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胡小姐的私

有些事是不能有觀眾的，比方說自。以前不能接這個字詞，至于說“手”更是覺得萬分刺耳。以前有著大把的男朋友，這個詞似乎用不到上，連想都沒想過，在書上看到的時候，就“嗖”地跳過去。

艷郎倒是曾經提到過這個詞，那是因為有一回去用品商店買了一支振，“總比手強吧？”自言自語地說道。

胡說：“拜托，你男朋友都打了，為什麼還用這個？”

艷郎了一口煙說：“這你就不懂嘍，男友多并不證明我沒有失的時候，邊有男人習慣了，沒有的時候就特別想。”

當時胡覺得艷郎很，但自從跟了陳鑫，發覺自己開始理解艷郎了。陳鑫從來沒跟上過床，他的都是上說出來的，行上卻總是遲遲疑疑，要說完全沒有行也不是，有時也Rx房，或別的地方，弄得不了的時候，他的手倒又停下來。這時候，覺得渾好像著了火，只好上洗手間自己去把這火撲滅。

現在已經習慣了自己解決問題，總是借故上洗手間，在那兒沖淋浴的時候，好好跟自己做一回。但絕沒有想到，門外有眼，隔著玻璃門，有一雙眼睛正在暗中觀察。

是在無意中發現那雙眼睛的。那天洗澡洗得有些慢，對自己的百般呵護，各種充滿異香的浴擺在四周，它們的瓶子奇形怪狀，有的像Rx房，有的像男生，就在的手長時間地放在部用力的時候，聽到玻璃門外發出異樣的響，抬頭，看到了一雙眼睛。

不想拆穿他，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洗完澡回到臥室的時候，陳鑫正在看報紙。他也裝得很像，仿佛剛才那雙眼睛不是他的，他本沒離開過這間屋子、這張床。胡心里很難，既然看手，為什麼不在床上跟干點什麼……

陳鑫看到胡來了，就合上報紙張開雙臂歡迎，將一攬懷，在這一刻是有點的，但接下來又是什麼也沒發生，陳鑫摟著睡著了。

據說，人得不到滿足，無名火就會特別足。胡是在半夜三點發起瘋來的，在此之前一直強忍著，那滋味實在太難了。陳鑫的胳膊地摟著，一開始還有的，漸漸就變了繩索，捆得的，覺都快要窒息了。

在陳鑫的懷里睡覺，常常做噩夢。夢見自己赤地站在曠野里，臉上畫著濃妝，的Rx房一左一右被兩個男人著，背后是一棵干枯無葉的老樹。天空藍得異常，的服被掛在樹上，像旗幟那般迎風飄揚著，那套白白是從來不曾穿過的服，但柜里的確有這麼一套服，從商店里買回來就一直掛在柜子里。夢見晴空里突然出現一道白亮的閃電，將劈兩半，后的樹也同時裂兩半……噩夢醒來之后，發現陳鑫的一只手正放在的Rx房上，和夢里的男人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到底是男是？”

“你到底不人？”

“你到底有沒有？”

看到披頭散發的另一個自己圍著大床打轉，四面八方傳來那人的回聲。沒有吼，耳邊卻聽到自己的吼的聲音，不知那聲音從何而來，卻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來到另一個房間，打開橘黃的落地燈，清楚地看到黑書架上整齊地碼放著各種各樣的書，在白天經常整理這些書，把這些書碼放整齊對來是一種。而此時此刻，卻只有一個想法：把原本整齊的一切弄。

開始從書架上往下書，先是有選擇地，拿著拿著就了，不管是喜歡的、不喜歡的、黑的、白的、燙金的、燙銀的，只要是書就統統扔到地上。跪在地上撕書，心里覺得痛快一些了。人終歸需要發泄的，不是從這個渠道，就是從那個渠道；不是用這種方式，就是用那種方式。

“你這是干什麼呀？”

