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第一章 誰都有

1

下班前五分鐘,周晚生在和網友"深海長眠"聊天,對方是一個寫手,或者說是一個雜志撰稿人,專門賣字吃飯的。周晚生覺得行。一個子,選擇這麼一個寂寞的職業,或者連職業都不算,僅僅只靠文字,就養活了自己,不僅養活了自己,還有錢買花戴,買狗養,十分的快活。周晚生是佩服這麼一些人的。不似他自己,應酬公文公文應酬,生活無不枷鎖。生意場上的事其實有時候也很簡單,練得一雙看得見機會的眼睛,舍得花錢自然就會賺錢,他31歲,作為全省十強房地產公司藍岸的副總經理,可謂年輕有為,春風得意。

當然什麼都得講究手法。比如拍馬,也得拍高明了才有好。幸虧這些年周晚生早已經學會了在這些方面如何如魚得水。

知不知道埃及那些船什麼?我記得不是船呀舟呀的,有個特別的稱呼。深海長眠問。

周晚生沉了一會,一時也想不起來:非要寫誰在什麼船上麼?

那邊呵呵地笑:我就是要寫男人從船上掉下去了。

周晚生說:那就寫風景,寫水,寫他看到的人,寫他看著看著,就看到自己在水里頭掙扎窒息,不也一樣?其實死亡是一件最為容易做到的事

那邊又呵呵著笑:你呀,覺就是那麼一條不著邊際的魚兒,永遠不會無路可走。

周晚生說:下班了。88

2

下班后,周晚生本來是要去應酬的。才打了電話回家給妻子,就接到了應酬改期的電話。在辦公樓下站了好幾分鐘,周晚生才打了個電話:我是周晚生,八點鐘后我要902房間。

海洋酒店902是周晚生的第二個家。服,他都有兩套可換洗的由一個識的酒店服務員代為安放。那個大黃的酒店服務生是真的周到。周晚生一打開房間門,便看到床上早已經睡了人,從那截在被單外的小來看,無疑還是一個沒穿服的年輕人。

周晚生某天在回答深海長眠問的關于喜歡什麼樣的人的問題時是這樣回答的:服躺在被窩里,馬上就會人。深海長眠說周晚生屬于

周晚生覺得自己就是。人也是。甚至是比生存在野外的更接近。野生不外于生存與繁兩種。而人這種,自詡更為高級,于是便更多。生存。繁。財富。權力。。有和沒有,都是。強烈的

這些強烈的,纏繞著這紅塵里的男,有些人在它們,有些人在逃避他們,有些人在它們中間掙扎。每個人的心,都在因此而張狂。

張狂的心。只是心而已。所以周晚生并沒有馬上撲到床上去。結婚已經兩年的他并沒有那種急的習慣。他進了衛浴間,慢吞吞地洗了個澡,還換了睡,才走出來,卻看都沒看床上的人一眼,站在窗戶旁邊了兩支煙,還是沒看床上的人一眼。人見他沒吱聲,倒也識趣,沒沾過來。做那種職業的人,什麼樣的奇怪男人沒見過。快要睡著的時候,又聽到周晚生進了衛浴間。沒等他出來時,已經睡著了。難得有個客人不見面就直接折騰睡得香。

醒來的時候,大概已經十點多,見周晚生指指桌上的外送餐:吃飯吧。

披了巾被去吃。似乎喜歡吃,津津有味的。吃著吃著,猝不及防的,周晚生便從床那邊撲過來,像急了的虎狼。倒是看不出,這個一直沒作的男人做起來有如暴風驟雨般。

才剛剛完事,周晚生的電話便響了,識趣地翻過去,聽他說:嗯。正要打車回去的。嗎?我給你帶夜宵吧。

想:這就是男人呀。

可他是什麼樣的男人有什麼關系,只要他放在床頭的錢有足夠的厚度,什麼男人都是不錯的男人。

3

深夜,周晚生才回家。

周晚生自己開車。車是寶萊。公司新配買的車。深藍的流線型車很是漂亮,車慢慢小區綠化車道的時候,周晚生覺得自己就好像坐在一顆深藍的眼淚里,,冰冷,幽深,沒有出口。

但幸好,沒有出口。有盡頭。他麗的妻子正站在車庫旁邊等著他。像剛剛從樓上下來,也像剛剛從外面回家。車燈掠過的腰,很長,很細,那些線條起伏不定,相當的人。

周晚生下了車,微笑著過去,摟住的腰,吻黑發:夜涼,怎麼不上樓去?

周晚生的妻子盧雅,其實是一個人。出將門,才華出眾,溫婉而知書達禮。盧雅搞藝,在本城開了一間畫廊,生意雖然不算好,卻也不壞。喜歡穿著或者寬松的,可以在下擺扎個結的各,黑,看起來很有些藝風骨,因而知滿天下。天氣好的早晨,小區里的人們,總能看到周晚生,和他那穿著白服的顯得越發俏生生的妻子去跑步。然后,兩人提著豆漿油條牛什麼的手拉著手回來。商界年輕才俊與藝界麗佳人,恩亦不過如此,讓看的人好生艷羨。

周晚生是極妻子的。對妻子溫骨。像對一件寶貴的瓷。這種呵護,連他的岳父都不怎麼看得過去,有次對周晚生的岳母說:你教雅好好待晚生,一個男人這樣待一個人不容易。周晚生的岳父早年也曾經是C城叱咤風云的政壇要員,但而今只是一個剛剛退休的老干部,已不是像外人所猜道的那樣可以攀附的權勢。所以,周晚生對待雅的好,才算難得。

其實雅除開偶爾有一些任,也是極好的妻子,會親自下廚給他做飯,記得他的生日,請了鐘點工,把家頭細務事事幫他打理得當。也會在他晚回家的時候到樓下等他。一切完得像小說里的一樣。

而太完的東西,在這偏偏缺乏了完的現代社會里,總是一種缺陷。

人人都不完,你們為何就能完呢?

