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第十八章

周六,許暉在超市買了些菜和水果去江河那里,日子如水一樣過,轉眼,許暉和江河拍拖已有半年多了,沒有什麼浪漫的場景,既不小資,也不生,和許許多多相親相的人一樣,他們擁有的只是一種不華麗但平實幸福的生活,而許暉也漸漸習慣了江河的平實與慵懶,他們很出去玩,兩個人待在一間房里可以幾天不出門,因為彼此著,只想兩人纏綿在一起就行。

許暉在廚房忙著準備午餐,許暉說要一手給江河看,便要江河出去看電視,江河拿著遙控轉來轉去,覺得都不好看,便打開音響聽音樂,許暉屜里拿出抗抑郁藥,倒了幾片出來,用涼開水送服了,然后又把藥放進屜鎖上,也許太在意江河,不想讓江河看到這些。

飯菜很快做好了,江河幫著擺上碗筷,許暉給江河盛上一碗冬蟲草燉豬腳,說:“你多吃點,很補的。”

吃完飯,許暉要江河洗碗,江河說:“我做什麼都可以,就不洗碗,油的,暉,你去洗,好吧?”

許暉說:“你也太懶了,坐著不短的,去洗。”

江河用手截了一下許暉的臉,笑著說:“你這麼兇,怎麼嫁得出去啊。”

許暉也笑著說:“嫁不出就不嫁,干嗎非要嫁呀,現在不是流行單嗎,一個人自由。”

“那些人是病態的,要麼是刻意追求完,要麼就是怕負責任,患得患失,好好的一個人干嗎要單啊,這些人對不是麻木了,就是失去信心了,現實的總有幸與不幸,人要互補才能長命百歲。”江河說完,就進廚房。

一會兒,他就從廚房走出來,許暉吃驚地說:“這麼快洗完了,洗干凈沒有。”

江河說:“洗干凈了。”

許暉走到廚房,把江河進廚房,手里拿著一個碗,埋怨道:“你自己看看,洗干凈沒有,你用手,全是油,你做事也太馬虎了。”

江河見許暉這樣說,便有些不高興地說:“辛辛苦苦幫你做,還要找碴兒。”

許暉見他頂自己,便也生氣地說:“我做事就是講認真,要做就做好,要麼就不做,不像你,臟死了,馬屎表面,一走到你邊就滿的臭味,你的房間啊,就像廁所一樣,我不給你洗干凈哪待得下啊。”

許暉邊說邊把碗重洗了一遍。

江河見使子,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半天才說:“我工作太忙,經常要寫稿,回到家就想躺下,什麼也不想做。”

“那個人衛生總是要搞的吧,懶到洗澡都不洗,一的臭味,誰得了,你們報社的人沒有人說你嗎,我這人是直腸子,你不聽我也要說。”許暉說。

江河跟著許暉回到客廳,江河摟著許暉說:“別生氣了,好嗎?這些不是什麼原則問題,我可以改的。”

許暉的臉慢慢和緩起來,笑著說:“你自己聞聞你自己,一好大的餿味。”

“是嗎?”江河笑笑,低下頭聞聞自己的手臂,又說:“我怎麼聞不到呢?”

“你當然聞不到,臭的也說是香的。”許暉笑道。

在江河眼里,許暉沒有什麼不好的,人好又勤快,干凈,雖然許暉嘮叨自己臟,但終歸是為了自己好。對此,他也并不介意許暉管得太寬和過分。

這會兒,他見許暉高興,便說:“暉,不如你搬到我那住算了,兩個人也好相互照顧,我也不會覺得那麼寂寞,你這套房子可以租出去,每月有點收,經濟就不會那麼張,你覺得怎樣。”

許暉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婚前同居,雖然現在同居是普遍現象,但不想效仿,盡管心里著江河,也把他視為不二人選,但對同居還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對此還是持慎重態度,而且,也習慣目前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狀態,更主要的是想把抑郁癥徹底治好,不想在此問題上令江河心里有想法和顧慮,每個人對抑郁癥的了解、理解不同,現代的所謂正常人又普遍沒有看心理醫生的概念,缺乏這方面的知識,一旦江河知道自己有抑郁癥,會怎麼想?許暉想起安安曾和自己說過的那番話,一時拿不準到底該不該告訴他。怕江河胡思想,更怕因為自己的不慎失去江河,以自己二十五的年齡拍拖,談一兩年就結婚,三十歲以前生小孩,這是的想法和打算,江河各方面的條件也基本符合許暉的擇偶條件,所以,許暉還是蠻在乎江河的。

