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相親時代》第八章

陳絨本來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離開拉薩的,想用安靜地離去給這段畫一個完的句號。但是,丁丁打破了的計劃,在機場攔住了陳絨。可能是奔跑的原因,的臉上泛起了陣陣的紅暈。

“小絨,我有一些話要對你說。這些話藏在我心里很久了,不說出來,我覺得自己快要承不了了。”吁吁。

陳絨料想是要坦白和歐海洋的了吧。其實,陳絨現在真的不想再糾纏在這件事上。歐海洋已經是個和無關的人了,也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那件事的描述。

“你想說什麼?你想說的我應該都知道了。”陳絨看著丁丁。

丁丁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繼而,嘆了口氣:“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切。我很懷念大學時,我們經常爬到臺上的景。在那里,我們幾乎無話不說。”

“我們不可能永遠是孩子。”陳絨幽嘆。

“我不管你知道什麼,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我幾分鐘,有些事我一定要親口對你說!”

陳絨走到候機室,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

丁丁坐到陳絨面前。看上去狀態不太好,臉很蒼白,眼神近乎迷離。

“我這二十幾年來,做過兩件錯事。一件是關于我哥的,一件是關于你的,而你們又是我最的兩個人。”

丁恪,陳絨的心為之一,對于這個男人,目前依然無法釋懷。

“我和我哥其實沒有緣關系。”丁丁開始說道,語氣平淡,像在敘說別人的故事。

這怎麼可能呢,他們長得如此相像,陳絨驚訝地看著丁丁。

丁丁看著陳絨的表,笑了笑,接著說:“我很小的時候,我繼父,也就是丁恪的父親,把我和我媽帶到了這個大院子。我親生父親和丁恪的父母是戰友,我爸爸是為了救他們才犧牲的。不過,丁恪的媽媽還是犧牲了,丁恪的父親就從農村把我和我媽接了過來。我媽是上海到西藏的知青,漂亮極了,在我小的時候,經常有藏族的男人悄悄地鉆進我媽的帳篷,但我媽都堅決不愿意。但是,當丁恪的爸爸出現的時候,我媽卻變了。他們相了,并且很快就結婚了。”

“丁恪比我大六歲,第一次進家門的時候,他穿著一件舊軍裝改制的小棉襖,腰里別著一把小木槍。那時候他可臟了,我媽看見了,要給他洗澡,他狠狠地甩我媽的手,說你不是我媽,我媽死了。當時,爸爸就給了他一個耳,他沒哭,我媽卻哭了,把他摟在懷里。他倔強地昂著頭。我一直清楚地記得那個場景。當時我害怕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陌生的父親,陌生的哥哥,所有的東西都是陌生的。”

“不過,爸爸是很我的,他對我比對我哥還好,什麼好吃的都給我。我哥也從來都不占便宜,但他對我和我媽還是冷冷的。”

“我以為我的幸福生活從此開始了,可是一場鼠疫卻奪走了我媽和爸爸的生命。他們是在轉移牧民的過程中被染的。那年我12歲,我哥18歲。那一瞬間,我的世界轟然崩潰。我沒了媽媽也沒了爸爸,只有一個冷漠的哥哥。我整天哭,不想上課也不想睡覺,還不想吃飯,整個人又瘦又小。”

“我哥和我差不多,不過,他不哭,他只是一個勁兒地鍛煉,看爸爸生前看的那些書。有一次,我放學回家,院子里的一群小壞蛋圍住了我,其中一個還拿手拽我的辮子。在我絕的時候,我哥出現了,他像一頭獅子一樣撲到那個男孩上,和他廝打起來。其他男孩一擁而上,五個人打我哥一個,等到警衛趕來的時候,我哥臉上上全是和泥。不過那幾個小孩也傷得不輕。我都懵了,直到我哥說,誰欺負我妹妹,我就對誰不客氣。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一下子又覺得有了親人。”

