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之悅打開袋子一看，梁副書長送給的是一套寶藍的耐克最新款運裝。沒想到服竟然很合，關之悅穿上后又隨意地把長長的頭發綁起，穿上跑鞋走到鏡子前邊，整了整領后出了門。

梁副書長正背對著門看走廊上的油畫，他聽到開門的聲音后轉過，這一轉竟似是萬水千山行盡突然間看到了一桃花源，他的目先是無比熾熱，之后又化為一抹淡淡的傷，他緩緩地說：“小關……你像極了一個人。”

關之悅被他那深邃的目看得心跳加速，惶惶不安，惶恐地問：“哦？像誰？”

“我的妻子。”他說。

“哦！”關之悅木然地說。

“已經死了。”

“為什麼？”關之悅慌的心跌到了谷底。

“去年，出了車禍。”

“哦！”關之悅覺到梁副書長的悲痛。

“不說這些了，走吧！”

這個度假村里的酒店只有五層樓，沒有電梯。關之悅和梁副書長穿過走廊，兩人徒步從三樓走下。酒店外面是籃球和羽球場，再過去就是圍著鐵網的網球場了，球場背后是一小片茂的原生樹林，再后面是一個綠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

關之悅從踩在草地上的那一刻起就顯得十分拘謹，這種“高尚”的活就沒玩過幾次。況且自己怎麼吃上也不會長贅，犯得著累死累活地鍛煉嘛！再說，平時帶團那才鍛煉，起得比還早睡得比小姐還晚吃得比豬還差，還得提起神、賠著笑臉、賣著皮、頂著烈日、冒著風雨、領著客人往一個又一個景點趕，這腳下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梁副書長的手很好，應該是經常鍛煉。關之悅在連續把兩個球打在網上后就明顯地氣餒了，撐著球拍懶洋洋地站著，也不管在對面等發球的梁副書長。

“小關，怎麼了？”梁副書長問。

“我……不會打。”關之悅扭扭地說。

“過來，我教你。”

關之悅拖著球拍慢吞吞地挪到對面。梁副書長拿起球拍做示范，讓先學姿勢：“腰這樣彎下，球拍這樣拿，打球不要用手臂的力氣，還要靈活運用手腕的力量。”

關之悅試著搗弄了幾下，梁副書長不太滿意，他忍不住過來手把手地教，講解中，手臂不小心到滿的，這個不經意的作讓兩人都愣住了。關之悅臉緋紅，沒穿，了還晾在房間里。

“……咳……就這樣吧。你試試！”梁副書長愣了一下后極不自然地說。

“嗯。”

經過高手的一番指點，關之悅的球技竟然有了質的飛躍，不但球能順利地越過網，還功地接了幾個球。

“好樣的！”梁副書長夸獎道。

梁副書長開始還把球穩穩地打到的邊讓好接，看到關之悅慢慢地練后，發過來的球開始左右不定，關之悅需要來回奔跑才能接住。關之悅卻不愿意再打下去了，問題不在需要大量地跑，而是跑時前那兩團失去束縛的東西總是激烈地晃，這讓沒有穿的非常難堪。

“呃……太累了！我不打了。”關之悅著氣弓著背大聲嚷嚷，說罷還一屁坐在草地上。

“嘿！小丫頭，運過后不能馬上坐下！”

梁副書長把球拍往地上一丟，就跑過來，到跟前一把把拉起：“走吧，這里曬的，我們到樹林里走走。”

關之悅站起來，跟在他的后向樹林里走去。臨近黃昏，樹林里非常的寧靜，壯的樹木撐著茂盛的枝葉，縷縷的穿過葉子的隙投到地面上，那一塊塊斑駁的印跡讓人覺得分外溫暖。天了下來，兩人的影慢慢地沒在樹林中，只有腳下偶爾踩到小枝條發出的脆響。

“覺好點了嗎？”梁副書長輕聲問道。

“噢……什麼？”關之悅愣了一下，不知他問的是哪方面。

“冒，好些了嗎？”

