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青春(浮世浮城)》第十九章 誰都有

第二天,旬旬起床之后鄭重考慮過還要不到到堯開去上班的問題,結果得出的結論是,為什麼不去,錯的人又不是,要想表現貞烈的話一開始就不該來,來了就要做好應對各種風險的準備。現在一個月的試用期已過,就算池澄惱,非要炒魷魚,也得按制度做出相應的補償。

在“去和不去”這個命題中浪費了一些時間,趕到寫字樓正逢上班高峰期,怎麼都不進電梯,等到功出現在公司門口,前臺的時鐘指針正好游至八點二十九分五十五秒。旬旬長舒口氣,幸福地將手指按向指紋考勤機,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句驚呼:“小心……”

以“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為人生信條的旬旬下意識地去看腳下。還安然站在地球上,腳底除了淺米白的拋地板,什麼都沒有。然而就在這低頭抬頭之間,時間毫不留地溜走,當再度將注意力轉回考勤機,已然是八點三十分又三秒。

“……遲到!”害錯過考勤時間的始作俑者把停頓了片刻的話繼續說完,只不過后半截的語調變得充滿了憾。

“我剛才就提醒了你,小心遲到。可惜你還是遲到了。”池澄端了杯咖啡站在前臺附近,面無表。“趙旬旬,這是你一個多月以來第二次遲到,我希你加強時間觀念,難道是公司的懲罰力度太小,不足以讓你長點記?”

旬旬定定站了一會,認命地掏出錢包,去找五十塊的現金。

周瑞生也和其他同事一塊走出來看是哪個倒霉的家伙撞到了槍口上,一見是旬旬,愣了愣,走上前來打了個圓場。

“我看這次就算了吧,一只腳都踏進公司大門了。”

池澄臉上寫滿了譏誚:“原來你就是這樣管理公司人事制度的?怪不得上上下下都沒個樣子,一團散沙!一只腳踏進公司就行了?那另外一只腳就不是的?笑話!以后再讓我看到這樣松散的紀律,首先罰的那個人就是你。”

周瑞生只能點頭稱是。

旬旬這時已找出了五十塊,低頭遞給發飆的領導。“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池澄沒有手去接,周瑞生一時間看不他們什麼意思,也不敢輕舉妄的手不尷不尬地舉在那里,最后還是孫一帆代為收了下來,笑著說道:“好了,反正這錢也是充公作為公司聚會的資金,旬旬你都掏了兩次腰包,下次活沒理由不來了吧。”

回到財務部辦公室,令人驚訝的是今天陳舟也沒準時出現。見老王出去找池澄簽字,孫一帆低聲安旬旬:“不關你的事,有些人平時無所事事,也只能靠這樣的機會來展示展示他的權威,你別往心里去。”

旬旬對他說的話有些吃驚,但面上依然如故,說道:“沒什麼,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我能來早一些,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說完,卻發現孫一帆微笑看著,一直看到無所適從地低頭回避。

“你真是個很明白事理的人。”他說。

這時,門口又傳來了爭吵聲。原來,被池澄訓斥了一番的周瑞生決心忠職守地做好自己的分事,一心守在前臺附近看還有誰晚到,好抓來殺儆猴,結果正好逮住了匆匆忙忙而來的陳舟。

陳舟自持老資格,拒絕當場納罰款,與同是中層的周瑞生爭執了起來。

孫一帆聞聲走出了財務部,不知道為什麼,氣得臉紅脖子的陳舟在這個時候忽然放棄了對周瑞生的無奚落,果斷掏出一百拍到前臺的桌子上。

“你看清楚,我連下回的也一塊付了!”

“還真是無法無天了,池總說得對,你們簡直是無視紀律,人心渙散,是得好好整頓整頓了。”周瑞生白凈的面皮也有了

“有本事你池澄出來收這個錢,我的事還不到你來管!”陳舟的火脾氣又被激了起來。

“不要以為你們是總部派過來或是元老,現在就不敢拿你們怎麼樣。”

“你……”還想反相譏,不知什麼時候池澄站在了他的辦公室門口。

“要吵滾出去吵,不想在這里干了的就通通走人!”他冷著臉喝道。

這一下辦公室才徹底地雅雀無聲了。

整整一個上午,旬旬發現陳舟都是恍恍惚惚地,把報銷單遞給陳舟,陳舟蓋好了章返還給,可上面的簽章全部顛倒了也渾然不知。

四下無人時,旬旬不無擔心地問:“舟姐,你今天沒事吧。”

以為陳舟是為了池澄今早的訓斥而到傷了面子,正愁這事自己不好開解。哪知道陳舟對著電腦發了一會呆,忽然冒出一句:“沒事。我剛才在友網站注冊了一個賬號,從今天開始我就去相親!”