許暉說:“我不想出租房子,到時人家弄得七八糟,而且又不安全,租金難收,你的房子離這里又遠,搞不好人家把你的東西全走都不知道,你說是不是。”

江河覺得許暉說得在理,便說:“隨你,你想去我那,門隨時向你敞開。”

許暉對生活的嚴謹,讓江河,江河忍不住在許暉臉上親了一口。聲說:“待會兒我們去逛街吧,我給你買件像樣的服,你看你穿來穿去就那幾件服,孩子就要打扮漂亮一點,你說去哪里買。”

許暉說:“不要買了,別花錢,你還供著房,省點錢給你自己買些好吃的,我無所謂,反正有的穿就行。”

江河說:“供房也不在乎這點錢吧,該花就一定要花,省也沒用,說定了,等下我們就走。”

這時,許暉的手機響了起來,許暉一聽是安安打來的電話,安安要許暉去醫院繼續做特殊心理療法,并告訴許暉在醫院值班,許暉高興地答應了,并說好下午三時準時趕到醫院。

許暉轉對江河說:“老江,不去買服了,遲一點你送我去醫院做理療,我的肩很酸痛。”

江河說:“好,那就下次去買服。”

許暉走到臺,把舊報紙捆扎起來,對江河說:“我下去垃圾佬上來把這些東西賣掉算了,丟了可惜,你去房里睡一會兒。”

江河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睡不著,便走到書柜翻書看,忽然,書柜一側用塑料袋裝的一包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急忙拿出來看,原來是許暉的幾本病歷本,他好奇地翻了翻,突然驚住了,他的心猛然咯噔一下,兩本病歷分別診斷書駭然寫著“神分裂癥和分裂型障礙”。江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心異樣地跳起來,他趕把房門關上,又繼續往下看:患者喜關門閉戶,用毯子蒙窗,在家里居室”,不睡床,偏睡地板,行為怪異,癥狀反復,曾自行用藥治療未見好轉建議神病院住院治療……

江河頓覺腦子空空的,好像突然變了天一樣,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急忙按原樣把塑料包包好放進書柜,然后打開門走到客廳,一種被欺騙被玩弄的覺瞬息攫住了他的心,為什麼要瞞著自己,為什麼明明知道有神病還要和自己談?真他媽扯淡,什麼人啊,這不是想害人嗎?

他越想越氣,越想越可怕,他的臉有些發青,這時,許暉領著一個收廢舊品的中年婦上來,許暉讓在外等著,自己進門去臺拿舊報紙,江河用厭惡驚駭而又警覺的目觀察著許暉的一舉一,此時的許暉在江河眼里已變了形,他冷眼旁觀著許暉艱難地提著一大捆舊報紙,對許暉充滿失和憤懣,他很想問問許暉,但覺得一問反而對自己不利,知道有病就拋棄,總有些說不過去吧,給人一種落井下石的覺,雖然沒有結婚沒有承擔的責任和義務,終歸是不太好的,都將近一年了,關系也公開了,還不如干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好了,他慶幸自己發現得早。

收破爛的一走,江河便淡淡地起對許暉說:“許暉,你自己去醫院吧,剛剛社里來電話找我,我去報社了。”

許暉有些詫異地看著江河,說:“你臉很不好,你沒事吧,還有一點湯你帶去吃吧。”

“不要了。”

許暉拿著湯追出來,說:“我專門給你煲的,你拿著吧。”說完把湯盒放在他手里。

“說了不要就不要,你干嗎這麼啰唆。”江河大聲說,他用手一擋,湯盒“咚”的一聲跌落在地。

許暉看著滿地的湯和豬腳。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目送著江河遠去的背影,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江河如此生氣?

許暉在公站等了幾躺車也沒上,車上人太多,不上去,看看表,快三點了,怕安安等久,所以只好打了部的士前往醫院,坐在車上,想著江河怒氣沖沖離去的樣子,實在想不出自己招惹他哪里了。也許是工作上的事吧,哪能樣樣順?不安地撥江河的手機,但他關機了,許暉意識到江河可能是有意關機,不想理自己,這越使難過不安。

車子行駛了好一陣子,拐彎就到了寶城醫大附屬醫院,安安見許暉進來,忙說:“等你好久了,走,跟我來。”

來到心理療室,安安見許暉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說:“怎麼,許暉,不舒服啊。”

許暉鞋上了理療床,眼睛有些飄忽地和的藍線,說:“安姐,沒什麼,可能有點暈車。”

“哦,沒事,一會兒就會好的。”

安安把許暉的子扶平,說:“放松,不要張,專注冥想,讓自己心靜下來,好,深呼吸。”安安通過測試機仔細觀察著許暉的心率,然后選用《祝你快樂》等歡樂明快大調樂曲,樂曲節奏稍快于許暉的心率,再配以黃

覺怎樣,舒服些嗎?”安安關切地說。

許暉到思慮不安的心慢慢平復下來,心率減慢,這種奇特的音樂療法令許暉覺得很神奇。

一小時后,許暉穿好鞋和安安一起走出來。

許暉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不快,高興地對安安說:“安姐,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你想吃西餐還是中餐?”

