《十年花開》第五章
5-1
藝節,許宸忙旋轉的陀螺,全校13個社團,藝節的全部安排貫穿六、七月兩個炎熱的月份。下午炎熱的空氣里,社團部辦公室里連電風扇都沒有,校報的、打字的、整理報名表的,人人都是滿頭汗。
燥熱的空氣里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許宸看看:余樂樂。
下意識看一眼周圍忙碌的人,轉邊接通電話邊往門外走:“喂?”
“你在忙?”余樂樂的聲音帶些探詢的口氣。
“這幾天比較忙,過幾天正式開幕后就好了,”他輕輕笑:“好歹我也是總指揮,藝節的CEO。”
余樂樂一邊聽一邊遲疑著:究竟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打算?
其實很想給他一個驚喜:他生日那天,自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會不會嚇傻了?
可是想破了腦袋才發現,老同學里,除了他,偌大一個省城竟然只認識鄺亞威一個人——且,也是個男生。
想了想,終于還是說:“我下周,要去你那里。”
“什麼?”許宸沒反應過來:“去哪里?”
“你那里,我們偉大的省會,”余樂樂笑:“去給你送生日禮,歡迎不歡迎?”
“啊?”這個消息太震撼,許宸需要消化的時間,竟然就這樣失語了。
“干嗎這沒高興?”余樂樂的語氣里帶了埋怨。
許宸反應過來,急忙否認:“不是不是,我是太驚訝了,這個禮太大,我想想得用什麼樣的包裝盒才能裝得下。”
余樂樂笑了:“聽你這意思,只要我到了,不買禮也是可以的?”
許灞忙答應:“人到了就好,你比什麼禮都值錢。”
余樂樂干脆笑出聲:“許宸,你以前都沒有這麼會說話。”
許宸心里覺得有點疚:“樂樂,你肯來,我當然很高興,真的。不過,你媽能放心麼?”
頓了頓,像是鼓了很大勇氣:“上周我媽給我打電話,還囑咐我,要控制好自己,不要傷害了你。”
“控制?你會傷害我麼?”余樂樂迷地問,剛問出口,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一下子紅了臉。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電話里沉默得只剩呼吸聲。
過一會,還是余樂樂笑著打破了沉默:“許宸,你媽太可了。”
僵住的空氣瞬間化開來,許宸也笑了:“你得征求你媽同意才行,否則我怕將來看見于叔叔,他直接拿子揍斷我的,還要告握賣。”
兩個人又犯貧外加膩歪了一會才收線,許宸放下手機,才知道37度的高溫里自己額上的汗水已經把手機屏幕浸了。轉準備回辦公室,日然發現站在自己后的一排人墻,個個臉上都掛著狡黠的笑容。
一個男生笑咪咪地學他:“人到了就好,你比什麼禮都值錢!”
低一級的小師也在笑:“你肯來,我當然很高興,不過你媽能放心麼?”
另一個男生迅速接上:“我媽囑咐我要控制好自己,不要傷害了你。”
“轟”地一下子一群人哄堂大笑,許宸在笑聲里紅了臉,就手抓住邊的男生就要揮拳頭,卻被一群男生給按住了。二十歲的男孩子們似乎都很力過剩的樣子,一邊打鬧一邊笑著說:“老大,你們最好住遠點,近人多眼雜,別讓弟兄們看見了什沒該看的。”
許宸好不容易掙一群男生的魔爪,抬頭看見葉菲站在一邊看熱鬧,便訴苦:“小弟,你就忍心看老大被這麼多麼?”
葉菲笑了:“老大,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說完閃回辦公室,留下哭無淚的許宸一個人對付若干笑得直不起腰的男生。許宸自顧不暇,心里哀嘆時運不濟,友不慎,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二天,許宸去辦公室取東西時,恰巧看見葉菲在電腦前敲敲打打,便走上去拍一掌:“小弟!”
葉菲連頭也不回,一邊打字一邊回話:“老大好!”
許宸順手搬把椅子坐到葉菲邊,表很討好:“小弟,求你幫個忙。”
“什麼?”葉菲扭頭,一只手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后:“我能幫上什麼忙?你牙疼?”
