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個人還是公司，都是要看績效的，最終，大家想要的也不過就是錢。功利的商業社會，這才是目的，所有的行都是圍著這個目的轉的。

在喬振天的帶領下，李文琳跟著他去見了廣興的常務副總朱杰。因為考慮到今天可能要下工地進行房屋測量，所以不敢穿子。說實話，人做設計師有很多不方便。首先，你出去見業主，業主看到你是一個的，一開始就不會信任你。如果你跟著老板出去，老板多半是男的，一個男的帶一個的，走出去總會讓人說三道四。其次，你到工地去，不能穿子，不能和工人開玩笑，李文琳到這種況多次，通常下工地都是穿仔。

這一次，因為考慮到之前要吃飯，不好穿得太不正式，所以李文琳穿的是一套灰的職業裝，里面是白襯和背心。如果天氣熱，可以把外面的西裝了，這樣既正式又不影響一會兒去工地測量。因為去工地穿西行不方便，為了以防萬一，還特意在手提袋里帶上了一條干凈的仔，幸好人夠高，買的手提袋夠大，什麼都裝得下。

李文琳將頭發扎一個高高的馬尾，顯得青春洋溢。也因為第一次的圖紙已經過了關，現在要開始進行實地測量了，李文琳心不錯。人微笑起來，比平時不笑時要上三分，李文琳今天的樣子十分人，和一起走著的喬振天都止不住多看了幾眼。

他甚至想，李文琳這樣漂亮的人也許本就不應該出來做設計師，出來跑工地，這麼漂亮有氣質但是不通人世故的人出來在職場打拼，好像是一件錯誤的事。真正的生活，應該是嫁一個十分有錢的男人，在家里畫的畫。

喬振天想到這里突然笑了起來，為自己離奇的想法到可笑。

朱杰對于喬振天和李文琳的到來到十分的高興，三個人在飯桌上相談甚歡。朱杰對李文琳夸個不停，反復說不但人漂亮，而且圖紙畫得好。李文琳總是微微紅著臉沉默地笑著，這樣的態度讓朱杰反倒更加喜，他實在是看多了那些說個不停的所謂職場麗人了，像李文琳這樣木訥向又有真本事的，反倒讓他眼前一亮，心也跟著好起來。

朱杰談笑風生，喬振天陪他天南海北地聊著，李文琳默默地坐在一旁只有聽的份兒。

朱杰反復說，如果接下來李文琳的整套圖紙都畫得好，報價又在合理范圍，那麼這個單肯定會給他們。喬振天聽到這里，心花怒放，激萬分。

李文琳笑了笑，說：“朱總，您放心，圖紙我會盡快畫出來。朱總，如果您有空的話，一會兒我們吃完飯，就到工地去看看，我爭取這幾天就把所有房間都測量一遍，有了數據我也可以盡快開始畫圖，到時候效果圖、施工圖，還有裝修的大概預算我一起給您。”

李文琳說得井井有條，讓朱總信服不已，“好，我們一會兒就去工地，李小姐真是漂亮又能干。”

李文琳今天到的夸獎太多了，一時間倒是讓很不好意思，只得再次沉默下來，紅了臉。

吃完飯，三個人就坐上朱杰的奧迪一起往工地開去。

喬振天很識相，知道朱杰很喜歡李文琳，所以自己搶先坐在了后面。李文琳原本想和他一起坐在后面的，朱杰在那里招呼道：“李小姐，坐前面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這個酒店的況。”

喬振天立馬用眼神示意。李文琳有點兒不愿意，潛意識里不想坐在前面，和業主挨那麼近。喬振天再次用眼神命令了，李文琳只得坐到了前面。

外面很熱，只得把西裝和背心了，只剩一件白襯衫。這樣的打扮，去了職場上的正式嚴謹，倒讓有了幾分大學生的清純麗，朱杰笑瞇瞇地看著，十分喜歡。

“李小姐，一會兒就到我們工地了，我們這個酒店已經完全建好了，現在就等著裝修，房子還是清水房，打算明年下半年投使用，不知道裝修是否來得及。”

李文琳在心里算了算時間，想著還有一年的時間呢，當然來得及，說：“朱總，來得及，放心吧。”

李文琳抬起頭來，就看到朱杰正笑瞇瞇地看著，才猛然意識到朱杰剛才的問題本不是問題，一年多的空閑，他當然知道來得及，他只不過是想逗說話罷了。

意識到這一點，李文琳再次臉紅了。

朱總哈哈一陣大笑，揶揄道：“李小姐好像很臉紅啊，還像個學生。”