這個……應該和早上的遲到事件沒有多大關聯吧。旬旬這才又想起昨夜池澄提到孫一帆將陳舟送回家去一事,疑著莫非昨晚他倆真發生了什麼,導致一往深的宅陳舟居然想到了上友網站相親,看來到的刺激還不止一點點。

“我能問為什麼嗎?”旬旬小心的開口道。

陳舟當即將自己的辦公椅至旬旬的桌旁,趴在桌面上,緩慢而沉痛地錘著桌子。

“旬旬,我跟你講,我沒法活了。我告訴你一個,其實之前我一直對孫一帆……有,有好!”

面對這個全公司大部分人都知道的“”,旬旬也不好太虛偽地表達驚訝。只能應了一聲:“哦。”

“可是我和他徹底完了!”

“……你們開始了?”

“噓!”陳舟低聲音,掙扎許久才決定說出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要替我保到死的那天!”

旬旬滿懷力地再度“哦”了一聲。

“昨天晚上我多喝了幾杯,他居然提出要送我回家,你不知道,我整個人都了……但是那時候我暈得厲害,到家以后,我只記得他把我安頓在床上,我躺了一會,覺得尿急,就上了趟洗手間,可是等我準備按沖水閥的時候,居然發現他就站在我面前。”

“他也在洗手間里面?”旬旬的又一次呈現半張的狀態。

“不是,那還是好的。”陳舟恨不得去死,“我一看到他,馬上嚇醒了一半,才知道我站的位置本不是家里的洗手間,而是客廳的沙發前,旁邊的地毯了一大片……”

旬旬再一次懷疑是自己的問題,一定是太笨,因為每當聽到邊人的慘痛經歷時,總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合適的安語言,于是,只能再一次地沉默。

那次之后,陳舟真的開始和友網站速配功的男士出去約會,旬旬也不知道有沒有遇見合適的。因為春節臨近,總有忙不完的事在等著。*1l"|=_&s

辦事在池澄的要求下實行了一針對工作作風問題的嚴打。凡是一個月兩次違反公司規章制度的,按降一級工資置,再犯則可直接卷鋪蓋走人。一時間公司上下風聲鶴唳,遲到的、上班串崗聊天的、玩游戲的,煲電話粥的基本絕跡,在用車和財務報賬方面也嚴苛了起來。旬旬是屬于有過一次前科的,自當小心翼翼,不過平時一向規矩,留心之下更無懈可擊,就算黑著一張臉的池澄也抓不到的小辮子。只苦了孫一帆麾下一班習慣了不參與正常考勤的銷售人員,不但必須按時到公司報道,每一次從財務預支備用金和報賬也不再如往常那麼容易。

孫一帆似乎并沒有因為年輕上司的新政而苦惱。相反,他把更多的力和關注放到了旬旬上,在一次次不知是巧合還是有心的安排之下,兩人的接也多了起來。下班的途中旬旬會頻頻偶遇“順路”的他,辦公室里打道,不經意抬頭,覺到他在注視自己。由于新政策導致的銷售與財務的,他也總能恰如其分地為化解。對于這些,旬旬始終持消極態度,能避則避,避不了也裝作糊涂。

旬旬很清楚自己在公司里境微妙,雖然自從那天吵過一場后,池澄私底下一直對理不理的,但他是個看起來緒化,實質上卻讓旬旬看不的人,不想再挑出什麼事端,相對于和孫一帆這樣一段不能確定的來說,更在意手里端著的實實在在的飯碗,更何況還有對陳舟的顧忌。

艷麗姐對于池澄忽然消失在邊倒有些納悶,問了旬旬幾次,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也只能作罷。這時的無暇顧及兒的終,重回舞池讓再一次煥發了生機和活力,好像漸漸從喪夫的霾中走了出來,每天又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赴“舞友”之約。

旬旬猜到艷麗姐的新舞伴多半是周瑞生,那段時間,也曾多次在茶水間見周瑞生在自得其樂地用腳打拍子,哼著舞曲。艷麗姐也常不經意地在兒面前夸獎他的舞技,說到底是開過健房,做過教練的人,那節奏簡直沒得說。

說實話,旬旬對于周瑞生與母親越走越近這個事實到相當的憂慮。倒不是反對母親尋找新的快樂,周瑞生這個人看起來脾氣好得不行,對旬旬也關照有加,可旬旬不喜歡他的過于世故和油,他眼神里有一種很“浮”的東西讓到不踏實,但又疑心自己興許是先為主地被池澄的“王八蛋”定論誤導了。

