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青梅》第13節

13

第二天,岑今聽到衛國在:“今今,今今,來陪我玩。”

跑到后窗那里,問:“你又被鎖住了?”

“都怪你,把什麼都告訴你媽媽了,我爸爸知道了你淹水的事,就不讓我出來玩了。”

“但是我媽媽說了不會告訴你爸爸的。”

“大人的話你也相信?他們最騙小孩子了,說了話都不算數的。”

“你挨打了?”

“沒有,你媽媽我爸爸不打我。”

“你想我把你放出來嗎?”

“放不出來了,我爸爸把鑰匙帶走了。”

“那怎麼辦呢?”

“該你陪我玩,因為是你害了我。”

正愁沒人玩呢,馬上回答說:“好,我來陪你玩。”

“你把橡皮筋拿到這里來跳,一頭栓在樹上,一頭勾在我手里。”

太高興了,因為有人幫牽橡皮筋了,就可以自“升關”,就不用跳幾下,又跑到樹那里把橡皮筋往上升。

把橡皮筋拿到他門前,一頭栓在樹上,一頭讓他牽著,他把手臂從窗子上鐵欄桿的出來,盡量放低,讓從“一關”跳起。跳得頭發翻飛,里還唱著“咪咪來咪朵來咪來,咪拉朵來咪朵拉索拉多,咪來索米來,拉朵來拉朵……”

他聽到“升關”后就把橡皮筋舉高一點兒,而就繼續跳,一直從“一關”升到“五關”,他的手舉到了不能再高的地步,也夠不著橡皮筋了,就從頭來。

跳累了,他從屋子里遞杯水喝,說:“今今,你跳得真好看,誰教你的呀?”

“我自己學的。”

“你好聰明哦。”

“別人都說我很聰明。”

“你喜歡不喜歡讀書?”

“喜歡,我明年就能上學了。上學了就能認好多的字,我就可以自己看書,不用求我媽媽講故事我聽了。等我長大了,我就自己寫故事。”

“給不給我看?”

“給你看,不給紅姐姐他們看,氣死他們。”

喝了水,站在那里給他講故事。

他聽得很迷,嘆說:“今今,如果你是我妹妹就好了,就不用站在窗子這里講故事了,可以跟我住在一個屋里,睡在一個床上,你從早到晚給我講故事。”

“你媽媽怎麼不給你生個妹妹呢?”

“傻瓜,我媽媽生我的時候就死了,怎麼還能給我生妹妹呢?但如果我爸爸給我找個后媽的話,就可以給我生妹妹了。”

“后媽不好,后媽會打你的。”

“如果你的媽媽做我的后媽,就不會打我,還會我爸爸不打我。也不用給我生妹妹,已經生好了,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妹妹。如果我當了你的哥哥,我保證每天都跟你玩。”

這個前景真是太妙了,一直很想跟他玩,但他有那麼多伙伴,本瞧不上,總要到了被鎖在家里才想起來。如果他真的的哥哥,他就得每天陪玩,他不陪就告訴媽媽,讓媽媽他爸爸打他。

神往地說:“我也想讓我媽當你的后媽。”

衛國說:“你也想?那你就跟說,那麼喜歡你,如果你跟說,肯定會答應。”

聽了這話,底氣上來了,很有把握地說:“好,我跟說,肯定會答應。”

晚上睡覺的時候,躺在床上,媽媽給打扇,撓背,講故事,覺得媽媽真的很喜歡,便說:“媽媽,你當衛國的后媽好不好?”

媽媽吃了一驚,手中的扇子停了下來:“你聽誰說的?”

覺得媽媽的口氣好像聽見誰說了臟話一樣,不由得底氣大泄:“衛……衛國說的。”

“你今天又跟他玩了?我不是對你說過嗎?”

“我沒有跟他玩,我只在窗子那里跟他說話。”

“他跑到我們窗子邊來了?”

“沒有,他被他爸爸鎖在家里了。”

“你跑到他窗子那里去了?”

見媽媽的口氣很不贊似的,撒謊說:“沒有,我是……我是在我們窗子這里跟他說話。”

“你們隔著這麼遠說話,那不像喊街一樣,喊得全世界都聽見了?”