李文琳只得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公事公辦一樣地說：“朱總真是夸我，我都工作好幾年了。”

朱杰再次笑了起來，仿佛李文琳說了十分惹人高興的話，讓他很快樂一樣。

一種人的直覺讓李文琳很不安，不過安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陪業主去工地，后面還有喬振天呢。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喬振天一直沒有說話，后面安靜極了。李文琳甚至以為喬振天沒有上車，止不住想往后面，但是常識告訴，不能這樣做。

幸好，工地很快就到了，下了車，喬振天就站在后，李文琳這才松了一口氣，朱杰去找車位停車了。

喬振天說：“今天朱總好像很高興。”

李文琳沒有吭聲。

“文琳，好好努力，我們簽下來的可能很大。”

李文琳只得點點頭。

朱杰停好車走了過來，如他所說，房子已經建好了，一些工人還在工地上忙活著，做一些鋪水管拆圍墻等工作，看到李文琳，許多工人都帶著笑意盯著。

三個人一起往酒店走去，到了酒店大廳，站在清水房里，李文琳開始進行測量，一個人明顯忙不過來，想著下次要多帶幾個人來。

喬振天站在那里和朱杰說著什麼，沒說兩句，喬振天走過來，對李文琳說：“文琳，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李文琳站了起來，張了張，心想喬振天是怎麼回事，他現在不是要全心負責這個大單嗎，為什麼現在就走，他怎麼可能有別的事。

不知道喬振天是故意的，明顯地覺到朱杰嫌他在這里多余，他不想做電燈泡，所以識相地打算離開。

喬振天轉就要離開，解釋道：“公司還有事。”

李文琳說：“老喬，我一個人在這里忙不過來呀。”

示意他，他不要把一個人丟在這里。

這時候朱杰走了過來，笑瞇瞇地看著李文琳，說道：“李小姐，你們喬經理有事讓他先走吧，我幫你忙，來，你說，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李文琳呆了呆，訥訥地說：“怎麼敢啊，我怎麼敢讓朱總幫忙。”

朱杰笑道：“沒關系，沒關系，幫李小姐的忙我十分樂意。”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喬振天已經悄悄地溜走了。

李文琳意識到喬振天已經不見時，立馬到一陣害怕。朱杰還在那里繼續說：“李小姐，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李文琳只得把標尺的一端給了他，說：“謝謝朱總，您拿著標尺這一端就好了。”

拿出紙筆，把標尺扯開來，記錄數據。不知什麼時候，朱杰已經站在邊。李文琳猛地抬起頭來，整個人幾乎撞到朱杰的懷里。

立馬退后幾步，整個人嚇得坐倒在地上，低著頭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朱杰笑了笑，手把扶起來。李文琳站了起來，他握著的手卻沒有松開。李文琳意識到了什麼，頭腦里一片空白。

朱總笑嘻嘻地說：“我對李小姐真的是很喜歡。”

李文琳笑著把手掙出來，還好，朱杰沒有繼續糾纏。李文琳收拾了手袋，對朱杰說：“朱總，我今天一個人本無法展開測量工作，我明天再過來，行嗎？”

朱杰帶著微笑看著，神很是從容，好像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一樣。他緩緩地說：“我真的很喜歡李小姐，自然，李小姐說什麼是什麼了，你明天來就明天來吧。明天你自己來，我有事就不陪你了，反正工地你也悉了。這是我的名片，你有事隨時可以打我電話。”

李文琳松了一口氣，接過他的名片匆匆跑了出去。

然而，等跑出很遠，清醒過來，想起朱杰從容的樣子，突然更加害怕。

這個喬振天，簡直是太過分了。

李文琳邊往公司走，邊想這回該怎麼辦？剛擺了一個好的業主，又到了廣興的朱杰。如今想起喬振天的種種表現，李文琳直覺他的中途離開是故意的，最讓人氣憤的就是這一點，總以為和他是站同一條戰線的，但是經常覺自己被他利用。很討厭這種覺，喬振天城府太深，就像一只老狐貍。

李文琳腳步匆匆地回到公司，直接去了業務部，走進去一看，喬振天哪里在忙，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一個同樣閑得無聊的同事在那里有說有笑。

看到這里，李文琳就更加明白了，立馬怒從心起，直接走到喬振天面前，冷聲說：“老喬？”

和喬振天聊得正起勁的同事看到李文琳冷著一張臉過來了，立馬識相地噤了聲走開了。

喬振天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笑著招呼一聲，“文琳，這麼早就回來了，都測量好了嗎？”