“從那時開始,我和我哥的漸漸地親起來,他對我也很好。后來他當兵了,部隊上考慮到他的況,就讓他留在院子里。他總是想盡辦法給我弄好吃的好玩的,做得和爸媽在世的時候一樣。有一年,我記不清那時我多大了,但是,好像已經很大了一樣。那年的夏天,草原上刮大風,晚上雷電加,我一個人在家害怕極了。忽然,我哥出現在門口。他全了,當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撲上去,一下子就把他撲倒在地。那個晚上,我和他睡在一個房間,我睡在床上,他睡在地上。他很快就睡著了,我卻睡不著。看著地上的哥哥,他是那麼英俊那麼強壯。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兩個爸爸,他們總是把我抱在懷里,把我扛在肩上,那種覺真是妙極了。我竟然有種抑制不住的沖,我想要他的呵護和溫暖。我悄悄地從床上挪到了地上,躺在他的旁邊,我一下子覺安全極了。我向他邊靠去,他沒有醒。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哥哥已經走了。我還是睡在地上,上蓋著被子。從那天起,哥哥再也沒有和我睡過一個房間,我能覺到他一直在刻意躲避我。雖然他對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好,但他又在暗示我,我們是兄妹。”

聽著丁丁的敘述,陳絨簡直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這是怎樣的一段經歷啊!但是,有了這樣的解釋,陳絨突然明白了丁丁以前的一些做法。

“后來,我哥結婚了,他新婚的那夜,我哭了整整一夜,好像孩子失去了最心的玩一樣。第二天,當我腫著眼睛出現在我哥面前的時候,我看到了我哥眼睛里的憂傷和擔心。我嫂子是那種干部子,很漂亮,但氣,我哥有時會讓,可我卻不想讓欺負我哥。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夫妻之間,哪有什麼欺負呢?我哥,才會讓。我卻不懂,執意要讓不再欺負我哥。我找茬,讓我哥很難做。也在我哥面前說我的不是,而我哥最討厭說這個。有一次他們吵架,我就站在門外聽,我嫂子問,‘我和你妹妹到底誰對你更重要?’我哥說我,因為我還是個孩子,而是他老婆,所以這個輕重應該分得清。聽到他說我重要,我開心極了。我嫂子卻說我們這個兄妹是假的,覺得我八上我哥了。那天,我哥第一次手打了我嫂子,也就是的那句話才讓我堅信,我對我哥的而不是親。”

陳絨開始全發冷,恍惚地看著丁丁。

“當然,這種是無的痛苦的,即便我們沒有緣關系,在丁恪心里我也只是他的妹妹。于是,我高考的時候選擇了南京。我想離開西藏,離開丁恪,離開我不堪的初。”

“這以后的多年,我再也看不上其他男人,我會把他們和他比,越比越覺得心灰意冷,但其實本沒有可比。后來我遇上了老王,我一直把他當做我的父親,一個可以上床可以做的父親。我以為我這一生的都要浪費在我哥哥上了,可是我卻遇到了另外一個男人。”

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你還記得有一次,我說過我網了,而且我得很深。我還去和他見面。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陳絨笑笑:“歐海洋!”

這下到丁丁驚訝了,吃驚地看著陳絨,口激地起伏著,不過幾秒鐘后,又恢復了平靜。

“是哦,我不說,也總有人說的。他肯定也和你說了整件事的經過了吧?”

陳絨點點頭。

“在我和歐海洋聊天的那幾個月,他和我無話不談,那幾個月正好是你們熱的時候。可是,歐海洋并不像你所看到的那樣幸福。他很困,為了你。”

“為了我?”

“他在網上告訴我他認識了一個孩,并上了。當然,我是后來才知道那個孩就是你。他說他后來卻發現,你竟是他好朋友的前友。并且他還知道,你曾經為了他好朋友做過一次人流。可笑的是,連人流的錢都是他借給你們的。”

天很冷,可是陳絨的手心卻了,一陣冷汗涌出。

“他不想去想那些事,可是一看到你,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想。有一次,他甚至特意安排你和王濤見面,看你們之間是否還有什麼,但他發覺,你已經不王濤了。但是他希你能親口告訴他這些,哪怕告訴他一點點事實的真相也好,不過你始終守口如瓶。更令他想不通的是,你從來不配合他的激。他想要你,可你總是把自己包裹得那麼嚴實,于是他開始懷疑你對他的。男人表面上看似堅強,其實心里還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他,被信任,被接。他害怕欺騙和瞞。”

聽著丁丁的述說,陳絨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此刻的真的會到了那種被剝覺。覺得自己早就一不掛地呈現在歐海洋的面前,卻還裝出一副清純的樣子,真是讓人厭惡到了極點。

陳絨現在才發覺,真正可恥的人不是歐海洋,也不是丁丁,卻是自己!