有這般好的妻子,周晚生為什麼還要去找別的人呢?可見所有的完都不是完

4

不完,一天又即將過去。

下班前半個小時,周晚生又在和那個寫字為生的網友深海長眠聊天。

深海長眠說:上次那個稿子,多虧了有你的提示,那段理得特別好。實在要謝謝你。有空要請你吃飯。

周晚生呵呵地笑:那你以后要寫什麼,與我討論,不定寫得更彩。

深海長眠也呵呵笑:那是,就怕你幫不上忙。最近我在寫窺。窺這回事,怕是閣下不屑于做的。

周晚生想,網絡可真是個好東西,讓你想變什麼人就能變什麼人。就像他在深海長眠面前扮演的,就是一個有些才學、一正氣的教授。而網名,則"窒息在里的魚"。深海長眠說,這是一個絕的充滿掙扎的名字。

什麼教授,要知道他周晚生只是一個白手起家的普通大學生,碩士文憑倒是有一個,不過是上班后用錢買來充場面,世間幻相,不過是鼠標一點。

在電腦上打下88的時候,周晚生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妻子說晚上有應酬。一個打到海洋酒店訂902房間。應酬是真的要去,只不過可以早早結束。然后,他想去902睡一覺。只是想去睡一覺,今天不想做

周晚生打開房間門看到小紅的時候,些微有些愣怔。上次他覺得識趣,給了五百塊,也給了服務生大黃兩百,怕是人家覺得他是滿意了,一聽說他再訂房,又幫他了上次的人,當是討好。

周晚生苦笑一下,說:你睡覺吧。我洗個澡。

等他洗好出來的時候,人已經呼吸平穩,是睡著了。周晚生也便倒頭睡。一夜竟然無夢。

天大亮周晚生才醒,小紅從衛浴間出來,像是剛剛洗了頭發,臉紅潤得很,看起來跟一個鄰居家的孩差不多,誰又想到,是做這個的呢?

周晚生從皮夾里了一百塊,想了想,又多了兩張,放進放在床上的服口袋里:吹干頭發后,就回去吧。

哦。謝謝。小紅卻也不吹頭發,手腳麻利地穿上服,便走了。

5

從902房間出來的小紅,在電梯里遇見了大黃。大黃有些焉,電話里在跟人吵架。

小紅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電梯上那些跳的數字,沒有說話。大黃有些賭,但運氣總不太好。所以喜歡結有錢的有些年紀的人。

大黃掛了電話,說:你有空嗎?陪我去吃點東西吧。

去了一個大排檔。每次大黃去大排檔的時候,就是他手頭的時候。

大黃也不說話,整瓶整瓶地喝啤酒,十幾瓶下來,便有些高了。小紅跟過他一年,是了解這一點的。拿了剛才周晚生給的錢付了賬,扶著大黃上了出租車。

大黃租的房子在這個城市最的一個地方。是個城中村,這里住的是夢想被城市的現實不斷打碎的人們。他們脆弱而頑強,以一種不敗的野草一般的姿勢,屈辱生長。

大黃的房間在三樓,十幾平方米大的地方,地上全都是舊報紙和臟服。大黃倒在床上,鼾聲大起。小紅想了想,放下手里的包,開始收拾房間。

如果忽略小紅的職業和學歷,將是一個有中國傳統麗的人。安靜,忍,善良,懂得退讓而安分。并不覺得,前男友變為自己的皮條客有什麼太屈辱。的老家很窮,有三個妹妹一個弟弟。父親癱瘓三年了。母親是一個瘦弱而沒有主見的農村人。三個妹妹中兩個大一點的,為了得到禮金給父親看病,都已經早早嫁人了,在夫家都過得不太如意。弟弟和小妹妹一個十六歲一個十五,都在讀高中。還有很多需要用錢的地方。大黃跟自己在一起,沒有任何好,反而會拖累他。現在他這麼做,也是間接在幫。小紅工作的發中心,名氣不小,生意很好,本不用洗頭妹做這些事來增加營業額。但洗頭那點錢是遠遠不夠支付家里的開支的。還能養家,小紅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的。

大黃的窗戶邊,竟然有支起一架看起來很不錯的遠鏡,鏡頭對準了隔壁樓的二層,小紅呆了一會,還是湊上去看了一眼。那邊大概不知這邊有這麼一架遠鏡在看,沒關燈,連窗簾都沒有拉上,一個孩子在床上睡覺。薄床單下出來的兩條小非常修長且,想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子。小紅把眼睛從鏡頭前移開,輕輕地把原來掛在上面作遮掩的襯照原樣掛好,拿起包,輕輕地關上了門。

到樓下的時候,忍不住抬頭看了看隔壁樓二樓的那間房間,那時的燈還在亮著,不知那子是否在等著誰。沒事喜歡看一些青年文摘之類的雜志,里面的文章,經常說一些溫暖的事。比如妻子總為雪夜回家的丈夫亮一盞燈,小紅覺得,這是一個很溫暖的場景。

如果有一天,自己有可以為一個人深夜亮一盞燈的機會,那應該多幸福。

只是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這樣的幸福,很遙遠,像一個午睡時做的夢。

小紅在這時還想起了周晚生,那個斯文俊秀眼神平靜得很過分的男人,他去酒店召,卻在電話里對妻子百般深

他的妻子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會不會也在這樣的夜亮著一盞燈等待他的回家?而周晚生此刻,又在酒店里做什麼呢,和另一個人做麼?

