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地鐵站，又覺得一疚，剛剛那些話可能真的傷了的心，但又覺得，男人應該干脆點，太婆媽了反而會誤了大事，例如眼前我正去赴約的大事。

馨雯正好站在出站口，我很快就看到人群中婉約秀麗的影。出地鐵的人很多，當我走到后時，正凝眸尋著四周，我聲道："我在這里呢。"馨雯軀輕："呀，你嚇到我了。"

我說："呵呵，不好意思，我們是先坐地鐵，還是先吃飯？"

馨雯拂手拍了拍額頭，說道："嗯，我們先去吃料理吧！"

我面難，道："不好吧，要反對日貨哩……"

馨雯莞爾道："想不到你還這麼有民族氣節呀！"

我笑道："當然了，我可是一個憤青呢！"

馨雯冷不丁地問："那你覺得哪個AV比較漂亮？"

我順口回道："我個人比較喜歡小澤圓……"說完我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馨雯輕笑了幾聲，我心道人真是夠狡猾的，趕岔開話題問道："要不去吃去鼎泰(臺灣風味小吃)？"

馨雯聽后，道："好吧，就去那兒吧！"

我步跟上與其并肩，手機卻不識時機地響起，一看是顧大人打過來的，接通電話后，就聽顧大人電話里的吼聲："臭小子！你對李若說什麼了？現在全公司都知道你甩了了……"

與馨雯步鼎泰后，我腦子里茫然一片，我想我的臉一定很慘白，剛剛與顧大人的對話中，我只輕描淡寫地回應了幾句，現在回想起來，李若一定是被同事見到在門口哭泣，然后迅速地傳至顧大人那邊。想到這里，我黯然神傷，不知道明天該怎麼面對李若，怎麼面對顧大人，怎麼面對公司同事。

馨雯喊了我幾聲，我才恍然回神。皺眉道："怎麼了？看你接完那個電話就心神不定的，有什麼煩心的事麼？"

我強笑道："呵呵，沒什麼事了，客戶剛打電話催我貨期呢。"

馨雯道："想不到你和我工作的質一樣，也是要經常與客戶聯絡。"

我見馨雯笑得甚是好看，一時竟看呆了。馨雯拿起菜單輕輕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點菜，然后深深地瞥了我一眼。

我尷尬地拿起菜單點了幾個招牌菜。臺灣的小吃很可口，比如其中的鹵飯，而不膩，油而不滯，吃起來滿口余香，還有福壽魚，鮮爽口。點完后，我笑道："這些口味你都喜歡吧？"

馨雯點了點頭道："嗯，還好啦，以前就經常吃！"

我盯著今天的黑套裝，笑道："我猜你喜歡的是黑和白。"

馨雯笑而不語，我嘆道："不知道怎麼，我總覺你雖然坐在我面前，但似乎離我很遠很遠。"

馨雯驚訝道："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我往后一靠，苦笑道："不知道，就是有這種覺。"

馨雯沉默了幾秒，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清高？"

我干笑道："有一點啦，給人一種距離，不敢靠近。"

馨雯看著我的眼睛，輕聲道："那就是說我讓你有點討厭了？"

我趕忙解釋："當然不是，可能我不會用詞，我的意思是覺得你高不可攀，哦！也不是那意思了，就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噢！不對……"說到最后，我有點語無倫次了。

馨雯淺笑："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可能是我今天穿得過于莊重了，你才會有這種覺，要不下次我穿比較休閑點的服好了。"

我聞言后，心中很，但又覺得有一點不對勁，為何會如此遷就我呢？

菜上來后，這次我學乖了，沒有了平時的風卷殘云，慢慢地，細細地吃著。兩人時不時對一眼，就這麼眼神錯地吃完了這頓飯。我心想，這次給的覺要比上次紳士多了吧。

馨雯忽然拿起牙簽挑起一顆剛上的圣果遞到我面前，我腦子巨響，道了聲謝謝，出手去接。我知道我的手抖得厲害，兩人手指輕時，那種傳說中電的覺我終于會到了。

馨雯全神貫注地著我，就像看著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我輕聲問道："我臉上有什麼嗎？"