然而不管旬旬覺如何,事由不得說了算,只要略微表現出對艷麗姐和周瑞生往過的擔憂,就會換來艷麗姐的大發雷霆,加之和池澄關系惡化,想間接從他那里得到周瑞生一方的信息也了妄想。只能看著艷麗姐像個小孩一樣迫不及待地出門,再踏著月,帶著滿足的笑容而歸。

正式放春節假期的前一周,公司舉辦年會。說是年會,其實不過是公司請大伙吃頓晚飯,順便搞搞活獎什麼的,但大家忙碌了一陣,神也繃了許久,難得放松,所以這天上午雖還是正常上班,辦公室里卻多了不笑臉。

旬旬剛到辦公室不久,就接到了孫一帆的電話,他說自己有一些關于年后發貨金額的問題想當面問問,讓到自己辦公室來一趟。

旬旬敲門進了孫一帆的辦公室,他還在忙,抬頭看一眼,讓先進來,順便關上門。旬旬不知他意何為,有些局促,他卻從辦公桌屜里拿出了一盒牛和一塊戚風蛋糕。

“你今天又沒吃早餐吧。”他示意旬旬把吃的拿走。

前幾天和一群同事吃午飯時,別人都在聊天,只有旬旬低頭吃東西,孫一帆問怎麼好像很的樣子,旬旬順口回答說沒吃早餐。沒想到他就記在了心上,次日上班就給捎了蛋牛,旬旬礙于別人的眼,加上上班時間吃東西是眼前大忌,被抓到又是一次違規,所以就婉言謝絕了。這一回他干脆想出了這個辦法,把到自己辦公室來。

“你別管我,趕吃了東西就回去上班。放心,在我辦公室里沒事的,池澄也不會輕易過來。”

“可是,我今早吃過了。”

“那就當是幫我個忙,別讓我到被拒絕得那麼徹底,隨便吃兩口也行。”孫一帆溫和地說道。

他這副姿態讓旬旬詞窮了,只好拿過東西,坐到他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盡可能快地解決那些食品。孫一帆看著將吸管進牛盒子里,臉上出了愉悅的笑容,低下頭繼續埋首準備年末總結會的資料。

這個時候,若旬旬說一點都未容那是騙人的。心里抵抗著孫一帆的理由,一是池澄,二是陳舟。歸結底是為了保住工作,多一事不如一事。但拋卻這一切外在的顧慮,對孫一帆究竟覺如何,沒有往深里想過,只知道自己并不排斥他。但這世界上的蕓蕓眾生,只要在安全距離都鮮心生排斥,只除了極數讓本能覺到危險的人。

池澄的辦公室和孫一帆只有一墻之隔,明的玻璃隔斷被垂下來的百葉窗遮掩著,旬旬就坐在這隔斷旁,忽然出手,輕輕挑起一片百頁的柵格,過那方寸的玻璃窺視另一端坐著的人。

常在心中揣測一件事,真實的池澄是怎樣的一個人?輕佻地、曠達的、玩世不恭的、狡黠的、深于城府的、尖銳的、真摯的……到底哪一個是他。只可惜這時只能看到他的手,不斷翻過桌上的案卷。

“我說了你可以放心。這個簾子平時也是放下的,我想他也未必愿意時刻看到我。”

旬旬嚇了一跳,竟然沒有留意孫一帆是什麼時候從辦公桌后走到邊。

“為什麼這麼說?”問孫一帆。

“換做是你也不會喜歡失勢的前朝臣子留在眼前,時時刻刻提醒你眼前的大好河山是坐別人的果。”

“你是這樣想的?”

“沒錯,我最看不起他這樣的公子哥,除了一個幸運的老爹,他還有什麼?但我得承認,堯開已經不是當年堯開,先不說池澄,總部特意從上頭委派財務主管過來無非是從本上信不過我們。旬旬,你來得晚,這些都與你無關,但是如果有一天我離開這里,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塊走?”

“你要離開?”

“這是遲早的事,我只想知道你會不會跟我一起?”

