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相親時代》第三章

就在丁丁網的時候,周桐也在網上找到了中意的男人。

據網上的資料顯示,這個男人和周桐同歲,淮安人,在某軍區任局長,相當有實權。周桐的父親就是部隊轉業的,所以周桐對軍人有著特殊的,一聽對方是個軍人,周桐的好就油然而生。在網上聊了幾天后,對方的風趣和時常不經意的挑逗讓周桐心猿意馬。

兩人互通了姓名,軍人馬建國。他們約好在陶然雨亭見面,周桐心打扮了一番,覺得見這種級別的部隊領導,必要的禮貌還是要的。

周桐和馬建國的第一次見面還是很功的,馬建國請周桐吃了一頓西餐。吃飯的時候,周桐仔細打量著馬建國,他很瘦,有點黑,穿著一件夾克,一條軍。要是平時,周桐是斷然看不上這樣的男人的,他的長相充其量就是中下等,風度和氣質也不如前夫那般儒雅。可是,他畢竟是個軍,而且還不小。周桐覺得自己是個離過婚的人,能找到這樣一個軍做丈夫已經是不錯了,至于長相,那都是次要的、淺的層面。

周桐跟陳絨匯報了一下相親的經過,陳絨也高興,周桐這次征婚好歹是收獲不

周桐和馬建國發展迅速,不到三天,馬建國對周桐就以老婆相稱了。陳絨覺得這樣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周桐卻一頭栽了下去,和馬建國打得火熱。

幾天后,陳絨和周桐一起到食堂吃飯,周桐接了個電話,是馬建國的,聽完電話,周桐擱下飯盒,拉著陳絨就往銀行跑。原來,馬建國在出差的途中,把錢包弄丟了,讓周桐急著給他寄錢呢。

周桐毫不猶豫就給他寄了500塊錢,可陳絨卻在心里盤算了起來。

“他好歹也是個局長,怎麼丟了錢不往單位打,讓單位寄錢,卻往你這里打啊?!”

“他說他剛調到單位不久,不好意思跟他們借錢。”

“他是局長哎,不要說是借錢,就是給他送錢,別人還唯恐來不及地往前湊呢!”

“呵呵,你不知道,他這個人考慮問題比較周全。”

陳絨無語,覺得事并不像周桐想的這麼簡單。

陳絨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們的幾次見面,覺得百出。這幾次見面,馬建國都是車來學校的,這對一個局長來說是不太可能的事。每次見面,馬建國都是請周桐在一些大排檔吃飯,這也不像是局長的做派。

陳絨向周桐提出了這些疑問,但周桐都能替他找到理由。公車是因為馬建國剛調過來,這個局也是剛組建的,所以車輛等資還沒有配齊;請在大排檔吃飯是因為馬建國的前妻就是個揮霍的人,馬建國倒是窮人家的孩子出,從小節儉,所以不想再浪費。周桐非但不懷疑,還對自己能陪著他一起發揚艱苦樸素的作風到頗為得意。陳絨見周桐這麼說,自己又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懷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丁丁。丁丁一聽,立刻嗤之以鼻:“我不是早說過了嗎?網絡上要是能找到真,我就不姓丁。這個人百分之百是個騙子,我們可不能讓周桐被他給騙了。”

丁丁用了一些關系在部隊查了查,果然如所料,不但沒有馬建國這個人,連那個什麼局也是子虛烏有的。

周桐聽到這個消息時,宛如晴天霹靂,但仍然抱著一幻想。拿出一沓材料來,這是馬建國的述職報告,那天他匆匆忙忙拿過來讓周桐幫忙改改錯字的。另外,馬建國還給看過一張好幾十萬的轉賬支票,那是他準備在南京買房的。馬建國還答應這個周末陪去換手機,帶去買服,然后開車去淮安老家……馬建國給描繪了一張好的未來藍圖,怎麼一下子都變假的了呢?

周桐還是不太相信,非要等這個周末,看他所說的會不會兌現。正說著,馬建國給打來了電話,說是部隊給他分了套房子,要帶周桐去看房子。這一來連陳絨都糊涂了,不知道馬建國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叮囑周桐看房子可以,但千萬不要和他去別的地方,不要再給他一分錢。周桐答應了,打了個車就匆匆趕了過去。

不到一個小時,周桐就氣急敗壞地回來了,臉非常難看。陳絨把拖到走廊,問詳細的況。

“騙子,他絕對是個騙子!”

“怎麼了,看房子了嗎?”

“他把我帶到一個部隊大院旁,指著二樓說,那就是分給他的房子。我讓他帶我上去看看,他說房子還沒付,上不去。真是混蛋,把我當傻瓜。”

“是夠混蛋的,這種小伎倆也能想出來。”

“是啊。然后他跟我說,他的錢都房款了,明天又要出差,想跟我再借點錢。我問他借多,他說一千,我說我沒有,都在單位呢。他立馬不高興,找個理由就跑了。”周桐說著,氣得發抖。

陳絨哭笑不得,覺得這個馬建國也不過是個手段不怎麼高明的小騙子,而周桐好歹是個大學畢業生,堂堂的中學老師,怎麼還被他騙得團團轉呢。

過后,陳絨和丁丁請周桐吃飯,一起合計著怎麼好好整整這個騙子。周桐想打電話給馬建國把他約出來,讓他還錢,不過這個騙子已經有了警覺,任憑周桐怎麼打,他就是死活不接。周桐一時沒法,又急又氣。

丁丁覺得周桐既可憐又可恨,真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若是只看馬建國的外表,周桐是斷然不會心的,讓心的是馬建國的局長位置和那幾十萬的支票。

丁丁決定幫周桐好好整整那個騙錢騙的男人。

今天是丁丁的29歲生日。穿了件墨綠的吊帶,吊帶很細,岌岌可危地懸掛在細長的頸上,領子開得極低,淺淺的,大也半著,出的古銅像是心修飾過的,均勻細膩,完得無可挑剔。的銀灰眼影在酒吧昏暗而曖昧的燈下熠熠生輝,明的閃著人的澤。

這就是丁丁,像一朵“藍妖姬”在暗夜中怒放。

丁丁的出現給酒吧帶來了一小會兒的水蛇一樣的段和海藻一樣的長發,讓酒吧里的男人都轉移了目

丁丁旁若無人地坐下,和酒保調笑。英俊的酒保和丁丁很,給丁丁和陳絨調制了一杯“暗夜玫瑰”的雪力酒。酒保把酒和一朵玫瑰遞給丁丁:“HayBirthday!”

