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想？”媽媽在電話里哭起來，“你知道的，你是我的生命，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犧牲。”

媽媽說不下去了，哭了一陣，兩人都掛了電話。

CAROL覺得媽媽說話有點象港臺那些悲片的臺詞，很煽，很人，但答非所問。那些港臺片的人說話，是絕對不肯把誤會什麼的一下澄清的，澄清了就沒故事了，所以都是答非所問。如果問的是：“你究竟有沒有殺死我媽媽？”那回答就可能是：“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你的！”要等到問話人一劍刺中了答話人的心臟，答話人才會在咽氣之前說：“我沒有殺死你媽媽。”

CAROL想，我說的是我生命的起源只是一場的結果，媽媽說的是生命起源之后是怎樣被珍惜的，完全是兩碼事。

也許無論是誰，在他/的一生中，都曾有過一段時間，竭力要追尋探索自己生命的起源。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是必然？還是偶然？是誰在什麼樣的況下制造了我這個生命？我到這個世界上來，有什麼使命嗎？抑或只是一個錯誤？

也許人們認為一個生命的起源，常常就注定了這個人一生的道路和他/在這個世界的作用與地位。傳說孔子是父母野合而造出來的，耶穌的生命起源更加不合常，他的母親是無而孕。為什麼人們要在偉人的出生上下這些功夫？不就是要告訴大家，偉人從生命形的那一刻起，就是不尋常的嗎？如果記載耶穌是在第三人民醫院出生的，他的言行就不再有神圣的意味了。

CAROL記得小的時候，經常問媽媽：“我是從哪里來的？”

“是從垃圾堆撿來的。”媽媽笑瞇瞇地說，“有一天哪，我去倒垃圾，看見一個小包裹，里面包著一個小孩，我就把它撿回來了。那就是你。”

也許媽媽說這話，只是在講很多媽媽都對們的兒講過的故事，只是為了避免及的話題。但CAROL是認真地聽到心里去了的，放聲大哭，哭得很傷心，也許那是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生命原來是這樣地不被人珍惜。

媽媽自然是嚇壞了，百般解釋，說剛才是騙你的，怎麼會是從垃圾堆撿來的呢？這麼可的小寶寶，誰舍得丟掉呢？你是媽媽生出來的。

“從哪里生出來的呢？”CAROL好奇地問。

媽媽無奈，只好把小腹上剖腹產的刀口給看。

“那我又是怎麼跑到你肚子里去的呢？這個口口這麼小，我怎麼進得去呢？”CAROL說著，就把頭放到那個刀口上去比。

媽媽就溫地笑了，仿佛回憶起什麼甜的往事：“你跑進去的時候是很小很小的，象一滴水，比一滴水還小。其實你以前有一半是住在爸爸里的，另一半住在媽媽里，爸爸和媽媽結婚了，你的兩半就合在一起，變了一個你。”

其他的媽媽就不肯講了，只是溫地笑，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有很長一段時間，CAROL都竭力回憶自己還是兩半時的景，回憶自己一半住在爸爸里，一半住在媽媽里的景，想不起來了，但想，一個人的分兩半，住在兩個人的里，那該是多麼傷心的事，這兩半一定非常想念對方。很謝爸爸媽媽的結婚，不然自己這兩半就不能合在一起。

現在看來自己的生命并不是父母結婚的果，而是他們兩人的苦果。一想到“那個男人”惡狠狠地命令媽媽去把打掉的景，就覺得自己到這個世界上來，一開始就是不歡迎的。

后來媽媽寫來一封信，很長，把跟“那個男人”相識相的經過都寫了下來。媽媽說那不是你想像的勾引或者引，那是兩顆心的撞吸引。你爸爸是個很有家庭觀念的人，他一直是盡力克制自己的，后來是我裝病才把他約出來，我對他說我他，我從后面抱住他的腰……

我知道，告訴你這些，你會覺得我是一個壞人，是個賤人。但我那樣做，只是因為他，到想跟他生個孩子的地步。我沒有指他跟我結婚，我知道他有兩個孩子，是一對雙胞胎，非常可的一對男孩，長得跟他一樣英俊。他經常帶他們到學校來玩，他為他們驕傲，他把他們展示給我們看。

因為你爸爸，我連他的兩個孩子都，我經常帶他的兩個孩子玩。我也想有這樣一個孩子，最好也是雙胞胎，最好是一男一，看著我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就會像看著你爸爸在我邊一天天長大一樣，他就永遠跟我在一起了。

你恨我，瞧不起我，我都不怪你，但你不要認為自己是一場不負責任的風流韻事的結晶。你是我天天盼，夜夜祈禱來的，當我知道有了你的時候，我喜極而泣，從那時起，你就是我的一切。

我有了你之后也沒有告訴他，我不敢奢他會為我離婚，我也不希他離婚，因為我知道他很他的孩子。但后來肚子慢慢現形了，瞞不過他了。他知道后，很激，他說他希是個兒，長得像我一樣。他想跟我在一起，他不想讓你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我不知道他跟他前妻說了什麼，總之，同意離婚，也不要他付養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探視他那兩個孩子。這是前妻可以想得出的最能折磨他的方法了，但他為了你，接了這個條件，我們在你出生之前結了婚。

這件事，當然在學校造很大影響，學校過問這事的時候，他承擔了所有的責任，因為他怕學校把我分到鄉下去。他是教師，他是男人，他說是他的責任，就沒人會多問了。他被貶到那個師范學校去了，但他不希我也跟去，他說孩子的戶口是跟著媽媽的，我留在省城，對孩子的生活教育都有好。也許我應該跟過去，跟他在一起，那個珍就沒有可乘之機了。

我無意為你爸爸辯解，或者為我辯解，我也不想說只要是出于的事都是可以原諒的，因為我并不能原諒你爸爸跟那個珍的事。我只想說，你是的結晶，是我祈禱盼來的，我這一生，唯一的希就是你生活得幸福。

你可以瞧不起我，你應該瞧不起我，我沒有什麼為自己辯白的。我只想你從我的故事中吸取教訓：一個已婚男人，不論他多麼優秀，都不要對他多看一眼。上已婚男人的后果，是苦不堪的。

也許更重要的教訓是不要對一個男人投懷送抱，即使他是一個像你爸爸一樣、不會因此瞧不起你的男人。要知道，沒有哪個男人能坐懷不，除非他從心底里憎恨這個人、鄙視這個人。當一個人的手摟住他的腰，的在他背上，的眼里充滿了崇拜與的時候，他所有的理智都土崩瓦解了，他產生了要滿足拯救的英雄氣概，他屈從于他的，他做了他清醒時不會做不敢做的事。如果他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他可能會咬牙承擔這個責任，但他心里可能會后悔抱怨。如果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他吃完了，抹抹走掉，日后還要對人吹噓他的百戰百勝，而你則了一個賤人。

所以我從來不記恨你的父親，如果他當時一把推開了我，也許我就沒有勇氣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