李文琳淡淡地答非所問道：“你不是說公司有事忙嗎，怎麼這麼閑啊。”

喬振天厚著臉皮說：“是的，很忙，剛忙完。”

這句話，就像在汽油里扔了一個炮仗，李文琳就算格再好，也忍不住心里的憤怒。因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所以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走了出去。

喬振天意識到了什麼，立馬追了出去，在走廊里追上了李文琳。

“文琳，你怎麼啦，生什麼氣？”

李文琳轉過來，看了喬振天一眼，說：“老喬，我對你一直很真心，但請你不要把我當猴耍，好不好？”

紫漲著臉，十分的憤怒，握著拳頭低聲道：“這幾年，你一直照顧我，我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

喬振天聽到這些話，不由得十分，可是也很無奈，如果他們不是同事就好了，他倒是真的對不起對他的評價。

他也沒有認為的那麼好。

“老喬，你今天是故意離開的，對不對？上次圖紙的事，還有這次故意離開的事，你真是讓我很難過。你到底怎麼想的？如果你沒有把我當做朋友，你直接說好了，我心里也有個數，不會那麼信任你依賴你。”

李文琳低著頭無奈地說著，一直把他當做好朋友、好前輩，沒想到，最近卻發現他變得越來越陌生。

喬振天心里一震，心想李文琳雖然遲鈍，也沒到他想的那地步。他無奈地笑了笑，索坦誠地說：“文琳，你要我怎麼做？今天那樣子，擺明了朱總只想和你單獨相，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站在那里，不是當電燈泡嘛，我為什麼要站在那里惹他不高興，是不是？”

李文琳低聲音說：“你知不知道，那個朱總最后說什麼喜歡我。”

李文琳心里也很苦惱，為什麼又到了這種事。

“真的？”

喬振天好像沒有想到，有點兒吃驚。

李文琳不屑地說：“你裝什麼裝，這不是一開始就會想到的事嘛，否則你提前走掉做什麼？”

喬振天搖了搖頭，沉到自己思緒里。李文琳看到他那樣子，倒是覺得有點兒奇怪了。

“老喬，你怎麼了？”

喬振天嘆了口氣，說：“文琳，這事難辦了。唉！你要是長得不那麼吸引人就好了。”他仿佛很犯愁，覺得這一次的事沒有那麼容易擺平。

李文琳看到喬振天鎖著眉頭不說話，迷不解地說：“老喬，你怎麼了？這事到底怎麼辦？那個朱總給了我名片，要我有事給他打電話。”

“他給了你名片？”

“嗯，他還說，明天我去工地不要通知他了，他不能天天陪著我們，他有很多事要忙，他今天其實也沒有特別手腳。”

“那他今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喬振天嚴肅起來，很認真地問起。

李文琳紅了臉，低聲道：“他只是說他對我心了。唉，沒什麼，還不是所有男人騙人的話。”

李文琳覺得十分尷尬。

“文琳，你先回設計部，這件事讓我先想想，明天我再跟你說。”

第二天上班時，李文琳到了張莉莉。張莉莉笑著和打招呼，低聲下氣地請李文琳幫改圖紙。李文琳沉默著沒有說話。張莉莉因為時間迫，業主天天著，要是再不把圖紙改好，這個到手的單又要飛了，所以看到李文琳不吭聲，不由得慌了。

李文琳走到了自己的格子間，張莉莉跟了過來，央求道：“文琳，算我求你。”

李文琳看了一眼，在心里冷笑一聲，淡淡道：“莉莉，同事之間不要說這種話，我真的很忙，對不起。”

張莉莉看著李文琳坐在那里，手里閑閑地拿著一支畫圖鉛筆，擺明了沒事做，可是卻說忙。張莉莉明白過來了，今天如果不向李文琳道歉，承認從前的不對，李文琳就是再閑也不會幫的。李文琳變了，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懦弱的李文琳了。

意識到這一點，張莉莉害怕又為難，轉過子，想回到自己的格子間去，可是低頭看著手上待改的圖紙，想起態度越來越差的業主，想起三個月期限越來越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文琳，對不起，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你和業主之間挑撥離間，陷害你，我不該毀了你畫的廣興的圖紙，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吧。”

李文琳吃了一驚，雖然一直在等待這一刻，可是看到張莉莉這麼快就低頭道歉，還是覺得很意外。

張莉莉眼里涌出了淚水，繼續說：“文琳，我以后再也不會了，我知道你人不錯，以前看你子好，可勁地欺負你，現在我知道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

