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第五章
傍晚,王剛走上樓梯,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鼓搗了好一陣子,才把門打開,他徑直走到廚房,安安正在洗菜,見他回來,便直起子說:"回來了。"
"嗯。"王剛應了一聲,頃,他不高興地看著安安說:"鎖都壞了,是不是你開壞的,剛才打都打不開。"
"怎麼是我開壞的,我回來開門時還好好的,現在打不開了嗎?奇怪。"
"開了很久才打開,肯定是你不會開才搞壞的,一點生活常識都不懂。"王剛嘲諷地說。
"誰生活常識都不懂,鑰匙有個突出的記號,朝上開不就行了嗎?"
"我怎麼知道啊,不是你開壞的還有誰?"
"你不要冤枉我啊,壞了就去買一把嘛,那麼舊了,要換了。"
"要幾十塊錢噢,誰出,誰開壞的誰出。"
安安把菜放在切板上,瞪大眼睛罵道:"你這種男人不知是什麼變的,幾十塊錢的東西還要和人爭,你不是AA制嗎,你要這樣算我就跟你來算,你愿意怎麼辦就怎麼辦,跟著你這樣的死男人不知怎麼過才好,怪不得那麼些人不要你。"
王剛不吭聲,停了一會兒,他惡聲惡氣地說:"要不要都不關你的事,你拿錢來呀,我去買。"
安安把一百元大鈔扔在他面前,王剛拿過錢,轉離去。
這天晚上,心疲憊的安安下決心不再理他,走到另一個房間,鎖好門早早就睡了。
這時,時針已指向凌晨三點。王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一直想查看安安的手機,希在里面找到蛛馬跡,以證實他的想象。他爬起來,像是忽然發出一勇氣,他的心狂跳著,小心翼翼地用一鐵悄悄進鎖孔,往里面拉一下子,門就開了,他輕輕拿過安安的皮包,又悄悄溜進衛生間,像做賊一樣慌慌張張地拿出安安的手機翻看起來,他張地查看短信和電話,卻沒有安安和程巖的任何信息,他有些失,心想,一定是安安把有關和程巖來往的一切記錄刪除了,安安知道自己懷疑他們心里就早有防備了。他把皮包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后埋下頭定定地注視了安安一下,便往安安上去。
睡夢中,安安約約到一個悉的在了上,被驚醒過來,急忙拉開燈,
用力把他推下床,直視著他說:"你又干什麼,又發作了啊。"
"睡不著。"
"都三點多鐘了,你睡不著,就要來折磨我。"安安迷迷糊糊地打開手機看時間。
王剛什麼也不說,暴地按住了,一邊拼命掙扎一邊小聲哀求道:"放開我,我來月經了,算我求你了。"
王剛著氣,仍然不說話并使勁住,王剛想象著安安在程巖下扭的景,心里油然生起了莫名的嫉妒和仇恨,他狠狠地折磨著,在一陣猛烈的沖撞下,有一熱流噴到流的,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這明晰的痛楚像一道閃電,劃開了心抑已久的憤怒,從床上爬起來,沖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大聲說:"我砍了你,你信不信,你這個畜生,你滾,滾出我的房子。"
一會兒,兩行淚珠從的眼眶中猛然流出。揩了揩眼淚,憤怒地盯住的他的臉孔,說:"離婚,我們離婚算了,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能離婚就行了,明天你不要走啊,明天就去辦,你不去就是畜生。"
王剛沒有理,悄悄走了出去。
安安見王剛毫不理會的樣子,轉拿起菜刀沖到另外一間臥室,把兩人的結婚照狠狠地剁爛,失態地把刀對準王剛相片的頭部,邊剁邊罵:"畜生,砍死你,砍死你,他媽的。"沉悶的刀砍聲混雜著憤怒、痛苦與絕,接下來,又氣急敗壞地從柜里把他那套結婚禮服拿出來,用力砍爛,又往窗戶外扔了好幾件他平時常穿的服,安安全神貫注地沉浸在發泄與報復的快中,到一種淋漓的快意油然而生,這種快意從來沒有過。想象著他那副心疼的樣子,長舒了一口氣。
王剛走到街上,夜半的燈把他的影拖得老長,街道有些空曠,偶爾有出租車從他邊駛過,此刻,他的腦子不斷想起安安痛哭的樣子,心忽然閃過一疚與自責,他拿出手機按了幾下,但又放下了。
他走到公安局,上了樓,小聲打開門,然后躡手躡腳進了他原來住的房間,打開燈,和躺在床上。
這時,他母親在門外他的小名,他忙起站起來開門,王母吃驚地說:"你深更半夜跑回來做什麼,你自己的家呢怎麼不回?"