這麼想的時候,小紅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深水一般曼延而至,這真有些不尋常不是麼?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可以自由安排時間的來得多麼的不合時宜,特別是這種,來自于一個看似完的男人的時候。

小紅低頭走路,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的聲音,在慢慢寂靜的城中村街道上寂寞地回響。

小紅想,原來自己也是很寂寞的一個人。

6

一周后。周晚生接到了深海長眠打來的電話:我已在C城,請你吃飯吧。

周晚生其實并不是太想去見

覺那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在晚上搜索的文章看,寫得很不錯。聰明而有一些才氣的人是很危險的,王朔這麼說過:自殺的方法有很多種,其中一種,是和一個寫手結婚。同理,給自己找麻煩的方法也有很多種,其中一種,是和一個聰明而有點才氣的寫手見面。

深海長眠說:放心吧。只是單純見面吃個飯。畢竟聊了這麼久,我沒有理由來了C城也不找你。太不夠意思了。何況我長得相貌平常勉強才夠得上不污染了C城風景的標準。

話都說到這個分兒上了,他周晚生再矜持,便顯得很沒意思。

約在白銀時代頭。白銀時代是海洋酒店業下的一個食城,幾乎可算C城生意最好的飯店,沒想到深海長眠還真是廣朋友,連海洋酒店的老總都是的舊識。

你好。我是蘇維拉。也就是,深海長眠。

對面的子,面相清秀,配合相對于北方人而言已然算小的一米六幾的個子。著了一紅繡花旗袍,眼神清,絕非自己所說的相貌平凡。仔細看久了,甚至有幾分典雅人的姿的笑容非常出,似過專業訓練,卻又比那些專業笑容多出幾分人味兒。

周晚生款款把手過去,握住對方的小手,保養得極好,但想必是長年打字的關系,指頭還是生了些許不易察覺的繭。

蘇小姐騙了我。周晚生開口第一句話如是說。

哦?蘇維拉挑起秀氣的眉,表充滿了趣味。

若蘇小姐這也算是平凡相貌,那我等豈非要退化回恐龍時代去方可不顯自卑?周晚生笑言。

晚生你這張,定是哄來了一個絕世人做妻子。蘇維拉大方地笑。

開場便好,一席飯下來,兩人倒是相談甚歡的。周晚生想,和一個聰明有才氣且漂亮的寫手網友見面,倒不失為一件樂事。

分手的時候,蘇維拉說會在C城呆上一段時間完手里的長篇小說。

周晚生在存蘇維拉的號碼手機的時候,想了想,在蘇的后面,加了個"生"字。

蘇生蘇生。不一定是非要有什麼可瞞,盧雅也從來不會去查探周晚生的手機。但周晚生個中的謹慎告訴自己,這樣做,是最安全的。蘇維拉很麗,很風趣,很有意思。但是,伴隨著這一些而來的,也可能是一種未知的危險。

不知道可怕的是什麼才最可怕。周晚生有很強的直覺。

7

9點,周晚生到家。整潔的家里很安靜。盧雅今天不會在樓下等他回來,出差去了。今晚午夜的飛機回到C城。

周晚生倒沙發,打開電視,調到一個極吵鬧的臺,然后打電話:雅呀,幾點到機場,我去接你。

那邊說:老公,飛機晚點,我怕是得明天下午才會到。

那你小心點呀。到了機場給我電話。我要去接你的。我想你了。周晚生說著,似水。連自己都覺特別

掛了電話,周晚生下樓,驅車到了海洋酒店。

開了902房間后,周晚生直接進了衛浴間,坐在馬桶蓋子上,點了一支煙,用手擰走了掛在墻上那個放衛生紙的盒子,然后把臉湊了上去。

眼睛里便是隔壁房間的風景了。正直的大學教授周晚生當然不會窺了,但會去嫖的周晚生對窺很顯然比較在行。

從這個方向看,隔壁房間的人穿著黑細帶高跟鞋,很是,黑已經褪下,雪白的大白皙修長,充滿了,它們糾纏著男人的大,像傳說中的白蛇,靈,而極。那兩人很是激烈。甚至都沒有到床上,就滾在落于地上的長上開始了。大織著大,汗水織著汗水。那些白花花的撞擊,那些類似兇狠的和啃咬。是什麼樣的,才催生出如此強烈的激,看得周晚生都很激不自地把自己的手往去。

從衛生間出來,便看到坐在床沿摁電視搖控的小紅,周晚生上也沒,便撲了上去,作狂烈。

半夜里,周晚生做了夢。

夢里,鮮滿地,支離破碎。

心里生起許多無端的委屈與傷,這些東西集結他在現實中永遠不會流的淚水,洶涌奪眶。一種無邊的孤獨襲擊了他,他很想還做回一個沒有懂事的孩子,有母親的懷抱,忘卻這許多年來長路上所有的艱辛與不如意,忘卻與不,忘卻癡迷與背叛,忘卻那些忍著不能明說的抑與痛楚。

可誰來拯救他呢?誰來給他一個這樣偉大而溫暖的擁抱呢?

