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周末，說好這一天去丈母娘家。

家琪早就準備了一些補品和名酒，還有兩支參，以及送給老丈人的一雙皮鞋，禮品還算盛。

小諾打開冰箱，把兩周前凍在里面的幾條土鯽魚悉數取出，還有包裝好看的火之類，打算全拿去父母家，反正這些東西放在冰箱里，是不會去做的，送掉了，省的下次婆婆來看了東西還在冰箱又擺臉。

小諾覺這幾天有點累，坐大時還空嘔了幾下。好在路程近，不到一小時就到了。小諾父母住在這個杭滬高速旁邊的城市，一直以來這都是一個比較富裕的地區，看高速路邊那些漂亮的農家小別墅就知道了。

從大下來，兩人打了個出租車，很快就到了家門口。小諾像燕子一樣飛進家門。

楊媽和李爸笑嘻嘻地等在家里。

很顯然，這對年輕人很兩老人的歡迎和疼。小諾爸這邊問兩人累不累不，小諾媽那邊已經端出了冰糖蓮子羹。

小諾吃了兩口便說吃不下，小諾媽就讓家琪多吃一些，兩碗蓮子羹，吃得家琪脖子都直了。

家琪被李爸拉著下象棋，母倆就拉家常。小諾說7月要去新馬泰旅游，公公婆婆友贊助的。小諾媽說公婆對你們好，你們也要常給他們買點禮什麼的。

媽，我知道，可是他們都是有銜的，單位又好，分的東西多，人家送的禮也多，我買去的東西，他們看不上的。去年春節買了床羽絨被送給他們，是我真心實意花錢買的，一千多塊錢呢，結果又拿回來了，說家里除了蓋的是羽絨被外，櫥柜里還塞了兩床……他們不是你們平頭百姓，買東西給他們，不稀罕的！

小諾媽笑：那你們多回去看看，老人最大的開心就是孩子們回家看看了。

小諾拉長聲音：知道——不過，我那個婆婆，真是有點難對付的，每次見面前我就很有力的！

小諾媽說：你是媳婦，是婆婆，小輩尊重長輩，這總沒錯吧，又不是住一塊，會有什麼不能解決的難題？

小諾撇下：快要住一塊了，人家都把換洗服放到客房里了，似乎指定了那房間是屬于他們的，看架勢恨不得每個周末都要來杭州呢，那我還有周末的？媽，真那樣的話，我就逃到你這里來！

小諾媽兒的額頭：盡說些瘋話，都是以前把你慣壞的。

小諾說：媽，我真的羨慕你，你嫁給爸爸不久后就死了……

這時，小諾爸從象棋盤上抬起臉來，對著小諾哼了一聲，眼神里是無奈的嗔怪。小諾吐吐舌頭。

真的，媽，你不知道，沒有婆婆的婚姻，抵得上有套大房子的婚姻，網上說的！小諾湊近媽媽的耳朵，悄悄地說。

聊了一陣后，快中午了，四人要去外面飯店吃飯。這時，小諾媽從房間里拿出一個紅包，當著家琪的面給小諾說：你們去新馬泰旅游，爸媽給你們一個小紅包，小諾，你要給家琪買點他喜歡的東西，所以這紅包我就不給家琪了，給家琪的話他肯定會花在小諾你上！

這麼一說，家琪就不便推辭，小諾喜滋滋地收下紅包：我代家琪謝爸媽，我去新加坡給及家琪買個數碼相機，他早就想要這東西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去酒店。

點菜時，小諾盡要些酸菜泡菜之類，小諾媽看了看：你是不是懷孕了？

一瞬間，三雙眼睛都盯住了。

懷孕？不會吧？小諾不相信。覺得懷孕是人的事，才不過是個剛結婚的年輕婦呢，怎麼會懷孕的？

例假多長時間沒來啦？小諾媽問。

多長時間？小諾抬頭看家琪，家琪看，兩人大眼對小眼。兩人都不記這種事的。

那還有其他覺沒？小諾媽再問。

有點累，對了，在車上時想吐，但沒吐出來。小諾實話實說。

小諾媽覺得，兒十有八九是懷孕了。說，沒關系，下午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若懷孕的話，就要主意一些飲食了，對了，前段時間有沒吃過一些藥？

