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一，C城多了游客，極熱鬧。

藍岸公司大門外，也很熱鬧。

李嫣然站在藍岸大廈的大門外，很是引人注目。對看門的老頭說：我要找馬瑞年。

穿了一件小背心，牛仔腰開得極低，都快掉到屁下面去了。這副完全的不良的裝扮，惹得出出的職員們盡飽眼福之余，無不側目私語。

看門的老頭更是氣憤。一副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讓進的架勢。

馬瑞年把李嫣然的電話號碼，存進了手機里的"不想聽的電話打不進"行列，所以李嫣然一直沒打通馬瑞年的手機。想當初這款有特殊功能的手機，還是在李嫣然的建議下購買的。現在可好，正好可以把新功能用在的上了。

李嫣然只好打馬瑞年的辦公室線：馬瑞年你不出來我就死給你看。

電話幸好是馬瑞年接的。開始他還以為是李嫣然使小子開玩笑，但李嫣然只吼了這麼一句話就掛掉了。馬瑞年還是站起來拉開窗簾觀察了一下。這麼一看，把他給氣壞了。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他馬上打了李嫣然的電話：一個小時后在你學校旁邊的麥當勞等我！

李嫣然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當然知道，這樣鬧下去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吃準了馬瑞年不會不來見，于是點了一堆炸，大吃特吃起來。一直找不著馬瑞年，已經幾天沒吃什麼東西了。

掛了電話之后，馬瑞年又給納微打電話：老婆，半個小時后到樓下等我，陪我去個地方。

李嫣然見到納微的時候，霍地站了起來，掀翻了桌子上的托盤，塊骨嘩啦地掉了一地一。就那樣盯著馬瑞年和納微，盯了好一會，直至他們走到面前，坐下，自己才坐下，把一塊掛在的前的炸塊，拿起來放進里：你們吃了嗎？學校考試，我幾天都沒吃好了。我還想吃一個全家桶，納微阿姨你想吃什麼？

李嫣然真是一個太聰明的孩子。當馬瑞年夫婦二人一起出現時，就知道，當著納微的面對馬瑞年鬧，是最不理智最糟糕的。馬瑞年忽然帶著一向不愿意見的納微來見，證明一定發生了一些什麼事。而正是這件事，令馬瑞年產生了這種態度的轉變。在以往所有李嫣然與納微的相互抗拒事件中，馬瑞年很明顯是站在李嫣然這一邊的，所以他刻意地減李嫣然和納微見面的幾率。使得李嫣然覺一切良好，覺他對自己，一定不只是領養一個孤兒的那麼簡單。但現在況一下子變化了，馬瑞年很明顯地不再站在李嫣然這一邊，他甚至不再接聽的電話。好不容易與他見面他卻要帶上不愿意見的老婆。

納微的出現的確打擊了李嫣然，使得李嫣然對自己的夢想，進行了重新的規劃和布置。

而納微當然是滿意的，滿意丈夫終于把對李嫣然的介意當一件認真的事來對待。不管馬瑞年這一次帶出現，是為了證明給看對沒有二心，還是為了打擊李嫣然的一廂愿。總之，在這一次見面里，大獲全勝。李嫣然一直在不斷地啃塊，在低腰牛仔外的小肚子已經明顯地脹飽，但仍然吃個不停，這說明正不得不用食來填補傷的心。

其實有的時候，男人是人的戰利品，但人更愿意的，不是這個戰利品，而是另一個被打敗的人傷的表。

所以納微很滿意。滿意得的里忽然起了一些很久都不曾出現的激，想擁抱并親吻的戰利品，也就是的丈夫馬瑞年，當然還要做更深一些，更激一些的事。決定今晚回到家后就做。此刻所要做的是，一個高貴又善良可親的阿姨。

這一次見面甚至使得納微開始認為，李嫣然的出現非但不可能摧毀的婚姻，反而讓對保衛這份婚姻多了一份珍貴的熱。雖然馬瑞年有今天，全是因為有納家老爺子相助，但并不代表就要因此而為一只母老虎。對丈夫兇惡，從不在納微的婚姻經營策略范疇。世上所有完無缺的婚姻，都是一個人忍的智慧所造就。堅信這一點。

2

對于李嫣然不哭不鬧地接他所安排的所有事，馬瑞年當然也是比較滿意的。李嫣然轉學到了另一所管理更為嚴格的貴族學校，一個學期只能出來一兩次。李嫣然同意了，并且還穿得非常乖巧地到馬家去吃了一頓晚餐，表現得就像一個聽話的兒一樣。馬瑞年想，現在得到了納微的認可，就算大黃還留有一手，只要他解釋是他和納微共同認養的孤兒，一切就容易得多了。這當然只是馬瑞年的想法，他所沒有想到的是，李嫣然本沒有去那所貴族學校上學。輟學了。冒充了他的簽名寫了自退學申請，然后回到馬瑞年的農村老家一直和八十多的馬老太太在一起。馬瑞年一個多月之后忽然起意，去學校看李嫣然，才知道了這任的丫頭居然冒充他的親筆簽名退學了。