丁丁說的話像一個烙鐵一樣,深深地烙在陳絨的心上。好像是一個被掏空了的皮囊,坐在飛機上,子隨著氣流一上一下地顛簸。

直到飛機上有人驚起來,才意識到,不是子被掏空了,而是飛機真的在隨著氣流一上一下地顛簸著。張了起來,但腦子里隨即竟有一種解覺。飛機失事,然后在飛機失事中死去。死了,這世上的事就和自己無關了。丁恪、歐海洋、丁丁……都將從腦海里消失了。陳絨無力地笑起來,不是,應該是從他們腦海里消失了。他們可能會痛苦一陣子,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終究會忘記的,就像忘記小時候最鐘的玩一樣。過去的意都會統統在腦海里封存起來,落滿厚厚的灰塵。

陳絨暗自為現在的想法興起來,甚至忘記了痛苦。不過,這種快樂是不能與人分的,他們都淹沒在對死亡的恐懼中。陳絨不是希他們死去,而是希自己死去。死,對一些人來說,是一種解

可是,飛機漸漸地平穩下來,在藍天中平穩地飛翔著。機上的人歡呼起來,有對甚至在忘我地接吻。他們可能是月歸來的新人,好的生活正等待著他們。陳絨又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沮喪起來,自己自始至終是個自私的人,對自己來說是解的死亡,對別人來說卻是希的毀滅。

原來,人能在一瞬間明白很多東西,能清楚地看清自己,特別是面對死亡和離別的時候。

陳絨想一下飛機就打的到歐海洋家,這是在飛機上就做出的決定,想和歐海洋做個真正的了斷,不管是什麼結局。上一次的結果不算數,想要重新選擇一次。

南京下起了雪,真正的雪。雪花一朵一朵地飄在空中,地落到臉上。草坪上已經積了厚厚的雪,人行道上的雪化了,有一些冰凍,時而聽到路人行將倒的驚呼,聲音是快樂的。看起來,南京的雪天讓很多人的心都快樂起來。

陸鳴凱出現在機場出口的時候,陳絨著實很驚訝。看到他微笑地站在出口迎接自己,陳絨霎時覺到了寒冷冬日中的一溫暖。陸鳴凱是奉陳母的吩咐來接陳絨的。這個差事,他還是很樂意做的。

直至上了機場高速,陳絨還沒有跟陸鳴凱講一句話。陸鳴凱默默地開車,收音機里放著陳淑樺的歌,窗外飄著雪花。

“他結婚了。”陳絨轉過頭去,看著窗外,憑空地冒出這句話來。

陸鳴凱并不知道陳絨這次去西藏經歷了什麼,但是憑著職業的敏,他約覺得陳絨正經歷著一場的歷練。他不知道該怎樣安陳絨,只能輕輕地“哦”了一聲。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他在馬上的時候,我就上他了,他就像我小時候夢里出現過的男人。”

陸鳴凱仍然選擇沉默,他知道這個時候他的任何語言都是多余的,陳絨不需要任何開導和安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說說心中的男人和的夢想而已。

陳絨說了這些后就再沒開口。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陸鳴凱的車速保持在100公里以

“去哪里啊?直接回家嗎?”陸鳴凱征求陳絨的意見。陸鳴凱知道,陳母正等著陳絨的歸來,憑著陳母的個肯定會就陳絨這次的西藏之行發表一些建議,陸鳴凱覺得這對陳絨和媽媽都不利。

“隨便你開,只要不回家。”

陸鳴凱把陳絨帶到了市的一個酒吧,酒吧人不多,一位盲人歌手在臺上唱著自己的歌。陳絨要了一杯酒,陸鳴凱什麼也沒要,只是撐著下看陳絨喝。

“喝完酒早點回家睡覺,什麼也不要想,明天早上起來去上課,我送你。”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好嗎?呵呵,可能你現在的樣子比較楚楚可憐吧。我啊,所以對你好。”

“是嗎?那我倒是之無愧了。”

“無愧無愧,對我這樣的狼,做任何事你都可以大大方方地接。”

陳絨笑笑,開始自顧自地喝酒。

第二天,陸鳴凱如約出現在陳絨家門口,陳母有些,陳絨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陸鳴凱笑笑,自我解嘲道:“陳大小姐,陸鳴凱聽您的吩咐來了,請問第一站是哪里啊?”