陳鑫穿黑浴出現在書房門口，他表現很沉靜，里叼著一煙。“你這是干什麼呀？”他只說了這樣簡單的幾個字，就把給鎮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會坐在撕毀的書堆里哭。

“我想……我遲早是要離開他的。”

“你確定？”

“是。”

“他可是珠寶商呀，有的是人民幣，你干嗎那麼傻呀，放著現的有錢人不嫁，你到底要干嗎呀，不會是瘋了吧？”

胡在艷郎家，們在臺上說著悄悄話，兩個人各懷心事，誰都不想吃東西。眼看天空一點點變暗，城市的燈火一片片地亮起，們依舊沉浸在說話的氛圍里，各自拉上的披肩，屁沒有離開臺上的竹椅和秋千。

艷郎這段時間正于“空心期”，所謂“空心期”就是舊的男友已被一腳踹開了，新的男友還沒有來。艷郎總是對新男友充滿期待，是個樂觀的人，那張稍微有點飽滿的瓜子臉上總是帶著淺淺微笑，看起來就像某種食一樣可。

坐在秋千上，肩上披著一條玫瑰紅的披肩，披肩上鑲了一圈的羽。說話或者做作的時候，那些羽就會在空氣中搖擺浮，像從心里出來的無數雙小手，在的周圍不停地捕捉著什麼。

“我都快死了，”艷郎說，“你真是飽漢不知漢呀，守著像陳鑫這麼好的男人，你還嫌不滿足。你瞧我，不要說有錢人了，就連稍微像點樣的男人，現在都不肯出現啦，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坐在這里干等著呀。所以我勸你不要離開陳鑫，好男人越來越了。”

胡原本想把和陳鑫之間的真實況告訴高艷，但轉念一想又覺說不出口，即使說出來，也說不清楚，這樣說了還不如不說。高艷問不，胡說，有點兒。高艷突然興起來，兩眼發亮，說：“走吧，我帶你去個特棒的地兒！”

們在“金屋餐廳”剛坐下來，那個材高大的帥小伙就出現了。他穿著西餐店里的制服，笑容可掬的樣子，他顯然跟艷郎很，一見艷郎進來就連忙過來招呼。

“姐姐今天穿的可真漂亮。”

艷郎眼睛一閃一閃的，說：“是麼？你可真甜。”

“不會吧？我苦著呢！”

“哎，你幾點下班？”

“九點。”

“那———我們在這兒等你？”

“好啊。”

漂亮的男孩“啪”地甩過一本菜單，讓胡覺得艷郎不是來吃菜的，而是來“吃”人的。

“你連這麼小的小孩你也約啊？真看不出你還有如此嗜好。”胡翻著漂亮的菜譜，一邊挑菜一邊說道。

艷郎看了一眼，說：“這個可是填空的，我實在是太寂寞了。”

“你可不要玩火哦，弄不好甩都甩不掉。”

“你小點聲，回頭再讓小金人兒聽到。”

“他什麼？小金人兒？還奧斯卡金像獎呢。”

艷郎笑道：“不是的，他姓金，名金蔚仁，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他‘小金人’。”忽然低聲音小聲道：“在床上也這麼。”

心里像是被人用鞭子了一下，能想象他倆在床上是怎樣快樂的，而自己呢……一想到那張床就仿佛掉進無底深淵，和陳鑫在一起圖的是什麼呢？錢又管什麼用？不快樂……

2.狗狗人生

那頓飯一直耗到九點，直到小金人下班，艷郎才肯離開金屋餐廳。他們三個有說有笑地離開的時候，胡看到有個面目不清的男人慌慌張張站起來往后廚跑，覺得很納悶，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男的已經不見了。

胡覺得，那個慌張離去的男人就是馬特。

“難道馬特本沒去廣西，一直滯留在這座城市里？”這種想法纏繞著，不由自主地追到后廚。后廚有個正在打哈欠的廚師，用的睡眼看著胡。廚房的后門敞開著，胡跑過去一看，門外的確有個人影，那人影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大腦里面一片空白。