馬瑞年送李嫣然進了那所貴族學校后，接到了盧雅的約會電話，他當然去赴了約。回到家里后已經是晚上9點，吃了納微加熱的晚餐后，一夜睡得很是安穩。

馬瑞年其實并非線條極之人，他喜歡并有能力掌控一切他認為應該掌控的東西。他在三十五歲就能擁有并良好地經營著如日中天的藍岸公司，和他狠準的眼和魄力是分不開的。他先是在納微的父親幫助下拿到了C城郊外接近二分之一土地的使用權，兩年后C城果然快速擴大城市面積，手里的土地上百倍地升值。利用這批土地的一部分向銀行抵押，獲得藍岸房地產公司的原始資金后進行運作。第一批商品房大賣的藍岸迅速崛起，并在國納斯達克上市。然后依靠他自己目觀六路耳顧八方的能力和野心進行經營。立藍岸公司三年來，藍岸躍居C城經濟公司首位，并且在國名聲大震。

對一個商人來說，賺錢才是道理。何況，到目前為止，他有幸福的家庭，沒有有關腐敗或者方面的不良緋聞。公司也日進斗金。可謂人生得意。

所以，他不會讓生活出差錯。所以他必須快速而不聲地讓李嫣然回歸安靜。因為而惹出的麻煩已經夠多也夠險的了，他不想再出現一個大黃。

3

接下來需要解決的事，當然就是關于盧雅。想到盧雅，馬瑞年心里其實有著更多的不舍。

他和盧雅認識，要謝的丈夫周晚生。也要謝一年前公司的中秋酒會。

那晚的盧雅艷冠全場，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目。當然也包括馬瑞年的目。周晚生對盧雅十分溫細致。這骨的溫惹得納微在整個晚宴過程中都在羨慕。他不由得多看了周晚生夫婦幾眼。多看這幾眼，他就看出了冷冷地微笑著的盧雅并不周晚生，對艷不可方的盧雅自然多了幾分興趣。跳舞的時候，本來馬瑞年是和納微跳的。而周晚生當然是摟著盧雅，盧雅比起姿中等，生了孩子后又有些發福的納微，肯定是顯得風無限的。加上冷冷的表就更加惹起了男人的征服。那種不太正眼看人的高傲表，更是勾起了馬瑞年心想征服的。于是他趁著轉圈時不由多看了幾眼，而恰巧此時盧雅不知為何，也正在看他。盧雅的目仍然很冷，像臉上的表一樣，對馬瑞年的微笑無于衷，這多讓馬瑞年覺有一些尷尬。正當他收回目決定不再看一個下屬的貌妻子的時候，周晚生腳步一轉手臂一用力，把納微給拉走了：換舞伴啦。

周晚生也許只是一時好玩。或者周晚生在表現自己對妻子的高度信任。總之，用貌的妻子去結上司這個念頭，只是在馬瑞年的腦子里一閃而過便稍縱即逝。周晚生今年三十一歲，在名義上沒有任何藍岸公司的份，只是一個職業經理人。他已經是藍岸公司的第三把手。也就是說，周晚生也許比他馬瑞年更有實力，更有手腕。而有實力和有手腕的男人，是不太可能用出賣妻子這種招數的。何況，很多人都知道，周晚生為了娶到盧雅，整整追求了六年才獲得男友份，吃了不苦頭。所以，關于這一點，馬瑞年在當時甚至是肯定的。他敢肯定那一次換舞伴，周晚生只是一時興起。但周晚生一定不會想到，他艷冷漠的妻子在他馬瑞年面前，是一個對有著被待傾向的，甚至為此而顯得極度的人。

馬瑞年是一個強壯的男人。有時候和納微親熱的時候，他會生出想打的的念頭。一開始，馬瑞年被自己的想法嚇著了，趕抑下去，甚至刻意地減和納微的親熱次數。但腦子里這個幾乎掙了他的理智的想法，卻是一直存在的。任他馬瑞年怎麼轉移注意力，都沒有辦法磨滅。但他知道，納微一定不可能接得了這種方式。有一次，他手打了納微的屁一掌，納微當場就把他踢下了床，然后搬到客房去睡了一個星期。

所以他只好把腦子里蠢蠢的想法給抑住，一直抑住。一直到，他遇見了盧雅。他摟上了盧雅的腰，他放在纖細的腰肢上的手開始暗暗地用力。他能覺到冷漠的盧雅的呼吸開始變得不平穩。他能覺到由微冷慢慢變得熾熱。然后他發現自己下高高地撐起了要向投降的旗幟。而，甚至還沒有開始挑逗他。幸好，舞曲結束的時候剛巧轉到了一張桌子旁邊，馬瑞年才得以借桌布掩飾了自己的尷尬。

誰先給誰打電話的呢？是他？還是盧雅？當時說了些什麼？馬瑞年都不太記得起來了。只記得，他一進904房間，就看到盧雅狠狠地甩一黑的發亮的鞭子，發出呼嘯的，激人心的，刺痛神經的，卻令他興異常的聲音。他記得當時自己直直走過去奪過鞭子，給盧雅的上就來了那麼一下。整個過程，除了盧雅尖利的和他自己壯的息，兩個人幾乎沒有說一句話。

馬瑞年在后來每每都能不顧一切地去赴盧雅的約會，正是因為他知道盧雅是在方面最適合他馬瑞年的人。而對于愿意悄悄地去做了流產手的盧雅來說，也是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的。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擁有不可自抑的，但是一旦擁有了這種之后，就再也無法，甚至，也許會窒息至死。