馨雯幽幽地嘆了口氣，笑道："沒什麼呀，我們去坐地鐵吧！"

兩人剛上地鐵，我手機響起，看了一下竟呆住了，一個藍牙連接提示。我抬頭看了看馨雯，并沒有拿出手機，見我如此著，以為我在慨之前的緣分，對著我甜甜一笑。頓時我便如沐春風下，整個人都暖暖的。我隨手按了一下接收，沒有看就塞進了口袋中，暗想難道還有這種緣分發生？

我與馨雯并肩坐著，地鐵開，慣的引力將軀向我推進。接到的了，頓時我有種全發的覺，那悉的香又繚繞在我的鼻息間，馥馥的，的。我有點醉了。

馨雯抬頭看著站臺指示燈，細聲說了一句話，由于地鐵的聲音，我聽得不大清楚，我笑著搖頭示意聽不到，于是靠近我的耳際："謝謝你！"

吐氣如蘭的聲音引著我，我極力克制自己的，道："不明白，可以解釋嗎？"

接著說："你知道嗎？坐地鐵不是個過程，還可以看到這個城市的千景萬象。你可以見到聯袂的，也可以見到孤獨的旅人，還有襤褸的老人，各種份的人都可以見到，覺就像進了一個小的世界，卻能從每個人上折出整個世界，然后更加深切地會到自己的存在并非那麼虛無……總之，我要謝謝你陪我一起。"

我低聲回道："沒什麼了，不用這樣謝我。不過你有沒覺過，兩輛地鐵而過時，對面車廂中的人，也許就是你前世的恩人、仇人、夫妻、朋友，而每個人的里，都有一個靈魂、一個故事，你如果與其邂逅，就說明緣分終正果。"

馨雯點了點頭，的臉距離我只有幾厘米，我想如果地鐵急剎車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吻上去。

不知不覺，地鐵很快就到了我那站，但我又怎麼放心讓一人回家，便坐著沒有，馨雯道："你家到哩！"我搖頭笑道："沒事，反正很近，送你一程吧！"

馨雯沒有拒絕，聽著列車的報站聲，我陡然有種立地佛的覺，深知與的覺，或者說，又更深一步。看來老天總算是可憐我以前的凄涼，才賜予我幸福生活，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啊！

出了地鐵站，馨雯說家離此不遠，所以我陪一直走到家樓下，對我笑道："要不要上去坐坐？"

我暗想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上去吧，不過這個小區算是高級住宅區，說一套下來也要上百萬。我開玩笑道："會不會被你家人趕出來啊！"

馨雯啐道："我爸媽還不至于把我朋友趕出來呢！"

我一聽家人都在，心中涌起一擔憂，今天我只穿了一件夾克，下面是牛仔和球鞋，一看就是民工模樣，這樣上去真是有點擔心。猶豫了片刻，我道："呵呵，還是下次！"

馨雯見我如此說，也沒有說什麼，轉拿出鑰匙開門，而我的看著準備開門上樓，心中還是有一期盼會有所作。果然，開門后，背依著門："謝謝你送我回家！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起神，準備迎接今天最后一個問題，笑道："嗯，你說吧！"

馨雯笑道："這問題我寫在記事本里，我用藍牙傳給你，但你要答應我，要回到家看，要麼就在地鐵上看。"

我倆各自掏出手機，發送，我接收，兩人對視幾秒后，各自笑著離別。

走出家小區大門，秋風吹至，我渾一涼，好像剛剛還不覺得呢。我心里甜了片刻，不免惆悵萬分。我只是個社會地層小人，真的可以配得上這個有車有房的富家孩嗎。

坐在回程的地鐵上，我沒有拿出手機，有點害怕其中的容，不是害怕馨雯在里面說什麼話，而是害怕說的會讓我接不了。回到家中，我躺在床上，手機就放在枕邊，看了又看，終究是拗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心想反正都是要看的，該來的始終會來，那就看吧！