一切冰冷而黑暗。漫長而沒有出口。他在黑暗里緩慢而恐懼地尋找,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風聲塞滿耳朵,灰塵蒙上眼睛,荊棘纏住雙腳。一直到接近絕的邊緣。他忽然發現了一個陌生卻溫暖的愿意擁抱他的懷抱,這才安然地睡去。

他想,自己一定是太累了。

8

周晚生在清晨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臉,正埋在一對雪白而的Rx房中間。他一定做了很好的夢,因為他發現自己含住其中的一顆雪白,心里充滿了未知的歡喜與滿足。

他抬眼看去,小紅的雙手抱著他的頭,還在睡夢中。從厚重窗簾的一角強大地了進來,清亮地落在有些灰暗的地毯上,這種覺很舒服,又很不一樣。到底是什麼地方不一樣呢,周晚生沒有細想,他想他得起床上班去了。

走的時候,小紅還沒有醒。周晚生想了想,在床頭留了五百塊錢。

把車開出酒店的時候,已是中午,周晚生想了想,打電話給自己的書,說自己直接到施工現場去了。畢竟不是假期,這麼遲才去公司,影響不好。

對于生意場上或者場上的場面功夫,周晚生歷來做得面面俱到,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便坐到這個位置。

轉了一圈后,干脆就把車開到了機場,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停車位置,在車里小休息一會,便到候機大廳去了。雅同以往的很多次一樣,說:今天很忙嗎?都說了忙就不要來接我。

他笑了笑,接過的行李,說沒事。我老是記不住你轉機回來的時間,來晚了,對不起。

說這話的時候,周晚生用了不努力,才住心里的悲涼。

為何每次都不能準時接到雅的飛機呢?

他不想去考慮這個問題。真的不想。因為他知道,一些事,知道得太多,煩惱也會跟著多起來。有時候,人大多是有駝鳥格的。駝鳥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一般只會力跑一小會,見個沙堆便把頭往里一鉆,世界便清凈安全了。有的時候人也不得不這樣,不能解決,或者不知道怎麼解決,于是就干脆把頭藏起來,一躲了事。

沒什麼不好。

這一天周晚生還是再見了小紅一次。六點的時候,在機場接了盧雅后,說好要在外面吃飯。雅說還不,不如先去洗個頭吧。便開車到了盧雅所說的發中心。

一進門便看到小紅走出來,了一聲:雅姐。當然沒向周晚生打招呼。一打招呼,反而會出事。小紅很聰明。但很顯然,與雅,是識的。

雅讓小紅幫周晚生洗頭,自己了另一個姑娘,跑到包廂洗去了。

周晚生是不像其他男人那般喜歡到發中心什麼的去洗頭的,總覺得別人洗得不舒服。聽說之所以很多人喜歡去發中心洗頭,是因為遇到一個給洗得很舒服的人,洗上癮了的。周晚生洗了幾次,每次不得不陪同別人去的時候,都是隨便洗洗了事。

小紅的指肚子很曖,得很,力道不輕不重,周晚生覺得,好像那些手指,對他的每一頭發,都溫到了極致。原來,頭發也是需要重視的。周晚生舒服地閉上眼睛,不由自主想起一些畫面來,人修長的圓的白皙的大,落在地板上的黑,只是想一想而已,他間忽然就躁起來,他沒有睜開眼睛,一時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空調開得有些大了,先生你用這塊巾蓋蓋吧。小紅說著,一塊厚實的巾適時嚴實地蓋住了他的尷尬。

周晚生不又多看了一眼小紅,小紅并不是太好看的人,五分開來看都不算很標致,但集合到一張臉上,分明著兩個詞,純真,賢慧。想到這個,周晚生差點笑自己,一個做皮生意的人,純真和賢慧?

可周晚生閉上眼睛,還是想起了早上在懷里醒來的覺,又覺得,這兩個詞真的很適合。這個小紅的

9

晚上回到家里后,周晚生如往常般給盧雅調好浴缸的水溫,拿了干凈睡洗澡。卻見盧雅在沙發上睡著了。周晚生想了想,還是把抱到了床上,輕輕替蓋上被子。睡著了的盧雅依然得驚人,有點兒像一個孩子。極漂亮極漂亮的孩子。沒有了作為畫廊老板的氣質和知,也沒有了作為一個的那種冷漠。甚至沒有了在和自己做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似真似假的激

周晚生在這時想起了中學時看古龍的武俠小說,里面說到有一個男人娶了江湖第一大人為妻子,同行們都很妒忌他,甚至為此想去謀殺他。有一天在決斗中,這個幸運的男人哭得一塌糊涂。對手問他為什麼哭,得到了天下第一大為什麼還那麼痛苦。這個幸運的男人痛哭著說:我有你們所不能知曉的痛苦,因為你們不知道抱著一個全涂滿了蜂,從來不笑的人睡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小說的最后,說那個對手,很同那個幸運的被妒忌的男人,與他惺惺相惜為了知。那時看了,只覺得很可笑,笑人為了容的固執,也笑那個可憐的男人。而今天,不要想想自己,雅很,但也很冷。也許看起來也溫,但是周晚生總覺到的心是冷的。像冰川一樣冷漠,不管他用多大的熱,多大的耐心,都不可能化得開那種冷漠。即便是在兩個人最親的時候,周晚生用了自己全部的,用了全部的神經線,還是很難雅的存在,他的妻子面對他的時候,似乎永遠都不會激,他曾經對蘇維拉說過,他喜歡馬上就人。可他不能不他的妻子,盡管似乎永遠也不會。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切會了小說里,那個幸運的男人的痛苦。而他自己因為著盧雅,而顯得更加痛苦。