馬瑞年是真的不舍得。才想著，盧雅的電話就來了：有空見面麼？我在老地方了。還是那句話，還是那有些冷有些興的磁嗓音。他想說今天比較忙。可到底掙扎著掙扎著，還是把車掉轉了頭，然后，駛了海洋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4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如果馬瑞年與盧雅是蟬，周晚生是螳螂，那麼蘇維拉，便是聰明伶俐的雀兒了。

蘇維拉本來是想到906去的，但最終拿了900的鑰匙。

900的隔壁，便是902了。

周晚生果然如蘇維拉所猜想的，在盧雅進904半個小時后，打開了902的房門。

周晚生進門后先進了一會兒衛生間，大約兩分鐘后就出來了。然后一手拿著煙灰缸坐在床沿煙，他的臉是松弛的，沒有太多多余的表。

周晚生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放松的時候，他給人的覺是一個憂郁的三十多歲的男人。他不再意氣風發，不再風趣幽默，也不再風度翩翩。這時候的他，變了一個憂郁的神的安靜的脆弱的甚至顯得有些蒼老的男人。

這樣的一個在沉默煙的男人，是注定會勾起潛伏在人心深的那些母結的。比如小紅，崇拜周晚生的同時也在憐惜周晚生。甚至，小紅是熱周晚生的。愿意為他做一些一個人為所深的男人所做的事。不但愿意去做，并且，不以為苦，反以為幸。這，也是人一個男人的一種方式。而周晚生當然不會意識到小紅在他。當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獨自一人放松緒時的樣子能引起一個人毫無保留的熱。如果他知道，他便不會在盧雅面前，總是做一個極有風度，極有才，也極堅強極溫的男人。他會愿意在面前放松一切，以便能有獲得的的機會。

但一個男人，是絕對不會在所的人面前輕易地暴自己的脆弱的。特別是這樣一個他深深著，卻沒有同樣地著自己的人面前。這是男人的尊嚴。

周晚生當然也不知道，他的這一刻的脆弱，再次俘虜了在900看到這一切的蘇維拉的心。

兩支煙完之后，周晚生再次進了衛生間。這一次進去后，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才走出來。

從衛生間走出來的周晚生，一臉的汗水和淚水。他在衛生間的門邊站了好一會，緩慢地出左手，拭去不斷地從眼睛里冒出來的眼淚。

周晚生的哭是忍的，這種忍里有著深邃的脆弱，像一個委屈卻不敢言說的孩子。

蘇維拉后來想，周晚生是見過的，哭得最男人，最悲傷，卻最勾心弦的一個男人。盡管清楚地知道，周晚生的眼淚并不是為了自己而流，但還是為他的眼淚心了。為他忍的脆弱。

蘇維拉想，其實也許不應該用忍這個詞來形容周晚生。

城市里的故事，大多說不得做不得。忍是很多寫手作家在小說里用得最多最濫的一個詞語。蘇維拉是極用這個詞的，覺得過于造作了。但現在覺得，再沒有比這個詞語更能形容周晚生的了。這個詞語用在周晚生上，恰切得合適得讓的心口發疼。蘇維拉忽然有些恨盧雅，覺得這個人真是太壞了。壞了。

只要有足夠的勇氣，也許人在嫁給自己不的男人的時候，可以去尋找自己的。人始終是要相信有的存在的，一個不相信世間有的人，還有什麼可而言呢？

但是此刻蘇維拉是恨盧雅的。恨盧雅令周晚生這樣傷這樣忍地落淚。即便盧雅也許并不周晚生。但讓周晚生痛了。也就是，也讓蘇維拉痛了。所以有足夠的理由恨。

蘇維拉用了整整一個晚上，回想自己為何明顯地，把心的天平傾向周晚生，而非有錢又有的顧海洋。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在與作為"窒息在里的魚"的周晚生聊天時，就已經開始上了他，這個起了一個絕又抑的網名的男人。以致選擇了C城作為自己的小說創作城市。以致在每一次見到他的場合都會有一些莫名的欣喜。以致每次見到盧雅時，都會對這個冷漠艷的人，產生著于蘇維拉來說，從未曾出現過的，對一個麗人的妒忌和反。

也許，這就是吧。是吧？是吧。蘇維拉這樣想著，然后摁斷顧海洋打來的電話，關了機，又拔了房間的電話線，開始打字寫小說，一直到天亮，才上床睡覺。

5

蘇維拉在傍晚笑著醒過來，居然夢到周晚生約晚餐。

打開手機后，好幾條信息。兩條是顧海洋說要飛國外幾天。一條是出版社編輯在問小說進度。還有一條，讓蘇維拉心愉快地梳洗化妝，并花了半個小時挑服。是周晚生發來的，和夢到的一模一樣：白銀時代來了一個杭州廚師，想必合蘇小姐口味。周晚生懇約。

周晚生著了淺灰的休閑西裝，里面是淺黃條紋的襯，沒有打領帶，休閑卻不隨意。蘇維拉喜歡這樣的男人，看起來舒服，讓人覺淺淺的，卻談吐不凡。

當然是一頓愉快的晚餐，兩人都妙語連珠。而菜式則，味道也好。更難得的是，吃著吃著，蘇維拉覺得能吃出郎妾意來。往往在看周晚生的時候，周晚生的眼睛也正好在看。眼神深深，深深的，讓心里有些發慌。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了，但覺卻還是十七八歲時的覺，像口即化的草莓，甜，微酸。蘇維拉想，這正是最好時的味道吧。