許宸很無奈:“我知道你是學口腔的,也不用這麼職業敏吧?我牙口好著呢,吃麼麼。”
“那你要干嗎?”葉菲瞪著許宸看。
“嗯,那個,”許宸扭一下子:“下周我朋友來嘛,幫我找個住的地方行不行?”
葉菲下意識地聯想到自己是本地人的份:“住的地方?哦,讓我想想,便宜又實惠的旅館嘛……”
話說到一半被許宸打斷:“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生宿舍。”
葉菲一哆嗦:“老大你不是吧?這麼摳門?干嗎讓人家住宿舍啊,又又吵,再說也不方便啊。”
最后的那聲“啊”聽起儡有一點意蘊,于是許宸又臉紅了:“我覺得,還是宿舍比較安全。”
葉菲逗他:“哪方面安全?防賊還是防你?”
“小弟你怎麼這沒厚道呢?”許宸捶頓足:“難為老大我還這麼罩著你!”
看他實在窘到家了,葉菲終于收手:“翰翰,讓睡我的吧,反正我每個周末都回家,那也是干五休二。”
許宸一臉的激:“謝謝,小弟,老大會記著你的,你真是我的好哥們!”
葉菲笑笑,轉過吞續打字,聽他的腳步漸漸遠了,門關上時發出“喀嚓”一聲響,臉上的笑容才僵住。
想著自己真是沒用,每次都要和他說說笑笑,可是只于他轉或是自己轉的時候,才可以讓真實的表浮上臉。其實他有哪點好?除了模樣帥一點以外,也無非就是那些最尋常的標準:尊敬師長、團結同學、勤學習、刻苦鉆研、道德高尚、作風端正……
可是這些,難道還不夠麼?
只是,自己遇見他太晚,所以只能做“小弟”、“哥們”。
他不知道,有多厭惡這個稱呼。
之所以把這個稱呼掛在上,只不過是因為要用這樣冠冕堂皇的方式來掩飾自己。
葉菲那麼羨慕那個余樂樂的孩子——雖然并不認識余樂樂,甚至不知道是怎樣的孩子,不知道因為什麼而被許宸這樣小心翼翼地護著。可是,這個余樂樂的孩子,明明就是那麼幸福……
5-2
雖然素昧平生,可是余樂樂到省城的那天,人海茫茫里,葉菲還是一眼就認出。
是晚上八點,18路車從遠駛來,人并不多,車廂里空的。葉菲看見許宸先下車,然后回,手,看向自己后的那個孩子。笑了,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拎住子下擺,從公車上跳下來。只是那麼一握、一笑、一跳之間,那些親昵,那些快樂,那些無須用語言形容便昭然若揭的幸福,齊齊呈現在葉菲眼前。
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那些幻想、那些期待,都被擊得碎。
“小弟!”遠遠的,許宸也一眼就看見葉菲,他沖揮手,抬頭,看見許宸邊的孩子好奇地往這邊張。他們站在明亮的路燈下,而站在昏暗的校門口,看得清他們臉上的笑容,而他們卻炕見心底的憂傷。
偏偏,又還要裝作“鐵哥們”。
多靡無人道。
努力笑出來,沖許宸揮揮手:“盧遠洋讓我在這里等你,他們先過去了。”
許宸牽著余樂樂的手走到面前,微笑著幫們介紹:“這是我朋友,余樂樂。”
點頭:“你好。”
“這是我小弟,葉菲,口腔醫學系的才啊!”許宸笑著對余樂樂說。
余樂樂很開心地笑了:“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葉菲笑著聳聳肩:“我也是。”
又低頭看看許宸手里的行李,小小的一個包,猶豫一下:“要不要先放回我宿舍?”
許宸笑:“不用了,又不沉。再不去他們就要等急了。”
一邊說一邊扭頭看余樂樂:“我的幾個朋友,慶祝藝節順利開幕,當然主要是給你接風。”
余樂樂笑:“這麼隆重?有紅地毯麼?”
許宸笑著看:“你把我賣了吧,看看夠不夠買地毯的?”