“你干嗎去了？眨眼工夫就不見了？”艷郎問。他倆站在門口等胡，急得直跳腳。說：“好像看見一個人，但一轉眼就不見了。”

“是心理作用吧？快點上車吧，我和小金人還有事兒呢。”

這句話給了胡極大的刺激，車子開起來，獨坐在后排座上悶悶不樂。艷郎開車的時候，小金人不停地在旁邊的臉，兩個人手腳好不親熱。

胡沒跟陳鑫打招呼，就去了他位于別墅區的豪宅。倒要看看這個怪男人平時是拿什麼來消磨時間的，另外還有一個私心就是，想看看陳鑫到底還有沒有別的人。下了一輛車，又上了一輛出租車。別墅區太遠，不好意思讓艷郎再送。人家干柴烈火的一對兒，急得都了，哪有心思再往遠送。

出租車接近陳鑫家的時候，胡遠遠地就看見陳鑫正在庭院門口跟三只小狗玩。他的態度是那麼和藹親切，覺就像一個父親在和他的三個小孩玩，胡下了車，愣愣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陳鑫都沒發現。

“你喜歡小狗？”說話的時候，陳鑫猛一抬頭。

“哦，它們是我的孩子。”

“它們有名字嗎？”

“有啊。那條大一點的比利，小一點的波波，最小的那條乖。”

胡在陳鑫家門口出現，搞的是突然襲擊，但陳鑫似乎并沒有到意外，在他眼里沒有什麼事是出乎意料的。他是個四平八穩的男人，天塌下來自有個兒高的頂著，他才不那個閑心呢。他只管做他的生意、養他的狗。

胡想：“我在他眼里到底是什麼呢？是個花瓶？擺設？裝飾品？他既然不喜歡人，為什麼要我這樣一個朋友？”正想著，陳鑫的一只手搭在肩上，聲說了句：“咱們進去吧？”又把胡拉回到現實中來。

“你是個運氣極好的人。要想運氣好，遇到事就不能多想，想得越多，命運越差，簡簡單單最好。”他拉著的手通過玻璃門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

客廳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他倆坐在條紋沙發上，陳鑫拉著胡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看電視，心是安詳而寧靜的。窗外是深藍的夜空，一新月靜靜地掛在天幕上，而神。胡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時機一下子調快了四十年，和陳鑫已進暮年，他們就這樣手拉手坐著，時一下子過去了四十年，他們坐在原地沒。

胡把這個故事講給陳鑫聽，陳鑫憐地著的頭發，連聲說著“好啊好啊”。

胡想：“要真是一下子到了暮年，倒也不錯呢。”

3.艷郎的事

艷郎和的小男友在車上就開始憋不住了，你我一下、我你一下，在那里過干癮。艷郎把車子開得七扭八歪，也不在乎，還騰出右手來抓住小男友的手，把那只年輕的手放在兩之間。

小男友把手回來，說：“你要小心開車啊，別出人命了。”

艷郎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已經要了我的命。”

“有那麼嚴重嗎？”

“你說呢，我現在不得快一點飛回家去……”

正說著，前面竟然堵車了，艷郎急得直按喇叭。小金人過手來的手背說：“你別急嘛，整晚上都是咱倆的。”

小金人說著話，不自了咽了一下唾沫。這個作給艷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覺自己就像一塊好吃的蛋糕，讓這個年輕人垂涎滴。

他們以最快速度開到家，艷郎把車停到樓下停車場，火一熄燈一滅，小金人就以最快速度撲上來了，親艷郎的。他里有一淡淡的薄荷香，艷郎深吸一口，覺得自己都要了。

他們以最快速度上樓、最快速度進家門、最快速度服，速度之快簡直可以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了。他們像兩枚子彈一樣，被“啪啪”發到床上，彈簧床“吱呀”作響，仿佛快樂得不了了似的。連床都樂這樣，更不要說人了，他們相互重疊、，把能使的勁兒全都使出來了。