“哦，好多了，那姜湯……是你服務員送來的吧？”

“嗯，是的，服務員沒告訴你是誰送的嗎？”

“呃，說了，說是一位姓梁的先生，可是你是書長，怎麼可能會做這些事。”

“哦，可我更是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只是做了一件憐香惜玉的事。”

“呃……謝謝梁副書長。”關之悅突覺臉紅。

梁副書長停下腳步，回過頭很認真地對關之悅說：“你這麼稱呼我，讓我覺得自己年紀很大，我今年才三十九歲！我梁家炳，你可以我老梁或者直呼姓名，但不許再梁副書長！”

“這，怎麼可以……”關之悅結結地說。

“有什麼不可以？”梁副書長反問道。

梁家炳看著眼前的關之悅，不施黛的臉寧靜而素雅，濃黑的眉下是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直的鼻子上滲出一層細的汗珠，的角微微翹起。這個看似冰清玉潔的孩卻有著一副充滿野的軀，自從妻子去世后他從來沒對邊的孩產生過異樣的想法，可卻是個例外。這是一見鐘嗎？他是著妻子的啊！他忘不了他的妻子，也許，關之悅長得太像了。

可是，梁家炳控制不住那熊熊燃燒的烈火，他邁著堅實的腳步向關之悅靠近，不住從正面攬住纖細的腰，將印在的額上。

“梁副……”關之悅對突如其來的吻恐慌不已，想掙他的懷抱。

“之悅，我喜歡你。”梁家炳干地說。

他深地看著關之悅，那慌的眼神和起伏的激起了他那雄的原始，他不顧的掙扎，將吻低落到的上。的很冰冷，的牙齒地咬著，他的舌尖在齒間探索著，可是并不配合，非常地不配合，把頭轉過另一邊，而那雙手還在他的腰間無力地抗拒。

“之悅，你討厭我？”他失地問。

“……我，我有男朋友了。”關之悅仍在掙扎。

“可還沒結婚！”

“但我他！”關之悅有些惱怒。

“你會上我的。”

“不，我不會上你，你是書長，我只是一個小導游！”

“唉，我說過了，我只是一個男人，一個心理和生理都完全正常的男人。市委副書長就沒有嗎？”梁家炳幽幽地說。

不是市委書長沒有，是關之悅不想讓自己和書長攪在一起，因為那種生活不是這種平凡孩所能想象的。梁家炳輕輕地嘆息流出莫名的惆悵，剛才攬著關之悅的手漸漸松開，之后無聲地落到腰際……

梁家炳最終還是放下手，但他依然站在的邊，可以明顯地到他上的雄氣息。他的個頭比高出許多，正低著頭凝視著，這讓的心跳比剛才還猛烈。過了許久，梁家炳對說：“之悅，下個星期我要到長沙開會，你能陪我一起去嗎？我還沒到過張家界，希你能做我的導游。”

關之悅想都不想，就答道：“這，你得先問問我們蔡總同不同意，按照規定社里的導游是不能私下接團的。”

梁家炳笑笑說：“你不可以把這當朋友之間的邀請嗎？”

“……我不能確定有沒有時間。”話一出口，關之悅就后悔了，這不明擺著還有回旋的機會嗎？應該拒絕得徹底一點的。

“嗯，到時我給你打電話。”

正說著，梁家炳的手機響了，是張局長打來的，讓他們到餐廳吃飯。兩人便離開了小樹林，出來的時候太已經西沉。

餐桌上，林若很活躍，關之悅暗自慶幸，因為有林若在大家都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到上了。關之悅仔細地聽大家的談，注意到除自己稱梁家炳為副書長外，其他人都恭恭敬敬地稱他為書長。大一級死人，這位常委副書長極有可能就是日后的市長或者市委書記，大家殷勤地敬酒，他還是只喝每人敬的第一杯。關之悅最后一個舉杯，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關之悅的眼神有些慌，但梁家炳的臉仍然平靜如初。