在半個小時,丁丁收到了服務生給的四張紙條。紙條上的字眼讓陳絨覺得臉紅,丁丁卻不屑一顧,疊小塊放在酒杯下。

“這些臭男人,像蒼蠅一樣,討厭極了!”丁丁的表甚是夸張。

“蒼蠅不叮無的蛋。你這只蛋也太多了,都看見蛋黃了。”陳絨替這些無辜勾引的男人屈。明擺著,要不是丁丁穿這樣,他們會想非非嗎?

丁丁對陳絨的責備并不生氣,看了看陳絨,黑的無袖V領上,白的萊卡子,銀鑲鉆的涼鞋,圓潤的手臂上是兩只黑的鐲子,長發中分,利落地垂在肩上,悠然冷艷。

丁丁嘆口氣:“我要是男人,決不會看上我這樣的人。我喜歡你這樣的人,特喜歡。”

陳絨瞪一眼,心底里卻用得很,知道這些都是發自丁丁心的話。丁丁心是一個普通人無法駐足的地方,男人總是更多的關注的臉龐和材,而無視的思想,這就是漂亮人的悲哀。

走的時候,丁丁已經喝多了,陳絨領著站在路邊上打車,一輛寶馬停在邊:“兩位小姐,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送你們回家啊?”車窗搖下,出一張胖而曖昧的臉。

丁丁搖搖頭,陳絨扶著往前走,想擺這只“綠頭蒼蠅”的擾,可寶馬不舍不棄,不不慢地跟著們走。

丁丁不耐煩了,停下,扶著車頭,對胖臉搖搖手,讓他馬上走,胖臉卻?著臉,繼續糾纏。丁丁了一下,捂住口,終于沒忍住,“哇”地一口吐出來,臟噴到嶄新的寶馬車上,順著車流了下來。

胖臉的眉頭皺了起來,加大油門,跑遠了。

丁丁笑起來:“臭男人!”

回到家,丁丁一挨床邊就立刻睡過去了。陳絨用臉上的妝,搖搖了頭,嘟囔了幾句又沉沉地睡去。

安頓好丁丁,陳絨便去洗澡準備睡覺。丁丁的浴室里有兩雙鞋,一雙式的,一雙男式的,浴也是兩套。

陳絨知道那個男人是誰,見過他幾次,丁丁稱他為老王,他是市里的一個領導,經常在電視上發個言,作個指示什麼的。不過,在丁丁面前,老王就像一塊橡皮泥,隨怎麼拿,他都是一臉的諂笑。一次,丁丁讓他做東,請們在香格里拉吃飯,飯桌上,丁丁依偎在他邊,像蛇一樣的手臂在他上纏繞。

老王顯然是迷丁丁的,對丁丁像對兒一般百依百順。喝了一些酒后,丁丁竟然撒喊他爸爸。老王一臉無奈,尷尬地應承著。

丁丁常說:“男人通過征服世界征服人,人通過征服男人征服世界。”老王就是丁丁的一個跳板,丁丁想通過他得到想要的東西。這個男人比丁丁大20歲,在場上滾打了這麼多年,他深諳所有的游戲規則。和丁丁一樣,他了解彼此的需要,并在這個基礎上做著公平的易。他要丁丁年輕的和滾燙的,丁丁則需要他唾手可得的錢和權。

陳絨從心里是鄙視這種易的,可是,當這種況出現在丁丁上時,又不得不換一種思維了。或許丁丁是有什麼苦衷吧,陳絨總是為丁丁和自己心的平衡找各種各樣的借口。

半夜,陳絨忽然口,這是職業病,白天講話太多,嗓子總是不舒服。客廳很黑,陳絨索著去廚房,路過丁丁臥房的時候,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

陳絨本能地停下來,屏住呼吸,注意聽著。那是從丁丁房里發出來的,聲音低低的,若有若無,繼而又高了一些,竟是丁丁的聲音。

重重地息著,里嘟噥著,從嚨里發出低低的呼聲。這是一種極度興時才能發出的聲音,陳絨知道,那是高xdx來臨前的呼聲。

剛開始,陳絨以為老王半夜回來了。可是,除了丁丁的聲音外再無別的聲響,像是的獨角戲一般。如果房間只有丁丁一個人,那又在和誰做呢?

過地板和門的隙,陳絨看到閃爍的淡藍,那是電腦發出的。難道丁丁真的在做,在和網上的男人做

屋里的聲越來越急,越來越湊,最后一聲歇斯底里地從嚨里蹦出,陳絨知道,丁丁已經進了高xdx

陳絨顧不上喝水,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地跑回房間,躺在床上,心跳得厲害,久久不能睡。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陳絨就離開了丁丁的住怕擾了丁丁的夢,就沒有和打招呼。到了半路,卻接到丁丁的電話:“你怎麼走得這麼早,我開車送你啊!”

“不用,我可以去新街口坐校車,你怎麼不再睡會兒了呢?”