葉菲在一邊看著他們說笑,安靜地走在后面。
約,還是可以記起張玲說過的那句話: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里,沒隅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他們,就是在時間無涯的荒野里,剛好趕上了吧。
沒隅一步,也沒有晚一步。
校門口的燒烤店里,許宸和余樂樂甫踏進門,就聽見嚶的招呼聲:“這里這里!老大!這里!”
余樂樂抬頭,看見一群男生圍坐在一張很長的桌子前面,只空出中間的兩個位置。他們顯然已經在等待著中喝了不啤酒,臉龐紅通通的,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有人還敲著筷子喊:“快點快點,救你們倆了。”
許宸也笑,指著桌上的空杯子質問:“還沒等到我,你們就開始喝?”
“這樣也不耽誤把你灌醉了啊。”盧遠洋撇撇。
旁邊一個男生也笑:“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周圍的人心照不宣地發出一陣大笑。
余樂樂略為紅一下臉,抬頭找葉菲,只見在最遠的位置,和旁邊一個生在說著什麼。沒來由的,余樂樂心里就放下心來,似乎看見不是孤單的,就可以放心。
這樣想著的時候,又突然覺得很好笑:這里是葉菲的學校、四都是的朋友,怎麼會孤單呢?
真是很奇怪的想法呢,可是剛才走在路上,余樂樂分明覺得葉菲眼睛里有些什麼東西,孤寂而自制地閃爍。
這樣想的時候,盧遠洋跑離座位,又很快跑回來,手里抓著大把的串得意洋洋:“快吃塊吃,今天來吃燒烤的人怎麼這麼多,要不是我去搶,再過二十分鐘你們也炕見。”
他邊說邊拿出一把串放到余樂樂面前:“嫂子你吃啊,不用客氣。”
“嫂子”這個稱呼讓余樂樂有點不好意思,許宸看出來了,揮揮手:“余樂樂。你們名字就好,不習慣那麼大的輩份。”
“我呸!”話音未落就被一個男生堵回去:“沾你朋友的你聲老大給你點面子,你又上桿子裝大尾狼。”
他沖周圍男生使個眼:“弟兄們,上!”
一群男生呼拉一下子端子酒杯,整齊劃一的陣勢嚇了余樂樂一跳。許宸笑著給余樂樂解釋:“藥學院的杜謹,我們學校文學社的社長,你們算是同道中人吧。”
他一邊應付杜謹手里的酒,一邊說:“我朋友也是搞文學的,你們可以聊聊。”
說話間,又有幾個男生端著酒杯過來敬酒,許宸來者不拒,一口一杯,看得余樂樂目驚心。輕輕拽拽許宸袖:“喝點啊。”
立即聽到盧遠洋的聲音:“嫂子你別管他了,他要是不喝,今天絕對走不出去。”
又一臉壞笑頓一頓:“當然如果他喝了,還是走不出去,哈哈。”
杜謹打配合,忙著轉移余樂樂的注意力:“嫂子,你平時都寫什麼東西啊,有空拿點來給兄弟們拜讀拜讀啊。”
“我也沒寫什麼像樣子的東西,都是些小豆腐塊,3000多字的那種吧。”
“什麼啊?小說?”杜謹很好奇。
“嗯。”
余樂樂扭頭看看許宸,看他還在喝酒,有點擔心,剛要說話,就被杜謹拽過去:“發表了麼?”
“嗯。”余樂樂低頭吃東西,聽見杜謹又問:“發表在哪里啊?”
想了想,余樂樂答:“都是些省里的刊吧,我比較喜歡《深圳青年》。《報-時尚》也不錯,《青年文摘》都是轉載,不過很有信譽,無論拐多彎都記得找到作者地址,寄來樣刊和稿費……”
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杜謹張大,傻坐在對面,表凝固。
“怎麼了?有什沒對麼?”余樂樂很納悶。
“你用筆名還是真名?”杜謹呆呆地問。
“用筆名,余悅,好像是,”許宸不太敢確定,在百忙之中扭頭問:“是不是?”
看見余樂樂點頭,杜謹倒一口冷氣:“你是余悅?”