陳絨想都沒想就說:“麻煩你把我送到歐海洋家!”

歐海洋家的小區在靠新街口不遠的一條小巷子里,這里有很多小吃。以前,陳絨和歐海洋一到周末就到樓下的一家酸菜魚館吃酸菜魚。許久沒有來,沒想到老板娘竟然認出了,看到,遠遠地就打招呼,說:“好久沒見你來了嘛,我們家又有沸騰魚了,味道不錯呢!”

陳絨有些激老板娘的周到細致,朝笑笑,說:“過幾天一定來嘗嘗。”

走到歐海洋家樓下,才想起是不是要先給他打個電話。拿出手機才想起,歐海洋的電話早就被刪了,陳絨已經記不清他的號碼了。

陳絨猶疑著,剛下飛機時下的決心此刻嚴重地搖起來。找歐海洋是為了什麼呢?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呢?站在他家樓下,雪花落在的頭上、上,路過的人好奇地看著,宛如看雪景中最不應時的風景。

一輛車在面前停下,車窗搖下來,緩緩地探出歐海洋的臉來。

“小絨,怎麼是你?”

陳絨釋然,見到他的剎那,忽然不那麼張了。想對他笑笑,可是臉卻僵著,恐怕是寒冷的原因。

歐海洋下車,把陳絨拉到走廊,又跑出去停車。過了一會兒,他才真正地走到邊:“怎麼傻乎乎地站在雪地里啊?”“我在等你。”

“等我?”他愣了一會,但還是沒緩過神來。

“小絨,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他問道。

“是的,有很重要的事,可以上樓說嗎?”陳絨看著他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歐海洋當然不知道,他的一個點頭或搖頭對陳絨意味著什麼。

“嗯……”他支吾著,有些為難的樣子,臉上寫滿了不自在。

陳絨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看他樓上的房間。房間里亮著燈,廚房也亮著燈,他的屋子里有人。

“小絨,我們出去談吧,家里有些不方便。”

“嗯,我知道了。”陳絨乖乖地答應。

歐海洋往車庫走去,陳絨跟在他后,亦步亦趨。

上了車,陳絨有種悉的覺。車上掛著的還是送的那個小絨熊,抱著一個的心,傻乎乎地樂著。

歐海洋把車倒出小區,可是,在門口卻被一個孩攔住了。

孩是剛從樓上下來的,手里還拎著垃圾袋,突然出現在車子前方,把歐海洋和陳絨都嚇了一跳。

孩只穿著一件睡,頭發披散著,可能是因為寒冷,可能是因為激的小臉蒼白得很。

歐海洋停下車,把車窗搖下,孩緩緩地走了過來。

“小樂,上去!太冷了!我馬上要出去,你先上去!”歐海洋一半是命令一半是懇求。

“你剛回來,又去哪里?”冷冷地說。

“我有一些事,你乖乖地在家等我,知道嗎?我很快回來。”

“好,我等你,飯菜做好了,時間長了就涼了。”孩說完這句話就轉過上樓,臨走時那深深的注視讓陳絨有了做賊心虛的覺。

“我今天就不該來。”陳絨的嚨有些嘶啞。

歐海洋更加不自在,聲音得更低,生怕被人聽見。他自始至終沒有弄清楚今天發生的一切。

“小絨,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狀態很不好。你知道嗎?不管發生什麼,你來找我,我都會幫你的。”

“我來只想說一句話,對不起。”

“對不起?為什麼和我說對不起?傷害你的是我,我一直對你存著疚的。”

“不是,是我的錯。現在看到你開心我就覺得好過一些了,真的,我現在好過很多了。”

陳絨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是的,歐海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自己在一廂愿地導演著這場戲。他有權利找新的沒有任何責備他的權利,沒有人有義務為堅守一輩子。