李文琳看到張莉莉誠心認錯，也不好讓太為難，設計部其他同事都在看著呢，笑了笑，說：“莉莉，原來是這樣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樣吧，你把圖紙拿過來，我原先想畫廣興的正式圖紙的，現在可以往后推一推，我先給你看看吧。”

李文琳想著晾了張莉莉這麼久，今天又當著所有同事的面向自己哭著說對不起了，以后應該也會收斂點兒了，便答應下來。李文琳一邊給張莉莉改圖紙，一邊在想著怎麼應付廣興那個負責人。喬振天一直沒有行和表示，有點兒看不，想不明白了。

張莉莉在那里討好地說：“文琳，真正有本事的設計師是什麼樣的？”

李文琳迷不解地看著。

張莉莉笑了笑，自問自答地說：“把業主搞定的設計師就是有本事的設計師！”

李文琳抬起頭來看看張莉莉，又低下頭一邊改圖一邊想事。

很快圖紙就改好了，張莉莉歡天喜地地接過來，和李文琳有說有笑，同姐妹。

“我的觀點可沒變啊，我一直認為業主是最重要的，但是我想與其從開頭看問題，不如從結果來看行。我認為啊，誰把業主搞定了，誰就是有本事的設計師，你說是不是？用馬屁搞定是本事，用努力搞定是本事，用設計搞定也是本事啊。文琳，不是我說你，雖然你比我本事大，圖畫得比我好，但是你就算天天有圖畫，天天能夠畫圖又怎麼樣，最終要是搞不定業主，那不是白忙活嘛。如果你拿不到提，你沒收，你怎麼繼續工作下去，是不是？”

李文琳倒是被說得心里一，把業主搞定的設計師才是真正的好設計師，說的也不能算錯。不管是個人還是公司，都是要看業績的。最終，大家想要的也不過就是錢。功利的商業社會，這才是目的，所有的行都是圍著這個目的轉的。

點點頭，笑著說：“莉莉，你說得沒錯。”

“難得你認可我的觀點啊，你不認為設計師最重要的是設計才能嗎？”

其實這一次教訓，讓張莉莉認識到了設計的重要，對于李文琳從前的觀點，也慢慢接了一部分。以前認為圖紙請人畫一下，或者自己用電腦件畫一下就過關了，但是現在明白了，不是所有的業主都是那麼沒有審品味，那麼好糊弄的，有的業主審水平比設計師還要高。當然，很多時候，是業主自以為是。

李文琳決定喬振天不聯系，主聯系朱杰好了，必須行，這樣天天待在辦公室里，也不去工地測量，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張莉莉說得不錯，搞定客戶才是有本事的設計師。

所以打算自己行，像上次一樣，帶著朱杰去KTV娛樂一番，然后向他表###跡，自己做人事有底線。上次這樣理，很管用，相信，這一次也能夠輕而易舉地把這件事理好，末了，朱杰還會很。

李文琳把事想得太簡單了。

張莉莉問：“文琳，要出去嗎？”

李文琳已經拿起了手袋，今天穿著一條黑的連，背上是白的大手袋，長卷發披在兩肩，看上去像一個風萬種的白領麗人。

李文琳點點頭，再次檢查了手袋，手機錢包都帶了。笑了笑，說：“嗯，廣興那個單子我要再去看一下，馬上要開始測量房間了。”

李文琳打算先把朱杰對有意思這件事解決掉，再帶著手下的助理、繪圖員去工地量房子。如果這件事沒有理好，去量房子，到時候辛苦半天，畫出的那些圖紙估計也是白畫。要抓首要問題，這就是首要問題。

李文琳走出公司，站在廣州的街頭，從手袋里找出朱杰的名片，照著名片上的電話打了過去。朱杰看到是李文琳打過來的，很快就接了。

正是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

李文琳打算先約朱杰吃飯，然后帶他到一個大型KTV去做做按。

李文琳在心里做好了打算，在電話里把意思跟朱杰說了。朱杰一聽李文琳請他吃飯，以為是對他的心意的答復，自然十分高興，就爽快地答應了，還問是不是在公司，他開車來接。

李文琳連說不用了，說已經在飯店的外面了，朱杰自己過來就行。

席間，朱杰一直和李文琳有說有笑，沒有一不文明的舉。他就像一個君子，以至于讓李文琳懷疑昨天的事是不是的一個錯覺。

事的不一樣，是在后半部分。朱杰很爽快地答應了，李文琳等在外面，想著估計要等五六個小時。但是令驚訝的是，朱杰不到半個小時就板著臉出來了。

李文琳呆了呆，匆忙中站了起來，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朱杰走到面前，低聲說：“我們到外面去說。”

