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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興又來電話，說清祐從云南帶了禮來，晚上要約一起吃飯。

重算了一下時間，他是剛到北京，就邀請們出去吃飯。這個四人約會的確是過于勤快了一些，難得的是桂興和蘭姐每次都力充沛地參與。

清祐先來接。依舊站在車門外，遠遠地等走過來。這一次坐在他旁邊位置上，離他很近。開始問他一些問題，因為清祐談論自己很，甚至不知道他是做哪一個行業。他接連發給的短信，畢竟還是主拉近一些彼此的距離，似已不僅僅是談天說地的朋友，還可以有一些私空間。先問的是他的工作，然后是他的家庭。清祐逐一娓娓道來，那都是一些復雜的歷史，而唯一的結果就在眼前，是這樣復雜的歷史，塑造出一個這樣的男子。他就坐在的邊，穩妥練地開著車。他連開車都開得那麼好。

他帶們去了一個很奢華的餐廳，一個舊日王府的花園，環境幽，菜式高貴。重在后面輕輕對桂興說，不能老讓他請我們來這樣貴的地方，這樣不好。好歹下回我們也該回請一次清祐。重從來都是分明的，雖然這分明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不習慣接別人似乎沒有什麼理由的付出。

桂興只是了一下的手，示意不用在意。平時做事得當的桂興，這次卻似乎覺得理所當然。重覺得疑更多。照例的隨興流暢地聊天。那天是七夕，蘭姐說，天上的牛郎織是一對，我們這里也應該出一對。這話很直白，桂興看了重一眼，臉上顯出尷尬的神，接口說，重，清祐明天想帶我們一起去河北的一個寺廟。在那里要住一晚上。你想去看看嗎。說，可以。就是沒來由地覺得與這些大朋友們在一起，心里安定愉悅。

他送到樓下的時候，把從云南帶來的禮拿出來給。其實三個人得到的禮都是一樣的，大包的洋參片，冬蟲夏草藥，茶葉，泡茶的。他還給一只很大的榴蓮，說，你吃榴蓮嗎。說，我不反它的氣味。他說，這是很有營養的水果。應該多吃。說，我去山西的路途，你會不適應的。要扛大包，上山下河的，我一般住很廉價的小旅館，吃很簡單的食。他說，那倒也是，我對住的地方挑剔，喜歡五星以上的酒店。重笑起來，說，你的旅行和我的旅行完全是兩種概念。他說，但不管怎樣，我還是想送你。我們開車去。他打住的話頭。

然后，他拿出一個大信封來給，說，這里面有兩封信，一封是我寫給你的，一封是我以前寫給我同學的，只是想讓你看看。這時他的眼睛出的表，這種顯在一個四十多歲經歷過繁雜世事的男人的臉上，讓重震驚之余，心里慢慢地潤澤起來。此刻，夜中這張溫和的面容上，那眼睛中的亮，十分清澈。

大概是為了掩飾，他又說，重，今天你沒有穿繡花鞋子。

這天是換了一雙絨小圓頭的平底鞋。說，只是有時候偶爾換一換。平時我還是繡花鞋穿得多。他說，那真是好看。我的母親已經八十多歲了，年輕的時候，也穿這樣的鞋子，在頭發上花，用自制的桂花頭油。

告別他，上樓。把榴蓮放在臺上，洗完澡，然后躺在床上拆開他的信。那封寫給他同學的信，是關于他的前次婚姻，那次婚姻已經在他二十八歲的時候結束，他在信里說明了他與前妻之間的一切事，答復那位關心他的同學。寫給的信，談的是關于他對生活和佛教的一些看法，里面沒有任何的表，更像是一個人的思想匯報。讀著讀著，便略略微笑起來。果然。這是一個十分認真而傳統的男人。

但是，他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