雅只有在睡著的時候,看起來才真實一些,離自己才近一些。

想到這一點,周晚生甚至有點兒害怕睜開麗的眼睛了。

寧愿這樣永遠地睡著。

可是,誰都知道,這樣不可能。他俯,很輕,卻仍覺到了的微冷。地閉著,冰冷,沒有任何人的溫度。

周晚生輕輕地咽下就快要沖出的嘆息,起,輕輕掩上了房間的門。

洗澡后,周晚生并沒有直接回臥室,而是進了書房。

在書房里,周晚生打開電腦,今天他仍然不想與深海長眠,也就是蘇維拉聊天。

見過一面之后,周晚生便很在網上和聊天了。

事實上是這樣,許多東西,當走現實之后,就發現,原本吸引自己的一些東西變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周晚生甚至有些想不起來,當初那些和蘇維拉聊天的上班時間是怎麼打發掉的。

而蘇維拉竟然也沒有主找周晚生聊天,經常變換的QQ簽名里,固定了這麼一行字:寫稿中勿擾。

竟然也是工作狂人。

上線,調好攝像頭,周晚生進了激視頻聊天室。

如水微涼的寂寞深夜,人人不見臉孔,像一些寂寞的妖嬈的尸,通過一個故意調低的小圓攝像頭,你窺我,你被我窺,一起窺他,他窺我們。

寂寞。寂寞。寂寞。所有慘白的皮上,都寫滿了這兩個字。

10

這一次之后,周晚生再一次遇見蘇維拉,是在一個飯局。

年末到了。藍岸公司如往年一樣,照例在白銀時代宴請全員工吃團圓飯。周晚生自然是要出席的。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二樓、三樓。四樓也是宴會,只不過是西式酒會,是藍岸公司為與市工商局搞好關系主辦的宴會,還邀請了好些市企事業單位同仁聯歡以示公正。盧雅也在邀之列,邀請函上注明了要帶家屬。這樣,周晚生便樓上樓下地趕兩個飯局。樓下一圈子桌子過來后,便又上樓去,站在盧邊,聽盧雅介紹:這是我先生。

剛剛坐下一會,便聽臺上主持說要請藍岸房地產周副總經理為我們說幾句新春祝福。周晚生看了一眼主持人,卻發現是蘇維拉。蘇作家何時到了一家飯店做禮儀了?

周晚生本來是不打算說什麼的,因為這場酒會藍岸總裁馬瑞年也出席了。在場的又全都是本城的有錢主兒有權主兒。以西式酒會的方式,一為迎合企業界的所謂上流社會風尚,二來也避免東一個董事長講話,西一個總裁講話,引起冷場與尷尬。

可蘇維拉給這麼一說,他只好走上前去,心里暗暗責怪這蘇維拉凈壞他心,卻看到蘇維拉眼角眉梢閃過的調皮笑意,才恍然,心里知道這是蘇維拉在小小地報復他:在網絡上騙說自己是一個大學教授,而現實中卻是一介披了商外的小男人。

而既然已經被推到這場面上,他也就只有表現愉快地接過話筒:其實今天我的全盤打算,都是陪我的妻子來出席晚宴,為鞍前馬后唯命是從,力求讓在這一場于個人而言不是很喜歡的商業聚會中,過得開心一點。關于這一點,我想馬總裁做得可比我好太多了,因為我此刻必須在這里講場面話而馬總裁卻能在馬夫人節前的甜,令我極端羨慕,為了公平起見,我現在必須把話筒給馬總裁而回到我的妻子邊去。祝大家過年甜幸福。

周晚生再年輕,也在這商場上爬滾打了這麼幾年。這一席話下來,原本就有些僵的局面便緩和下來了。畢竟這是一場人人攜眷參加的聚會,太過正經的腔自然更加掃興。他把政商聚會一帶而過,照顧了在場士的,又把話題的焦點轉到了馬總裁上,更顯得他這個年輕副總的世智慧的獨特。

蘇維拉早就見著周晚生了。對于他的邊有佳人也沒有什麼奇怪。意想不到的是,他清秀的眉目,儒雅的氣質早讓堅信他真的是一個大學教授,可看了賓客名單——他竟然是大公司藍岸的副總經理。于是蘇維拉看著他對盧雅細致溫存的樣子,心里不知為何有些吃味。又想起他在網上,一板一眼地說自己是一個大學教授,更來了氣兒——他越不想眾人注意,就偏要讓眾人注意他。誰教他騙得團團地轉了好大一圈才清醒?