安安說:“不用了,別客氣,對了,你要記得吃藥啊,好了也還要鞏固一段時間,至三個月,繼續吃,不要停,完全好了才慢慢減,這樣才不會反復。”

許暉說:“我知道了,我一直在服你開的藥,心境一直正常,沒什麼,好的。”安安和許暉邊說邊走,一會兒就到了門診室。

安安倒了杯水給許暉,許暉客氣地說:“謝謝!”

安安說:“坐一會兒吧,我們聊聊。”

“好。”

安安說:“你和江河怎麼樣,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反正平平常常的,他這人也不懂浪漫,比較死板的一個人,他想明年結婚,家電這些都齊了,房子也簡單裝修了一下,不過我沒答應。”

“為什麼你不答應呢?他條件也不錯呀,人又高高大大,差不多就算了。”

許暉笑笑說:“我還想玩玩,想結婚的時候再結吧,他今天還在我那吃了飯。”

安安轉了話頭說:“這段時間你和菲爾有沒有聯系?”

“沒有,我想可能也不想我們這些人找,我覺得好像很怕我找麻煩似的,所以一直也沒有和聯系,順其自然吧,我覺得對人很冷漠,不過也許是看人來吧。”許暉說。

是那種個,也很直,人還是蠻好的,我和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我家就和家住對面,小時天天在一起玩。”

正說話間,安安的手機響了起來,很納悶,怎麼是王剛父母家的電話,自和王剛離婚以后,安安就和他家一直沒有聯系,會不會有什麼事呢?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是王母打的,王母在電話里訴說了對王剛的擔憂,想讓安安去一下。

安安和許暉在醫院門口分手后,便去菜市場買了水果去王母家。

在街上瞎逛了好一會兒,一直拖到天黑才去了王母家,不想讓人看見去王母那,所以等到天完全黑下來才走上樓。

王母見來,忙客氣地讓座,不知怎麼稱呼好,思忖了一下,最后還是了聲:“媽。”接著又笑著說,“我還是你媽吧,習慣了,你和爸還好吧。”

王母說:“什麼都無所謂,我們還可以,就是王剛搞得我們不好過,本來早就想你過來,又不好意思,是我們對不住你。”

“媽,你別這樣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們對我不好,你和爸一直把我當兒看,雖然我和王剛離了,但我還是像以前那樣,以前怎麼對你們,現在也一樣,我和他的事都過去了,沒什麼,你不要多想了。”

這時,安安才發現婆婆明顯憔悴蒼老了許多,一種異樣的憐惜之襲上安安的心頭。安安朝廳里說:“爸不在家呀。”

“在臺,我他一聲。”說完,便走到臺喊,“喂,安安來了。”

王父依然沒有什麼表地看了安安一眼,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安安很難在他那副缺的面孔找到確切的言語來形容他,如果和公公在一起,安安會到拘謹,如坐針氈,因此,一直以來,安安一直和公公也沒有什麼話說。

公公沒有和安安說一句話,一直在看報紙,這使安安到難堪,婆婆見狀,忙對安安說:“我們去臺那邊坐。”

婆婆滿臉愁容地說:“唉,人家做父母的省心又省事,我們做父母的不但不到兒子的福,還要遭罪,幾十年都不知怎麼過來的,你看王剛他爸,整天也沒有一句話和你說,他做他的,王剛又不爭氣,慪他的氣都慪不完,我都不知道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安安說:“他怎麼啦?”