打開手機，進文件夾，看到居然有兩個記事本，想了想，對了，其中一個應該是與馨雯上地鐵時接收到的，很奇怪是誰發給我的呢？

無：

我知道我打電話你可能不會接，只能學著當初你認識那孩的方式來跟你解釋。你昨晚在酒吧見到我與譚奇偉，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誤會。你還記得那晚我給你發短信要你陪我一起逛街嗎？你沒有回我的短信，而到了第二天，我一個人逛著街，譚奇偉就打電話過來，問我晚上有沒時間。你是知道的，他屬于業務部，而我們屬于計劃部，很多事都是要經過他的批示和聯絡。自從知道你傾心于那個孩后，我就覺與你在同一個辦公室很不習慣，就想換個部門工作，唉，甚至我都想離開這個公司了。因為譚奇偉那個部門缺助理，所以我想過去，也因為這樣我才會答應與他一起去酒吧，但我沒想到居然會到你。到了今天上班，我看到你寫的那闋詞，我知道的，你心里面一定有我的。這個記事本上的話并不能將我的心思全部告訴你，我希你當面聽我解釋。另外，今天我哭了，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看孩子哭，真的對不起，這個習慣我會改過來的，雖然我知道這很難，但我盡量會讓自己學會不哭，盡量不哭。

李若

看完后，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句話，我有些，不眼中發紅，仿佛此刻李若在在我眼前輕咬著哀傷地輕泣著。我沖進浴室，擰開熱水，對著自己的頭部和一陣噴灑，也沒管是否服。我只知道臉上的熱淚混合著熱水悄然滴落，的溫度與熱水結合，仿佛有個握著的拳頭，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心口。這個李若何時讓我到心傷了？為何我與馨雯甜過后，心會被這個記事本擊得破碎不堪？我恨自己的心，恨自己的多，恨這個老天。

重新拿著手機后，我沒關掉李若的記事本，也沒看馨雯寫給我的記事本，躺在床上，將手機輕放在頭邊，睜眼去，李若的那句盡量不哭，使我知道，今晚睡的我一定是淚流滿面。

隔天，我沒有去上班，獨坐在沙發上，外面晴朗的天空在我看來卻是一片霾，給顧大人打了個電話請假，電話里他說李若也跟他請假了，然后抱怨手下沒人工作。我苦笑了幾聲，向他保證以后絕不會隨便請假，顧大人安了我幾句，我把私人事理好。

每個人彷徨的時候，喜歡找一些事做，來掩蓋這種心。例如《重慶森林》里金城武不停地跑步，又或者《同居友》里鄭秀文不停地洗刷著馬桶，我也似這般，進電腦游戲魔世界，在游戲里拿出一堆亞麻布，站在靈魂高地的橋欄上，不停地制作著繃帶，數到一百下后，我縱躍下，骨碎的聲音響起，我大笑著站起，關掉電腦。我想我有點神經質了，拿起手機，里面還有一個馨雯的記事本，猶豫了片刻，還是打了開來：

無：

問你一個問題，但在這個問題前，我想告訴你一件事。與你見面后，我很矛盾，原本自己期浪漫錯，還是因我們倆的好奇而打破了。我本想與你在山頂見面后，就結束這段，可見到你后，我卻對你又產生了好奇。你不說話的時候有點落落寡歡，就算是開心笑的時候，我也會看見背后的憂傷，你曾經說過：這個城市的每個人都不知道在為什麼而活著，在努力達目標后，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我的問題就是：可以讓我多了解你一點嗎？

馨雯

眼前似乎兩條大路，路的盡頭各自站著兩個孩，一個是溫清新的李若，一個是華麗的馨雯。風吹過來，李若嗔抗議道："還不給我過來！"馨雯淺笑輕語道："你看，秋天的云彩總是那麼淡雅。"

渾渾噩噩地過完這天，兩個孩對我的青睞使我沉思了很久，但苦無對策。唉，我開始懷念那些加班的日子，不用浪費這麼多腦細胞，只是單純地打報表、打電話，然后回家睡覺。

第二天上班后，見到顧大人的時候，他對我冷笑道："總算見到你了，知道嗎？整個公司都知道我部門出了一個負心漢！"頓了頓，嘆道："李若已經申請調到譚奇偉那邊了，以后你要見，可能要上樓找了。唉，才來一個月就走了。"