他走在前面，李文琳知道如果自己把他得罪了，沒有跟上去，那麼廣興這個單子就毀在手里了。現在很想聯系喬振天，很后悔私自行。

匆忙中給喬振天打了一個電話，極快速地把事大概說了一遍。

喬振天氣糊涂了，在電話里對吼道：“誰你私自行的，還愣著干什麼，聽他的，馬上跟上去，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五千萬的單，李文琳，你負責得起嗎！”

李文琳連聲說是，匆匆掛了電話，來不及想電話里的容，因為太害怕了，只知道遵從命令。也知道五千萬的大單不是一個人的事，為了挽救局面，李文琳只得匆匆地跟了上去。

李文琳走出來時，朱杰已經坐在他那輛黑的奧迪車上，看到李文琳，便打開了副駕駛那邊的車門。李文琳知道他要上車，雖然心里忐忑不安，可是想著萬一要是得罪朱杰了，后果將不堪設想，所以著頭皮坐了上去。

剛坐上車子，就忙著道歉，“朱總，對不起，對不起。”

朱杰的神已經緩和了許多，他沒有發車子，突然間嘿嘿地笑了兩聲，輕聲問道：“你以前都是這樣對付那些對你有意思的業主嗎？”

李文琳一直低著頭，如今聽到朱杰的話，覺到他并沒有怒氣，不由得吃了一驚。匆匆地抬頭看了一眼朱杰，見他的臉上竟然有著笑意，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朱杰笑道：“我在問你話呢，為什麼不說話？”

李文琳只得著頭皮，說：“是。”

覺得說一個字不夠分量，又馬上補充了一句，“對不起，朱總，對不起。”

做人怎麼這麼難呢，明明是這個業主想吃豆腐，卻好像還得罪了他一樣，人家不滿意，生氣了，還得向人家賠禮道歉，真正該生氣的不應該是嗎，怎麼顛倒過來了？

朱杰笑了笑，看到真誠地道歉，不由得了興趣，“哦，以前有哪些業主對你有意思，他們一般都是怎麼行的？”

他好像很好奇，臉上帶著不自覺的笑意。

李文琳頭都大了，想著這樣私尷尬的話題他怎麼能問起呢，又該如何說？

李文琳低著頭臉很紅，一聲不吭。

只想著這種局面快點兒過去，這個業主不是那種手腳的好業主，他擺明了對有意思。如果他手腳，李文琳倒知道怎麼理，踢他一腳他一耳然后辭職走人。但是這個業主不是這樣的，他本就沒有，相反，他還十分有禮貌，這樣反倒讓李文琳不知道如何應對。

李文琳心里有如兩個小人在進行拉鋸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朱杰看著紅著臉沉默著，在車上這樣小小的空間里，他看得心里怦怦直跳，這種心的覺，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過了。

李文琳一直在那里沉默，給朱杰的覺，就好像如果他不打攪，可以沉默到天荒地老去。

但是他不打算這麼做。

這個人在張在害怕，他逗著蠻好玩的。和其他的職場人不一樣，還保留著天真，不世俗，不功利，這也是他對印象不一樣的緣故。

他是真的有點兒喜歡，這人倒蠻有意思的，想出這一招來應付他，哈哈，把他朱杰看做什麼人了。

朱杰想到這些，臉上浮起玩味的笑意。

他威脅說：“你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嗎，你知道把我惹怒的下場嗎？”

李文琳像一只驚的兔子，突然抬起頭匆匆地看了朱杰一眼，然后又迅速地低下頭去。

輕聲道：“朱總，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您還要我說什麼？”

的語氣是有點兒小俏皮的無奈，朱杰不知道是真心流，還是職場人應付好業主慣使的小花招，不過剛才那一抬頭，顯得很自然，他并不反。

相反，他有了一些優越，那種久違的征服的覺。他心很好，剛才在酒店按那一幕如今細想起來，只會讓他哈哈大笑。哈哈，實在太可笑了。

“我要你說你以前到過的業主，他們對你有意思的，是怎麼說的，怎麼做的。”

朱杰又說了一遍，知道不想說，可是他偏偏要聽。

他繼續說：“我就是想知道，我是你用這一招對付的第幾個男人，嗯，第幾個業主。”