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別人都看不出來是意外發生的講話,卻讓蘇維拉對周晚生心里又小小地生起一些佩服來。

這麼年輕。坐了這麼一個位子,卻沉靜得非同一般,不見得是有什麼權貴撐腰的底氣,卻又不失一個魅力男人暗藏的霸氣。這與網絡上那個"窒息在里的魚"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風趣,有調,不失魄力,他不見得完全是一個只會拍馬的商,也不見得就完全不適合在這個復雜的生意場生存。

總的來說,周晚生是一個很有容的男人。至蘇維拉是這麼認為的。

而接過話筒的馬瑞年,也絕對不是什麼淺的暴發戶商人而已。年齡上,馬瑞年也很年輕,才三十有六,只比周晚生年長幾歲。他一手創建了藍岸公司,個人占有藍岸百分之三十五的份,是藍岸的絕對總裁。從臉上的線條來看,眉大眼,方下國字臉。心很細的人,才能察覺他眼睛里,偶爾閃過的狡黠的芒。馬瑞年的外表在告訴別人,他是一個格很冷的男人。這種朗,和一般男人的朗是不一樣的。他表現在眼神的堅定,以及抿著的角的固執上。很多小細節,都說明他是一個在格中有著固執個的人。他會為著一件事固執到令人生畏的程度。固執,有的時候也作執著。執著是能夠功的人,最大的特質之一。

這種男人,有周晚生上所不備的另一種男魅力。對于某一些人,會有如片一般,有致命的吸引力。

蘇維拉想,于自己而言,并不喜歡馬瑞年這種男人,太過強。雖然很有力量,卻很容易傷到別人。像獅子。

這時候,蘇維拉注意到了一個人。一個人。一個麗的人。

就是盧雅。盧雅站在丈夫的邊,夫妻兩人的目都投在臺上講話的馬瑞年的上,看起來很和諧的一對璧人。但分明妻子的站得太直。那是一副絕對麗妖嬈的板兒,纖細不盈握的腰,看不出年齡的麗的臉。那雙眼睛非常特別非常漂亮,大,卻有細長的眉梢,像是眼及桃花眼的結合。如果不是保養得太好,那就一定是還很年輕。因為的眼睛是這樣黑白分明。這一雙黑白分明的麗眼睛,顧盼的芒分明是在臺上。而臺上,是充滿了男強壯魅力的馬瑞年。

麗的周副總經理夫人和這馬總裁,定是有一點告不得人的關系的。

蘇維拉越想就越像那麼一回事,越像那麼一回事,就越看出了什麼名堂。

比如周夫人躲閃又收藏不住的目。比如馬總裁太過一本正經、太過完的一席話。比如明顯能覺得到的周晚生夫婦間完得不太真實的恩。比如馬總裁夫婦間看似完無缺的相敬如賓。

蘇維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從中看出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來。總是以懷疑一切的態度,審度他人的與婚姻生活。不知從什麼時候,這已的習慣。

這麼神,在想什麼呢?一只手攬上了蘇維拉的細腰。是海洋餐飲集團的董事長顧海洋。蘇維拉給他一個微笑,沒說話。

顧海洋從五年前認識蘇維拉開始,就允許對其予取予求,從來不說半個不字。原因只有一個,顧海洋看中蘇維拉了。他想娶回家。卻總猶豫不決與他玩著曖昧的游戲。

蘇維拉上,多還是有點文人的氣質,一直聲稱死不嫁商人。可幾年下來,邊的那些年長的年的所謂的文藝青年藝家,都一一死在所謂的里。不是兩敗俱傷地離開,便是沉默著消逝于城市的深。再見面了,打個招呼便各自散去。有空的話也會扎堆去喝個小酒。更有甚者,連再見亦是朋友都不怎麼算吧?只有這個顧海洋,只要一打電話,幾乎是隨傳隨到的主兒。

顧海洋不胖,也不高,貌丑。就他那高,只比蘇維拉一六三厘米的高,再高上那麼二厘米。蘇維拉再穿上高跟鞋,便把他給比下去了。按他自己說想跟蘇維拉在一起的原因中,就有這麼一條,就是蘇維拉在人中不算太矮,站在他邊也不算高到無法忍。從生理學上說,像蘇維拉這樣高,這樣的智慧,生出來的孩子應該是往高發展的。這也為后代著想。

其實顧海洋也知道,自己再列一百條理由,也沒法兒說清楚為什麼見著蘇維拉,就想娶做老婆。照理說,做商人做到他這分兒上,什麼樣的沒見過。他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出,但家庭也算有點兒底子。十八歲時家里就給他張羅了不友,但他就是沒看上。一心只想把家里的生意做大。這生意做大了,他才稍微覺得自己那十厘米的高還真的不算什麼大距離。這年頭,錢就是一個絕對的道理。管他多大的兒,你沒給他留什麼小辮子的時候,誰見著了他這有錢的主兒,不是點頭哈腰的分兒?

這個玩意兒,也不知道自己遇到沒遇到過,人倒是有不,但想娶作老婆的,就只有蘇維拉這麼一個。

所以蘇維拉一說最近想寫個窺》的小說,顧海洋便建議來C城住一段,說一定能提供好素材。蘇維拉最終是答應來了。顧海洋快高興壞了,早早親自吩咐,把海洋酒店最好的房間留下來。近兩百金一晚上的房價,顧海洋不提半個字,想要是蘇維拉寫著書兒寫累了,寫完了,想嫁人了,他這不就省事兒多了麼?想倒是想讓到自己的豪華公寓去住,但沒敢。

顧海洋想,或者誰都有一個克兒。這蘇維拉就是他的克兒。專門克他來的。

11

后來,蘇維拉在海洋酒店的私人電梯里,好幾次遇見周晚生的夫人盧雅。

海洋酒店是C城最好最大的酒店,實行西方式的管理制度。電梯也有普通電梯、私人電梯之分。私人電梯一般都是老板及特別貴賓才有資格用。蘇維拉乘私人電梯,主要是因為和顧海洋的關系。而盧雅乘海洋酒店的私人電梯,又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上次在酒會上已經見過面,蘇維拉還是對盧雅笑著點點頭。盧雅大概也有些疑,怎會在一向都不會有人乘坐的私人電梯里,遇見一個似曾相識的漂亮人?