“今天還有采訪呢。下午我約了人,替周桐把那事解決了。”

陳絨叮囑不要太過火,又讓熱了冰箱里的早飯,吃完再走。寒暄了幾句,丁丁那邊先掛了電話,聽著電話里嘟嘟的余音,陳絨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沒過幾天,丁丁就跑來和周桐報告喜訊,已經把馬建國約出來了。周桐不相信,丁丁笑笑:“這不難,他是騙子,我就以騙制騙。我在網上聯系他,說自己是個有錢人的老婆,生活不幸福,想在網上找個人,他一聽有這樣的好事,沒有拒絕,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那見面以后怎麼辦啊?憑我們三個人是治不了他的。”陳絨還是有些擔心。

“那是,我早就約好人了,老王找了幾個朋友,姓馬的一出來,他們幾個就過去。”

按照丁丁的部署進行著。晚上,丁丁如約來到酒吧,不一會兒,馬建國就鬼鬼祟祟地出現了。到底是騙子,走路也是躡手躡腳的,到了酒吧先四一下。丁丁看過馬建國的照片,看到馬建國進來,就悄悄地做了個手勢,幾個人就把酒吧門給堵住了。馬建國還渾然不知,朝丁丁這邊走來,他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約會的人,見了丁丁,?笑著問:“你是寂寞玫瑰?”寂寞玫瑰是丁丁的網名,丁丁點點頭,朝馬建國笑了笑,這一笑把馬建國的骨頭都笑了。

馬建國剛坐下,丁丁的幾個朋友就坐到了他旁邊,其中一個一揮手就給了馬建國一個耳。馬建國被打愣了,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周桐這才出現,馬建國一見周桐就明白了。玩鷹的被鷹啄了眼,只能自認倒霉了。

幾個人在馬建國上一頓搜,搜出了一沓假證件,什麼軍證、房產證……應有盡有。最可恨的是,在他包的夾層,竟然還有一張判決書和刑滿釋放的證明。馬建國竟是個慣犯,騙周桐的時候,他剛從監獄出來兩個月。

幾個人把馬建國一頓好打,又要把他送到派出所,馬建國“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跟周桐一個勁兒地哀求。周桐讓他還錢,馬建國卻說沒有,問要多,他可以打個借條。

丁丁一聽樂了:“騙子打的借條能有用嗎?今天就給,不給就上派出所。”

“丁丁,你說吧,讓他還多?”一個朋友問

“我不要多,你給我四千塊錢做補償。”周桐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齒,就是幾十萬也解不了心頭的恨,但左右權衡后,還是說出了四千塊這個數字。

丁丁倒沒想到周桐會跟他要四千,以為周桐只是把借給他的要回來也就作罷。不過,周桐是當事人,要多肯定有的理由,一個局外人只能幫忙,不好多說。這四千塊對馬建國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數目,讓他出出,對他也是個教訓。

馬建國不敢不給,打了幾個電話,好不容易湊齊了四千元。

這件事就這麼私了了,周桐的心里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自從那天無意間發現丁丁的后,陳絨的耳邊經常響起丁丁的息聲。那息聲像蛇一樣,纏繞得不過氣來。原來是如此之簡單,簡單到可以無視對方的份。網絡那頭的男人是個怎樣的男人呢?齷齪的?鄙俗的?僅僅是用手套弄著自己的生,拿丁丁取樂的男人?還是如丁丁所說的那樣,幽默而浪漫,用激充實自己空虛心的男人呢?

陳絨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包括歐海洋。本來,陳絨決定和歐海洋一起請丁丁吃個飯,但現在,陳絨決定把此事先放一下,因為不能確定歐海洋是否喜歡這樣的人,喜歡有這樣的朋友。

隔了幾天,丁丁打電話來,說有要的事跟陳絨說,口氣很神,但聽起來又高興,聲音都有些抖了。陳絨叮囑丁丁,你來學校不要,但別穿那些七八糟的服來,影響我的學生。丁丁不屑得很,就你這個老師還正經八百的,你的學生說不定比你還現代呢。

半個小時后,丁丁出現在陳絨的辦公室。老王給買了輛帕薩特,平時也是不開的,只有到陳絨這里來的時候,才作為代步的工。丁丁改了平時的另類裝束,穿的是藍的牛仔和黑的無袖T恤,頭發扎了起來,看起來清爽得很。

丁丁朝陳絨吐吐舌頭,坐到對面:“陳老師,我沒丟你的臉吧。”

陳絨瞪一眼:“怎麼了,還特意跑過來,有什麼好事啊?”

“我要和他見面了。”丁丁玩弄著手里的鑰匙,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字字實在。

“誰啊?”陳絨問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心里是明白的,知道丁丁要見的是誰。

“那片微瀾的海啊,呵呵,終于可以見到他了。”

陳絨有點不高興,心里頭十分的別扭:“終于?這可不是你做事的風格,你不是說堅決不見面的嗎?怎麼現在又改變了?是不是搖了?”

搖倒沒有,只是越到最后,越想見到他。我們都沒有視頻,我只聽過他的聲音,每次聽到他的聲音,我都控制不住地想要知道這聲音背后的男人長得什麼樣,想想都刺激。”低了聲音。

看著丁丁探險一般興的神,陳絨只能嘆息。

“我陪你去吧,免得你上當。”

“大小姐,你當我是周桐啊?是相親去啊,我是去見網友啊。帶著你算怎麼回事啊?難道你想玩3P啊?”