沒想到撒謊撒得弄巧拙,只好又撒回去:“不是喊街……是我到……他的窗子那里……我們是小聲說的。”

“再別理他了,那孩子肯定又犯了什麼事,不然他爸爸不會把他鎖在家里。”

“是你告訴他爸爸淹水的事,他爸爸才鎖他的。”不滿地說,“你說了你不告訴他爸爸的,你說話不算話。”

媽媽好像有點兒愧疚,解釋說:“我沒他爸爸鎖他,我只告訴他爸爸……他帶你出去跑,差點讓你淹死在溪里了。”

“他沒有帶我跑,我們是去工廠拿冰的。”

“跑那麼遠,還要趟水,那還不是跑?”

堅持說:“你說了不告訴他爸爸的,你們大人最說話不算話,哄小孩子。”

媽媽警覺地說:“這都是他教你的吧?你以前不知道這些話的,現在狡辯起來,一套一套的,還撒謊,都是跟他學的。以后不許跟他一起玩,在窗子那里說話也不行。如果我知道你又跟他一起玩,我會打你的。”

地說:“那你不肯做他的后媽了?”

“我做他的后媽?他爸爸把我們好好的一個家都拆散了,他家就是我們家的仇人,我還跟他爸爸結婚?別把頭想歪了。”

“不是跟他爸爸結婚,是當衛國哥哥的后媽。”

媽媽呵斥說:“你小孩子,懂個鬼,不跟他爸爸結婚,怎麼當他的后媽呢?”

“那你以前不是當了黃家小弟的媽媽的嗎?”

“說了你不懂,你還要逞能。那是什麼,這是什麼呀?小弟是他媽媽支邊了,不在跟前,我讓他我一聲媽媽,安他。”

“那你能不能安衛國哥哥呢?”

“別瞎扯了,你只記住別跟他一起玩就行了。”

“但是我答應過他的呀。”

“答應過他又怎麼啦?我不同意,你答應了也沒用。以后在外面瞎答應人。”

見媽媽不肯答應,覺得媽媽不喜歡,委屈得哭起來,媽媽咕嚕說:“肯定是他爸爸教的,這麼小的孩子,哪里懂得給自己找后媽?這父子倆沒一個好的。”

第二天,不敢跟他玩了,但他又在窗子那里:“今今,今今,來陪我玩嗎。”

“我媽媽不準我跟你玩。”

現在到學校政治學習去了,怎麼會知道你跟我玩了?等快回來的時候,你再跑回去就行了。我家有鐘,我會告訴你時間。”

他的聲音好像有種魔力,他一就忘了媽媽的囑咐,又拿著橡皮筋跑到他門前去了。

正跳著,紅姐姐和一幫小孩子看見了,馬上飛跑過來:“快來看啦,衛國坐牢了,在牢里幫今今牽橡皮筋呢。”

反駁說:“他不是坐牢。”

“那就是管制勞了,跟你爸爸一樣。來,我們來開公判大會!”

那幾個小孩把一個最小的小孩抱到花壇的水泥臺子上站著,其他人排隊,坐在小孩對面的地上,喊口號:

“打倒流氓岑之!”

“流氓不投降,就他滅亡!”

“……”

口號喊過了,就有幾個小朋友跳到臺子上去,把“岑之”的手反擰在背后,推下臺子,吆喝著:“把他押回原籍管制勞!”

驚呆了,第一次知道爸爸就是這樣被公判的,又氣,站在那里,說不出話來。

衛國在屋子里道:“滾開,滾開,別在我門前鬧,不然我出來打死你們!”

那群小孩子譏笑說:“我們就鬧,你怎麼不出來打死我們呢?”

“你爸爸把你鎖在屋子里了吧?活該!”

衛國喊道:“今今,快把橡皮筋收了回家去,把門關上。”

急忙去收橡皮筋,但那幾個小朋不讓收,圍住質問:“你為什麼不跟著我們喊口號?你不喊口號,你就是流氓!”

“我不是!”

“你就是!”

不知是誰喊道:“不喊口號,就把送派子所去!”

衛國譏諷說:“連個‘派出所’都不知道,我看你們是討打!”

但他的威脅失去了效力,紅姐姐嘲笑說:“你長上翅膀飛出來吧!”

那群孩子都笑著跳著跟風:“飛出來吧!”“飛出來吧!”

衛國拿來一副彈弓:“我用彈弓彈你們!”

紅姐姐指揮說:“把拖到那邊去公判,拖遠了彈弓就打不著我們了!”

幾個人上來拖嚇得大哭起來,雙手抱住一棵樹,不讓他們拖去開公判大會。那幾個人死命拖的胳膊被糙的樹皮得生疼,但仍然不放手。

紅姐姐說:“你們不會拖的腳呀?”

