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錦時》月棠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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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重經常失眠。記得睡過的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床。有時是五星級酒店的高級套房,推開窗能看見古老建筑和綠花園,洗手間寬大敞亮,門柄燙金,這樣的房間多是職業時期,因工作由對方提供,從來不會自己去住。大部分住過的,是旅途中簡易的小旅館,在某個城鄉接合部的縣城,墻壁上有污漬,被子散發不潔氣味。或者山區高山頂上數民族的農人家里,窄小樓梯踩上去搖搖墜,不能洗澡,半夜聽到他們在旁邊空地上用木塊燃起小火堆,圍著喝酒聊天,還有人唱起歌來。

在起伏不定的棲息之地睡,的睡眠充足,從不做夢。它們使覺安全、沉潛和穩妥。但是在屬于自己的家里,會失眠。空無一人的房間,像一艘半途沉沒在海底的客,已經荒蕪過了一個世紀般的靜默無聲。

失眠到凌晨的時候,重趴在高層公寓的窗邊,看到天漸漸發藍,樓群之間慢慢明亮起來的暗藍,天地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與貓待在一起,看著規律控制之中的世界,那種藍,那種寂靜,讓覺得自己正逐漸失去理。那種想在廚房里尋找一把刀子的失去理覺。把廚房里所有的刀子都藏了起來。

是。我對你說過,我們必須要有健康的生活。而不是梅止的那一種。

搭上一輛士,去往新的地方。重給自己申請了一個新的BLOG空間,開始在上面記錄每天做過的事列了表格記錄下閱讀過的書,看過的碟,做過的事。即使是在這樣一段頹唐難熬的日子里,某一天,也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這個城市十分喧囂,只是重發現自己一直缺乏朋友。人與人之間的考驗,在關鍵時候,才知道對方在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生病,沮喪,最落魄窘迫時,愿不愿意與之相對。太多的關系,人只愿意與之錦上添花。雪中送炭很難。不是在于對方是否愿意送,而是在于自己是否愿意讓他來送。付出現實的脆弱,對重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這是長久的個使然。

不喜歡稍微有些變故,便惶惶然一敗涂地的人。這種特令人輕蔑。在痛苦中依舊能保持沉默的人,理應得到尊敬。

維持著這沉默,去了貴州,艱苦的工作和路途,持續三個月。回來之后,依舊對誰也不說,并且什麼也不做。只是逐漸清理生活容:閱讀古文,做讀書筆記,吃簡單健康的食,每天健四十分鐘。在放置著眾多健械的大房間里,下午空無一人,明晃晃的大鏡子和偶爾出沒的健教練,沒有任何話語。重默默觀察一些比較標準的作,記在心里,再模擬一遍。還報名參加了跆拳道的小班訓練。喜歡發力的那種暴力而有序的覺。對和力量的關注,使覺得心回復單純平靜。

有時外出和桂興吃飯聊天,桂興比大十歲,孩子已經上學。重喜歡與年長的人相,那也許是因為一直比同齡的子更為沉實。在超市買薰桃白茶喝,冰凍之后依舊有一的桃子味。在店鋪買桑蠶服。睡覺之前讀《古詩源》。保持一種類似新左派的生活態度,積極,嚴肅,對別人坦白有誠意,隨時參與。

還未曾嘗試為得到婚姻,做出積極的行。卜卦的人告訴,不作為,沒有任何付出,就能得到那個人。重想,唯一能做的準備也就是如此:調整自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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