陳絨的眼淚簌然而下,歐海洋不知所措起來。他默默地遞給一張紙巾,輕輕地拍著的肩膀。哭出來后陳絨就覺得好了很多,又沖著歐海洋笑了笑。看著陳絨梨花帶雨般的面容,歐海洋茫然若失。

等在巷口的陸鳴凱買了一包煙,這是他戒煙后第一次買煙。煙霧馬上彌漫在車廂里……陸鳴凱又噴出一口煙,注視著前方。

這個冬天非常寒冷,冷的空氣夾雜著氣,讓人非常不舒服。陳絨從拉薩回來后就開始冒,鼻塞嚴重,眼皮都抬不起來。上完課后,陳絨就躲到自己的宿舍里,覺得自己好像是冬眠的狗熊,什麼事也不想干。

這天下班后,曹丹妮敲開了宿舍的門。還是神兮兮的,把陳絨拉到學校旁邊的一家茶社。言又止,磨蹭了半天。

“陳姐,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好像努力了很久,才有勇氣張口。

“嗯,你說吧。”

“陳姐,我懷孕了!”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陳絨有些吃驚,仔細地看在別人眼里還是個孩子,一個長著漂亮臉龐和迷人段的孩子。

“他知道了嗎?你們不結婚嗎?”

“你不知道,我們剛分手,而且我也不想。我剛20出頭,我可不想把自己陷在婚姻里。”輕飄飄地說,聲音輕得如無的浮萍。

陳絨實在無話可說,想起多年前的一幕,自己為失去孩子痛苦得整夜未眠,而曹丹妮卻可以灑到毫不在意。可是,陳絨又不憐惜起來。曹丹妮沒有拿孩子來要挾那位年輕英俊的警察,以挽回失去的,這一點倒是不曾預料到的。

陳絨問:“你想怎麼樣呢?”

“陳姐,你陪我去醫院吧。我實在想不出讓誰去。你和我去吧?”

說實話,陳絨真的不想讓自己充當這個角,可似乎又不能對這樣一個無助的孩置之不理。

看著曹丹妮年輕麗的臉,陳絨點了點頭。曹丹妮立刻像個孩子一樣興起來,地抱了抱陳絨。

幾天后,陳絨陪到了醫院。醫院里有很多年輕的孩子正排著隊等待理掉自己的麻煩事。曹丹妮一進醫院就張起來,的時候,醫生問是藥流還是人流,張兮兮地看著陳絨,陳絨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醫生有些不耐煩了,說:“先檢查,再做決定吧!”

曹丹妮跟著醫生進了房間,出來時頭發了,臉也不如先前那麼紅潤。

“怎麼搞的,都三個月了,你太不注意了。”醫生連聲責備

想辯解,剛開口又止住了,任憑醫生說去。

看來只有做手了,曹丹妮和醫生約了時間,在這個星期五上午來做手

陳絨不由自主地盯著的肚子,似有一些隆起。三個月大的孩子都已顯現出廓了吧?打掉實在是可惜了。

從醫院出來,陳絨陪著曹丹妮在街上逛著。曹丹妮有些心神不定,臉還是蒼白得很,走到一家小飯店時,忽然捂著跑開。陳絨跟著跑到垃圾箱旁,一下一下地吐著,瘦弱的肩膀抖著,讓人心生憐惜。

吐完了,緩緩地抬起頭,沖陳絨苦笑:“怎麼會這樣啊?我原來一點覺也沒有的,怎麼現在一去醫院,就什麼覺都有了?”

陳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遞給幾張面紙。們在鼓樓廣場的石凳上坐下。

今天天氣很好,太暖暖的,氣溫驟升到15度,有些初春的覺。

“陳姐,你說三個月大的孩子該是什麼樣的啊?他算不算人啊?”像在詢問,又像在自言自語。

陳絨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安

“和他說一下吧,我覺得他可能會重新考慮的。”

“不要,我和他已經分手了,我不想因為孩子走到一起。”曹丹妮堅定地說。

因為曹丹妮的意外,陳絨自己心里的那份焦慮反而了許多,心思全挪到了曹丹妮那邊。因為人共同的遭遇,們一下子走得更近了。

這幾天,曹丹妮的反應忽然強烈了起來,一個勁兒地吐,學校里一些教師開始注意起來。陳絨有些擔心,一個小孩背上個未婚先孕的惡名,對以后的和婚姻可都不利。

曹丹妮找了個理由,請了幾天假。然后就躲在自己的小宿舍里,天聽著王菲的歌。

陳絨是在路上到小警察的,當時他正好在街頭理一件糾紛。陳絨買完水果后一轉就看到了路旁的小警察,他穿著筆的警服,十分威武。理完工作,他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旁邊的陳絨。他看了看陳絨,瞇著眼打量了一下,猛然想起的樣子,笑了起來,向地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啊,還好吧?曹丹妮還好吧?”