這時，只見譚奇偉領著李若朝這邊走過來，看樣子是過來收拾東西了。譚奇偉對著我和顧大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轉頭道："李若，把手上的工作都移一下吧！"李若低頭回到位置上，無聲無息地拿出文件進行整理。

顧大人說道："無，你去把李若的工作接一下，然后整理一份計劃給我！"說完，走上前，示意譚奇偉一同進他辦公室。我走到李若跟前："真要過去嗎？"李若抬頭看著我，輕輕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想到這麼快，我申請報告都沒寫，他就直接跟總經理說了。"我心道譚奇偉這麼弄，怪不得顧大人剛剛臉那麼難看，好歹都是兩個部門調職，應當事先告知負責人。

我無奈地笑了笑，想說一些話來與李若告別，但話到邊，卻又停住。李若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只是換部門而已呢，你還可以過來看我的。"我撓了撓頭，說道："昨天那記事本我看過了。"李若聞言后，低下頭整理著文件："不用告訴我你的答案，給我一點時間準備。"我心中黯然一嘆，看來傷傷得很重，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要給的答案是什麼。

與李若接完后，我與顧大人目送他們上了電梯。顧大人狠狠道："敢在太歲頭上土，別以為業務做得好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看了他一眼，顧大人道："看什麼看，現在我手下只剩你了，以后你就準備繼續加班吧！唉，你先累一點吧，過幾天再招個人過來分擔一下你的工作……"語氣到最后，竟是無可奈何。

看到這里，我知道李若的離開給部門帶來了一些變，甚至是麻煩，要知道訓練一個好的助理是要花費很多時間的。我很疚，想對顧大人說聲抱歉，但他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道："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接下來我將李若以前的工作重新做了個計劃，還額外增加了一些工作，比如傳發文件、每日進度等等，所以工作規律又回到了以前的無聊加班，下班時間還是在每晚十點。就這樣過了大概有十多天，與兩個孩都未有見面，只是電話聯系著，有時候也會想見們其中一個。馨雯見我忙，也沒有說什麼，依舊在電話里溫地關心著，對記事本只字未提，李若那邊也是。好像們同時有了默契，都在等我先做出決定。我頓時有種被拋棄的覺。

終于在某晚，我打著哈欠走出公司大門時，一道車燈打了過來，然后喇叭響了幾聲，我睜眼去，竟是馨雯的車。

我快步走上前，馨雯坐在車里，示意我上車。我笑了笑："怎麼今天開車了？"

馨雯輕笑道："來接你這個大忙人呀！"

我干笑了幾聲，道："這半個月真的比較忙。"頓了頓，又道："現在去哪兒？"

馨雯道："看電影去如何？"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估計看完電影也要半夜了，但又不忍拂的意，回道："好吧！"

離我公司最近的一家電影院驅車大概只要幾分鐘，馨雯找地方停好車子后，我正要從車中出去，馨雯說道："呀！你只穿了襯衫啊？來，拿著！"說完，遞過一件風，我接過后，問道："給我服干嗎？"

馨雯解釋道："電影院冷氣大，容易冒哩！"

我點了點頭，因為要進電影院了，估計兩個小時沒有煙，所以趕點上一，深深地吸上幾口。馨雯安靜地著我，眼神里充滿著。我被看得不好意思，別過頭狂吸了幾下，不想太猛，猛地咳了起來，輕輕地拍著我的背。我正不知道如何道謝，轉過頭來，馨雯已經走開了幾步，淡淡道："電影要開始了。"我趕忙跟了上去。

買好票，兩人進了一號廳，今天看的電影是小剛同志導演的《夜宴》，聽說很多觀眾是沖著葛優笑場的片段來看的。坐下后，電影正好開始，看到越人歌那段，空曠飄逸的歌在影院回旋，我側頭看著馨雯，覺我在看，也側頭與我對著，低聲道："你不看電影，看我干嗎？"