李文琳聽了很氣憤，但是看到朱杰不像是責怪的樣子，便有點兒氣惱地說：“您有什麼好開心的，知道這個有必要嗎？我不這樣做還有什麼別的法子？你們男人不就是看到一個漂亮的人就想要嗎，我不想這樣，所以給你們請了其他的漂亮人來，這是我盡全力的辦法了，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李文琳說到這里，因為氣憤眼睛都紅了。

朱杰倒是一愣，仔細地把的話想了想，對說：“文琳，你以為我也是那種男人嗎？”

李文琳吃了一驚，心想，你不是那種男人難道是好男人？朱杰笑了笑，將兩只手放在方向盤上，他并沒有手腳，只是喃喃道：“文琳，其實我一早就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李文琳想這個朱杰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這麼難纏呢？如果他只是好，那麼剛才的安排就該管用；如果他不好，他為什麼不生氣，還和好聲好氣地說話，覺還那麼真誠。

李文琳越想越糊涂了。

“文琳，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的車在高速路上出了問題，你們喬經理帶著你來見我，你請我吃西瓜，陪我說話，那時候我就覺你和別的人不一樣。你這麼漂亮的人是不應該出來在職場上當小人打拼的。”朱杰語氣里仿佛很心疼李文琳。

李文琳聽了，哭笑不得，想著這算什麼事。長得好看點兒就能不食人間煙火嗎？也是普通人，也得為五斗米折腰。

“文琳，不要出來了好不好，我們在一起，我可以給你最好的生活。我聽喬經理說，你喜歡設計，沒關系，這個酒店給你設計，我以后有其他的產業也全部給你設計，怎麼樣？但是不要那麼辛苦，不要跑工地，工地上都是農民工，你跑到那里太危險了。”

李文琳慢慢聽明白了，他想包養!李文琳在廣州待了這麼久，“包養”這個詞聽得太多了，如今竟然要發生在上？

“文琳，我的意思你明白沒有？把這份工作辭了，反正現在是經濟不景氣，我在廣州有一棟別墅，你可以住到那里去，那里的山景很。”

李文琳打斷他的話，說：“朱總，您不要開玩笑了，剛才是我錯了，請您不要生我的氣。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私自行，與我們公司無關，您也不要怪喬經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李文琳沒有解決的辦法，只想趕快逃離這里。

轉想推開車門，后面響起朱杰不不慢的話，“文琳，你以為沒了你，我會和獅豪合作嗎？你大概不知道，我們這個公裝大單，別說廣州這邊的裝修公司在盯著，就是北京、上海、廣東所有的裝修公司都在盯著，我為什麼一定非要給你們公司做不可？”

朱杰懂得什麼時候應該用這種語氣說話。

李文琳知道他在暗示，可是用得著這樣做嗎？用得著為了公司把自己變二嗎？為了緩和語氣，盡量顯得平靜地說：“朱總，我有男朋友了，我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

“啊，我也有妻子兒啊，你看我這麼大年紀，我也不可能離婚的，但是我喜歡你，我會對你很好的。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你有沒聽過一句話，‘一萬個人里面也出不了一個潘石屹’，大多數外出打拼的人最后的結局就是失敗，淪為普通人，過著普通窮困的一生。”

李文琳再次推開了車門，下了車，這期間，如果朱杰想對手腳，完全是有機會的，但是他沒有。

他笑了笑，看著李文琳。李文琳沖他點點頭，說：“朱總，沒事我先走了。”

“文琳，我今天說的是真的，你認真考慮一下。哈哈，謝謝你今天的款待，我會一直記得的。”

他開著車揚長而去。李文琳一個人怔怔地站在那里，朱杰竟然對了心，據說還是真呢，他想在半山別墅包養？

李文琳只覺得頭大，現在馬上要聯系喬振天。

李文琳回了公司，雖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可是辦公室里燈通明，設計部那些沒有底薪的繪圖員、設計師助理在昏天黑地地加班趕圖。

以前，有畫圖畫到哭的繪圖員，也有畫圖畫到流鼻的設計師助理。設計這份工作，真是聽起來響亮看起來鮮，卻是一個累人的活兒。

打開電腦，想和喬振天在網上聯系一下。沒想到剛打開電腦，手機就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短信進來了，剛好是喬振天的，“事怎麼樣了？”

李文琳只得回道：“我回來了，事不太妙。”

喬振天的短信馬上發過來了，“你到我部門來，我現在在公司。”