瞬間,周圍的聲音消失了,余樂樂奇怪地看周圍的人,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那麼驚訝。而那些男生也一臉奇怪地看杜謹:“余悅是誰?”
杜謹用手在空氣里畫個圈,把周圍一干人等包圍進去,對余樂樂說:“不要理他們,他們都是些人,從闌看報紙雜志。”
剛說完,頭上頓時挨了盧遠洋的一記熊掌。杜謹一邊捂著腦袋,一邊齜牙咧地沖余樂樂說:“上次,《深圳青年》的編輯給我看了篇樣文,讓我仿照那個風格寫,我一看,是寫得很煽,只可惜太化,殺了我也謝出來啊!再看看署名,作者‘余悅’,我心里還想這名字倒悉,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應該是個老手吧。”
他訴苦:“可是,怎麼居然是你?”
又補充問一句:“是你麼?”
余樂樂想了想:“可能,是吧。”
杜謹一口氣報出文章名字:“《在南我在北》,是不是這個名字?”
余樂樂一愣:“是。”
“真的是?”杜謹表怔怔的:“我去網上查過作者資料,大概有一萬多條,我以為,是個大嬸……”
話音未落,聽見盧遠洋說:“在南我在北?你在北邊老大在南邊嗎?怎麼聽著就像悲劇?”
許宸也納悶地看:“你寫的?”
“是。”余樂樂輕聲答。
“葉菲!”許宸大喊一聲,向角落里的位置:“你上次推薦給我看的那篇小說什麼名字?”
葉菲嘆口氣:“《在南我在北》。老大,你都沒仔細看看作者署名麼?”
許宸很挫敗地嘆口氣:“我沒注意。”
“我倒是注意了,可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很人才順手推薦給你的,”葉菲舉杯站起來:“敬你一杯吧,老大,你們的孩子智商肯定高!”
許宸看葉菲一眼,一仰頭喝了杯里的酒,笑:“托您吉言啊!”
余樂樂臉紅了,手掐他腰側,被他手捉住,就這樣握了的手,不肯松。
對面的杜謹還是一副癡癡呆呆的表,一直很聒噪的盧遠洋邊笑邊悶頭吃串。倒是坐在許宸另一側的男生拍著桌子喊:“干什麼呢,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
余樂樂聞言要把手回來,許宸卻加大了力氣,不松手。余樂樂低頭,看他的手,大大地手掌,骨節分明的手指,手心熱呼呼的,溫暖直接流淌到心里去。
只是希,就這樣握一生,永遠不松手。
聽著旁邊男生的起哄,看許宸與他們說笑。他們說點藝節的籌劃,說點老師同學的趣事,那些都是生命之外的事,融不進去,心里有淺淺的著急。可是他握著的手,好像是要確信:不是他生活里的局外人,從來都不是。
5-3
那晚,一群人吃完燒烤又去了KTV,許宸和余樂樂在眾人起哄下答應歌對唱。他們唱《你是幸福的,我是快樂的》,歌里唱:不讓我寂寞你給我快樂,也不會難過因為有你安我。可是我的腳步總有你牽掛著,再難走的路算什麼?就算風雨多讓我陪你度過,可誰不想擁有溫馨的生活。但是人生從來總有起起落落,心中有苦從不說。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樂的,為你付出的再多我也值得。與你是同路的我就是幸運的,我幸福走過的是你攙扶的……
那些詞,句句都寫到余樂樂的心里去。
扭頭,看他坐在的沙發上,一只手拿著話筒,一只手撐在后。他的眼神明亮,臉上有些許酒意,唱歌的樣子那麼專注。
從闌知道,他唱起歌來聲音這聽。
低沉的,深厚的,悠揚的。
唱到低音區,他的聲音低下去,卻帶了的堅定,每一句歌,都似乎被他唱一場承諾。的心里升騰起巨大的幸福,翻滾著,雀躍著,像要把淹沒。
這時候有人坐過來,順勢往許宸邊靠近一點,卻被他攬過去。周圍響起幾聲竊笑聲,余樂樂趁著昏暗的線裝作很專注在唱歌,可是仍無法忽略他牢牢圈住的那只手,想起以前的許宸,他的斯文、他的戒備、他的拘謹、他的自持,突然覺得恍如隔世。
那麼,是因為這里不是家鄉,沒有那麼多景生的慨與忌麼?