王剛垂頭喪氣地把和安安吵架的事說了一遍,王母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他一頓,罵完后,王母又說:"我要是呀,我都不要你,我都不明白為什麼跟你,又吝嗇又苛刻,你怎麼向安安的父母代噢,人家把一個兒給你,你就這樣對待人家。"
"你專門幫人家說話,罵我畜生你又不說了。"王剛不服氣地頂撞一句。
"罵了又怎樣,打你都不過分,你這樣對就該罵,罵你算便宜你了,你算老幾,我都看不順眼。"王母斥道。
"我好像不是你的兒子一樣,我要有錢給你,你就會說我好了。"王剛不滿地說。
"你給了我幾個錢?好像我要了你很多錢似的,伙食費都要不到你的,一個錢看得比天大,你干脆打算了,結什麼婚呀,又不想生小孩,就是你生了我也不會給你帶,我講明的,你這樣會害了人家。"王母言辭犀利地說。
"那你就跟我離婚嘍,你那麼喜歡,無所謂,我又不是找不到。"王剛不屑地說。
"你離不離關我屁事,好不好都是你自己找的,總之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嘮嘮叨叨說這不好那不好,聽了心煩,一個男人好像人一樣,蒜皮的事也翻來覆去講啊講,專挑人家病,誰得了你,人家安安從來不講你的事,你倒反過來,專挑人家病,我都討厭,當初人家和程巖談得好好的,你又挖人家墻角,又看不得別人好。"
王剛被母親數落了一頓,心里很不舒服,沒想到母親一味地指責自己,心里又恨又惱,便漠然地說:"不要講了,想睡了。"
"你不要在這里睡,回你自己的家睡。"王母嚴厲地說。
這時,王父推門進來,表詫異地看著他們,說:"吵什麼呀。"
王剛好像看到救星一樣,他臉上抑郁的表似乎松懈了一些,忙說:"安安又說離婚,還把我趕了出來,我只好回家了,那個樣子像要吃人一樣。"
王父鐵青著臉皺眉頭,說:"搞什麼名堂啊,天想離婚,怎麼回事啊?"王父看看兒子,又看看王母。
王母不悅地說:"你別看我,你問你兒子,老是搞這些來煩人,你問他怎麼辦,是和安安過下去,還是離,要他今天就表個態,不要拖來拖去。"
"小剛你是怎麼回事啊,安安為什麼要跟你離婚。"
"我懷疑又和程巖了,有問題,都不像以前了。"
"你幾時看到他們在一起,程巖不是在國嗎?你不要神經過敏。"王母說。
"我聽別人說回來了。"王剛說。
"就算回來了又怎樣,安安不是那種人,要是那種人,我都要把趕出去。"王母說。
"一個掌拍不響,我看安安也有問題,又不會做家務,一吵架就鬧離婚,哪有這樣搞的,想離就離呀,深更半夜的還把人趕出來,太不像話了。"
停頓了一下,王父對王剛說:"你也不要和計較那麼多,好好過日子,睡覺。"
說完,轉出去。
王剛從柜子里拿出被子,準備鋪床。王母厲聲說:"不要在這里睡,弄臟我的被子,臟了又不洗,回你自己的家去睡。"
王剛不高興地把被子疊好放進柜子,氣沖沖地走出房間,王父見狀,忙不悅地看著王母說:"你又把他趕走做什麼?在這里睡不行啊!"
"你干脆天天讓你兒子住這里算了,就是被你寵壞了,你這麼寵他,他對你又不好,連一瓶酒都沒有給你買過。"
"我不要他對我好,我不靠他養,但生了他,你就要管他,他既然來了你還趕他做什麼!"王父生氣地看著王母說。
"你兇什麼兇,要兇,兇你兒子去,反正我不管他的事,他離也好,不離也好與我不相干,你要管你就自己管去,你們兩個都一樣。"
王父見王母這樣說自己,不由得火氣更大了,他怒氣沖沖地說:"什麼都一樣,你在講什麼啊?"