6

周晚生把車開進車庫后，熄了車燈，在黑暗里坐了好一會兒，才下車上樓去。客廳的燈還在亮著，也就是說，盧雅也許正在看電視，或者聽著音樂看書。或者，按照習慣，是等他回家。

盧雅是個冷漠，但總是試圖盡最大的努力，做好一個妻子所能做的。近段時間來做得更好，甚至會為他做飯，給他告別的吻。問他不，這種難得的溫從未出現過。讓為了辛苦八年至今不渝的周晚生，誠惶誠恐地寵若驚。

甚至讓他在昨天去902的時候淚流滿面。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與那個男人的激纏綿，可這是他第一次為此落淚。

是的是的。他早就知道海洋酒店9樓的特殊功能。

當盧雅第二次與馬瑞年在海洋酒店904見面纏綿后，作為深著的丈夫的周晚生，就幾乎每一次都會尾隨而至。

只是以往，他有著強大得連自己都驚訝的忍耐力。他嘗試著去找一個來填補他心里忽然空出來的巨大的空。他在別的人上表現得兇猛異常。但保持了對盧雅的溫呵護。

他常常看得極度疼痛而極度激，但他不會對極度憤怒。因為他把所有的憤怒和激都發泄在另一個不重要的人上之后，他才能回到家保持對的優雅而細致的溫。這絕對是困難的。在過去漫長又短暫的十七個月里，馬瑞年與盧雅平均每兩周見面一次。每次都去904房間，他從第一次看到時的激憤，到第二次時的刺痛，到第三次時的冷漠，再到慢慢地開始見不到去904他就對提不起溫存的緒。他最終恐怖地發現，自己一旦不跟著妻子去海洋酒店九樓，就沒有辦法起。

他當然不會在本來就對自己趣缺缺的盧雅面前這一點。所以，這一年多來，他總是選擇在盧雅去了904回來的晚上向求歡。盧雅當然更沒有反應，甚至疼痛異常。有時候他也會先在酒店里和一個人做一次，這樣回到家里后，他就不至于非常的急躁。

而就在昨天，像一年前一旦不去窺盧雅與馬瑞年激烈纏綿，就不能起一樣，他發現自己，即便是剛剛從902出來，而又沒有在任何人上發泄過的況下，他竟然擁吻了盧雅將近一個小時，都沒有辦法起來。

他是擔心和害怕的。他擔心盧雅看出了端倪，他害怕自己是否將再也不能為一個正常的男人。

雖然昨晚盧雅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反正一向都是冷漠并且排斥與他親熱。在他努力了那麼久卻沒有實質的行后，非但沒有擔憂或者鄙視，反而出了松一口氣的表。但他仍然后怕。他盧雅，非常。到可以忍耐抑很多東西。但一個男人對著一個他的人，不管這個人做了什麼事，他是不可能在這個所的人面前沒有激的，也不可能不能起！

但他周晚生卻偏偏是!

其實今天下班之后他沒有任何應酬，但他打電話給盧雅說他不能回家吃晚飯。之后，又給蘇生，也就是蘇維拉發了信息。他不確定為什麼想和蘇維拉吃一頓飯，蘇維拉的確是一個有些才氣的有趣子，一頓飯吃得相當開心。

但在回家的路上，他忽然就把車開得很慢，他忽然不想見盧雅。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覺。而在此刻他上樓的時候，甚至有想轉頭下樓的沖。

只是沖而已，他最終掏出鑰匙打開了門：老婆，我回來了。

盧雅端著一杯牛坐在沙發上。電視機是開著的。穿著一件白的睡袍，前出黑的蕾，很是人。無疑盧雅是一個絕對艷絕對的人。而他，竟然已經對產生不了激，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作為一個法律上的丈夫，所不能堅起來的激。

周晚生也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和想法，使他愿意再一次作出嘗試。或者他只是想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為了一個ED患者。他在浴室里看著鏡子里綿綿的自己，他對自己說：沒有什麼事。昨晚也許只是太累。你一定可以的。

盧雅已經躺在床上看書，他鉆進被子，抓住的手，一一地吻白皙修長的手指。盧雅一直是一個長得很完的人。他喜歡并迷著的任何一部分。在剛剛結婚之初，他只要一空下來，腦子里就都是完的的某一部分。手指。脖子。小腹。背部。部。。腳心。那時他甚至只需要吻著的手指，都可以膨脹堅得像已到極限的滿弓。

即便當時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像娶到一樣得到的激，所以他一直很有耐心。當他吻到平的小腹的時候，他悄悄地手去自己，希可以發現驚喜。但最終他停止了吻下去的計劃，他坐起來，捧起盧雅仍然不太有表的臉，吻弧度好的前額：親的，你也累了。晚安。我你。

他看著盧雅躺下，說晚安。然后閉上眼睛。然后，看呼吸慢慢地平穩，臉上的線條慢慢地和，像一個可的孩子。然后，他也閉上了眼睛，一夜清醒地閉著眼睛。

7

第二天下班，周晚生沒有回家直奔U城。

到U城的時候，已經是夜燈初上。小紅和周家人一起，正在吃晚飯。侄子眼尖：叔叔回來了!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周晚生很在晚上回家。一般都是中午到家，晚上回U城，小紅來了后，他回來會住一夜，但也不是晚上回。或者說，他要回家的時候，一般都會先打個電話。