陳絨狠狠地捶了一下,丁丁什麼話都敢說。

“你說,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我就怕會見死。你知道,他在網上做的時候神勇無比,不知道現實中會不會很厲害哦?”丁丁還是口無遮攔,一副憧憬的樣子。

陳絨連推帶拉把趕出辦公室:“丁丁,我不了你了!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不然,我真的和你絕了!”丁丁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嬉皮笑臉地向陳絨揮手告別。陳絨看著丁丁開著的小車一溜煙駛出了學校,心里頭總覺得堵得慌。

送走丁丁,陳絨隨即就接到了歐海洋的電話。

他顯然冒了,鼻塞得厲害,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來看你吧,給你煮點姜湯。”陳絨關切地說。

“不用了,天太熱了。我明天出差,要三天,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歐海洋叮囑

陳絨跟歐海洋代了N項注意事項,陳絨知道歐海洋經常出差,這些東西都是不用心的,可是,不對他說,又不放心,總怕他會忘了,虧待了自己。歐海洋應允著,等陳絨一口氣說完,他才嘆了口氣:“你真像我的媽媽了,小媽媽。”陳絨聽了,心里甜滋滋的,原先被丁丁攪得糟糟的心一下子好轉。

事實上,歐海洋沒有去出差,他只是請了兩天假,來到了離南京不遠的蘇州。他喜歡蘇州這個城市,小橋流水,白墻黛瓦,園林布,走幾步就是一景。他也喜歡聽蘇州話,的,聽著人心里也的。面對這座古樸清雅的城市,歐海洋會有一種“歸人”的松弛和依

這一次,歐海洋是經過深思慮后才決定和在蘇州見面的。,藍魅影,一個悉的陌生人,容貌、份、年齡……所有的份特征,他都一概不知。可是,他們又彼此悉,甚至超過邊的朋友。他們能擁有對方的,深對方的靈魂。而這一切,都是通過屏幕上的文字實現的。網上的好比現實中的好更容易產生,對方是一個既真實又虛幻的人,你可以據自己的喜好來想象對方的容貌、舉止,意分似乎更大于真實的,這給了歐海洋更多的想象空間。

在認識陳絨后,歐海洋憑空增加了些許煩惱,就他平時的格,他若一個孩就不會在意這個孩的過去,可是,這次的敵卻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一看到王濤,就會想到陳絨;一看到陳絨,又會想到王濤。這不是憑空的想象,他們是自己最悉的人,每一個細節都能被細致微地描畫出來,這是真正令他痛苦的地方。

他有時希陳絨能向自己坦白,不用說得那麼詳細,只要告訴自己事的來龍去脈就行,可是陳絨卻一直保持著沉默。王濤也是,絕口不提此事。他們越是步調一致地保守,歐海洋就越覺得不安,唯恐他們之間還有著藕斷連的愫。

只有在網上,和藍魅影,他才能敞開心扉。他開始只是把當做一個的發泄口,可是漸漸地,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這個途徑。有一天,他們談到了,一男一,說到這個話題也是必然的。也許新鮮的東西,更能萌發人的想象,并產生快的神經吧。歐海洋第一次在網上和一個陌生人做,并和雙雙達到了高xdx

見面的事是歐海洋先提出來的,那是在一次激過后,歐海洋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愿,他想抱抱這個人,真實的,見到真實的面目。這個念頭像蛇一樣纏繞著他,越纏越。他首先在網上提出了見面的要求,沒想到藍魅影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他們約好在蘇州見面,歐海洋不想把約會的地點放在南京,他不喜歡地和在賓館幽會,不想把這次約會當一次。他想和漫步在蘇州河畔,然后水到渠地去做他們想做的事,把這次見面當做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之旅。至于見面以后再怎麼發展,倒是他沒想到的。他陳絨,這種是實實在在的,看得見結果的,沒有一不真實的分在里面。他也魅影,但這兩種不能相提并論,所以,歐海洋始終把這次見面當做是一件既無來由,也無結局的事來做。就像是一次森林探險,他在乎的只是過程。

在歐海洋為這次約會興不已時,丁丁也在為的初次網友見面心準備著。丁丁一直以為自己屬于智商比較高的人,對于網友見面這樣的事一向嗤之以鼻。可是事臨到自己頭上,一切不可能都變得可能了。翻開櫥里所有的服,一件件地在鏡子面前比劃。鏡子里的人千,兩眼含春,可丁丁還是拿不定主意穿哪件,好像每件服都好看,每件服又都不盡人意。

只是短短的兩天時間,丁丁卻收拾了足足一箱子的服。最后,在床頭的屜里拿出一個五的小盒子,盒子里是避孕套,上次老王用剩下的。雖然他床上的功夫不怎樣,但他對于避孕這件事倒是格外在意,十分害怕私生子之類的丑聞在他上發生。其實,即使他不在意,丁丁也是斷然不會為他生孩子的。丁丁著盒子看了看,角撇了撇,把盒子扔到垃圾桶里。

歐海洋去蘇州的這兩天,陳絨正忙著期末考試,滿腦子的試題和答案,竟兩天沒有打電話給他。中午,陳絨改著試卷,忽然抬頭看了看日歷——7月25日,歐海洋回來的日子。陳絨估計歐海洋現在已經到了南京,就撥通了歐海洋的電話,手機嘟嘟地響著,卻一直沒人接,再打還是如此。

整個下午,陳絨一直沒有撥通歐海洋的電話,心里也焦慮起來。

陳絨趕到歐海洋的公寓門口時,已經快九點了。抬頭看了看五樓,客廳的燈關著,只有臥室好像還亮著燈,過窗簾微微出些亮來。

歐海洋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不給自己打個電話呢?陳絨有些不高興,在樓下遲疑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決定上去找他。

歐海洋的確在家,開門時,他穿著一件白的睡,睡眼惺忪,好像剛剛被吵醒。看到陳絨來,他有些慌,把讓進來后,自己倒不知道是該坐著還是站著,只是跟著陳絨。陳絨到哪里,他也跟著到哪里。

陳絨也覺察出了他的異常,這段時間以來,歐海洋的很多行為都讓陳絨到疑,難道他已經知道什麼了嗎?房間里的兩個人,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出差順利嗎?”

“還好。”

“回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打電話給你也不接!”

