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床下印（2）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渾發冷，人頓時一陣激靈，坐起來一看，瞧見房間裡麵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又過了一會兒，我的眼睛有點兒適應黑暗了，突然發現，那窗子邊，居然又站著了一個人。

我的心給嚇得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睜眼瞧去，卻見那人也回過了頭來，朝著我慘然笑了一下。

這個人，是王磊。

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王磊……

飛！

當王磊縱從那窗臺上跳下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住了，不能說話，不能彈，腦海裡全部都是他臨走前的那一雙眼睛。

眼神裡，有著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味道，好像是嘲笑，又好像是譏諷。

它像一支箭，刺了我的心之中。

疼！

過了好一會兒，我這才反應過來，一邊瘋狂地拍著床頭的護士鈴，一邊歇斯底裡地大聲喊著：“來人啊，有人跳樓了！來人啊……”

我後來聽人回憶，說我當時就好像瘋了一樣，整個人都從床上直地摔下來，一邊扭，一邊口吐白沫。

事實上，我確實給嚇到了。

一連兩晚，我親眼看到兩個人，從這窗戶上跳了下去，擱誰能得了？

而且王磊在跳樓之前，雖然冇有說話，但是張了張。

我事後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好像是這一句“不要急，你反正也是要死的……”

我整個人都陷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而到了後來，我覺得天旋地也轉，房間裡麵的燈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亮了起來，好多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我邊轉來轉去，轉得我腦仁兒發暈。

有人拍打我的臉，這些我都知道，但就是說不出話兒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漸漸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豔滴的，紅吻，弄得人心的。

我下意識地想要噘上去，結果聽到警察的聲音傳來：“病人好像醒了。”

我這纔回過神來，原來又是警察到了。

問詢我的，依舊是那兩個警察，依舊都板著一張臉，好像我欠他們錢一樣，不過這個時候的我心裡麵卻充滿了一種怨恨，倒也不怕他們。

為什麼？

我昨天的時候，就告訴過他們，這裡麵有古怪，結果都不當一回事兒，把阿貴的死往自殺那邊靠，這樣省事是省事了，可他有想過我們這些還活著的、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的人冇？

屁民也有怒火，我不冷不熱地把剛纔的事闡述完了之後，那老警察有些不滿地對我說道：“你同事死了，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悲傷嘛……”

我牙齒一咬，瞪他一眼道：“他本來是可以不用死的，昨天我說要換病房的，要是換了，就冇事了！”

老警察看了一眼旁的警，警察點頭說道：“他昨天是有要求醫院換房，不過院方又冇有空的病房，就冇有準。”

老警察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換病房呢？”

我跟他講，說這病房氣森森的，搞得我很不舒服，我覺有人要害我……

老警察問我理由，我就將之前跟阿貴、王磊幾個人議論的事講了出來，警察聽到了，皺著眉頭，撇說“迷信……”，反倒是態度一直不好的老警察臉變得凝重起來，問我有冇有什麼證據。

我搖頭，說不知道，就是覺。

斷案子自然不能靠覺，不過那個老警察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在病房裡轉了幾圈，一會兒在衛生間鼓搗一下，一會兒又跑到窗臺邊打量，不知道想要做什麼。

到了最後，他居然蹲在地上，將頭到王磊那病床下麵去瞧。

我躺在床上，從我的角度看，他頭探下去瞧的時候，子明顯地僵直了一下，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古怪的東西。

老警察警察拿手機過來，用閃燈拍了一張照片，兩人看了一眼，臉都有些發白，警問老警察這是誰搞上去的，老警察搖頭不說，又過來瞧以前阿貴的病床。

他們又拍了一張照。

完了他們就來到了我的床前，老警察的頭就往下麵探。

兩人的行為弄得我有點兒心慌，問到底怎麼了，從床下爬起來的老警察搖了搖頭，說冇有。

完了他拿出手機來，給我看到：“在那兩張床的背麵，都有看到這麼一個圖案，你瞧一瞧，看看眼不？”

我瞪著眼睛瞧，看見那圖案很不規則，有點兒像是小孩子胡的塗，不過在中心，卻對稱著一雙黑點，很像是一對眼睛。

這圖案鮮紅鮮紅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畫上去的。

我搖頭，說不知道，老警察也冇有任何意外，吩咐警察回局裡麵，去找人過來化驗。

我瞧見兩人有要走的意思，慌忙拉住那老警察的手，說彆走啊，你們走了，我怎麼辦？

那老警察勸我，說小哥，彆相信那些冇緣冇由的事，一切結果，都得等我們調查結束之後才知道，再說了，你床底下，不是也冇有那玩意兒麼？

我哪裡能被他忽悠，說等我床下有了，我就不在這裡了，人都到停房去了。

老警察勸不我，冇辦法，就讓護士那邊安排了一下，幫我換了一個病房——畢竟一個病房連死了兩個人，而且都是不明不白跳樓死的，晦氣得很，對病人的恢複也冇有什麼幫助。

經過協調，我換到了四樓的病房，其實我更想住一樓，不過再往下就是門診了，調配不了。

我換過來的時候，在窗子邊站了很久，琢磨著我要是從這裡摔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死？

得出的結論是——要是下麵有一個消防氣墊，說不定我就會不死。

要不然，唉……

我是半夜三更換的房，到了第二天清早的時候，才發現同病房裡的病友中，還有一個我們公司的人，是財務部的小張。

他是負責考勤稽覈的，跟我也算是點頭之，不過在這種況下，難免同病相憐，問起我這幾天的跳樓事件，他也嚇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