周晚生的嫂子先站起來，去給周晚生拿了碗筷：我們正說你也應該回來看看了。

周晚生如往常一樣抱起侄子逗著說話。他在這個家里，是一個親近的叔叔，是一個忙碌的兒子，是一個厚道的弟弟。他在他的家人朋友同事的眼里，是一個完的男人。在小紅眼里，若非他娶了一個冷漠的妻子，使他出軌去找小姐尋求藉的話，他當然也是一個很完的男人。

但這些人，全都看不出，周晚生這一頓晚飯吃得多麼的忐忑不安。今天他回家來，是因為他要證實一件很重要的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事。他已經嘗試多次，不管他采取任何方式或者方法，在生理上，他已經在他的妻子盧雅面前，喪失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他想起了小紅。那個善良的能激發他心的眼淚的人小紅。他在下班之后飛車回U城，就是想找小紅。準確地說他想和小紅做。想證實自己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但一見到小紅和家人正在吃飯的時候，他又害怕了，他忽然害怕如果他不能在小紅上獲得功，如果不能從小紅上得到正面的確定，那他將怎麼辦？

但當然，周晚生是不會將這些已經在狂地噬咬他的心的想法說出來的。從他懂事起，家人就再也沒有能看出他的心事的能力了。他早已經學會在任何人面前掩飾自己真正的想法。

這是作為一個費盡心思在商場里獨自闖的男人，所必須備的本領。他當然是學得比別的人要一些的。所以他吃完飯，還陪父母看了一會電視，和侄子玩了拋飛人的游戲，然后才和小紅回了房間。他表現得就像任何一個下班回家的丈夫一樣，天倫。然后陪妻子說說話，盡一個丈夫的本分。

他表現得很像那麼一回事。

8

早上9點多，周晚生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是劉經理打來的，說昨天下午聽到他咳嗽，問他是否不適，他妻子的老鄉從長白山帶回一支老山參，昨天下午已經放到他車庫了，要他多保重。

周晚生掛了電話，想起劉經理的臉。那張臉眼睛小鼻子大大，一笑起來貌似可親，只是眼睛里閃的都是往上爬的芒。

周晚生想，他有著這樣的目，是不會爬得很高的。

小紅把他的襯子一一放在床邊，又端來了洗臉水和早餐。周晚生看著安靜地走進走出的影，就微笑起來。

他覺得小紅不管跟著哪一個男人，都會是一個安靜賢慧的妻子。盡管曾經是一個，但是這個不堪的詞語，并沒有像毀滅別的人一樣，毀滅小紅的。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昨晚的他，幾乎是馬上的，不用聯想任何人任何事就堅起來，他甚至覺察自己有著積蓄已久的，三天三夜都不能停歇的激，使他幾乎整個晚上都勇向前。昨晚到底做了多次？三次？還是四次？他只記得一次之后他狂喜地睡，醒來之后又是好漢一條。再一次睡，再一次激無限地醒來，把小紅折騰得只剩下息和尖。

這當然是一個好消息。周晚生打電話給盧雅，這個時間，是盧雅剛剛起床的時間，他告訴說正好父親生日，要在家里呆一個周末。

盧雅說：昨晚不知道誰，往車庫里放了一大堆東西。煙酒燕窩什麼的，下次你記得帶回你家去吧。

盧雅還是習慣說周晚生在U城的家是你家。好像天生就沒有做兒或者做媳婦的觀念。對周晚生父母就不用說了，甚至是對自己的父母，都冷漠得很。也極煩那些人時不時就把一大堆東西放到他們的車庫里。看不起那些送禮的人。并不覺得周晚生這個副總經理有什麼了不起。于而言，周晚生就只是一個的事事順著的心的丈夫。他有什麼權力，哪些人結他，半點興趣也沒有。甚至覺得厭煩。

從這樣一點看盧雅，又是一個清高到骨子里的人。正是這種清高讓變得與別的人不同，讓有獨到的眼，讓把自己的畫廊經營得有聲有。也讓周晚生一直不能改變對的著迷。

周晚生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要出人頭地的目的，只是想得到盧雅父母而非盧雅的的肯定。也就是說，他從來都了解并欣賞著盧雅的這一點清高。

要出人頭地，最重要的就是要在這個社會擁有金錢和權力。他為此努力鉆營斗。但追尋金錢和權力的路走到后來，是周晚生自己慢慢發現，權力是一種極其好的東西。他越來越使用權力的過程。他覺得那些因為他的權力，而想結他的人的臉，十分有趣。當然那些臉絕對是丑陋的，但正是因為他們的丑陋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權力。權力把一個好的人變得丑陋。把一個正經的姑娘變娼婦。把一個正直的青年變騙子。把無人不曉的惡變烈士。把一個意志堅定的人變一墻頭草。權力是多強大的東西，強大到可以改變命運。每當周晚生看到一個人因為權力，而產生巨大的截然不同的變化過程的時候，他心里就會產生一種快。這種快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人，忽然變了能掌握很多東西，甚至是別人的意志的神，妙不可言。周晚生在這種快里很。他甚至覺得，放絕大部分的力去獲得權力，而后再獲得權力所帶來的這種快，是人生最為有意義的事。