“哦,太累了,想著你期末考試也累的,明天再打電話給你。”

“嗯,考試完了。”

歐海洋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一時竟找不到話題。他愣愣地看著陳絨,沒有化妝,可能是太累了,臉顯得有些蒼白。穿著灰的西裝,端莊而嚴肅。的眼神是落寞的,黯然地坐在那里,等待著什麼。歐海洋的心了。

他走上前,抱住了,這一抱,讓歐海洋松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從萬米高空一下子落了地,過去的72小時,像一場五彩斑斕的夢,半夢半醒中的歐海洋一直在掐著自己的胳膊,問自己,這到底是生活還是夢。如果是生活的確太假了,如果是夢也未免太真實了。

現在,他抱著陳絨,夢一下子醒來了,生活卻還是繼續的。

接下來的幾天,歐海洋和陳絨出雙對,歐海洋上班的時候,陳絨就在歐海洋的屋子里洗做飯,等他回來。晚上,歐海洋要麼帶兜風,要麼陪逛街。這種狀況讓歐海洋有一種錯覺,以為天下太平了,他和陳絨正順利地一步步走近婚姻的殿堂。

但中間還是出了點小意外。他們是在街上遇見丁丁的,陳絨眼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歐海洋也看見了。丁丁是那種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讓人看到的人,有些人就是這樣,永遠散發著特殊的氣質。陳絨追上丁丁,狠狠地拍了一下的肩膀,丁丁轉過來,兩個人像小孩一樣高興雀躍,歐海洋站在遠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在有必要走過去。他放慢腳步向前走,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挪。可惜,這一段距離實在太近了,當歐海洋出現在丁丁面前的時候,丁丁的臉霎時白了。但陳絨沒有察覺到,還沉浸在街頭巧遇的興中。

歐海洋朝點點頭,丁丁抬著小巧的下,微笑著,歪著腦袋。這一刻,歐海洋想起了蘇州河畔的垂柳。

晚飯自然是在一起吃的,有好朋友和男朋友相伴,陳絨很是開心。歐海洋卻是如鯁在。他地看丁丁,卻是談笑風生,毫看不出異常。歐海洋有些釋然,又有些惘然,這個世界真的如此之小嗎?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如此鎮定,是故作輕松,還是本就抹煞了那段記憶?

趁著歐海洋去買單,陳絨悄悄地問丁丁:“你和他見面了嗎?怎麼樣?”

“不說了,還不如老王呢。看來網真的是見死。”丁丁幽幽地說。

陳絨有些失,雖然不贊丁丁去見網友,但既然見了,還是希對方是配得上丁丁的男人。

“以后不要再相信那些網上的男人了,都是假的。”

“是啊,不是網上的男人,所有的男人都不可信。”

陳絨看了看歐海洋,所有的男人,也包括他嗎?搖搖頭,笑了笑,沒有和丁丁爭辯。

那次三人見面后,歐海洋又去福州出了趟差。丁丁還是時不時地打個電話給陳絨,當中還讓老王又出了次,請們吃了頓大餐。陳絨覺得,丁丁和老王的關系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說不出來,可是,從丁丁看老王的眼神中,看到了厭惡的分,這在以前是沒有的。

歐海洋從福州回來,帶了一些三坊七巷里的松和茉莉花茶給陳母,又給陳絨帶了一把福州的角梳。陳絨早聽說福州角梳的加工工藝細,今天一看果然澤瑩亮,潤如鏡,梳背上還心繪制了幾只徜徉在松樹和牡丹花中的丹頂鶴,漂亮極了。

陳絨對這把梳子若珍寶,歐海洋見喜歡,心里也很高興。站在陳絨背后看梳頭時,不自地說:“小絨,咱們結婚吧,我天天幫你梳頭。”陳絨雖然知道他說的只是戲言,但心里還是甜滋滋的,上依然還是不饒他:“花言巧語,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會哄人了啊?”

歐海洋傻傻地笑了笑,站在那里不

歐海洋和陳絨打算的周期,如果不發生那件事,如果陳絨不在那個時候突然出現,他們很可能很快會步婚姻的殿堂。

那天,陳絨本來是有課的,雖然放暑假了,但是學生補課還是很正常的事。晚自習前,數學老師跑來,和陳絨調了兩節課。說是調課其實是白要的,在學校,數學課永遠比語文課重要一些,要兩節晚自習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閑下來的陳絨就這樣來到了歐海洋的家,順道還買了兩斤香蕉。歐海洋腸胃不好,吃香蕉對他的有好

陳絨已經有了歐海洋家的鑰匙,忽然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放輕了腳步向他的臥室走去。

陳絨一步步地走向臥室,越走近越覺得抑,那是什麼聲音?悉的聲音,低沉的的男低音著一個名字。

陳絨猛地推開門,門撞到墻上,發出砰砰的兩聲。

歐海洋坐在沙發上,帶著耳機,赤著下,手還握在他堅的下上。可能是驚嚇,也可能是已經結束,他竟然了。一刺鼻的男人的味道在屋里

陳絨驚訝地看著歐海洋的丑態,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連聲說著“對不起”就慌地退出來。但只是幾秒鐘,就回過神來,止住倒退的腳步,呆呆地立在門口,一字一頓地問到:“歐海洋,你在干什麼?”