孫一帆的意思已挑明得再赤不過,只等一個回應。他蹲在旬旬邊,面龐堅毅,眼神和。從某種角度上看,孫一帆和謝憑寧有些許相同的特質,他們都是妥帖的,容易讓人心生安定的人。如果說池澄像水,或深不見底,或驚濤駭浪,他們這一類的男人就像山石,牢靠、穩固。

旬旬夠了兒時的不安,謝憑寧和孫一帆這類的男人是下意識愿意信賴托付的,雖然謝憑寧和的婚姻失敗了,可到現在也不認為他是個壞人,相反,他是個不錯的丈夫,太多偶然的因素導致旬旬和他沒辦法過下去了,這并不能否定這種人是適合的。婚姻更多的時候取決于適不適合,而不是有多深,所以張玲才說:條件合適人盡可夫。

如果點頭去牽孫一帆的手又會怎樣?離開堯開,離開池澄,離開提心吊膽的生活……人的一生都取決于剎那間的選擇。

旬旬低聲說:“我哪里都去不了,我得照顧我媽媽。”

“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顧。”

“謝謝你,但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些。”

“如果我說這是我的榮幸呢?”

垂下頭淺淺地笑,但再也沒有說話。

孫一帆好像明白了,或許自己只是之過急,他站起來,毫無芥地說:“你不必急著回答我,旬旬,我希你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去想清楚。”

陳舟還在電腦前忙碌著,見旬旬回來,皺眉道:“回來了,準備一下,馬上要開會了。”說著又把這個月的報表塞給旬旬,下達指示說:“你去把這個給池澄。”

“我去?”旬旬有些意外,通常每個月的報表都是陳舟親自遞池澄,順便當面就資金和發貨況與他通,怎麼現在這件事落到了的頭上?

陳舟說:“哎呀,讓你去就去!”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然,旬旬有些明白了,陳舟仍再為遲到那天池澄毫不留面的斥責而耿耿于懷。事后也不止一次在旬旬面前傾訴自己的不滿,是池澄父親親自委派過來的,資歷又老,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怎麼能當著好些新進員工的面當下不來臺。如果不是在財務方面給他牢牢把關,還不知道現在的辦事什麼樣子。因為這個緣故,陳舟雖不至于明著表達不滿,可這段時間也沒給過池澄好臉。

旬旬著頭皮去敲池澄辦公室的門,進去后,他掃了一眼,接過報表只顧看著,完全將晾在一邊。

因為怕他臨時有指示需要轉達陳舟,旬旬也沒敢立刻撤出去。可池澄看得極慢,臉也越來越沉,旬旬深此地不宜久留,磕磕地說道:“要是沒……沒什麼事我先回辦公室,我們陳主任那有別的事等著讓我去做。”

池澄這才將視線轉往上,直勾勾看著的臉。他們鬧翻之后就沒再單獨談過話,旬旬仍記得他那晚的過分,并不打算和解,只不過此時被他看得難,那眼神仿佛要活生生揭掉上的畫皮。

“你們陳主任沒提醒你照鏡子?”他沒頭沒腦地說道。

旬旬條件反般去自己的頭發,并未見凌,低頭檢視衫,也毫無不整潔之

池澄見云里霧里,站起來將拽到辦公桌右側的一面落地銀鏡前,旬旬惶地面對鏡子,看到了鏡中自己和后的他。

池澄從后繞過一只手,去的臉。旬旬慌張中側開頭回避,可這時他的手已離開的面頰。

“這是什麼?”他展示在面前的手指乍一看空空如也,留心之下才發現上面沾著一點極為細碎的蛋糕屑。

旬旬慚至無地自容,吃忘了這句話好像就是為而設的。留心,但好像總難逃找茬者的火眼金星。

池澄坐回自己的位置,輕輕拍去手上的蛋糕屑,漠然道:“辦公場所比不得你家的廚房,我勸你注意言行,管好自己。有時一不留神闖了禍,就不是五十塊或者降一級工資的事。這掌大的地方,容不下你想象中那麼多的。”

旬旬紅著一張臉走出池澄的辦公室,幸而開會在即,大家忙著收拾東西前往會議室,沒人留心的異狀。

這是公司年末最后一次集會議,以往多半是聆聽他人發言的池澄破例親自主持,除了例行公事地對辦事建立以來大家的辛苦付出表示謝,就是關于年后銷售方案、分配方式和管理制度的新方案。

在這個過程中,池澄并不像旬旬印象中那麼咄咄人,相反,他更像是在表達自己的初步構想,哪怕他完全可以立即出臺相應的政策。而且讓旬旬更意外的是,他那麼年輕氣盛的一個人,提出的新政方案卻是保守而細的,不重擴張,意在平衡。

果不其然,他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里就傳來低沉而細的議論聲,不老資格的銷售骨干直接提出了質疑,認為池澄太過嚴苛的財務手續和謹慎的營銷手段制約了他們固有的辦事方式,不但影響效率,而且挫傷積極

