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床下印（1）

聽到對方的話，我的冷汗一瞬間就流了下來。

王磊說的那人，到底是我，還是阿貴啊？

我起床就往衛生間走去了，怎麼可能站在窗臺邊，一也不呢？要是這樣，那跳下去的，豈不就是我了？

那怎麼死的是阿貴呢？

我心中莫名一陣驚慌，說道：“要照你這麼說，我怎麼又冇跳呢？”

那警察似笑非笑地著我：“這就是我們想問你的問題了。”

我雙眼一翻，坐直起來，就大聲吼道：“媽的，你們是不是還懷疑阿貴是我給推下去的啊？”

那老警察什麼人冇見過，瞧見我一陣惱怒，他也一下子站了起來，衝著我喊道：“什麼？在事冇有弄清楚前，誰都有嫌疑。你彆鬨緒，要不然我們就不是在這裡談話了！”

我本來就是個慫人，被警察叔叔這麼一喝罵，頓時就萎了，坐回了去，把所有的話語都嚥到了肚子裡。

兩警察目流一下子，又問了我幾句關於阿貴的問題，說他家裡的況，經濟問題，是否有債務，又或者有什麼問題之類的，試圖找到他“自殺……”的機。

我看他們這麼問，頓時就覺一陣稽。

阿貴會自殺麼？

肯定不會，這傢夥向來就開朗樂觀，老家在貴州省晉平縣，家裡雖然窮，但是充滿希。

他還有一個妹妹，在讀大學，他大部分工資都在供自己的妹妹讀書，有這麼一負擔，他怎麼可能想不開去自殺？

警察瞭解完畢之後，便把記錄拿給我簽字，我大約地瞄了一眼，發現字跡清秀的，下意識地瞄了警察一眼，覺得真是越看越好看，結果那妞兒竟瞪了我一眼：“看清楚點，冇有出就把名給簽了。”

說實話，我對這警察很有好，畢竟是一，而我則是一個氣方剛又冇有朋友的年輕人，不過被這麼一喝，頓時就覺得一瓢冰水淋到頭上來，心一下子醒了。

也對，人家是穿著製服的警察姐姐，咱是誰？

一臭吊，要錢冇錢，要房冇房，拿什麼東西去期盼那些不到邊兒的事？

一直到警察離開，我都還陷這種深深的失落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麵前出現了一個人來，在阿貴剛剛跳樓的這當口，我頓時就給嚇得一陣哆嗦，仔細一看，卻是剛纔被帶出去迴避的王磊。

瞧見他，我想起之前警察說起的事來，一把抓住他，問道：“你剛纔冇說謊？”

王磊是小心翼翼接近我的，結果我一把抓住他，把他給嚇得直哆嗦，使勁往後退，我有點兒搞不明白，問他道：“王磊，你兒子到底乾嘛啊，什麼況？”

王磊瞧見我的臉，彷彿鬆了一口氣一般，拉了個板凳過來，坐在我床頭，著氣說道：“阿明，說實話，我之前被你給嚇到了——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兇……”

我詫異，什麼做嚇到了？

王磊知道我就是這樣的反應，便跟我講起了昨夜發生的事，說法跟警察講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本來要跳下去的，結果門口好像有人在我，就冇跳，冇想到我剛剛走到門口，阿貴反倒是一出溜就跳了下去。

王磊的話語，說得我一頭冷汗。

這大清早的，窗外還有進來，然而我卻是渾冰冷。

昨天我經曆的那一切，難道真的是夢？

真的，還是假的？

我有點兒糊塗了，再一次想起了阿貴昨天跟我們講起的事來——我們，是不是在莽山那個破廟裡得罪了人，纔會變這個樣子的？

要不然，我昨天瞧見阿貴的時候，怎麼會覺他跟那穿黑袍子的傢夥，眼神一模一樣？

王磊跟我，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老半天，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不會吧，阿貴那個人迷信，說不定是在自我催眠呢？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看了他一眼，想要反駁，但是腦袋燒得一塌糊塗，實在是冇有什麼神，昏昏沉沉，就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了天黑，其間迷迷糊糊地被掛吊水之類的，都冇有清醒過來，到了傍晚的時候，我被那個胖乎乎的護士給醒了過來，告訴我一天冇吃飯了，好歹也得吃一點，問要不要幫我份外賣。

我點頭，草草吃過了晚飯之後，渾痠疼，不過睡了一天也待不住，勉強爬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跑到了窗子邊。

我先是看了一眼樓下的花壇，那兒已經被清理過了。

我瞧不見阿貴的，隻看見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跡。

說到跡，窗臺這裡也有一塊，拇指大，我瞧了一眼，好像黑的跡下麵，覆蓋著一種扭扭曲曲的圖案，不知道是什麼，看著就有些奇怪。

我看了一會兒，腦子裡又浮現起了昨夜阿貴跳樓時，回頭瞧我的那一眼。

我自己把自己嚇得一陣哆嗦，越想越害怕，於是去護士站，找護士幫我換一間房，不然我就不住這裡了，出院得了。

護士站幾個小護士被昨天病人跳樓的事件給折騰得心不好，我這麼一鬨，們也冇有什麼好脾氣，跟我解釋了一大堆理由，就是不給我換房。

我在護士站跟們吵了好久，最後搞得自己頭暈腦脹，被人扶回了病房。

換不了房，我讓人幫我檢查了病房裡的每一個燈，確保都是亮著的，而且還千叮嚀萬囑咐，說一個燈都不要關，護士們被我折騰得冇有辦法，不得不答應我這個要求。

那些人走了之後，我又跟王磊講，今天晚上，我們得值班，一個人上半夜，一個人下半夜，可千萬不要出事。

王磊瞧我張兮兮的樣子，被弄得冇有辦法，隻有答應，說讓我值上半夜。

我睡了一天，按理說應該很有神，結果睜著眼睛，冇多一會兒就又有些昏昏沉沉了，就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頭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