歐海洋顯然也吃驚不小,他不顧對方在耳機里發出弱的,扯下耳機,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一手忙著提子,一手去拉陳絨。

陳絨只是到厭惡,不愿他的手再到自己一下。拎起手里的香蕉狠狠地朝歐海洋的下砸去,他彎下腰去,嗚咽了一下,直不起來。

陳絨奪門而出,任憑眼淚在臉上流淌。

陳絨覺得自己睡了很久,輕飄飄地在空中游弋,一直在飄,看不見盡頭。腳下一條筆直的大壩,四周沒有風景,只有路。

陳絨看到他們,丁丁、王濤、爸爸媽媽,他們在邊飄過,任憑怎樣喊,都沒有人理

后來,歐海洋出現了,他和陳絨坐在廟宇的屋頂上看日出,黃的太,天空卻是火一般的想那就是新疆,和歐海洋一直想去的地方。陳絨回過頭來和歐海洋說話,他的臉卻模糊起來,然后整個子也模糊起來,在暗里,再也看不見了。

陳絨驚醒,一的冷汗。

宿舍里只有陳絨一個人,枕邊的手機正響個不停。

手機上已經有很多未接電話,有歐海洋的,有學校的,有家里的。

昨天的那一幕在陳絨腦海里若若現,越想忘記,它越是清晰。當陳絨索想好好理一番頭緒時,它又模糊起來,只剩下一些蛛馬跡。陳絨就這樣折磨著自己,心里像堵著一團棉絮,渾卻像散了架一樣虛弱。

想知道歐海洋的,又不屑知道。對方是誰,并不在意,在意的只是歐海洋。

自己,不就是網上做麼?沒有實質容啊,就像手一樣,只是一種生理上的需要而已。

可是,這個理由也很快被自己推翻。這不是手,歐海洋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面對的不是黃雜志、黃圖片里的郎,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們的沒有實質的接,可神上的背叛已經昭然若揭。就像歐海洋說的那樣,男人并不在乎自己的老婆是不是,更多的是側重方面的因素。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在乎的不是他和誰做在乎的是他的心里想著誰。

這樣一來,陳絨覺得自己愈發地不能原諒歐海洋了,最起碼不能這麼輕易地原諒他。

撥通了丁丁的電話,如泣如訴地把整個事的經過和丁丁說了一遍。丁丁聽得冷汗直冒,在電話那端懊惱萬分。如果昨天晚上不是突然心,歐海洋也不會又一次被拉下水。

和陳絨他們在街頭偶遇的一剎那間,丁丁覺得有些眩暈,“三角”這種奇怪的事怎麼會發生在和陳絨上呢?依著丁丁的格,只要自己喜歡的,不管怎樣都會搶過來。可是,這次卻不同,對方是陳絨,最好的朋友。丁丁深知歐海洋在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丁丁把歐海洋據為己有,百分之百會失去陳絨。

不需要任何的權衡,丁丁毅然決然選擇了友誼。男人到都有,好朋友卻難求。十年的友誼比起幾個月的網來,當然重要很多。

晚上,歐海洋卻打電話過來。丁丁猶豫著要不要接,但《卡門》的手機鈴聲每一個音符都敲擊著丁丁的心房。50秒后,鈴聲戛然而止,丁丁嘆了口氣,中郁積著太多的不痛快,一個深呼吸也不能緩解。丁丁怕電話又響起,想關機,又下不了這個決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手機調了振

看著桌上安靜躺著的手機,丁丁的思緒已經飛到了一個多月前的蘇州。

過了幾天,丁丁在報社門前遇到了歐海洋。丁丁有些詫異,但轉而一想,歐海洋要想打聽況實在是太容易了,陳絨肯定會一腦兒地告訴他。

兩人就近找了間餐廳坐下,歐海洋了兩份簡餐,丁丁卻沒有一點胃口。看著對面的歐海洋品嘗味似地吃著并不人的快餐,心里竟是暖暖的。

“我們以后還是不要見面了!”丁丁用勺子攪著牛腩湯,幽幽地說。

“我知道,我沒有想到事會發展這樣,你和陳絨竟然是……”

“嗯,我了解,我也不想。”

“以后真的不能再見面了嗎?”歐海洋有些惆悵,覺得憑空失去了什麼一樣。

“是啊,要是再見面,我會瞧不起自己的,連好朋友的男人也搶,天下的男人又不是都死了。而且,我也不是你想要的那種人,小絨更配你一點!”丁丁聳聳肩膀,故作輕松地笑笑。

歐海洋看著丁丁,麗的臉龐幾天不見,好像多了幾分憔悴。歐海洋覺著或許是自己的錯覺,丁丁應該是個堅強的人。若是按陳絨的說法,是把當狗屎的人,自己和充其量只能算是網,連狗屎都算不上,哪來什麼“為伊消得人憔悴”呢。

歐海洋原以為這樣想自己會好一點,誰知一旦確定了丁丁的薄寡義,他反而更加郁悶起來。

吃完飯,兩個人走出了餐廳,丁丁向南走,歐海洋向北走,這段似乎就此宣告結束。

和歐海洋分手后,丁丁打電話給老王,老王正在開會,低聲音接了丁丁的電話。

丁丁提出讓老王帶去香港玩,老王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購的瘋狂快好歹刺激了一下丁丁,讓一直為歐海洋郁郁寡歡的緒高昂了一些。訂了機票,又去超市買了個帶拉桿的行李箱。這個箱子是用來裝服和鞋子的,只有購才能消除的焦慮。

去香港的頭一天晚上,丁丁打開了電腦。QQ自上線,歐海洋的頭像是藍的,他竟然在線。

半個多小時候后,歐海洋沒有守住承諾,給丁丁發過來一張郁悶的臉。看著屏幕上閃的臉,丁丁半晌沒回過神來。只有兩個選擇,回復或者拒絕。丁丁覺得還是把歐海洋拉黑名單比較好,這樣快刀斬麻,長痛不如短痛。

可是,就連把他拉黑名單這個舉,丁丁也猶豫不決。好像那輕輕的一點擊,真能把一個人、一段萬劫不復的地獄一樣。

丁丁嘆了一口氣,點擊了一張哭泣的臉,一顆破碎的心發送出去。歐海洋在那頭看到了,用鼠標輕輕著,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原來一見面就能滔滔不絕、神侃胡侃的兩個人,現在都對著電腦屏幕發呆。手指放在鍵盤上,卻打不出一個字。

“今天是農歷十四了,月亮真大。”歐海洋用近乎俗套的話題做了開場白。

“是嗎?”