于是有人拖的腳,到在地,手臉都被樹皮痛了。那些孩子抓著的手腳,一邊拖,一邊笑:“哈哈,像死豬一樣,賴在地上不肯走。”

子都拖掉下去了,肚子都出來了,真的是流氓。”

“拖呀,拖呀,拖這個流氓賴地豬。”

的兩手兩腳都被人提著,沒辦法把子往上拉,只好閉著眼睛大聲哭,希閉上眼睛別人就看不見的肚子了。

突然一下,那些拖的人都放了手,摔到地上,聽見衛國的聲音:“說你們討打,你們不信。打死你!還有你!還有你!”

急忙把子拉上來,剛拉好,衛國就過來了,兩手放在腋下,把提站起來,氣吁吁地說:“哼,欺負老子出不來?老子就能出來,一個個收拾。”

看見他臉上流著手去幫他:“你臉上在流!”

他一扭頭躲開了。

“你怎麼跑出來的?”

他指指門的方向:“我把門板敲掉了一塊。來,我先鉆回去,你來幫我把門板安上。”

門上只敲掉了很窄一塊木板,他費了很大勁才鉆進屋子里去,又把臉傷一道,他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只忙著把門板安回去。但兩人想了各種辦法,都沒能把敲掉的門板裝回去,因為已經斷兩截了,接頭參差不齊,雖然可以勉強接起來,但無法讓板子在門上生,一放上去就倒了下來。

衛國氣急敗壞地坐在門里,隔著門上的破說:“裝不回去了,這下我爸要打死我了。”

他說:“不會的,如果你爸爸打你,我就我媽媽來救你。”

“那你聽著點兒,一聽到我爸打我,就快點你媽媽來救我,來晚了,我就被打死了,救不了。”

“我現在就去路上等我媽。”

果真跑到路口去等媽媽,等了很久,才看見媽媽從教學區方向走過來。連忙跑過去,把今天的事講給媽媽聽。媽媽連家都沒回,就拉著到衛國家去,見衛國正在焦急地想把敲掉的門板裝回去。

媽媽蹲在門上的破跟前,對衛國說:“衛國,這裝不回去了的。別怕,我今今都告訴我了,你救了我今今,你是好孩子,我你爸爸不打你。”

衛國在里面哭起來。

“你怎麼哭了?別怕呀,”很驕傲地說,“我媽媽說了救你,就一定能救你的。”

衛國還在哭:“我不是怕,謝謝陶阿姨。”

軍代表回來了,看見媽媽蹲在門前,很驚訝:“陶老師,你這是……”

媽媽趕快站起:“軍代表,是這樣的……”

軍代表聽媽媽講了事的來龍去脈,很溫和地說:“陶老師,謝謝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無緣無故打他的,我每次都是調查清楚了才打的。”

“這次千萬別打他,他救了我的今今,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那幫小孩子干出什麼來呢。”

媽媽救了衛國,就帶著到各家各戶去告狀,把破的手臉指給那些孩子的家長看,好幾個小孩都挨了罵,紅姐姐還挨了打。

從那之后,天下太平,那些小孩子再不敢來欺負了,稍微走近一點兒都會警告他們:“你們敢過來,我就告訴我的衛國哥哥打你們!還我媽媽上你們家去告狀!”

軍代表沒再鎖衛國,媽媽也沒再別跟衛國玩,但衛國自己沒時間跟玩了,總是跑去跟他那伙男孩子玩。抱怨說:“你說了天天跟我玩的。”

“那要你媽媽做我的后媽才行啊,你媽媽不做我的后媽,我就不是你的哥哥,干嗎天天跟你玩呢?”

委屈得哭起來,他一下就害怕了,許諾說:“好,好,我跟你玩,但不能從早到晚跟你玩,每天只玩一小會兒。”

開心了:“好,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我講故事你聽。”

他很守信用,每天都來跟玩一小會,聽講故事,每次來都拿點東西給吃,有時是半黃瓜,很脆,很好吃,但吃到頂頭時,有時會上“苦頭子”,把前面的好味道全毀了;有時是一個半青半紅的番茄,很酸,要一點一點地吃,不然會酸掉牙;有時是一個生玉米,他在爐子上烤了給吃,香噴噴的;還有的時候,是街上才有賣的水果,柚子柑子什麼的。

問:“這是不是你勞換來的呀?”

“當然是勞換來的。”

“你幫他們鏟煤?”

“不是。”

“那是幫他們干什麼呢?”

“什麼都干。快吃吧,別讓你媽媽看見,也別告訴你媽媽,知道了就不讓你跟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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