余樂樂看得出來,他分明就生活得很好。
如果不他心底唯一也是最慘重的那道傷疤,他其實依然是最耀眼、最優秀、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可是,若不是這道傷,他們又怎麼可能走到一起,相扶相持?
里十一點,歡慶活散場,十幾個人商量好乘出租車四散奔逃。一邊說話的時候,前面9個人已經飛快地分好車,只把他們兩個甩出來。
葉菲走向前面的出租車,路過余樂樂邊時遞給一把鑰匙:“老佛爺命令我無論多晚都要回家,所以不能陪你了。這是我宿舍鑰匙,4樓412。靠窗右手邊的那張是我的,單是維尼熊的,很好認。所有的東西你都可以用,今晚我們宿舍其他人都有項目,可能要委屈你自己睡一晚了。不過學校里的治安還不錯,鎖上門就可以了。”
想了想,又補充:“我們用太能,所以盥洗室里的水不知道還熱不熱,你試試吧。”
看逐一點頭,笑著揮揮手,然后走遠。
直到坐進出租車,余樂樂才好奇地問許宸:“葉菲有男朋友麼?”
許宸搖搖頭:“沒有吧,盧遠洋和是高中同學,說高中時喜歡一個男生,可那男生生病去世了,那以后就再也沒見對誰特別好過。”
“去世了?”余樂樂瞪大眼,目里全都是惋惜:“一定很喜歡他。”
他不說話了,只是靠在后座上,仰頭,閉上眼,手把擁進懷里。他的上還帶著淡淡酒氣,棉布T恤的纖維著的臉頰,把頭靠在他前,用手圈住他的腰,傾聽他的心跳聲。安靜的車廂里回著清澈的歌聲:等到老去的一天,你是否還在我邊,看那些誓言謊言,隨往事慢慢飄散。多人曾慕你年輕時的容,可是誰能承歲月無的變遷,多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邊……
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邊——所謂海枯石爛、地久天長,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這世上的變數那麼多,我們努力在維護的,也只是這樣了吧。
5-4
兩天的時間稍縱即逝。
兩天里,許宸帶余樂樂見了很多自己的朋友,帶去公園里玩,一起看過一場電影,票還被余樂樂小心放進錢包的暗格里。后來在余樂樂的強烈要求下許宸帶一起去上晚自習,自習室里的燈溫暖和煦,余樂樂坐在許宸慣常坐的座位上,低頭,看見桌上刻著不知道哪個調皮學生寫的字:天涯何無草,何必要在醫大找,本來數量就不多,何況質量還不好。
余樂樂幾乎要笑出聲來,招呼許宸來看。許宸低頭看見了,也笑,教室里那麼安靜,他不方便說話,就推過來一張小紙條:實話實說。
余樂樂在下面接著寫:胡說八道,葉菲就很漂亮。
許宸再寫:其實漂亮的確實不,不過你知道著名的“雙草”理論麼?
余樂樂不明白:什麼啊?
許宸寫:天涯何無草,兔子不吃窩邊草。
順手畫個笑臉,畫得太大,看起儡傻。
余樂樂伏下子笑,笑得天昏地暗,把許宸嚇一跳,他急忙推推余樂樂,在耳朵邊上說:“至于嗎你?”
余樂樂看著許宸,眼睛里都盛滿笑意,燈下流溢彩:“許宸,咱倆這樣,就不算兔子和窩邊草麼?”
許宸突然愣住了,想一會才反應過來:“咱們這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余樂樂這次笑得更兇了,抓過紙筆就寫:“我弄青梅那會還不知道你在哪里騎竹馬呢,老同桌。”
寫完這句話,余樂樂的心里一,抬頭看看許宸,見他坐在自己的左手邊,正看著紙條上的字笑,可不就是同桌麼?
初中畢業5年整,終于還是做回了同桌啊!
余樂樂輕輕嘆口氣,這樣的時太,如果每天都可以這樣該多好?