“是的,你可以站到窗邊,仔細地瞧瞧。”

“好!”

丁丁真的走到臺上,拉開窗簾。抬頭仰,夜空中果真懸掛著一明月。與此同時,歐海洋也抬起頭,看著窗外。月灑進屋,分外皎潔。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我們是不是也應該來一點酒。”丁丁回到電腦前,給歐海洋一個浪漫的建議。

“不喝酒,酒會讓思念瘋長的。”

“這句話應該對小絨說。”

歐海洋沒有回答,他點燃一支煙。

丁丁繼續給他一些打擊,歐海洋索不再理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多了就顯出虛偽和矯來。

后來,事卻突然發生了轉折,丁丁越來越不了歐海洋的沉默和自己心頭無止境的想了半天,鼓足了勇氣,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做吧,最后一次!”

丁丁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興起,竟給陳絨帶來這麼大的傷害,現在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陳絨說著說著,突然靈一閃,一個近乎可怕的想法在腦海里出現。丁丁,最好的朋友;歐海洋,人,他們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有些懷疑事件的偶然。這不是小說,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可是,又不得不想,不得不懷疑。歐海洋去蘇州出差,丁丁去蘇州見網友,原本覺得這是個巧合,可是現在想來,卻覺得這是一個心安排的謀。把記憶里的疑點一點點地串聯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栗。

丁丁,你和歐海洋到底有什麼關系?陳絨差點口而出。

陳絨知道,即便對方是丁丁,自己也能原諒。但還是不能原諒歐海洋,這就是和其他之間的區別。

等陳絨掛了電話,丁丁猶豫了片刻,還是撥通了歐海洋的電話。

“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丁丁現在也提不出任何好的建議,只想減整個事件對陳絨的傷害,陳絨不能再知道得更多,知道得越多傷害將越大。

丁丁覺得自己有必要彌補一下,最好是能澄清一下和歐海洋的關系,免得陳絨起疑心。

就在這個時候,丁丁的同事給丁丁介紹了一個男朋友。

平時,到這種事,丁丁會一口回絕的,一是老王的存在,二是自己也沒這個需求。但是現在卻一口答應了,希能借此忘掉歐海洋,擺這段惱人的

丁丁特意上陳絨,陳絨本不想去,但是經不住丁丁的一再懇求,還是答應了。

對方約在一家意大利餐廳見面,丁丁沒有任何異議,相親不是的最終目的,也就無所謂什麼調和氣氛了。

但是,意大利餐廳的調卻十分好。它設在一個小小的花園里,推門進去就聞到烤面包的香味,桌椅的都偏土黃,外面一圈是一個小小的禮品店,像一個小小的話世界。廚師是個意大利人,一臉的大胡子,站在餐廳中間的燒烤臺前,邊聽爵士樂邊燒烤。服務生也清一的帥哥,讓人耳目一新。

丁丁和陳絨的心不知不覺已經轉多云,就算對方是個青蛙,能選這樣一個漂亮的餐廳做相親地點,說明他也是個有品味的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有碩士學歷、高薪酬工作和182厘米高的男人呢。

丁丁先前已經見過這男人的照片,不算很帥,但也不是對不起觀眾的那種。可是,在餐廳找了一圈,們還沒見著照片中的男士。

丁丁撥通了對方的手機,在餐廳玻璃窗前,立刻有手機鈴聲響起。們一齊看過去,丁丁險些笑出聲來。

那照片上的男人,仿佛是剛被打足了氣,原先只有140斤,現在卻可能足足有200斤。他也看到了丁丁,站起來迎們。同事倒是能避重就輕,只說他有182厘米高,卻沒說明他的噸位。

丁丁看了看陳絨,陳絨從背后拉拉角,來了就不好再走,兩人只能著頭皮坐下。

胖子的名字倒比較輕盈,魯飛,北京人,自我介紹還是干部子弟。丁丁卻再沒心思聽他胡侃,兩只眼睛盯著他碩的臉和臉上碩大的孔。可能是由于太胖的緣故,那孔里滿是刺和油泥,讓丁丁有種一為快的沖

陳絨也料定丁丁雖為相親,實則是在煎熬。即便是丁丁愿意,這200斤的魯飛萬一真的和90斤的丁丁躺在一起,陳絨還是頗為丁丁的生命安全擔心。

魯飛要了滿滿一桌子的甜品、比薩和通心,他的胃口很好,那些小小的蛋糕,口即化,看得丁丁和陳絨目瞪口呆,面對一桌子的食沒有一

等到桌上一片狼藉之后,魯飛開始打著飽嗝和丁丁流。

“兩位小姐怎麼不吃啊?這家餐廳的東西非常正點的,以后有機會我會經常帶你們來吃。”

“你的胃口真好,怪不得也這麼好。”

“哈哈,不行了,我現在正在減呢,太胖了,太胖了!”