只是疑,也不好說些什麼。

蘇維拉當然很識趣,也沒說什麼。盧雅在9樓便停下了。

蘇維拉想了想,也出了電梯。但沒跟上去。只聽盧雅的高跟鞋聲左拐直走,蘇維拉借著走廊里的鏡子,看到盧雅進了904房。

蘇維拉想了想,打了服務臺電話,問出904的隔壁房間906房剛巧空著,便讓他們把906房間的鑰匙送上來。

蘇維拉關上906的房門,便直接進了衛生間。衛生間里馬桶的右上方,是一個月白致的廁紙盒,蘇維拉練地著了盒子下方的一個小扣子,一撥,盒子便松了。輕輕把盒子移開,那便是一個貓眼般大小亮晶晶的的小黑

蘇維拉笑了笑,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在馬桶蓋上,把眼睛湊了上去。

眼里便見聲無邊。

一個麗妖嬈的人,正赤地被一個強壯的男人,用一帶所捆綁。那是小電影里日本人最玩的那種捆綁,人修長的雙臂和雙被分開向后,捆一個奇怪的的姿勢。黑帶纏繞于人白皙的皮上,帶著強烈的視覺。那人閉著眼睛,表沉醉,是要吧?那男人相當的強壯。整個過程,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他的的每一個,都充滿了攻擊的魔力,像一臺正猛烈發的機。看得蘇維拉自己都快熱烈起來,而坐在馬桶上的位置剛巧又比較敏,那邊戰斗到一半,蘇維拉便大口大口地息,移開了眼睛。

像看小電影一般的彩。

蘇維拉沒有再看下去,洗了個臉,想了想,干脆服,洗了個澡。

之后,才又坐在馬桶蓋上看過去。

很顯然,那邊的戰爭剛剛結束。人正拿著一張面紙著臉上的。男人坐在人的床邊的椅子上煙,這時候,蘇維拉總算看到了自己要看的東西。蘇維拉微笑起來,為自己百戰不殆的直覺。

如果各位也備了那麼一點兒直覺,請相信蘇維拉所看到的,904房的人,當然就是周晚生的麗妻子盧雅。而男人,如果你沒想到,那麼蘇維拉看到了,那就是本市最大的公司藍岸房地產的馬瑞年馬總裁。

蘇維拉有點害怕,又更多地興起來。害怕的是,自己居然知道了這麼一個強大的。足以撼整個C城的大,就這樣被自己輕易知曉。而很顯然,隔壁的那兩位,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看。并且從他們對房間的悉程度看來,這絕對不會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蘇維拉想,甚至如果自己想把他們激烈的過程拍小電影,都不會是很大的問題。興的是,這個,也許很多人都還不知道。它不僅僅證明了自己的直覺,也證明了一點,只要將它寫進書里,這絕對絕對是一個好賣點。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而最重要的是什麼呢,蘇維拉一時沒想出來。想,人就是這麼個子。的重要在于:這個有多大,這個的唯一有多強,它的重要所為人帶來的興就有多大。這種興,像傳說中的高xdx一樣牽著蘇維拉的全。這讓蘇維拉在接到顧海洋打來約晚餐的電話時,說話的語氣沾了似的,差點把顧海洋的魂兒都弄丟了。

顧海洋之所以著迷于蘇維拉,除開他自己所認為的,那些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的原因之外,還在于,這個蘇維拉,不管他多縱容多憐就是對他不冷不熱的。他說要追那麼久,別說上床了,連兒都沒親過幾回。就人的心理而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他越是不能得到,就越是想。越是想得多了,就越覺得自己想要。越想娶,就越是看別的人不順眼。

所以蘇維拉這麼溜著糖地說一聲:海洋呀你到我的房間來接我吧。顧海洋覺到自己的,都抖了那麼幾下。

顧海洋這一晚進了蘇維拉住的188房間后,一夜都沒出來。

蘇維拉說寫《窺》,顧海洋便告訴自己在建設酒店時在9樓加了個小小的玩意兒,一定能為提供更多的素材。說來也只是個人好,因為日子實在是過得有些無聊,顧海洋認為窺他人也算是點小好。于是在自己的酒店裝修時來了點特別裝置。原來也只是他自己有興趣了就當看看現場A片用的,知道的人并不多,這事全靠自己發現。喜歡的人要寫《窺》,他就全當討好地告訴這個小了。果然,原本只是為了自己的一些小小獵奇心理而在酒店里裝備的特殊裝置,終于為他贏得了人在抱。