王母說:“前段時間,鄰居告訴我說王剛有幾次站在樓梯的窗戶邊發呆,而且還看到他深更半夜一個人在街上瞎逛,前幾天去大排檔吃飯,明明沒給錢,他說給了,幸好有個認識他的警察幫他付了。我要他去醫院檢查,他又不肯去,怕花錢,去過一次醫院,又說別人就知道收錢,要檢查這檢查那,他說醫院就想騙錢,醫生要他做什麼電休克療法,他又不肯做,還說是治神病的,我們又不懂這些,所以找你問問,談了幾個又吹了,搞到工商所的一個的還打電話給我,煩死了。”

“媽,我可以肯定地說,王剛是有抑郁癥,而且越來越嚴重了,他沒有什麼病吧,有抑郁癥的人記憶就不好,經常丟三落四,他不能再拖了,你們要催他去醫院看看心理醫生,要吃藥才行。”

“他怕吃藥,說有副作用,怕對藥有依賴,我們說過多次了,他就是不聽,你總不可能抬他去醫院吧,現在又找了一個的,又嫌別人太老實,不浪漫,沒話講,提不起興趣,找這個又說人家氣,找那個又說人家就知道要錢,唉!不知他是什麼變的,怎麼就和別人那麼不一樣,現在瘦多了。”

王母的神出深深的焦慮和不安。

安安見難過又無助的樣子,安說:“沒什麼,他其實就是抑郁癥,是人都有抑郁的時候,但正常人一般抑郁呈一過,隨著時間會慢慢消失,有抑郁癥的人就不同,憂郁的時間長,每月至持續兩周以上,一年之中這種發作有四至五次,有時表現特別興,有時表現又特別低沉,各人有各人的況,看輕重癥狀,因人而異,但自殺自傷觀念是抑郁癥最嚴重最危險的癥狀,所有自殺者有百分之六十至百分之九十是抑郁癥的自殺。”

“你說怎麼辦好呢?”王母憂心忡忡地說。

安安想了想說:“他可能也是怕花錢,所以一直不去看,他也不相信我,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干脆讓他寫爸的名字,爸不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報銷嗎?你看他去不去看?我知道省神中心有個專家很有名氣,李一偵,很多人排隊找他看病,我把他的電話和手機告訴你,你讓王剛去找他就行,去之前先給他打個電話,這人很好,看病很仔細又有耐心,是華裔國人,醫院重金聘請來的,就說是我介紹去的。”

許暉從醫院出來后沒有回家,直接到了報社,金哲見來找江河,便吃驚地說:“咦,他不是在你那里嗎,他今天不上夜班啊。”

許暉一愣,忙說:“嗯,他后來先走了,我以為他來報社了,你上夜班啊。”

一直對許暉抱有好的金哲說:“是的,坐會兒吧。”

“不坐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路上小心點啊。”金哲客氣地說。

許暉又坐公車到了江河住的“城市花園”,上了電梯,來到六樓,敲了一下605房的門,見里面沒靜,便又打他的手機,手機一直關機,許暉憂心忡忡,不知他去了哪里,也不知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忐忑不安地來到小區花園的椅子上坐下,靜靜等他。深秋的晚風瑟瑟吹來,花園里靜悄悄的,燈很昏暗地照著樹葉,更添了幾分寂靜和落寞。許暉到有些涼意,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又撥打他的電話,電話終于通了,但江河卻不接許暉的電話,許暉一連打了好幾次,江河才接電話,許暉忍住火氣,說:“你怎麼不接我的電話啊?你怎麼回事?”

江河說:“我沒聽到。”

“怎麼一直關機?”

“手機沒電了。”

“現在突然又有電了?”

“我在報社充了電。”

“你在報社上班嗎?”

“是。”

“你扯謊……”

未等許暉說完,江河就把手機掛斷了,許暉聽得出江河的冷淡,這突然的冷淡令許暉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哪里得罪他了?于是又撥通他的電話,可江河都不想和講話,一看是許暉的手機號就掛了,許暉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江河這樣對待自己,怎麼這樣反復無常,說變就變!

許暉固執地撥了又撥,但江河就是不接電話,許暉到心一點一點往下沉,心好像被什麼揪似的難難過得直想哭,想,無論怎樣,一定要知道江河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重新上了電梯,在樓梯上坐著等他。從晚上八點一直等到十一點多鐘,江河才回來,許暉見他開門,忙走過來,說:“你去哪了,發生什麼事了?”

江河明顯不想讓進房,冷淡地說:“我們到下面去說。”

這又使許暉一驚,許暉焦急地說:“你怎麼啦,不高興,是不是到什麼事了?”

這時,他們已坐在小區的花園里,江河好久也不出聲,良久,他才低著頭說:“許暉,以后你不要來了,我們結束吧,做普通朋友算了。”

許暉詫異地看著他,痛苦地說:“你為什麼講這樣的話,好好的為什麼要分手,是我配不上你?還是你聽人家說了什麼?你一定要和我說清楚。”

江河說:“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我也從來不去打聽你什麼,人家說什麼我也不會去管,反正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

許暉的淚水奪眶而出:“為什麼,你說個理由,為什麼你突然這樣提出分手,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河很想說出那幾個字眼,但好像怕刺激到和怕尷尬,話到邊又咽下去了,而且看人的東西始終也不是件很彩的事。便心一橫說:“我不你了。”

許暉哽咽著說:“這是你的真話嗎?”