我聞著如蘭的氣息，忍不住手抓住了放在椅欄上的手。一震，別過頭看著熒幕，并沒有甩掉我不規矩的手。電影中殺戮的場面開始，噴的頭顱，破裂的戰甲，人呼馬嘶的聲音，馨雯竟然看得毫不所，而四周的有幾個已低頭不忍再看。

看到張惡心，馨雯地抓了我一下，我心道原來并不像剛剛表現的那麼堅強，竟也會害怕。想到這里，我啞然失笑。到底還是孩子。

電影院的冷氣開得猛，可能是因為抓著馨雯的手，心的悸早戰勝了外在的冷暖，看到葛優跪在章子怡后，道："嫂嫂……"手的襟中，若若現地……我又側頭看著馨雯，只見看著銀幕中的火熱溫存，又覺到我的眼，過屏幕的燈，臉出一片緋。

我與的手握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兩人的手掌早已汗，卻不忍分開。我出手，驚訝地看著我，我笑了笑，取出紙巾放在的掌心里。電影中，葛優正在說："我泱泱大國，以誠信為本……"

馨雯笑了開來，四周的人也轟地笑了。馨雯卻陡然握住了我的手，抓得很很，靠了過來，在我耳旁道："你怎麼不笑呢？"

我被說話的氣息得有些了，不由得轉了一下頭，耳朵與的相，我全像了電般抖了一下。馨雯見不小心吻到了我耳朵，趕忙退開了些，然后看著銀幕，兩人握著手，看完了電影。

散場后，我們的手也分開了，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馨雯道："我送你回家吧！"我點了點頭，已經這麼晚了，沒公車，也是順路。

車開在空曠的街道上，與平日的車水馬龍完全不一樣。我頭靠著玻璃，眼睛向路旁的霓虹燈，一個月前，我還孤單地回家；一個月后，我搭著一個孩的車回去，并還與有了親的接。黃梁一夢？還是莊周夢蝶？

車子開到我家小區，我將上的黑風下，還給，并叮囑道："路上開車小心些，晚上風大，來，把服穿上，到家了給我短信！"

馨雯深深地了我一眼，將附有我溫的風穿上，對著我輕笑道："那你早點休息了，我回去了。"

我看著車子遠去，直到車燈消失。

過了幾天，顧大人終于招了一個孩過來當助理，我的工作量減輕了不。為了盡快讓新同事進狀態，我趁著下午沒事，整了一大堆資料，對進行崗位培訓，同時也告訴一些公司的發展和歷史，其中不乏公司的權力人脈關系。孩的名字我倒忘了，只知顧大人喊小榆。培訓完后，差不多快下班了，顧大人走到我邊，惡聲道："臭小子，以后給我注意點，別再把你的魔爪向自己部門的人了！"我輕捶了他的肩膀，無辜道："我可是好人啊。"

顧大人嗤之以鼻道："好人？那我就是圣人了。不過小榆長相一般，呵呵，你估計也瞧不上！"

我轉頭看著小榆，的確，真的很普通，戴著一個大大的黑框眼鏡，除了問我工作上的事，幾乎都不說話了。用我的評價屬于那種悶瓜型的。顧大人讓我領著去悉各個部門，包含李若所在業務部。上樓的時候，我不免有張，快半個多月沒見李若了，不知道現在是否過得還好，譚奇偉是否有責罵。不過我想他應當對李若不錯，畢竟他對是有企圖的。

進了業務部，只聽見電話聲、高呼聲、怒罵聲、阿諛聲此起彼伏，每個人都異常忙碌，與計劃部的冷清完全不同。我和小榆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帶先去認識誰。

小榆推了推鏡框，沉聲道："這就是業務部嗎？我的聯絡窗口在哪兒？"

我沒有回答，徑直朝那一簇人走了過去，李若正在接電話，沒有發現我來了，待掛完電話，轉頭見到我站在后，發出一聲驚呼："呀，你怎麼來了？"

我笑了笑，道："今天帶新來的助理過來悉公司各個部門呢！"又問道，"你最近過得還好麼？"