艷郎躺在下面，一頭烏發撒了滿床。小金人說：“姐姐，你真啊！”他著，仿佛在隔很遠的地方凝，有千言萬語要說，又都沒說，都用行表達了。

做之后，他們分頭去沖了淋浴，干子重又回到床上，這一刻連空氣都變得好甜，他們互相欣賞著對方好的，艷郎說：“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下去。”

“我也是。”

艷郎轉過，手抓過床頭柜上那只電子鐘，用手摳摳弄弄的。小金人問干什麼，艷郎說，我要讓時間停下來。小金人說，只要我出現在你邊，時間自然會停止的。艷郎說，只有你最懂我。

他倆合蓋一條被單，被單下是兩馨香的，這一刻，世界真是說不出的妙。

“你知道今天你見的那個的人，和男友兩人關系很奇怪。”

“怎麼個怪法？”小金人問。

“他倆呀……男的不像男的，的不像的。”

小金人湊近艷郎問：“怎麼個不像法？”

“你呀，就刨問底。男友是個有錢人，但是那人可能不能做。”

小金人說：“那還跟他呀。”

“沒辦法，人窮志短嘛。”

“你不是在罵我吧？”

“噯，你小腦袋瓜里想什麼呢？”

“我在想，你那個朋友，長得也不錯的，落到那種男人手里，那不是活罪嘛，干嗎不再找一個？”

“呀，找過的男朋友多了去了，就是沒有一個適合的。不是騙子，就是拉家帶口的，要不就是貪污犯，為了討人喜歡，把公款劃拉到自己賬下，結果事暴，自己跳樓自殺了。”

“好悲慘啊！”

“其實，心里好苦的，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這有什麼辦法？還為其中一個男友放棄了出國的機會，這麼好的機會，會傻到為了一個男人眼都不眨一下，就把機會放棄了。”

“真可憐！”

他們聊了一會兒，彼此依偎著睡著了。

4.樂園

同樣也是睡覺，樂園這邊的形就大不一樣了，胡覺得躺在陳鑫這片被命名為“樂園”的房子里，不像“樂園”，倒像一個開著冷氣的涼山。男人的軀就像一塊恒溫的石頭，很木，很，沒有任何靜。

過窗簾，看到遠有一盞淡紅的燈，那紅的小點引起胡的興趣。從床上坐起，發現陳鑫一只手拉著。掙那只手，披上一件晨，輕盈地穿過臥室，又穿過客廳，推開玻璃門來到庭院。

庭院里有霧，花草、樹木、白漆柵欄、石桌凳全都在濃重的霧氣中，就像魔師用手指輕輕一點，原有的東西在瞬間匿起來，庭院變得陌生而又荒涼。看到臺階上坐著一個男人，他反穿的雨發出異樣的亮。他好像從很遠的地方來，很疲倦地坐在那里，雨帽遮住半個臉。

細看之時，胡被嚇了一跳，那人竟是多日不見的馬特。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在這里等你。”

“你不是去了廣西嗎？”

“我是一個大俠式的人，到都有我漂流的足跡。”

“你走吧！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想跟你計較了，只求你不要再糾纏我，別在我面前出現了！”

馬特一把抓住胡的胳膊。“，你聽我說，你怎麼變得這麼冷酷啊！你忘了咱們的過去了嗎？你把當了糞土，你是一個冷酷無的人，嫌貧富的人。”

“你放開我！現在不是過去了，我已有男朋友了，我們那一頁早就翻過去了，要是你再沒完沒了地糾纏我，我就報警。”

馬特突然青筋暴，沖著胡大吼大起來：“報警？你報啊？你倒是報啊？你人把我抓起來呀！喏，給你，我這兒有手機，你現在就打110。”

胡被他的吼聲給嚇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趁著胡愣神兒的工夫，馬特又厚著臉皮湊過來，用手拉著的胳膊，換了一種聲調說：“你心疼了吧？舍不得了吧？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