池澄并未立即反駁,他的沉默縱容了一些人的抵抗緒,言辭也變得更為激烈,尤其孫一帆的那幫舊屬更是憤憤不平,大有揭竿而起之態。孫一帆從頭到尾沒有發表意見,但也并未阻止,他的神態是謙恭而平和的,但正如他親口對旬旬所說的那樣,他骨子里對于池澄仍充滿了不屑。

最后反而是周瑞生站出來安了那班人的緒,他說既然只是方案,那就意味著還有商榷的余地,一切都留待年后再議,今天是公司年后的日子,不必為這些事爭得傷了和氣。

散會后,大家陸續離開會議室,孫一帆走在后面,他把旬旬住了。

“旬旬,你過來替我在調貨單上簽個字。”孫一帆信手將幾張單據到旬旬手里。

按照堯開的財務制度,銷售人員往各經銷商發貨時,必須經由財務審核和銷售主管簽字,尤其對于不提供現金易,采取先發貨后付款方式的經銷商,更需要嚴格把關。

孫一帆本是銷售方面的主要負責人,池澄無暇顧及這些事,通常是由他來對發貨進行管理和調配。這樣的發貨單旬旬也經手過不細細看了一遍單據上的容,猶疑地說道:“孫經理,我記得這個經銷商已經三個月沒有和公司結款了,他未付的貨款已經超過公司給的限額,這個按說是不能再直接給他發貨的。”

孫一帆皺眉。“還我孫經理,旬旬,你真的要對我那麼見外?”

“好吧,孫經理……呃,一帆。”旬旬直呼他的名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聽到這個稱呼后,這才換上了愉悅的笑容,說道:“沒事的,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老客戶,這麼多年一直合作愉快,這點信任是起碼的。你先簽了,他們的貨款過一陣就會到賬上。”

“這個……恐怕不行。”旬旬為難不已,“這已經超過了我的權責范圍,要不我去問問舟姐?”

“這點事不用麻煩,我不好欠這個。”孫一帆意有所指。

他不想欠陳舟的,卻不害怕欠旬旬的。旬旬臉又開始紅了,但仍然不敢輕舉妄。“這樣的話,還是請示一下池總吧。”

“他?”孫一帆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他除了制造些沒用的條條框框還會什麼?沒事的,以前一直都是這樣理,出了事還有我。”

旬旬咬著,心中天人戰,然而天的謹小慎微仍提醒慎重去做每一件事,哪怕只是小事。最后還是把調貨單還給了孫一帆,歉疚地說道:“這個真的不是我能做主的,不好意思。”

孫一帆倒沒有生氣,只是笑著搖頭。“看來你不僅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還遠比我想象中要謹慎。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經歷讓你對任何事都那麼小心?”

旬旬沒有回答,這時,周瑞生的聲音忽然從一段傳來。"

“我說怎麼會議室的燈還亮著,原來你們在這里說悄悄話。”他笑容滿面地站在會議室門口往里張

孫一帆說道:“周主任又開玩笑了,我倒沒有什麼,孩子面皮薄,那經得起你打趣。是我讓幫我審核幾張票據,有事嗎?”

周瑞生的眼神讓旬旬到極不舒服。“哦,沒事沒事,池總讓我請孫經理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孫一帆隨即去找池澄,旬旬不知所為何事,但周瑞生就好比池澄面前的一條狗,池澄偏偏在這個時候將孫一帆走,總讓到不安。

孫一帆在池澄辦公室逗留的時間不短,臨近下班前,很多人都聽到了閉的門傳來的重落地的聲音,接著,孫一帆臉極差地用力打開門走了出來,不小心迎面撞上好奇窺探里面靜的周瑞生,周瑞生“哎呦”一聲,手里捧著的茶潑了一地,孫一帆眉頭都未皺一下地就從他邊走了過去。

下午,由于老王需要到銀行存的現款金額較高,陳舟特意命旬旬也陪他去一趟。旬旬回來時已是下午四點,陳舟在周瑞生辦公室商議年末福利的發放。旬旬把需要給陳舟的憑證放到辦公桌的紙鎮下著,卻不期然看到了悉的發貨單,只不過眼前留在陳舟桌上的只是其中的第三聯,而且財務審核那一欄已經赫然多出了陳舟的簽名。

陳舟到公司的時間遠比旬旬長,做事也老到,雖然平時小事上樂于對孫一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大事上絕對是有主意的人,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看來真是自己過于小心了,旬旬想到孫一帆,不有些過意不去,素日里承蒙他諸多照料,但是一點小事自己竟思前想后也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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