李若很開心，臉上出一意，喜滋滋道："在這兒很好，們都對我不錯！"說完，指了指邊的幾個孩。我看了看，暗嘆著這哪兒是業務部，簡直就是園，怪不得譚奇偉那麼快就把李若調了過來。

小榆的聯絡窗口正是李若，我們三人拉著家常，就在此時，我到一束嚴厲的眼掃在我上，只見譚奇偉沉著臉，站在辦公室門口冷冷看著我。

我一看業務部的主管出現了，就示意小榆過去認識。李若抬頭向譚奇偉，他沉的臉隨即換上般的燦爛，對著我們笑道："這不是計劃部的無嗎？難得有空過來呀！"我心想，這人的臉上功夫不錯："嗯，今天來了一個新同事，帶過來悉聯絡窗口。來，小榆，這是業務部的譚經理，以后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向他請教，他可是我們公司的前輩呢，也樂意助人，不信可以問李若。"話中含刺，語中帶針，譚奇偉臉上了，笑容依然維持著，李若見我這樣說，不覺扭過頭去。我心想，顧大人不了你，我還是可以的，再怎麼說我也不是他的手下，不用擔心他的管制。

小榆果然不卑不："那以后就請譚經理多多關照了！"我道："小榆，我們現在該去別的部門了，李若，下班見哦！"說完打著哈哈，領著小榆出了門，后傳來譚奇偉重重的一哼。

與小榆在下班前跑完了幾個部門后，顧大人告訴我們晚上一起吃飯，當作是一個部門聚會，我打趣道："堂堂計劃部，居然只有寥寥三人！"

顧大人道："唉，我又何嘗不想部門人多，只是上面不愿意批而已。"

小榆道："為什麼業務部人那麼多，而我們計劃部卻這麼？不是我懷疑我們的工作效率，而是覺得公司的每個部門都要講究平衡，不然我們部門很容易為公司的瓶頸。"

我和顧大人相視一下，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想不到小榆很敏銳，的言下之意等于說計劃部萬一哪天因人手不夠，造工作疏忽，所出現的后果是非常嚴重的。顧大人喃喃道："想不到他挖了我的人，又想害我！"

我心道顧大人打算開始絕地大反擊了。

我們一行三人來到公司旁邊的一家川菜館，由顧大人做東，大家吃得熱火朝天，我與顧大人從剛剛小榆的一番話中，對的印象是大大改觀了。吃了完飯后，一看時間才七點多，顧大人提議要去唱KTV，小榆說不想去，遂作罷。大家一同走出餐館，便看到到前方一對男正在爭吵，一看之下，竟是李若與譚奇偉，我心中涌起怒火，準備上前理論，沒想到還有一人比我搶先一步。

只見顧大人上前幾大步，老遠就笑了幾聲："呵呵，這不是老譚嗎？"譚奇偉與李若聞言轉頭見到我們三人，表各異，譚奇偉原本冷漠的臉瞬間轉為微笑，并道："呵，老顧啊，你們剛下班嗎？"而李若的目怒睜在看到我后，變為委屈自憐。

顧大人笑道："真是巧啊，我們剛吃完飯，這不準備回家嗎？就看到你們了。嘿，李若，很久沒見你了，怎麼？在譚經理下面做得怎樣？"

李若強笑道："嗯，還好了……"

我哼了一聲，道："還好？我看都差點打起來了！"

譚奇偉走近幾步，昂首道："我們剛剛在討論一點工作上事！"

我沒有說話，與小榆各自靠了上去，站在李若左右，我輕聲道："下班了，我送你回家吧？"

李若眼圈似乎有點紅了，但又強忍著，出一笑容，點頭道："好的。"說完，看了看譚奇偉，似乎在看他的點頭同意。我一看，很惱怒，李若當初在顧大人手下做事，也是特立獨行的，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般畏懼了？

顧大人見到，便說："老譚啊，我這邊還有些事跟你討論呢！呵呵，是關于上次部門申請人員的事……"

譚奇偉苦笑道："上次總經理不是已經批示了嗎？"我見他們談著事，便手拉住李若的胳膊，扯著便走。

就在此時，路旁傳來一聲呼："宋無！"我們這邊五人同時去，只見一輛的士的車窗中，出馨雯如花似玉的面容，并笑地喊道："好巧啊！"

