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安妮寶貝)》第九章
任何東西都可被替代
他有給予諾言嗎。我說。
他以前給過。我會一直對你好,不離開你。這是他的諾言。絹生微笑。
我說現在。
他現在事業剛起步,薪水微薄,而開銷卻大。
那就是說他還是無法給你穩定的家庭,只能偶爾來看你。而這偶爾的一天是,他不停地看VCD,你給他煮飯洗服,另外再附送做和借錢給他,而他甚至都不和你談或多陪你一些時間。
不做聲。
絹生,何苦如此作踐自己。邊這麼多男人喜歡你,有些比他好得多。
我現在已經無法相信邊的男人。我亦不喜歡拋頭面和爾虞我詐的商業。我很疲倦。不愿意做強人。
你需要有人陪伴你。絹生。下班以后接你吃飯,偶爾一起看電影在大街上散步,難過的時候給你眼淚,失眠的時候你。能給你家庭,能讓你生孩子在家安心做飯洗服。你一直挑剔你邊的男人,沒有想過他們也許可以帶來溫暖。
不。我不挑剔。我只是清楚。清楚這個城市因為生存的不容易,太多曖昧的。但是沒有任何用。低聲說。
所以你寧可相信他。僅僅因為他認識你的時候,你是無分文,沒有任何名利圍繞的子。
僅僅因為他給過你溫暖的瞬間。但這個男人只能給你這麼一刻。如此而已。
我不屑地冷笑。看著我,的在微微抖,但是依然在微笑。
我一直在想我的未來,能否夠有一個小小的酒吧,聊以謀生,然后有我的男人,在舞池那端沉默地喝著一杯拔蘭地,等著我們悉的音樂響起,可以邀我共舞……亦或邊有四五個孩子纏繞,每天早上排著隊等我給他們煮牛……
的眼淚輕輕地掉落下來,著自己的肩頭,寂寥的眼神。是,褪掉繁華和名利帶給的空安,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子。不任何人,亦不相信有人會。
我走過去擁抱。抓住我的服,把臉深深地埋進去,雙肩聳。
我說,絹生,我一直依靠酒,香煙,寫作,鎮靜劑在生活,因為我要生活下去。即使我覺空,但我卻要活下去。
任何東西都可被替代。,往事,記憶,失,時間……都可以被替代。但是你不能無力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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