江河抑著痛苦說:“是的,不騙你!”

許暉泣著說:“你……你是怎麼回事啊,你今天在我那還好好的,我一上樓你就變了,為什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變得這麼快?發生了什麼事?”

“不為什麼,我已經不你了。”江河鎮定地說。

許暉失聲痛哭起來,覺得全在發冷,全在不由自主地抖,地摟住江河,哭著說:“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會不了的,我哪里對不起你,你說,讓我明白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變我來適應你。”

“你無可挑剔,但我已經不你了,對不起!”

“你幾個小時之前還我,為什麼你變得這麼快?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到底有沒有過我?”許暉的淚水如決堤的河水滾滾流下。

江河把許暉的手使勁挪開,說:“過,但現在不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一定要說清楚,即使是你不我了,也一定要說清楚,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你拋棄。”許暉固執地追問。

江河不敢看的眼睛,目視著前方說:“我這人不講究,也不會浪漫,而且即使結婚我也不會要小孩的,你還要我嗎?”

許暉一愣,淚眼婆娑地看著江河說:“你不想要小孩?你不喜歡小孩?我們……我們也可以結婚啊,只要我們相就行,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許暉再一次哭訴道,并沖地再次他。

“你煩不煩啊,快松手,你還有沒有自尊心?”江河無地說。

“我只是要你說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分手可以,但必須說清楚理由,我哪里對你不起?”

“你不要我說好不好,我沒什麼可說的。”

許暉不知道在被江河莫名其妙拋棄的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眼前這張曾充滿的臉孔到底匿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霾,突然覺得他好陌生,這近一年來,一直認為他是讀懂了的那個人,在看到那篇文章的那一刻起,相信茫茫人海與駐足相的那個人一定就是他,多麼在乎他,多麼怕失去他,那曾經打麗文字曾怎樣地縈繞在孤獨的心千回百轉,可是一轉眼,他竟完全變了另外一個人,這世界多麼不可思議啊,許暉怎麼也無法把眼前的這個男人和麗的文字聯系在一起,人有太多的多面和丑陋了,只是總是被一些表面的芒所覆蓋。

許暉松開了手,定定地看著他,一種被玩弄、被拋棄、被辱的痛苦織在一起剎那間涌上頭頂,憤怒地說:“好,你玩我,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如果不是看在你救過我的分上,我今天就要你死,你為什麼不去死,走,你去死,去死給我看,我今天就想看著你被車軋死,我有多你就有多恨你。”說完,使勁推著江河就往外走。

許暉失控痛苦的樣子震懾著江河,他只好順著許暉的子忐忑不安地向前走著,一會兒,他驚惶地看著許暉說:“你想干什麼,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收聲,你沒有說話的權利!你這條變龍。”

此時,許暉覺得用世上最惡毒的咒語來咒罵他都不過分。繼續推著江河往前走。

不一會兒,就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路燈繁星一樣閃爍在遠和咫尺,人影幢幢,這時,他們已走過路口最繁華擁地段,前面是車水馬龍的高速公路。

深秋的晚風吹著許暉的長發,淚水漫漶了許暉的視線,許暉心里刀割一樣的難,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多麼地著他,上他,便什麼都給了他。啊!與其讓心的人死,還不如自己死。

溫暖的燈像星星一樣在遠閃爍,這時,的雙腳突然像被什麼粘住似的,腳下躥跳的火苗開始熄滅,憤怒的心漸漸冷卻下來。

開始鄙視自己,覺得自己太歇斯底里,太可笑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拾起一粒破碎的心,半晌才平靜地對他說:“結束吧,我放手,別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便朝公車站走去。

回到家里,手機就急促地響了起來,起先以為是江河的,便掛斷了,一會兒兒,手機又響了起來,看都不看就掛了。倒了杯水,吃了幾片抗郁藥,這時,手機又響了一下,是一條信息:許暉,我是金哲,找到江河了嗎?祝愉快!

許暉吃了一驚,想,說不定江河和金哲現在就在一起,或許是江河有些不放心他來試探的吧。

心里仿佛還在滴著,用真,傷得才深吧,撥通了安安的電話。

四十來分鐘之后,安安和許暉來到江邊,許暉蹲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安安心疼地攬住,任由許暉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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