我猶如被火烤的蠟燭，雪打過的茄子，冷汗直流。

當一個人同時被幾個人甚至幾十個人盯著的時候，心一定很復雜，就像老師點名讓你站起來回答問題，而你卻一無所知。

此時我可以看到面前五個人的表，顧大人的同，譚奇偉的驚訝，馨雯的微笑，李若的苦，小榆的不解，還有我自己的迷惘。一時間，六個人佇在街頭，像風干的敦煌壁畫、無語的兵馬俑、思考的大衛、眺遠方的獅人面、微笑的蒙娜麗莎、復活節島上的石像……

六個人都不愿意說話，沉默了大概十多秒，顧大人首先開始發難，手搭在譚奇偉的肩膀上，著他，而后者似乎剛剛明白了什麼，正想走前幾步靠近李若，可惜因顧大人的作而未果。小榆聞到了這尷尬的氣氛，出與平時沉默鎮靜不同的擔憂，悄然地往旁挪著腳步。李若咬著，無助地搖了搖頭，馨雯見大家的反應，很大方灑地微笑著掃過眾人，最后停在我臉上。

我暗罵今天難道犯太歲了，這麼巧的倒霉事都讓到了。該說什麼呢？我咳了幾下，笑道："嗯……這位是我的朋友，馨雯！"我指了指馨雯，又指了指另外幾位道："這是我公司同事顧大人、譚經理、小榆……"指頭停在李若，我猶豫了一下，道："這是我的好朋友李若！"

李若聞言后，苦的表似乎輕松了點，也許因為我剛剛沒用同事稱呼吧。顧大人、小榆、譚奇偉，都圍了過來，跟馨雯打著招呼。

馨雯與每人認識了一番，我忽然發現我還抓著李若的胳膊，趕悄然收手。

馨雯與李若對視的時候，都笑得很甜，可我深知兩人都是聰明機靈，哪能不明白。馨雯可能看到我們剛剛有些不快，說道："你們這是回家？還是有節目進行呢？"

顧大人接過道："無他們三個準備坐地鐵回家呢！我嘛，還和譚經理有點工作要忙！"未等譚奇偉回答，拽著他的手便往公司方向拖。

我一邊謝顧大人臨危救急，一邊痛恨他竟舍我而去。幸好還有小榆在，李若此時低聲與馨雯說著什麼，我對小榆笑道："小榆啊，你住哪兒啊，一起坐地鐵回去吧！"小榆知道我現在很尷尬，忙道："嗯，好啊，一起吧，若姐，我們一起吧！"我了馨雯，馨雯點了點頭道："一起吧！"

我終于松了口氣，但接下來的地鐵之旅，又是對我的一個考驗。唉，浪漫的地鐵之旅，為何今天變得如此痛苦！

四人魚貫進地鐵，第一次與三個孩坐地鐵，心中不免有點心虛，而且其中兩人與我關系難以解釋。若與馨雯表現得比較親，李若可能傷心絕；與李若親熱一點，又擔心馨雯會出問題，所以只能兩邊不顧，與小榆聊著。小榆也知道我現在境困難，很幫忙地問著工作上的一些事，旁邊的兩個孩難以話，轉而互相開始聊天。

已經提速的地鐵，在我看來，卻非常緩慢，每到一個站，馨雯與李若就朝我看一眼，然后又笑著聊天。只聽馨雯道："你用的是蘭蔻香水嗎？"李若笑道："你好厲害，這都知道。這款是新出的，用西番蓮融合香草與木質基調的香草配置的。"

我搖頭苦笑著，以為倆在討論我，原來在討論化妝品，看來兩個不的生進行流，用容的話題是最容易通的。換作是兩個大老爺們，用人做話題，也是最容易相的。

終于快到了李若的那個站，提高聲音道："下一站我就要下了，你在哪兒下呢？"說完，眼睛瞟了瞟我，意思好像在說你一定是送回家了。馨雯回道："我還有大概幾個站呢，那下次一起出來逛街吧！"我心中一陣郁悶，如果們真混了，那真的是一鍋燉了。