李文琳無奈，只得起，往業務部走去。

業務部只有喬振天一個人，那些業務員不知道是回去了還是陪業主去了，比起設計師昏天黑地的繁忙，李文琳覺得業務部真是很閑。

喬振天站了起來，對李文琳說：“隨便坐。”

李文琳找了一個附近的位子坐下，“你今天加班嗎？”

喬振天了頭，說：“哪來的事啊，接到你的電話心里就很急很火，馬上到公司來了。事到底怎麼樣了？朱總有沒有很生氣？我本想給他打電話的，后來想著多半你和他在一起，我打過去反而會添，所以一直沒有打。”

喬振天很擔心地看著李文琳。

李文琳看著他，張了張，一時間又不知如何說起。

喬振天急了，走到面前，雙手叉著腰，催促道：“你倒是快點兒說啊，最后到底怎麼了？”

“他好像沒生氣，不過，他……”

“不過什麼？”

喬振天聽到朱杰沒有生氣，總算稍微松了一口氣，不過看到李文琳一進來就煩惱的神，他的神經不敢放松，一直繃得的。

李文琳看向別，困難地說：“他說他是真心喜歡我。”

聽到這里，喬振天愣了愣，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反問道：“他喜歡你？”

“嗯，他說，如果不是喜歡我，他也不會跟我們獅豪合作。他說外面有很多家裝修公司都想跟他合作，他還說……總之，他說他對我了心，想包養我。”

李文琳說到最后煩了，干脆簡單地把事說出來，說完之后，覺渾輕松。包養這兩個字，多麼諷刺啊，這就是有錢與沒錢的區別：沒錢人擔心工作保不住，有錢人到買房子到蓋別墅，還可以把人包養在他們蓋的別墅里。

喬振天明白過來，思量了一下，李文琳這樣的態度，朱杰也沒有生氣。他慢慢理清了頭緒，帶著一種考量的目看著李文琳，見坐在那里，穿著麗的長，很是漂亮。這樣的人，業主心真是再正常不過，他應該早就清楚的，現在才確定，真是太笨了。

他松了一口氣，知道只要朱杰是真的喜歡李文琳，那麼事就不難辦。只要朱杰對李文琳志在必得，說不定因為李文琳，他們可以很快拿下這個單。但是李文琳對此是怎麼想的呢？

喬振天的思想在這里停住了。

他試著對說：“文琳，你是怎麼想的？”

李文琳覺得喬振天的話莫名其妙，“我還能怎麼想啊，包養，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喬振天點點頭，心里已經明白了幾分。

他轉移話題，說：“葉小凱最近怎麼樣，找到工作沒有？”

李文琳不知道他的打算，說：“沒有，打零工賺點兒錢，工作不好找啊。”

說完這句話，李文琳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已經很晚了。立馬站了起來，說：“天晚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小凱會擔心的。”

喬振天點點頭，說：“行，你先回吧，這件事我再好好想一想。”

李文琳點點頭，無城府地沖喬振天笑笑，轉走了出去。

李文琳一直沒有收到喬振天的消息，這些天，無所事事地待在設計部。因為這件事沒有理好，也不可能帶著手下去工地測量，縱使去測量了，畫圖也是一個力氣活兒。一個五星級大酒店整套的裝修圖紙、平面圖、施工圖全部畫出來，沒日沒夜地畫至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所以現在什麼也不能做。

李文琳心急如焚，不知道喬振天是怎麼想的。從前對付好業主的那一招不起作用了，那麼，有沒有新的招數，讓他們的接洽工作能夠順利地做下去？苦思冥想也沒有想出來，喬振天也一直沉默著。

其他設計師都很忙，雖然沒有大單，但是很多設計師通過業務部或者自己的本事也拉到了小單，各自在忙著接洽業主、畫圖、簽合同、跑工地。還有一些沒有拉到單的設計師也在忙——估計是在忙著找工作，在沒有被炒之前，爭取找到接收自己的下家。所以李文琳的無所事事就顯得特別奇怪。

與此同時，其他設計師的繁忙在某種程度上也刺激著李文琳。李文琳看著他們忙碌的影，而自己什麼也沒有做，想著如果廣興這個單子沒有功的話，那麼等于這三個月的業績為零，結果肯定是被炒。而現在，又不可能完全放下廣興去接洽其他業主，其他設計師全力以赴都找不到一個想裝修的業主，臨時抱佛腳，能有那麼好的運氣嗎？所以這種無的焦急心態讓李文琳痛苦不堪，力一天比一天大。