假使可以每天一起吃飯、一起上自習,像任何校園那樣形影不離、如膠似漆,該多好。
可是相聚的匆匆,即便一個暑假呢,他要參加義務團送醫下鄉,要參加支教團深邊遠地區,聚離多,這樣苦撐有多不易?
余樂樂低下頭,輕輕枕到許宸胳膊上,許宸愣一下,笑笑沒有。
教室里偶爾有人低聲說兩句話,偶爾有手機發出俏皮的鈴聲,偶爾有人走來走去,可是不,他也不。許宸的手臂漸漸發麻,然而看見孩子長頭發垂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就覺得溫暖釋然。
時靜靜流淌,似乎有什麼東西了過去,真切卻又模糊。
臨別那天許宸送余樂樂去火車站,路上有很多個電話打進來,問他教學評估的某某資料放在哪里,他就像個管家似的一點點地囑咐:某某辦公室,某某柜子,第幾個屜里,左邊一摞信封,大約是第三個或者第四個,封皮上有“某某紀錄”的字樣……
余樂樂坐在他旁邊,看他條理清楚的樣子,覺得很有趣。
可是轉念想到要離開,而且暑假面時間又不長,又覺得很難過。
許宸看出了端倪,放下電話,余樂樂滲出小小汗珠的鼻子:“暑假就見到了。”
余樂樂笑了:“好。”
小人之間的話別就這樣一路迤邐開去,從公車上到火車站站臺上。余樂樂執意要自己上車,過車窗向許宸招手,他站在那里笑,出手揮一下,又把手抄回到兜里,就那樣看著。直到火車漸漸加速,越來越遠。
是在火車上,余樂樂收到許宸的短信:拉開你行李包外面的拉練,小袋子里有我補送給你的生日禮。
余樂樂一愣,馬上手忙腳地找行李包。在側面的小袋子里,果然就有個紅小錦囊,在手里那麼。摒住呼吸輕輕打開,里面一枚小小指環閃爍銀芒。
是Pt900的周大福指環。許宸在短信里說:我也只嗣起這個了,價錢有限,心意無限,這東西連同送禮的人一起,買一贈一,無退換貨,終生保修。
余樂樂看著短信笑,手把指環套上左手無名指,指環有點大,只能套中指。后來想明白了才臉紅著笑:無名指是喲戴結婚戒指的,人家都沒求婚呢,自己這麼著急真是沒有面子。
還好還好,沒有被他看到。
余樂樂抬起頭吁口氣,看見窗外正好,麥田碧綠,無邊無際。心底里的那些不安被這枚小小指環打上封印,眼里只看見那些樹、那些、那些流云快速倒退,夕在前方盛開金紅暖洋洋的一團。
那麼幸福。
標記我一下
校園ABO。 學神/假正經/挑剔鬼攻X學渣/狼狗系/臭弟弟受。沒生子。封面感謝@M穆喧。 1. 二中有個出了名的不好惹的Alpha。 校內睡覺,校外打架,江淮多年名列教過他的各位老師“最想打死的學生”榜單頭一個,名列二中投票公認出來的“最具攻擊性的Alpha”榜單第一個。 據說江淮還把他看中過的Omega逼轉學過,差點兒給人家留下終生標記。 可就這麼一個劣跡斑斑、行為惡劣的Alpha,卻被人在廁所撞見過拿著支注射器,往自己靜脈裡推Omega專用的信息素抑製劑。 2. 江淮一直看不太順眼學校那個薄漸——家世好、長得好、學習好,名列二中學生投票“最具吸引力的Alpha”榜單頭一個,“全校最想交往的Alpha”頭一個。 薄漸這種年紀輕輕的小白臉,江淮想他一隻手就能乾翻他。 直到那天在男廁,他給自己打信息素抑製劑的時候被薄漸撞見了。 他一拳沒落在薄漸臉上,薄漸倒反剪了他雙手在背後,氣息壓在他後頸,漫不經心地說:“……哦,你是Omega?” 3. 夏天體育課,上課前。 薄漸被江淮堵到牆角。“不想打抑製劑,幫個忙,咬我一下。” 薄漸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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