李若下車后，我旁還剩小榆和馨雯，小榆自覺說道："我還有幾個站呢！"馨雯笑說："不會跟我是一站吧？"我正考慮是否要送馨雯回家，一聽便道："呵呵，你們正好一起呢，那呆會兒我先下啦！"馨雯若有深意地笑了笑，說道："呆會兒我回家了給你電話。"

我心想該來的終于來了，該問的始終要問的。剛好到站了，于是朝們揮了揮手，出了地鐵站。我有些彷徨，今天發生的事徹底讓我不知所措，首先是李若為何與譚奇偉吵架？是否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再者馨雯見到我牽著李若的手，馨雯一定會問我點什麼……想到如果要我表態，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唉，想起李若告白時的淚水，馨雯耳的輕吻，都是那麼令人心碎與心。

在回家的路上，我打了個電話給顧大人，他幫我想想該怎麼辦。電話打了過去，聽了半天的音樂，都沒人接，我暗道不會是和譚奇偉打起來了吧？回到家中，燈還沒來得及開，手機便響起，一看原來是馨雯打過來的，接通后，馨雯幽幽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我沉默了了幾秒，強笑道："你想問什麼呢？"馨雯在電話里輕嘆了口氣，道："你是不是喜歡？為何要騙我？"我咬牙切齒道："我從沒騙過你！"馨雯又道："那是喜歡了？倒是個不錯的孩。"我強辯道："我和只是好朋友而已，事實上我心里一直有你！"馨雯聽后輕笑了一聲，我不知道是在開心，還是看穿了我的謊言。馨雯說道："你還記得我上次我給你的記事本麼？那個問題你倒是答應不答應呢？"我心想，如果還是猶豫的話，與馨雯的這段緣分就此結束了。我笑道："其實那個問題應該是我來問你的……可以讓我多了解你嗎？"馨雯沉默了半晌，哼了一聲，掛了電話。

我坐在沙發上，客廳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過來的燈，灑在地板上，一片白燦燦的，臺上晾曬的服隨著夜風輕搖，說不出的惆悵涌向心頭。剛剛與馨雯的幾句對白，著實讓我心驚，才發覺自己很在乎馨雯的存在。如果選擇離我而去，我也無力挽回，心中一定很痛苦。

點上一煙，襯著四周的黑暗，輕按著手機鍵盤，填了一闋詞給馨雯：

宴清都

長安琉璃路，人群中，有卿蠻腰輕步，紅白齒，荑饒香，盡惹人顧。

雪裳銀裝素裹，正掩笑凝眸語。挑古箏，青發并流，春梅一時妒。

隔夜月冷星寒，裊裊音絮，似曾聞。東風漸細，小樓深，獨念舊途。

為伊平添消瘦？玉門外，燈火闌珊。梧桐葉，片片思緒，吹煞幾宿。

用了兩條短信發了過去后，電話又響起，驚訝如此快的反應，看也不看，接道："馨雯……"只聽見顧大人的譏笑聲："我說無啊，你也不用如此張吧？"原來是顧大人，我干笑道："剛剛打你電話怎麼不接呢？"顧大人道："和譚奇偉那小子吵了一架，看來以后我們兩個部門都不會安寧了，呵呵……"我心中一驚，道："你想整他？"顧大人說道："先下手為強，你這幾天把工作做好，別讓人打小報告！"我遲疑了片刻，心想難道你想打他部門的小報告嗎？道："你可別打李若的報告！"顧大人哈哈一笑道："無啊，我看你真是多啊，這邊跟馨雯好著，又顧忌著李若，你總要做個決斷吧！"我道："我打電話正想告訴你這事呢！"顧大人道："那你決定選誰？"我一咬牙道："我喜歡的是馨雯！"顧大人冷道："馨雯？我看那孩不簡單呀，你能罩得住嗎？"我嘆道："飛蛾明知撲火會死，但還是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就當我是只飛蛾吧。"顧大人打斷道："嗯，后面還跟著兩只——李若與譚奇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