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他拿起話筒。他聽到話筒里傳來沙沙的聲音。他說，薇安，你好。是個孩的聲音。清甜的，帶著磁。是他沒有聽到過的麗的聲音。孩輕輕地笑了。是我。

他覺到自己溫暖的眼淚滲角。他吮著它。淚水的滋味是咸的。他差不多是忘了。他說，薇安。我在這里喝完了8罐啤酒，完了一包煙。天下著雨。

為什麼一定要我打電話給你。

不知道。他說。我只是想念你。見我一面。薇安。我不注重外表。你對我如此重要。

孩笑著說，我不是不敢見你。而且我也不在上海。

那麼我過來看你。薇安。告訴我你在哪里。

報給他一個城市的名稱。但是不告訴他地址。說，我不會見你。

為什麼。

以前告訴過你理由。我來過上海。上海和上海男人永遠是我的結。可是我寧可在幻想中。你帶我去哈達斯。帶我去淮海路喝咖啡。帶我去西區的酒吧。不會有開始。也就不會有結束。

他說，我知道。你需要一個完的游戲。可是我總不是那個能堅持到最后的玩家。

孩說，只要有一個人能堅持到最后。這個游戲還是會完。

他看著玻璃上落的雨滴。城市的黎明已經來臨。他說，我馬上要離開上海了。也許會去澳洲。

孩說，你不管在哪里，總是可以在網絡上找到我。我在這里。聽我說完最后一句話吧。他輕輕地說。

孩在那里沉默。

然后他對著話筒，他說，謝謝你，在這個夜晚和凌晨。耗盡我最后的百分之十的。

我終于一無所有。

辦完簽證，他出一天的時間去了薇安的城市。那個遙遠的海濱城市。在離他千里之外的北方。

他終于看到了以前常在網上對他提起的大海。蔚藍的遼闊的大海。說，大海是地球最清澈溫暖的一顆眼淚。喜歡看海。然后他去逛街。城市有大片紅磚尖頂的歐式建筑。古典的風帶著憂郁。街上到是明亮干爽的北方的。到是高挑漂亮的北方孩。他想著也許就是其中肩而過的一個。

他終于可以在心里輕輕地對說，再見，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