吃過晚飯，蔡總提議去泡溫泉，但兩位局長明確表示不興趣，說寧愿打打牌娛樂娛樂。梁副書長倒愿意去泡溫泉，蔡總遞給關之悅一個袋子說里面有服，讓陪書長一起去，他和林若則留下陪兩位局長打牌。關之悅有些不愿，但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最后只得乖乖地聽從蔡總的安排。

天已經全黑，只有彎彎的月牙兒和一些零星散落的星星掛在天幕上。鵝卵石的地面上圈著幾個溫泉池，大池子邊上零零散散地躺著一些人，他們正在輕聲談，路燈昏暗不足以看清臉龐。

梁家炳選了一個位于角落的小池子，關之悅則在他的對面靠著池壁仰躺。水溫稍熱，疲勞慢慢涌起，關之悅閉上了眼睛。那玉骨冰的臉在月的投影下顯得格外圣潔，梁家炳與共浴一池水卻無法。

“之悅。”梁家炳不喚道。

“嗯。”恍惚中，關之悅聽到有人輕輕地喊的名字，睜開眼睛看到梁家炳正站在邊。

“不能泡太長時間，先起來休息一下。”

梁家炳拉過關之悅的手，把從池子里拉起。兩人并排坐在池子邊上，關之悅陶醉地仰星空，梁家炳的手很自然地搭在的肩上，他的吻就這樣不經意地在的邊。條件反地想把他推開，但剛從溫泉中完全放松的沒有這個氣力，竟然有點認命了，因為無力拒絕的還有許多……

他的手不停地在的上游走，時而用力地在某個部位著。他的吻激烈而綿長，從落到頸邊，而后隔著薄薄的泳啃咬的Rx房。他再也顧不上的反抗，顧不上考慮這是不是一個書長所為之事。他不是君子，他不愿意想太多，那積了一年的之火被燃，他必須釋放所有的能量。他的瘋狂讓看到了一個男人最真實的一面，與就像是兩個孿生兄弟，的竟然有了些反應，咬住他再次侵的舌頭。

他歡愉地著氣，的潤，的若無骨，他繼而用舌頭的眼睛、鼻子和耳，人生苦苦追求的東西原來都不及這一刻來得暢快。他需要懷中的這個人，需要完全地占有這個酷似已故妻子的這個人，盡管他不確定是不是。

“生活就像是強xx，如果你無力反抗，就閉上眼睛吧！”關之悅這麼想著，也這麼做著，也許后悔只是明天的事。是的，并不討厭他，只是個正常的人，雖然沒必要向他的權力獻。

“孔凡，我你……”

在過往的二十三年中，只和一個孔凡的人發生過這些親的行為，潛意識地低聲呼著他的名字，那是隨時準備托付終的男人。如果犯錯，他是否會原諒？不會的，即使他會原諒，也不會原諒自己，會陷一個怪圈里無法自拔。

“呃……”

梁家炳停下了所有的作，然后滿足地發出一聲嘆息。他不能在這里和這個孩歡，他必須在清醒的時候擁有的和靈魂。

回到酒店，關之悅看到房門只是虛掩著，四個人在里面嘻嘻哈哈地笑著打“牛鬼”，這是南方地區玩的一種紙牌游戲。蔡總和李局長顯然是輸了，正蹲在地上。還好，沒有玩錢，只是罰蹲而已。