"我幾十年跟著你也沒過你的福,幾十年都服侍你,我得到什麼好,我花我自己的錢你也心疼,我家里的那些親戚都不敢到這里來,一來你就給人臉看,你怕找你麻煩,怕花錢。"
王父說:"我什麼時候做過臉,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父不吭聲了,王母繼續說:"你的兒子這麼壞,你還這樣護著他,他對你又不好,你病你生日他有沒有給過你一分錢,還專門來算計你,你那大把錢,你不是給他嘍,所以他那麼孝順你。"王母揶揄道。
王父皺著眉,一聲不吭進了房間。
安安整晚都沒有睡,下還痛著,這時候,不知為什麼,忽然特別想念程巖,過往和程巖的點點滴滴此刻如煙花一樣在面前盛放,這時,不自從床底翻出一只舊皮箱,很久,很久也沒有打開過它了,現在,到它是如此親切,打開鎖,從箱里拿出一張十二寸彩照,低下頭,久久注視著相片上那張異常麗的臉,程巖可以說是世間有的男子,若說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了,程巖是安安大學時候的同學,天意使安安坐在他前面。
記得程巖第一次走進教室時,安安的眼珠子就沒有離開過程巖,安安驚詫世間怎麼還會有如此麗的男人,他材修長,五是那樣無可挑剔,好看的丹眼和瓜子臉如雕塑般秀,憂郁的眸子充滿了神的力量,這種力量深深吸引了安安,唯浪漫的安安第一眼就無可挽回地上了他,這張臉才是刻骨銘心癡的起源,安安不喜歡話多的男人,程巖的深沉穩重和麗正好吻合了安安的審理想,安安說不出有多喜歡他,對他多了一份好,從來不主和男同學搭訕的安安居然忘了的矜持,有一次上課時,故意向他借筆抄東西,程巖靦腆地笑著把筆遞給,一會兒,安安把筆還給他說:"你這支筆很好寫。"
"那就給你用吧。"程巖含蓄而深地看了安安一眼笑道。
程巖的笑容使安安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陷一片混而飄浮的不由己之中,覺得整個教室都浸潤在玫瑰的調里,那一刻,安安的心劇烈地跳起來,似乎在四目投的那一瞬間就可達同謀,為一道幸福行走的人。
于是校園外有了他們相依相擁的影,安安常常喜歡癡迷地看著程巖的臉,欣賞著他的,然后瘋了一樣地吻他。
而程巖也深沉而熱烈地回饋著他的,為了逗安安開心,他常騎著單車把安安帶到校外的那片草地上,然后騎上單車耍車技給安安看,安安在一邊看著,心里不知有多開心。
程巖二十二歲生日那天,安安為他彈唱了那首《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中的新娘……
安安沉浸在往昔的細枝末節里,無聲的淚水流了下來。
把砍爛的服撿起來扔在王剛的床上,然后找出一支筆,在紙上寫道:"王剛,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提出離婚與任何人無關,見字后,今天上午八點鐘到寶城區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除了房子,家里的東西都給你,我不要你一分錢。"
安安在王剛的臥室站了站,下意識地拉開了王剛的床頭柜,平時從來不看他的屜,這會卻不自地翻看起來,拉開下面一個屜,突然看到一本王剛幾年前的病歷本,便好奇地翻開來看,病歷中,王剛主訴自己失眠,易怒,心煩,好思慮,睡眠多夢,早醒。科醫生診斷為神經能癥,并開了藥方,安安心里一驚,確信王剛早幾年就已患上抑郁癥,這時,約聽到開鎖的旋轉聲,估計是王剛回來了,忙警覺地將病歷本藏在上并快步走到自己的臥室。
王剛一進門便看到桌上的字條,他看到安安在房間忙著,于是悶悶地拿著筆在紙上寫道:"我不離,離婚不是你提的,除非我死了。"
寫完,他無聲地把字條扔在面前。
安安往字條上掃了一眼,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語氣和緩對他說:"我不想跟你吵,沒意思,我們還是離了吧,這樣下去兩人都痛苦,我們兩個合不來,大家的格、價值觀、金錢觀完全不一樣,我無法再忍下去了。"
"你沒有資格跟我提離婚,我不嫖不賭,哪里差?哪里配不上你?男人不嫖不賭就是好的,你還嫌我?我都沒有嫌你!"王剛說。
安安看著他,依然平靜地說:"我不想拖下去了,我們還是好合好散算了,結婚一年多,我沒有一天快樂過,我過得很抑也很辛苦,我適應不了你過分小氣挑剔的生活方式,太累了,你是把錢看得比生命都還要重的人,錢我不要,我也不會分割你的財產,我只要我的房子,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王剛的臉白一陣青一陣,他突然發瘋一樣用力打著房門,暴跳如雷地瞪著安安吼道:"你不要再和我說離婚,再說我殺了你。"
說完,他氣呼呼地一腳踹翻茶幾,杯子應聲打碎在地。
安安奪門而出,不料王剛沖上前一把拽住,把門鎖死,把抱起就往床上摜去,安安邊用力掙扎邊大聲罵道:"畜生,畜生,我死都要和你離了。"
王剛用力把安安的子扯爛,大聲吼道:"你想跟我離了好跟那個姓程的結婚,我死你,免得別人你,你讓我這樣痛苦,我也要讓你痛苦。"說完,他解開子,用力起來。
安安依然力掙扎著,在驚恐與窒息的空氣中拼命地想保護什麼,覺得的力氣快要枯竭,劇烈的疼痛像刀子一樣在割裂著的子宮,安安到天旋地轉,痛苦地發出一聲凄厲的聲。
王剛終于停止了瘋狂的發泄,他驚慌地看著閉雙眼,臉蒼白的安安,急忙撥通了120,背起已昏迷的安安往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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