此后,海洋酒店的高級員工們,但凡知道顧海洋是老板的那些個人,一見蘇維拉,便都多出一份恭敬來。聰明點兒的,都看出顧董事長這一次對蘇維拉,與對別的人有些不一樣。這位蘇小姐最后為董事長夫人也不是沒有可能。自此之后,對蘇維拉就更為關照。蘇維拉臨時想起要哪一間房間的鑰匙,只要不是客人已經住進去搬不出來,就幾乎沒有說過半個不字。

蘇維拉最經常要的,就是906房間的鑰匙。有時候抱著手提電腦就進去了。有時候什麼也不帶。有時候呆一整夜,有時候只呆幾個小時。也有的時候,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

這些時間,是和904房間里的人有關的。

雅與馬瑞年幾乎每周都要見面一次左右。多的時候,能連續一天一夜都呆在房間里沒出去,他們玩很多花樣,有的,甚至蘇維拉在網上都沒見識過。蘇維拉有時候會很佩服這兩人,佩服他們有著無與倫比的激力,這兩人,幾乎只要一在一起,就要把纏在一塊兒不分開,也許,這就是的力量吧,能做出常人都覺得不可能之事。

12

又是夜。這個城市,仍是華燈盛放。

周家,盧雅未歸。周晚生在書房上網。

周晚生終于在網上給蘇維拉,也就是他的老網友深海長眠發了一個笑臉。自打見面之后,他對打過去的第一句話是這麼說的:那日到白銀時代吃飯,看到顧董事長與你晚餐,看你一臉甜,莫非好事將近?

蘇維拉此前,剛剛把想再留下過夜的顧海洋給推出門去。一見這話,沒來由的有些看不起周晚生。你周晚生是一個管不住自己老婆的已婚男人,你管我好事近是不近?

周晚生又說:遇得到兩相悅的時,能嫁就把自己嫁了吧。顧海洋也算是不錯的結婚對象,人最終,也不只是求一個現世安穩麼?

蘇維拉這時雖然稍稍有些不服氣,但也知道周晚生說的是真話。便坐下來,和周晚生說起和顧海洋的種種來。

末了,周晚生說:遇上一個對你有心的男人也不容易。你自己度量著辦吧。

完全是一副知己的口吻。蘇維拉于是問了一句:你你的妻子麼?

良久,周晚生才發過來一個字:

周晚生在打出這個字的時候,不自覺地臉,果然又有淚痕。

了一眼墻上的鐘,已經十二點了,盧雅還沒有回來。

今晚當然不會回來了。

打電話回來說,太累了,決定在那邊休息一晚再回來。

周晚生溫地叮囑好好睡覺,睡不著給他打電話,注意安全什麼的。

掛了電話,覺得自己疲憊得像一個沒有容又年久失修的空房子,隨時都有可能支離破碎地分崩離析。他想打個電話到海洋酒店訂個房間,終究是沒有找到力氣,就那麼趴在沙發上,息,氣若游息。

三個小時后,才找到了開電腦的力氣。原來,人在心里無力的時候,也真的會無力的。

那個字打出來后,周晚生似乎把全部的力氣都用完了,迷糊中他想,自己極有可能是生病了。好不容易把子拖到臥室,一倒下,便睡著了。睡得很沉,像死去一般。

13

發現周晚生生病的不是他的妻子盧雅,而是小紅。

第二天是休息日。周晚生醒過來后,發現自己真的有點不舒服,便打算出門去轉轉,坐在家里,總想起盧雅對自己冷漠的一些細節,他再呆不下去。這麼一轉,便轉到了小紅工作的那間發中心所在的那條街道上。想著,這沉重的腦袋,也許去洗個頭,讓小紅像上次那樣按會好些。便進去了。是大中午的,人都出去吃飯了,只有小紅在吃兩個面包,見周晚生綿綿地坐在大椅子上便察覺不對,過去一額頭,都快燒起來了。

周晚生在醫院病床上醒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在小紅手里,暖暖的,的,覺很好。小紅趴在床邊,睡著了。晚霞的線落在有點兒嬰兒的臉上,充滿了母芒。

周晚生有些恍忽,如若眼前這子的臉換麗的臉,那應該是副什麼樣的景象?

周晚生沒有再想象下去,搖醒:幫個忙,找一下我的手機。

他在病床上打電話給盧雅:老婆,你回來了嗎?真對不起,我……

雅那邊信號似乎不太好,說:沒回呢,臨時還有事要辦,今天回不了。

周晚生再找不到溫囑咐的氣力,悶悶地掛掉電話,靠回枕頭上閉了眼睛。

小紅恰巧地進來說:買了點粥,吃點兒吧。周晚生喝著粥,有煙火味道。像眼前的這個子,溫良,母,像良家人,卻不是妻子。

這也是命運吧。周晚生只能這樣想。

這一病之后,周晚生和小紅的關系就特別起來。周晚生再去海洋酒店開房的時候,大黃總會為他上小紅。他也從來沒像以前一樣,讓大黃另找人。而每次完事之后,他開始摟著小紅睡覺或者看電視。忽然不想再給小紅留下幾百塊。那樣他自己覺得不舒服。后來周晚生讓小紅去開了個銀行卡,每月固定存些錢進去。

這又便了一種奇怪的關系,小紅是自己的人麼?不是,他從來沒管過小紅是不是還接待其他的男人。如果不是吧,這似乎又是他在包養小紅。

是什麼關系,誰知道呢。他發現自己,不包括做,喜歡和小紅呆在一起。盡管小紅并不說什麼話,但是會很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覺。暫時,也不想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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