周晚生想，這樣的人生才是完滿的。他鄙視那些卑微地生存的人們。當然，也許他們只是智商比他低，也許他們只是運氣不好，以致他們必定不能他所能到的樂趣。

而一個男人的完人生里，當然是包括了這一項樂趣的。如果失去了這一種樂趣，那麼，他完滿的人生，將出現一項連那些白天種地晚上種老婆的老農民，都不會出現的缺陷。

他是不允許自己出現這種人生缺陷的。

所以，他就不會出現這種人生缺陷。所以他覺得他需要和小紅像普通夫妻一樣好好相兩天，一個好的周末。他現在敢肯定，小紅是對他有的。為他做的一切，已經不是一個拿了他的錢財而為他做事的小姐那麼簡單了。最重要的是，在小紅面前，他是一個絕對正常的男人。

這非常非常重要。

9

周一早上，周晚生沒有送妻子盧雅去畫廊。他起得很早，盧雅還在睡，他給做了早餐并留了紙條，他在紙條上說今天會很忙，中餐和晚餐他都沒有空回家。

開車去公司的時候，周晚生在想自己為什麼要對盧雅撒謊。其實他最近沒有什麼特殊的事要忙，只是日常工作而已。春季的投資計劃開始實施并走上正軌之后，公司里都只是日常工作。他這個副總經理當然也不至于忙得沒有空回家吃晚飯。但他的確不想回家見到盧雅。不止是盧雅，甚至是所有的人，他都不想見到。

他不想見到盧雅是因為，從U城回來后的昨晚，他重新升起的男人自尊又被盧雅無地打擊回了三天前。

他怎麼也沒有辦法想明白，為何他能在姿中等的小紅上勇猛如虎狼，卻在艷的盧雅上兵敗如山倒。

昨夜在吻盧雅的完半個小時后，他不可置信地狠狠地了一把仍然無于衷的老二，痛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最后他在給盧雅的晚安吻的時候非常地沮喪。雖然他仍然努力不讓盧雅看出破綻，但他覺得，盧雅也一定已經覺察出一些什麼了。即便對自己并不是那麼關心，但至，最近的這兩次有意的求歡的虎頭蛇尾無疾而終，一定讓盧雅起了疑心。他已經完全沒有以往的耐心與激。即便只有他一個人熱，那至也是激的一種呀，至他還可以像一個正常的求歡男人一樣有正常的反應。

這種沮喪的緒一直陪伴周晚生走進辦公室。踏旋轉門之后他看到了小黃，也就是以前大黃的黃浩杰從接待辦公室走出來。他當然看到了正進門的周晚生，拿著手里的資料便迎了過來：周副總，這是你待我們收集的開發合作公司人員資料，我正要給你送上去。周晚生說：到我辦公室，你給我詳細說吧。

兩個半小時后，大黃終于差點虛地從副總辦公室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爭相著把這一個可以和副總正面流的機會，讓給他這個新人了。他用自己做過四五年五星級酒店服務生的細心，用了整整一周所做的這份詳細的調查報告，周晚生半個小時就看完了。在周晚生的細節提問里，他每一個回答都提心吊擔。

周晚生工作的時候是非常認真的，他是一個有大魄力也有大細心的領導。這兩個半小時里，黃浩杰不斷地解答周晚生提出的雖然不多卻一針見的問題。周晚生對于合作公司的負責人的了解，從家庭、出、經商歷程，到接待時顯示的個細節都要求了解到位。

黃浩杰想，若不是自己以多年經驗的細心作為底子，今天這個報告下來，非被周晚生狠批不可。辦公室里的大姐小姐們都說挨過周副總罵，別看周副總平時笑瞇瞇的，工作做得不好罵起人來，可是能嚇出你的心臟病來的。

經過這一次后，黃浩杰心里對周晚生的敬佩，不又多了幾分。這種才是天生做領導的人。看起來親和完，卻有絕對的威信。

相對于以前接待辦那幾個有后臺的大媽小姐，黃浩杰的這份報告周晚生當然是滿意的。

周晚生喜歡掌握一切，包括這些有可能為將來C城大富豪的老板們。他希在接這些人時，他們馬上就會了解到他對他們是了如指掌的。而使這些人敬畏或者激他的了解。為這些人日后將為他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或者他日后的敵人作準備。周晚生清楚地知道，人脈對于獲得權力的重要。

花半個小時理完手上的文件后，周晚生泡了一杯茶想了一會兒事。

十一點半的時候按電話把助理進來待下午的事一律放到他桌面上之后，開車直奔U城。

到U城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嫂子陪父母逛街去了，哥哥看著柜臺。小紅正把洗曬干凈的旅館客房床單從樓頂往下搬。周晚生一把把拉進房間里推倒在床上，雪白的床單散了一地凌不堪，像周晚生此刻的心一樣。

10

C城的華燈，漸次初上。

蘇維拉穿了一件抹式的春裝，的淺藍加大朵淡黃的印花，配一件白的小外套，非常俏甜。周晚生沒有去酒店接，他等在白銀時代的一個雅座里。看著蘇維拉這樣俏生生地推門進來：等很久了麼？

能見到你，等再久都是值得的。周晚生起立，幫蘇維拉去小外套掛在一旁的帽架上。不得不承認蘇維拉非常會打扮自己，這種的抹式子非常適合小玲瓏的材。加了小外套則更有氣質，了小外套則加幾分。