陳絨點點頭,心里矛盾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曹丹妮正為他著苦。

“你們分手了?”陳絨問他。

他笑了笑:“是啊,太小孩子氣了,我覺得我應該找個點的。”

“誰先提出來的,你嗎?”陳絨試探地問。

“算是吧。我們經常吵架,為一點小事。像個孩子,什麼都要順著,我有時覺得累的。”

年齡是不大,耍點小孩子脾氣也是因為你,想在你上多得到些呢。”

小警察不置可否,咧著笑了笑。旁邊的同事跟他招呼,小警察想走,可是看陳絨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有什麼事要和他說。

“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啊?”小警察問。

“沒有,我只是好奇,你現在找到合適的人了嗎?”

小警察又笑起來,扶了扶帽子:“還沒有呢!人就是奇怪,和小曹在一起半年了吧,現在分手了,心里倒還想著呢。別人給我介紹的,不管好壞都要和比比,一比,反而提不起興趣來了。”

聽了這些話,陳絨的心踏實了,覺得曹丹妮和孩子有了指。這時,小警察卻挪開了步子。

“陳姐,我得走了,還有事理呢,有空聯系!”

懷孕了,你的孩子!”陳絨決意要說出來。

小警察頓了頓,頭稍稍向前傾,好像沒有聽清。陳絨又重復了一遍,這次,小警察明白了,他的表如陳絨所愿:驚訝,懷疑,興,懊惱,憐惜。

“三個月了,自己也剛知道,怕你說用孩子來要挾你,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這個星期五做手。”

“這個傻瓜,應該告訴我。”

半個小時后,陳絨和小警察出現在曹丹妮的宿舍時,曹丹妮正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猛然看到孩子的父親出現在面前,有些吃驚,繼而就明白了。看看小警察一臉的憐惜和責備,曹丹妮忽然到無比的委屈,淚水不由自主地流出來,角撇著,像個被人欺負了的孩子。小警察看著曹丹妮,好像胖了些,但臉卻不好看,孤立無助的神讓他深深自責起來。小警察朝走過去,曹丹妮再也控制不住,撲到小警察懷里,嗚嗚地哭起來。

看著他們的樣子,陳絨如釋重負,不敢確定自己做得對不對,但是,至他們現在是幸福的。

三月份,陳絨參加了兩場婚禮,一場是曹丹妮和小警察的,一場是歐海洋的。

曹丹妮和小警察火速地結婚了,曹丹妮想等等,可肚子里的孩子卻不能等。眼看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天氣一天天暖和,服越穿越,曹丹妮也開始張起來。

小警察那邊早就做好了準備,他父母倒也是開明的,一心一意等著曹丹妮帶著孫子過門。

于是,曹丹妮和小警察在復合后的一個月,終于走進了婚姻的殿堂。陳絨陪著一起去置辦嫁妝,這才知道曹丹妮家里開了個服裝廠,錢是不用愁的。于是,曹丹妮帶著老爸給的二十萬元的卡,整天奔波在各大商場中。陳絨倒了提鞋拎包的人,即便心里不愿意,也不敢讓累著,全當是為了下一代。曹丹妮沉浸在結婚的喜悅中,購,拍照,憧憬未來,這段時間生活的主旋律。

小警察沒想到曹丹妮竟是個富家小姐,給曹丹妮家送聘禮那天,小警察著實為難了一下。他們一家全是普通工薪階層,一家人一年的工資也不及們家一票生意來的錢多。給父母送什麼呢?送錢?那該送多呢?小警察拿不定主意。他是不想在曹丹妮父母面前丟面子的,男人總歸有一些自尊心。