“別不要臉啦！我心里有你？我躲你還來不及呢。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好好，我這就滾。不過……今天晚上不要想我想得睡不著覺哦！”

“無賴！流氓！”

“哈哈！”

馬特一路浪笑著，消失在濃重的夜霧里。

接連一個禮拜，馬特每天出現在樂園的庭院里，這已經為胡噩夢的一部分。有時一覺醒來，周圍靜得出奇，窗簾拂，憑借月依稀可以看到房間里的景：床頭柜上貓頭鷹形狀的小鐘、鐵藝架上的兩條子、新款的電視機、造型觀的沙發，這一切在月下都依稀可見，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邊的男人睡得正香，他睡相很好，睡著了之后的樣子很像一尊臥佛。正如艷郎所說，像陳鑫這樣條件的男人，的確是千里挑一，除了沒有之親，別的條件近乎完。

他睡著不，卻覺到了某種流的信息。那是來自于另一個男人，雖然并不富有，在床上卻是一條好漢。胡有時嘆造主的公平，痛苦和快樂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平攤的。

在夜半時分醒來，有時候，披下床走到庭院中去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直覺———總覺得馬特就在附近。披著一件帶兔的純白長袍，袍子裹著近乎完的、皮像白瓷一樣的。推門出去一看，馬特果然微笑著出現在面前。

“你終于來了。”馬特以戲劇人般的口吻說，“我知道你會來的，來和我約會。”

“我不是來跟你約會的，我來是想讓你走開點！離我遠點！”

“噢，可憐的孩子！我可以一秒鐘之后在你面前消失，但是，得先過我這一關。”

“那你說吧。”

“讓我們先來猜一個謎語。”

“謎語？”

“對，很簡單，你知道答案的。你這件帶邊的白袍子很值錢，質很好也很暖和，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你里面什麼也沒穿。”

“你怎麼知道的？我穿了。”

“你撒謊！你這個人就是這點不好，你總是在無關要的事上撒謊。沒穿就是沒穿，干嗎要撒謊呢？”

胡被說中了要害，就有些心虛。人一心虛，男人就要得寸進尺，馬特上前一步把手直接進的領里，他的手沒在那些絨絨的兔里，就像一只斷臂。

本能地想要推開他，但他的手一旦到的Rx房，就得像個面人兒，已經失去了行能力了，被他摟抱著、著，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這一回，馬特卻是有節制的。他并沒有在花園里滯留太久，他把摟在懷里，在上索了一陣子突然就說“要走了”。睜開眼問他“去哪兒”，他只是說“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然后就輕如燕地躍上院墻，無聲無息地溜走了。

胡就像是著了魔，或者說里被人安了一只鬧鐘，只要一到那個時間，就會準時準點地從夢中醒來，不由己地披往外走。其實，對自己的這一做法是很膩味的，明明知道不對，卻控制不住自己。有時恨了馬特，在恨他的同時，卻又盼能再次見到他。

“你是不是白天總在想著晚上的事？”

“我沒有。”

“還說沒有，你眨一下眼睛我就知道你想什麼。”

“你別來了。”

“你說的是真話嗎？”

“當然。”

“那好，我明天不會來了。”

第二天夜里，胡仍在那個時間醒來，依舊赤地披上那件月出門。月是馬特給那件白袍子起的名字，那兔的一圈鑲邊是馬特不釋手最喜歡的。

胡輕輕地下床溜出房間，上只穿了兩樣東西：一件白袍子和一雙白拖鞋。走在白下就像一個白的影子，沒有一點重量。月下空的，沒有人影，“那好，我明天不會來了”，他昨天說過的話猶在耳邊，“難道……他真的說到做到，從此不再出現了嗎？”

正想著，突然有人從背后抱住，嚇一大跳。那人抱抱得很，憑覺就知道那人是誰。

“不是說不來了嗎？”問。

“不是真心話吧？”他回答。

兩人正抱作一團，屋里忽然有了響，仿佛屋埋伏著千軍萬馬，只需一聲令下，就立刻沖出來捉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