小諾搖頭：我沒病過，沒吃藥。

小諾媽放心了。

這頓飯，吃得有點懸念。但是，大家都很開心，只除了小諾覺比較意外。

飯后就去了醫院，尿檢。

結果很快出來：早孕。

小諾有點昏頭：我懷孕了？天啊，我真的懷孕了！

醫生給算出了預產期，大約在明年的1月底。

什麼？1月底？我要考研呢，1月底2月初剛好是我考研的時候啊，我總不能一邊考研一邊生孩子吧，媽，我不想要，我也沒思想準備的！

小諾媽趕阻止：先別這麼說，我們回家去商量。

關于小諾懷孕，家琪在第一時間告訴了他父母。當即，李爸家的電話響。

“李工，小諾是不是懷孕了？”家琪媽在電話里都著笑。

“是的是的……這樣，讓小諾媽媽同你說吧。”小諾爸捂住話筒，示意老婆，別太早告訴親家小諾可能不想要這孩子。

“你好啊，親家。”定定神后，小諾媽向家琪媽問好。

“太好了，親家，有好消息了，對吧？”

“嗯，是的，是好消息……”

“親家，麻煩你這兩天多照顧點小諾，等下周末，我去杭州給補子，小諾這孩子太瘦了，懷孕很耗能的，我都有點擔心，不過你放心，我會把補得胖胖的。”家琪媽在電話里自顧自不停說。

“嗯嗯。”小諾媽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為了給對方一點思想準備，還是要一點：“孩子的事，其實不用太多的心，讓他們自己來吧。”

“哎，小諾這孩子什麼都好，但是太不惜自己，本不會做菜，我其他都不心，只心這一點！”家琪媽顯然沒懂親家的弦外之音。

又說了一些吉祥喜慶的話后，電話終于掛了。好一陣子，小諾媽滿耳仍是家琪媽喜氣洋洋的笑。

小諾媽擔心地看著小諾：你別著急決定不要孩子，考研難道比孩子還重要嗎，人麼，總要有生孩子這一關的，遲過不如早過，早點生，對也好啊。

媽，主要這時機也太不對了。想在大學里教書，考研終究是要考的，但我總不能大著肚子復習吧，考研總要有力的，這樣的力對胎兒沒好，生個孩子如果有天生自閉癥，那還不慘死了？

要不先生下孩子，明年再考呢？

媽，生了孩子還有心考研的？整天圍著瓶尿布了呀，況且我也不能保證一次就過，明年若考不上，那我的工作力不是更大了？先考研再要孩子，這是原則。

小諾爸媽都無語。

其實，對于小諾是否要孩子的事，兩老人是隨孩子自己的意思，無非是當爸媽的擔心兒，畢竟流產的損耗和傷害不亞于一次生產。只是現在，由于家琪一個過于急的電話，讓婆婆有了很多期待，萬一發現期待不，會對兒媳有負面作用。老人疼自己兒，擔心小諾委屈。

小諾爸把家琪進房間，要與他談一下。

家琪，你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對小諾也很疼，我很是喜歡你，但是我不得不要說你兩句。第一，你和小諾明明沒有生育計劃，卻讓意外懷孕，你知不知道這樣很被？將軍不打無準備之仗，生育孩子，是人生中最大最重要的一場戰役，你怎麼能這麼輕率毫無準備？若不要孩子，流產傷的是小諾，你若，讓這樣苦你也于心不忍吧？

第二，你剛才在醫院里打手機給家里的事，我沒法說不對，老婆懷孕畢竟是件大事，要及早告知家里，但我總覺得有點不妥，因為這電話打得有點急了，結果眼下局面被……怎麼說呢，婆媳關系是很微妙的，而丈夫的做事方式以及立場態度在婆媳關系中很重要，一些無謂的紛爭往往是通過不合時宜的傳話和模糊的立場而產生，若能關閉一些傳話的途徑，或者明確自己的態度，很多婆媳間的猜疑都會自然消失。你剛才沒同小諾商量就打出去的電話，一方面有失男人的穩重，另一方面，傳話真的有點之過急。

家琪，我是過來人，就今天的事說了幾句我的看法，可能有點嚴厲了，但是我真希小諾不要在無謂的婆媳張里為一名老是說自己婆婆壞話的兒媳，我不希小諾變那麼世俗怨毒的子，我喜歡是和悅的，知書達理的。很多事，我們都能解決，我們可以幫著一起解決，對不？

一聽老丈人這麼說，家琪自責地低下了頭。

爸，我真的小諾，真的不想讓痛的，這件事，我會盡量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