“小關，快來頂我的位置！我今晚輸得夠慘的。”關之悅的出現讓蔡總如獲救星般興不已，他迅速站起來不容分說就把拉去頂替他的位置，而他自己則掏出煙在一邊吞云吐霧。

“關之悅，這里的溫泉如何？”林若問。

“沒啥特，就跟在家里的浴缸泡熱水澡差不多。”關之悅提不起興致，懶洋洋地回答。

“小關不像是做導游的。”李局長說。

“怎麼不像了？”關之悅看著手中的牌，頭也不抬地反問。

“你想想啊，別的導游都是一個勁地說這里好那里也好，你卻老實地說跟在家里泡熱水澡差不多。”李局長笑著總結。

“李局長，我雖是導游，可您到過的地方我不一定都去過，在您的面前賣弄不等于掌自己的嘛。”關之悅如實說。

“書長呢？”張局長問了一句。

“回房間休息了吧。”關之悅應道。

“我請他過來，一會兒咱們去喝夜茶。”蔡總說完把煙頭往煙灰缸里按滅，然后就出了房門。

關之悅的運氣超好，還拉林若暗中聯合起來，讓兩位局長輸得苦連天。可不，材明顯發福的兩人，蹲姿迫使大的肚腩嚴重，當然不舒服了。可輸給兩位，他們又樂此不疲。不一會兒，蔡總和梁副書長進來了，兩人坐在旁邊談論旅行社的發展之類的問題，不時探著子看他們打牌。

人是在經歷中慢慢變得的，現在梁副書長就坐在邊，也許正用視般的眼神注視著，但關之悅已經能夠沉著應對。剛才只是一場戲，這兩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戲，只不過被某個人莫名其妙地拉戲中，演出結束后就為了過去。書長再大，也無非是一個男人，一個跟的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人。突然間，的心又清澈如湖水。

“小關，你們蔡總對你可真好，今天特意開車送我到街上讓我幫你買服，里里外外連鞋子都買了。”正在出牌的林若說道。

“呵呵！蔡總對每一位員工都很好。”關之悅笑得燦爛。

“可蔡總不可能給每一個員工都買服吧？你一定是個例外！”林若繼續說道。

“嗯，不奇怪，小關人長得漂亮心眼又好！”張局長話。

“我們悠游國旅長得漂亮的孩子多了去了！”關之悅也較了真，認為蔡總送服給，是因為出門時沒帶服，就這麼簡單。

“所以，你多幸福！”林若嘆。

“李局長，以后你們藥監局有團了別忘了找我，收到什麼部消息也要找我，事后我單獨請你吃飯。”關之悅話鋒一轉。

“你都開口了，能不找你嘛。”李局長揶揄。

“不能。”關之悅呵呵笑著。

“近墨者黑，蔡總，你的手下怎麼都一樣的霸道啊！不過你們社里的導游還真不錯，要是上次我在澳門聽宋小寧的話，也不至于輸得那麼慘。”李局長總算說了一句良心話。

“哈哈！”聽李局長這麼一贊，蔡總開懷大笑起來。

四個人繼續玩牌，蔡總提議出去喝夜茶，梁副書長說免了，今天也累了。兩位局長宣稱正在減不喝夜茶了，大家又再玩了一會兒，梁副書長說回去休息，于是大家就散了。

第二天吃過早餐后，大家開車趕回三市區，當蔡總的車上只剩下他和關之悅的時候，蔡總突然問道：“小關，梁副書長沒為難你吧？”

“哦，沒有。”關之悅的心稍稍有些慌，與梁副書長發生的那些事對誰都不方便說出來，只能向蔡總撒了一個謊。

“我現在還不準這位書長的喜好，不過場上的人都玩虛的，只要對悠游國旅有利的人，我們都要好好利用。但悠游國旅并不是沒了他們就不行，只要疏通了其中的關系，做旅游就跟玩似的。你要把握好自己，玩可以，但不能縱火，這是我對你的要求，跟這些人打道必須做到滴水不。”

“嗯！知道了。”

“這次收獲不小，梁副書長和張局長答應‘非典’過后向廣東那邊發出邀請，兩省政府牽頭當地旅行社組織萬人的紅之旅專列團，這件事我們馬上就得開始籌劃。以后要應酬的領導還很多，你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喝酒都要保持七分清醒，你可以灌醉別人，但自己不能醉。”

“知道了。”

“我們先到醫院看看宋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