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在張姝那里嘆苦考研真累。在大學里，小諾口語不錯，但是筆試不占優勢，績也一般。現在除了統考的政治和二外要花大力氣外，三門專業考試也不敢掉以輕心。再加上上課的工作量，真是非常不輕松。

當初你考個本校，你不聽，考本校的話，以你的能耐，本不需要在專業課上花時間了，就準備一下政治二外，省心多了，真是的！

小諾也有后悔的念頭：是啊，考本校的話，說不定我還不需要打胎呢，不打胎的話，哪會有那麼多事……

說起流產，那天的景象又重現眼前。小諾第一次看到，平日也算溫文爾雅的婆婆竟然瘋了一樣。

你流產，原來不是因為吃藥，而是為了考研？婆婆瞪大眼睛問。

小諾知道說錯話了，呆在那里，不知該怎麼回答。想避開這話題，去書房。但婆婆不讓離開。

家琪，你說，小諾究竟為什麼流產？婆婆轉厲聲問兒子。

吃了藥，醫生說不能保證健康……同時，小諾要考研……所以只好流了。

哼，要騙我這個老太婆啊？我是那麼好騙嗎？我知道了，吃不吃藥都不是原因，原因就是一個：想與我對著干！從結婚第一天用白被子開始，所有的事就是看不慣我，想與我對著干，對吧？

小諾聽這話生氣了。當初得知懷孕，雖然到意外，但若不是預產期與考研時間撞車，在媽媽的勸說下也會保下孩子的，畢竟是一條生命，小諾平時看街上的流浪貓流浪狗都忍不住要買香腸丟給它們，何況是自己的親骨。但是，現在考研是首要任務呀，何況生孩子就是要準備好一切條件后才安心呀。對醫生說要流產時，醫生很嚴肅地看著：再想想，能不流就別流，第一胎呢，有的就是因為流產結果以后再也懷不上了。那時候，若不是媽媽和家琪在旁邊陪著，真的要哭了。人的幸福是什麼，無非是有一個滿的家庭，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然后有幾個好朋友。現在，寶寶來得不是時候，是忍痛舍下他，但是，怎麼在婆婆的眼里，流產竟然是為了與婆婆對著干。的寶寶這麼賤啊，舍棄寶寶的生命僅僅是為了與婆婆抗衡？婆婆的想法太搞笑了！

小諾冷笑一聲：好吧，實話告訴你吧，我本沒有吃藥，我流產就是因為預產期與我考研的時間相撞了，所以我不得不流產。是的，我是看不慣你，但我不至于無聊到要拿流產來與你對著干。流產那天，家琪說你哭了，我也哭了，但我沒辦法，我只有考研才能在高校立足。好了，要說的我都說了。我要去復習了。

家琪在旁邊使勁扯，甩開。去書房拿了包，準備出去。

不許你走！婆婆在后帶著哭腔地喊。然后聽見啪——的一聲，一個掌打到了家琪臉上。家琪愣在那里。

有你這樣的兒子嗎？你竟然騙你媽媽，你，你們聯合起來騙我？

家琪爸趕去勸。家琪媽突然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通了。家琪媽氣勢洶洶地大聲問：親家，你家小諾究竟為什麼流產？

電話里有短暫的沉默，然后說：是親家嗎？你怎麼啦？

我沒什麼，我就問你家小諾為什麼流產？

不是因為吃了藥，對胎兒不健康嗎，怎麼啦？

哼，到現在還在騙我，你們都聯合起來騙我一人好了，告訴你楊親家，你家小諾已經承認了，本沒吃藥，流產就是為了自己……你們太可惡了……

家琪爸上前奪了老婆的手機，對著電話說：我待會再打過來，實在抱歉！然后欽掉了電話。

家琪媽這時候猶如瘋了一樣，嚎啕大哭，神痛苦：你們都在騙我，聯合起來騙我，把我騙得好慘……

家琪媽的神態舉止已經有點不正常，家琪爸趕讓兒子去倒杯水，接著從一個包里取出一個小瓶，瓶子里有藥，兩人合力給灌下一顆。然后家琪爸把抱去客房，讓躺下。

客房里家琪爸在安家琪媽。

小諾看著剛才短暫但驚心魄的一幕，半天才想起家琪挨的那一掌，趕心疼地問：疼嗎？

家琪搖搖頭。

你媽怎麼啦？怎麼這麼……小諾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剛才的狀況是有點像發瘋，可總不能在家琪面前說這個詞吧。

家琪讓小諾坐到沙發上，然后同說：我以前一直沒跟你提過，我媽有一種病，不能被刺激，一旦被刺激了，就有歇斯底里的癥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所以，在我家，我們都比較照顧，很多事都隨著。剛才，你說的話讓刺激了，所以就發作了……但是，平時都是很正常的，你別怪啊。

小諾的心沉了下去。原來這樣啊。

接下來的時間里，家琪媽一直在痛罵兒子：

有你這樣的兒子嗎？能由著媳婦把孩子流掉？這是頭胎呀，最寶貴的呀……還想來騙你媽，我真被你們騙地團團轉了！看看你娶的媳婦，就是一個敗家媳婦呀……自作主張地流產，好，要流產也先同我說一聲，我開個10萬，10萬總比掙一年多吧，10萬總能讓把孩子生下來了吧……

家琪爸立在妻子旁邊，一聲不吭。小諾聽不下去，要回擊，家琪趕拉住：讓罵，這是發泄的途徑，罵完了，也就過去了。我們都很有經驗了。

小諾驚訝地看著他。很有經驗了？那每年要發作多次？

一兩次吧，你別擔心，不會主發作的，都是刺激后才發作的。

就這樣，整整一個下午，小諾和家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接著病人的痛斥。

后來，終于等婆婆緒穩定了，家琪爸就說我們回去了，以后再來。

出門相送時，婆婆正眼不看小諾一眼，上了小車，砰地關上車門。

在張姝那，小諾還在呆呆回憶那天的景，唉，考研，就是為了考研……

小諾，你還想不想買房子？我們那里的二期，房價在兩個月又蹭蹭地漲了好幾百，可買房的人瘋一樣的，再怎麼漲也是愿意掏錢買。你現在若不買，將來肯定漲地更厲害！

小諾嘆口氣：我哪有錢買呀？

結婚后，我怎麼這麼限制了？你瞧，我沒有支配自家舊房子的自由，沒有決定要不要孩子的自由，沒有花6000塊錢買一個名牌包的自由，沒有不做飯不做菜的自由……這樣的婚姻，我怎麼就一頭扎進去了呢？小諾對張姝說。

還沒好意思對閨說：甚至沒有邀請朋友去家住的自由。怕張姝到時候不敢去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