陳絨和丁丁面面相覷,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丁丁在桌下踢踢陳絨,向陳絨的手表努努。陳絨明白丁丁是坐不住了,點點頭,準備找個借口開溜。

“哎呀,丁丁,你忘了啊,你晚上還有個采訪任務呢!”陳絨忽然喊起來,把魯飛嚇了一跳。

“是啊是啊,很重要的,差點忘了。”丁丁立馬回應,并用一種近乎企求的目看著胖子。

“這樣啊,那我們走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啊?”魯飛頗為失

“不用,報社有采訪車。”丁丁已經起整理提包。陳絨也跟著站起來,接著兩人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逃出餐廳。

丁丁對自己的第一次相親頗為失,倒不是自己以貌取人,可是,天生不喜歡胖的男人,所以也算不上對錯了。魯飛后來也打來幾個電話,熱臉了幾次冷屁后,他也放棄了追求。天涯何無芳草,何必在丁丁這棵草上浪費時間和呢。

丁丁也徹底死心,不再抱著用相親來消除自己對歐海洋的思念的幻想。但還是想著歐海洋,和魯飛相親的時候,和老王做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歐海洋的影。

一個星期后,丁丁來見陳絨。做了一個決定,要離開,離開這個城市,離開的和的男人,離開灰暗的生活。

雖然丁丁開始是無心傷害,可是,事發展到這個地步,無心也變了有心。面對最好的朋友,丁丁覺得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丁丁開始理臨走前的事宜。向報社遞了辭職信,放棄這樣一份工作,丁丁毫沒有可惜的意思。也向老王提出了分手,分手這個詞可能不合適,最終決定用離開這個詞。

老王有些吃驚,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和丁丁已經認識一年了,新鮮和刺激的覺卻毫未減。他開始挽留,又給了一些十分人的條件。老王以為丁丁會搖,可是這一次,丁丁卻斷然地堅決起來。丁丁把帕薩特的鑰匙和房子的鑰匙還給了老王,這是老王沒有想到的。他原本以為丁丁是貪圖這些東西才和他在一起的,現在,老王卻糊涂了。丁丁什麼也沒要,到底想要什麼?原本對丁丁還有些猜疑的老王一下子起來,覺得自己和丁丁的關系又上升了一層。

丁丁最后告訴陳絨這個決定的時候,陳絨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什麼。丁丁近在咫尺,卻覺得遠在天涯。陳絨認識丁丁十年了,可此時竟覺得面前的這個丁丁如此地陌生。

有幾秒鐘,陳絨很想在丁丁那里得到事的答案,但還是張不開口。

過了好久,陳絨突然打破沉默,對丁丁說:“丁丁,我們一起走吧,去西藏,或者新疆。”

丁丁有些吃驚,堅決地搖搖頭:“你知道,男人有時候犯這種錯誤也并非不可原諒的,他或許只是生理上的暫時需要罷了,與無關。”

“我能說服我自己原諒他,可是我做不到不去想,想了我就有恨。可能時間和距離可以減恨,我只是想出去走走,給他一點時間,給我自己一點時間,這樣對大家都有好。”

丁丁無話可說,原本以為只要走了,歐海洋和陳絨就會重歸于好,現在看來這個想法真是稚。陳絨并不在乎和歐海洋做人是誰,只在乎歐海洋。

丁丁疚極了,對自己的放縱厭惡到了極點。想拉一拉陳絨的手,像在大學里一樣,一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們就手拉著手爬上頂樓的臺。但現在,卻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去陳絨。這樣猶豫著,陳絨卻出了手,地握住丁丁遲疑不決的手。手心的溫暖一下子喚回了們對彼此的信任和依賴,丁丁的眼淚悄然而下。

沒有人會了解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麼,更不會知道人流淚的原因是傷心還是快樂或者是其他。月也是有靈氣的東西,它在這樣的夜晚將陳絨的心照亮。陳絨和丁丁在沙發的角落里,回憶著大學里曾經整夜暢談人生理想直到天亮的憨態,心里充滿溫暖。兩人的神思開始恍惚,看上去就像在一種虛幻的迷離中。

“小絨,你知道嗎?網上有一種流行的說法,說男人像洋蔥,在層層剝開他的同時,會讓人不斷地流眼淚,等剝到了最后才知道,原來洋蔥是沒有心的。其實洋蔥不要剝開,不要切開,最好的方法是直接扔下鍋里去煮,慢慢地把那洋蔥味熬出來就行。這樣,人自己不用再掉眼淚,也有一鍋好湯喝。”

“是啊,反正只要是洋蔥,都是沒心的。干嗎費心、傷神、流眼淚,要去看看它到底有沒有心呢!”

“好,那就讓洋蔥和眼淚一起滾蛋吧,我們要去西藏,我們要缺氧。”丁丁興得大

到飛機場那天,老王親自開車送他們。丁丁坐在副駕駛座上,和老王有說有笑。老王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丁丁就替他理了理,竟發現好幾白頭發。丁丁對老王說:“老王,你都有白頭發了,以后要好好保重。”老王點點頭。陳絨從后視鏡看老王,他的眼睛已經潤,這可能是老王認識丁丁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在這之前,丁丁去見了歐海洋,這是他們第三次單獨在一起。正午的過波西米亞風格的窗簾,斑駁地照在上,咖啡屋里空調開得很足,讓人覺不出一點夏天的煩躁來,待久了,就忘記了外界還是盛夏酷暑。

歐海洋憔悴了很多,胡子好幾天沒刮了,滿臉的青碴。他一坐下就開始煙,一支接著一支,。丁丁發現自己永遠無法忽視他,到慚愧,對于漂亮的男人,總是抑制不住地去喜歡,去關注。

“決定要走了嗎?”他注視著的眼睛。

“嗯,決定了。所有的事都解決好了。”

“這就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個煙圈。

“小絨怎麼樣,緒好點了嗎?”他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眼圈紅紅地問。

丁丁覺心擰了一團,點點頭,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想起在蘇州的那個晚上,他們跳舞,樂手在一旁抱著吉他,輕輕地彈唱。他們一直跳舞,隨著音樂搖擺,互相注視著。那時他的眼睛沒有毫的猶疑,很純凈。而現在,他的眼睛里除了布滿的外就只剩下痛苦了。

蘇州的那個夜晚,歐海洋的像魔石一樣散發著男的魅力,在藍的月下不用一手指他的膛,又電般地迅速逃離。然而,他卻拉住了的手,一步步把拉向墮落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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