盧雅與蘇維拉，雖然一個折騰藝一個折騰文字，但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子。蘇維拉給人的覺暖洋洋的，永遠很親和力。而盧雅則給人覺冷冰冰的，永遠拒人于千里之外。

當然，周晚生并不覺得蘇維拉比盧雅更為優秀更有涵氣質。但也當然，蘇維拉比起只有青春的本質及人善良本的小紅來說，又是一個更為高級一些的人。也就是說，如果讓這三個人在周晚生心里排個位置，那麼順序便應該是這樣：盧雅-蘇維拉-小紅。不知不覺中，周晚生把他風月場上的其中一個人小紅排到了影響他生命的三個人的第三位。

小紅當然是重要的。的順。的善良。本的青春。讓周晚生終于又找回做一個正常男人的尊嚴的特殊覺。這一些，都使為一個與眾不同的，使在周晚生的生命中占有了一個小小的席位。

想當然，在昨天下午從小紅上重拾了男人的自信后，周晚生就明白了這一點：自己的"楊偉"是特殊的。是針對妻子盧雅一人而非針對所有的人。

所以，在今晚又把蘇維拉約出來晚餐，周晚生當然是有目的的。而這個目的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周晚生也曾經想過，想證實"楊偉"同志來找自己，是不是針對盧雅的特殊，其實去酒店開一間房，在接到某一位小姐的電話時說YES，就可以得到證實。但周晚生忽然不想那樣。對小姐，他可以沒有地來一回。因為他是盧雅的，所以他想知道，是否是其中的因素。他多有些欣賞蘇維拉。而他也覺蘇維拉多有些欣賞他。就上次的晚餐而言，蘇維拉的眼神就是帶了鉤子的。周晚生當然不可能看不出來。他想在今晚被眼神的鉤子勾上。

今晚蘇維拉的眼神仍然還是繼續帶著鉤子的。顧海洋去了國，照舊可以要酒店里任何一間房間的鑰匙。當然在顧海洋的酒店里和另一個不是顧海洋的男人是極危險的。但往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同大于市。嘛，要麼不，就得更大一些更危險一些更刺激一些。之所以比明正大的更快樂，不就是因為著更刺激麼？

周晚生是一個神憂郁的男人。他完，親切，卻也憂傷，深邃。他可以似水，也會冷若冰霜。他會叱咤風云，也會沉默忍。他激發了對他的好奇，心疼，以及探求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上了這個男人。只知道自己雖然有過好幾個男友，雖然花心一些但還不至于水楊花。清楚地知道，因為顧海洋的鐘，自己現在正面臨著一個絕好的結婚機會。而沾染這個男人將會有著不能預計的后果。但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正努力地走向他。沒有別的任何想法。想吻他。想擁抱他。想和他在一張床上，瘋狂糾纏。

是的，想和他上床。就是這樣，沒有別的。

一個有著這樣想法的人和一個對這樣的一個人有著特殊目的的男人，當然，他們的原因是不一樣的，但并不能阻止他們的殊途同歸。

于是，蘇維拉到服務臺拿了906的鑰匙，卻進了904房間。的男有時候是不需要說話的。他們只會瘋狂地剝去對方上的服。瘋狂地吻或者啃咬對方的。瘋狂地侵對方。作就是他們的所有語言。尖和息就是他們的所有對話。

蘇維拉最后地倒地周晚生懷里，對他說了進房間后的第一句話：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周晚生說：當然。

當然，周晚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11

兒節這天，馬瑞年開車帶著納微和兒子一家三口去游樂園度周末。剛巧經過那所貴族學校，接上嫣然一起去是納微提議的。可校方出示了李嫣然冒充馬瑞年親手簽名的退學申請。

馬瑞年最終在鎮上一間迪廳里找到了正瘋狂跳舞的李嫣然。竟然是那家迪廳的領舞小姐。

馬瑞年氣壞了，把李嫣然塞進到車里一直不說話。在李嫣然眼里，這卻為一個男人的妒忌之火。于是，這兩人，非但不能按照他們正常或不正常的結局相親近，反而愈加走遠了。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李嫣然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沒有申辯，也沒有撒。出奇的安靜使馬瑞年再次想起了的母親李。十七歲時的李，也是這麼安靜地坐著，吸引了他所有的心思。馬瑞年想，這個世界上，只有李對自己的是純粹而毫無雜質的。而僅僅因為李對自己的，即便李嫣然也許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也應該原諒，照顧。

于是他對李嫣然說：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照顧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學校，那就不去吧。可以去找點自己喜歡的事來做。只是你這麼聰明，不讀書可惜了。希你媽媽不會怪我。

李嫣然說：你認識我媽媽嗎？

哦，不，不認識。馬瑞年趕否認。對于李，他除了辜負還是辜負，他不想讓李嫣然知道真相。

而李嫣然呢，也是害怕馬瑞年知道真相的。

媽媽死的時候，已經八歲了。正是開始懂事的年齡。和媽媽過著極屈辱的生活。總是很清晰地記得們住的那間小屋，門很破。有男人來的時候，就必須從窗戶爬出去，在外面逛上一個半個小時。有時候逛累了回來的時候，門還是關著的。知道媽媽有客人，會蹲在窗戶底下，等那些形形的男人打開那個破門，興高采烈或者罵罵咧咧地離開。那條破舊的街，到都是這樣的小房子，也到都是媽媽這樣為了生存，而無奈出賣的人。當背錯課文的時候，從不對生氣的媽媽就會哭著打：你想像媽媽一樣嗎？你想像媽媽一樣嗎？進了孤兒院之后，很用心地看書。總是夢到媽媽哭著打。一直到遇見馬瑞年，夢到媽媽的次數才一些。