和父母商量了半天,小警察拿出家里的全部存折,算起來共有八萬元存款,到了曹丹妮手里,甕聲甕氣地說:“我們家沒你們家有錢,這里是全部家產了。你說,這聘禮怎麼送吧。”曹丹妮看了看存折,又看了看小警察,覺得男人的自尊打擊時的樣子也是可笑的。咯咯地笑起來:“我爸說了,他什麼聘禮也不要。他從小就夢想當一名警察,可是他小時候沒錢上學考不了大學,不好又當不了兵,所以這警察夢一直沒圓。現在兒嫁了個警察,他高興都來不及呢。所以你這警服就是給他最好的聘禮了。”小警察一聽,原來百萬富翁老丈人竟是他的,心里的榮譽又膨脹起來了,自尊心被曹丹妮鼓吹得滿滿的。

小警察和曹丹妮的婚禮是完的,所有的細節因為金錢的打造,變得異常地出彩。小警察的同事們和學校的老師們都被這場五星級的豪華婚禮震驚了。陳絨很榮幸地被曹丹妮稱為人,排在家長、局長、校長后面做了個簡短的發言。

婚禮進行的途中,曹丹妮的小伴娘,學校麗的小章老師到了眾多男青年的圍攻。曹丹妮是不喝酒的,所以小伴娘就了替罪羊,小臉喝得紅紅的。陳絨作為人被安排在家長和領導那一桌。坐在那里,陳絨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老到無人問津,只能和這些曾經被稱之為長輩的人坐在一桌。

曹丹妮盛大的婚禮結束后的一個星期,陳絨收到了歐海洋的結婚請帖。歐海洋親自送過來的,他把請帖送到了學校。

陳絨和他漫步在學校外的草坪上,聞到了春天草兒萌芽的清新香味。初春的和空氣里,到彌漫著新鮮的香氣,所有的生機在沉寂了一個冬天后又蓬起來。

陳絨心很愉快,歐海洋看來也是這樣,他還是那樣整潔,整潔得無可挑剔,賞心悅目。“我要結婚了。”他說。陳絨點點頭,說實話,陳絨是誠心為他高興的。他現在如愿以償地得到了他想要的婚姻和幸福,人生就是這樣。

“恭喜你,真心的!”

他看出來是真心的,的微笑像春風一樣輕輕地畫出漣漪。他嘆了口氣:“謝謝!小絨,你也會幸福的。”

陳絨向他出了手,他看了看,地握住了的手。他的手心很暖,很,舒服極了,陳絨曾經能被這樣的一雙手一直牽到老。

陳絨笑自己的想法,從他手里出自己的手,接過了請帖,和他告別,向學校走去。知道他一直站在那里看著,可是,沒有回頭。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一種被包圍的溫暖。

陳絨如約出現在歐海洋的婚禮上。婚禮上有不人,包括王濤和一大幫以前見過的朋友。看到陳絨的出現,他們或多或有些驚訝。

一對新人站在門口迎賓,歐海洋一的藍西裝,非常帥氣。新娘是見過一面的,那個立在雪中的冰人。不過今天冰人的臉上洋溢著喜悅和幸福。燦爛地朝陳絨笑著,熱地招呼陳絨。王濤在旁邊見了,有些懷疑地看著歐海洋。陳絨沖歐海洋和新娘笑了笑,把紅包塞給新娘,新娘客氣地道謝著。

進了大廳,王濤走上來和陳絨打招呼。他已經是周校長的常客,聽說書的銷售也不錯,所以臉上又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你這人真是奇怪,能和海洋做朋友,怎麼就不能和我做朋友呢?天一副階級斗爭的樣子對我。”王濤坐在陳絨旁邊,很不解的樣子。

“那是因為歐海洋和你不同。”陳絨回他。

王濤夸張地嘆口氣,自顧自地吃起桌上的瓜子來。

比起曹丹妮的婚禮,歐海洋的婚禮要簡樸得多了。新娘的家庭很普通,兩個普通的家庭竭力打造一場熱鬧但不奢華的婚禮。婚禮的氣氛很好,沒有艷羨和驚嘆,更多的是真心的祝福。司儀拿著新娘新郎科打諢,新娘的笑臉上滿是幸福。歐海洋終于也了一個人的丈夫,一個走進婚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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