再說，公司自上到下也在關注廣興這個單子，大家都在等著廣興這個大單救命呢。張總監看到李文琳天天無所事事地待在設計部門，不見去跑工地、簽合同，也不見打電話，而且手下的助理、繪圖員也跟著無所事事，一直在關注這個大單的他也開始擔心起來。

擔心的下一步作，就是他給喬振天打了一個電話。一直苦苦想不到理法子的喬振天無奈地把實際況告訴了張總監。喬振天的潛意識讓他必須這麼做，因為到這樣的事還有什麼法子，業主看上了設計師，而且還是真，這樣的事，除了兩個人繼續往下去，還有別的方法沒有？當然沒有。而李文琳呢，擺明了不想當二不想被包養。

所以喬振天這些天一直沉默著，他不是沒有為李文琳著想，但是結果說明，為著想，只有死路一條。而且他的真實目的不是為著想，他得為自己、為整個公司著想。

張總監聽完了整件事的經過，輕松地說：“不就是這件事嘛，你有什麼好犯愁的？喬經理，時間就是機會，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我？”

喬振天一愣，笑道：“早點兒告訴你還不是一樣，難道你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張總監微微一笑，有點兒無恥地說：“這個還不容易取舍嗎，孰輕孰重分不清？在現實面前誰不低頭啊，五千萬的大單，我只恨我不是一個人。”

喬振天會意地笑笑。

張總監繼續說：“你放心吧，我會做李文琳工作的。”

喬振天連聲道謝，掛了電話，把事前后一想，又想起李文琳平時的為人，他突然意識到事沒有這麼容易解決。以他對李文琳的了解，是不可能答應的。

張總監說到做到，從喬振天那里了解到況以后，馬上助理把李文琳到了辦公室。李文琳覺到張總監找有事，但是沒有想到是這件事。

張總監笑瞇瞇地請李文琳坐下，仿佛打算和說知心話。李文琳忐忑不安地想起上次那個家裝業主吃豆腐的事，如今卻是同一個問題再次放在領導面前，這種覺，應該讓領導很不滿吧。

從來沒有因為自己長得漂亮覺得有多麼得意，工作之后，更是到了麻煩。反正和葉小凱在一起多年，兩個人早就過了因為外貌互相吸引的年紀了。

張總監看了一眼，因為知道了事的經過，所以仔細地看了李文琳一眼，眼睛里帶上了欣賞和會意的笑容。

“文琳，廣興的單子現在跟進得怎麼樣了？”

李文琳頭皮一麻，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公司一直很重視這個單子，怎麼不見你去工地啊，手下的繪圖員也沒有什麼事做。文琳，現在是關鍵時期。”

李文琳不吭聲，思量著該如何開口，遲早都要說的，還不如早點兒說，至顯得負責任，態度好。所以著頭皮把事經過大致說了。張總監裝作聽得很認真，盡管從喬振天那里他已經知道了所有詳。

李文琳說完后紅著臉低下頭去，因為覺是自己給公司添了麻煩。

張總監在心里思量著如何勸說李文琳。

“哈哈，文琳，你長得這麼漂亮，連業主也了心，作為你的領導，是不是也很有面子啊。”

李文琳低著頭紅著臉說：“總監不要開這種玩笑。”

張總監說：“李文琳，我覺得你很聰明，聰明的人最會利用這種曖昧了。”

李文琳抬起頭來，迷不解地看著張總監。

張總監恨不得直接把事說明白，然而，他知道，對于李文琳這種格的下屬，要想讓服從的話，只能慢慢地教導。他笑著說：“你知道業務部嗎，那里有很多優秀的業務員，們長得也很漂亮。”

張總監打算舉例說明。

李文琳依然一副遲鈍的神。

“業務部的娜，你認識吧？長得很漂亮，而且業績特別好，我們公司很多大業主都是拉來的，你想，人家到這種事沒有？”

李文琳回想一下，娜皮雪白，氣質高貴，男同事圍著團團轉，再加上業績好，在公司總是直來直去，誰都敢得罪。李文琳和接不多，每個業務員都只會和悉的設計師打道。

“文琳，業主喜歡是好事，這樣你們的工作可以輕松順利許多。你可以向娜請教一下，到時候，合同照簽，事也能順利地進行，不是很好嗎？”

張總監繼續啟發。

李文琳點點頭，說：“謝謝總監，我會向請教的。”看到了希，天真地對總監充滿了激。張總監笑瞇瞇地點點頭。

“總監，沒事我先出去了，我現在就向去請教。”

張總監微笑著說：“好的，好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