而這一些，李嫣然當然知道是絕對不能告訴馬瑞年的。他，不想讓他知道的媽媽曾經是一個做過那種事的人。

對不起，請你幫我辦復學手續吧。不過我不想去貴族學校，我想和你，還有納微阿姨住在一起，行嗎？

李嫣然在晚飯的時候這樣對馬瑞年說。

馬瑞年沒想到李嫣然會改變主意，一口應承了下來。可馬上又有些后悔了，和他們住在一起，納微會答應麼？

馬瑞年想，如果能說服納微對別人承認李嫣然是寄居在他們家的親戚，那麼李嫣然就本不會是一個問題了。但就連兒子都是放在寄宿學校的納微，會答應讓一個十七歲的住進自己的家嗎？

12

事的巧合就在于，納微恰巧有一件事要求助于馬瑞年。納微的弟弟弟媳想從外市調回C城。想要借助馬瑞年的資金和人脈，調到一個更好的位置上。納老爺子已經退休，使不上什麼力，卻又想兒子回到邊，就只有讓納微出面找馬瑞年了。

納微是了解馬瑞年的。也知道自己的弟弟弟媳是那種沒什麼工作能力的閑人。對于錢，馬瑞年絕對愿意花，但用了關于政治的關系，傳出去勢必會對藍岸公司有影響。公司是他一手創立，他極做一些不利于公司的事。但眼下有什麼辦法呢？難道要得罪父親又得罪親弟弟？

果不其然馬瑞年挑著濃眉說：你不知道弟弟是什麼人？當初爸爸不讓他在C城，就是怕他恃爸爸作后盾做主張。現在好了，你想讓我做什麼？想調回市政府？現在的世道不同了，不是說送了錢就一定辦得事。就算是有錢也未必就能辦。

納微只好不做聲。馬瑞年又說：拖上一兩個月，我再想想辦法吧。

納微趕倒了茶給他：你知道你答應了一定會做。嫣然那丫頭就讓跟我們住吧，反正一周也是住那麼兩天周末，原來那間學校不是上課時間寄宿的嗎？剛巧和我們曉磊也有個伴兒。你說你，你領養那麼久也不告訴我一聲。一個那麼聰明的孩兒我能讓在孤兒院里被耽誤掉？

納微這一番話，說得在在理，十分好聽。而的心里，當然不是這麼想的。人對于人，有著共同的第六。覺李嫣然是要和搶丈夫的。雖然才十七歲，但的眼神絕對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孩子，那是一個人的妒忌的有著預謀的眼神。

雖然照目前看來，馬瑞年確實是只把當一個養來看待。也不知道這個年輕漂亮的養，正對他有著并不單純的機。但李嫣然那雙眼睛是騙不過納微的。

雖然只是一個家庭主婦，但是并不缺乏社會經驗。做著家庭主婦的同時，也管理著手里的票，還投資了朋友的容院，任何方面都不比馬瑞年差。當然，也不會比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差。

所以，不但接下了的挑戰，并且，是決定要贏的。

納微的確看穿了李嫣然的心思。

但對李嫣然卻是極好的，早早把客房的一間布置了紅的孩子的房間。第一頓飯，讓保姆做了好幾個李嫣然喜歡吃的菜。第二天是周末，又拉著李嫣然去逛街，買了服和日用品。像一個媽媽一樣對人介紹說：這是我兒。漂亮吧。搞得商場售貨員直夸：天呀，你兒真漂亮。你真年輕。簡直像兩姐妹。納微對李嫣然提起馬瑞年時總是你爸爸這你爸爸那的。

是想告訴李嫣然：馬瑞年和我是誠心收養你這個兒。也僅僅只是兒而非別的。

對李嫣然極好，是想讓李嫣然拿不出對付自己的理由。在這種況之下，馬瑞年當然是站在這一邊的。而李嫣然在馬家，就是孤作戰，不想讓有贏的機會。

李嫣然當然也了解這種被的況，是一個聰明的孩。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斗不過納微。于是就只有順從。不斷地微笑再微笑，不斷地謝謝再謝謝。

在所有的事中，李嫣然所最明顯能覺得到的，便是馬瑞年對自己絕對不同于以往的生疏。這種生疏并不是說馬瑞年對自己不好。而是一種芥，是心里有著對的戒備和警惕。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導致了馬瑞年在這幾個月里的變化。現在只知道，如果不找出原因，那麼自己將永遠這樣地活在納微貌似善良大度的算計里。

李嫣然不要這樣的活法。

但是，找到問題的出口在哪里呢？

李嫣然用了一個最直截了當的方法。把這幾年來馬瑞年給的零用錢取了一部分出來，然后用手機撥打了一個在公共汽車站牌上的小廣告的電話：喂，無畏私人偵探社嗎？

這個世界上，要想知道一件事的真相，再沒有比找一個堪比狗仔隊的私人偵探更為有效而便捷的方法了。而李嫣然當然是一個絕對聰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