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將在校園》七十六節 日子
看著手上的瓷娃娃,百裡冰在車裡低下頭來,不再吭聲,心中卻有點委屈,似乎覺在林逸飛的心目中,自己的分量還比不上這個糟老頭。
瓷娃娃的價格的確不能和玉佩相比,可是油老鼠說的又一點不錯,千裡送鵝,禮輕意重,他沒有送鵝,咋說還說自己一對瓷娃娃,若論分量而言,顯然比鵝更重一些,可是逸飛卻好像從來沒有送過自己什麼東西!
林逸飛笑笑,雖然不作聲,看作弄他也差不多了,終於掏出一件東西遞到了百裡冰的面前,“不用著急,他都有禮,你當然不會缺的。”
百裡冰一剎那轉憂為喜,抬頭一看,原來是一串黑黝黝的項鏈,小巧倒是小巧,不過顆顆怎麼看怎麼像石頭,忍不住嘟起了,“就這石頭?”
林逸飛忍不住糾正道:“這應該做項鏈才對!”
“石頭做的項鏈?”百裡冰不依不饒道。
林逸飛忍不住鼻子,無奈道:“你不要?”
“誰說不要了。”百裡冰一把搶過,在手上掂掂,覺很有分量,心中有些奇怪,上只是道:“問清楚總是好的,”看了一下項鏈,發現扣結的地方手工倒很細,黑黝黝的一串石頭雖然不起眼,可是仔細看看,好像有什麼花紋在轉,再看看,轉瞬消失不見,百裡冰覺得大為有趣,反來複去的看了半天,剛才的花紋好像再也無法發現,不以為自己眼花。
油老鼠咳嗽了一聲,“大妹子,給我看看如何?”
“才不呢?”百裡冰趕快把項鏈藏在後,眼珠一轉,突然笑盈盈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條項鏈很好?”
油老鼠老殲巨猾,大有聞弦琴知雅意的聰明,小眼睛卡了卡,幹咳了兩聲,“林老弟送的,就算不好,也是一番心意。”看著林逸飛瞪了自己一眼,慌忙說道:“當然了,就算林老弟送我塊石頭,我也會當作寶一樣的留起來。”
“你想看嗎?”百裡冰晃晃手中的項鏈,滿懷期待的問道。
油老鼠看出眼中的意思,慌忙擺擺手,“這是人用的東西,我看它幹什麼。”知道百裡冰的意思是拿這破石頭項鏈換自己的玉佩,這種買賣不要說做,那是提都不能提的,萬一真提起來,拒絕可是傷的事,轉過去,不再理會百裡冰,和司機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起話來。
百裡冰有些失,擺弄了半天項鏈,發現竟然解不開那個結,不由有些奇怪,手遞在林逸飛的面前,“幫我帶上,我解不開。”
油老鼠心中暗笑,以為是撒,林逸飛笑笑,“這個扣子打開是有些費事,我想設計這條項鏈的主人只不過把這些石頭穿的牢靠一些。”
“設計項鏈的主人?”油老鼠看似在聊天,卻是支著耳朵聽著後面說什麼,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難道不是批量生產的?”
“批量生產?”林逸飛訝然失笑道:“你以為這種石頭十分的好找嗎?不要說這幾塊石頭,就是穿石頭的繩子都是極為罕見。”
油老鼠怦然心,有些後悔,可是又搞不懂林逸飛是不是在捉弄他,只是裝作隨便問道:“有什麼罕見的,無非是結實一些。”
林逸飛一笑,竟似看出了他的心意,閉口不答。
油老鼠急的心裡的,心想你不說,我就不信百裡冰不問,他猜的一點不錯,百裡冰本來一直留神聽著,聽說這裡忍不住問道:“石頭到底是什麼做的。”
林逸飛笑笑,“你相比是看我送他一塊玉佩,卻送你幾塊石頭,覺得心裡不平衡。”
百裡冰猶豫了一下才道:“本來是的,不過後來我想了,只要是你送的,石頭和玉佩又有什麼區別?”
這一句話聽起來平淡,卻包含著無限的意,林逸飛卻是聽了一怔,大為,油老鼠忍不住歎息道:“林老弟,大妹子是個好子,你不要辜負了。”
百裡冰嫣然一笑,有些的低下頭來,開車的司機本來一直悶聲開車,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說道:“不錯,這位老哥說的一點不錯,這年頭,不錢的人真的太,你就說我家那個婆娘吧,本來前幾年還能和我安心的過曰子,那個時候老哥你也知道,大家都窮呀,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攀比,現在呢,唉,天和我提的,三句話不離一個錢字。”
油老鼠有些納悶,怎麼開這條路的的士司機都很健談的樣子,卻不好打斷他,只是隨聲附和道:“你說的不錯,不過,不過我沒有老婆。”
司機一愣,一只手把著方向盤,另外一只手重重的拍了油老鼠肩頭一下,“你不要老婆就對了。”
油老鼠吃痛苦笑,百裡冰卻有些不滿意的‘哼’了一聲,“你娶老婆後悔了嗎?那你當年為什麼要娶?”
司機愣了一下,車卻開的四平八穩,震都,半晌才道:“我娶老婆的時候不後悔,可是現在我老婆早變了,並不是當初的那個。”
“自己花心就花心,”百裡冰不滿的說道:“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追求人家的時候什麼甜言語都會說,等到人家年紀老了,把一生最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你上的時候,變黃臉婆的時候,你就開始厭倦了,難道不是嗎?”
車裡的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卻又很難反駁這個問題,以為從人的角度來看,的確是這樣,可是從男人的角度呢?
“不是的。”司機沉思半晌,終於搖頭道:“在我眼中什麼時候都是那樣,只不過你要知道,男人的力本來就大,我也就這點本事,年紀又大,接收什麼新事又慢,就算能學點新東西,四十多的男人再找別的工作,不要說遞什麼簡曆,人家一看歲數,就直接拒絕了,我不是不想賺錢,可是你讓我怎麼辦,我不能去,我不能去搶,到個胡攪蠻纏的乘客,耍酒瘋發橫什麼的,陪了油錢不說,還耽誤了一天的活,我們這活累死累活的,一天除了上的份錢,押金,保險,東扣西扣的,到手實在沒有幾個的,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吃飯都吃不下幾口,不就是想多拉幾個客,多賺點錢養活老婆孩子。”
百裡冰沉默了下來,看司機好像年紀並不蒼老,滿臉的皺紋卻比油老鼠還多,頭發花白了不,眾人都知道,白發有很多原因,除了年紀原因,憂慮和營養不良無疑是關系最大。
司機卻是越說越激,“我回家卻是從來不說這些的,看著兒子殷切的眼神,我這個當爹的回到家裡累的只想睡覺,卻還要給他輔導功課,我這一輩子算完了,可是兒子不能還這樣活,是不?”
百裡冰咬著,沉默不吭聲,雖然自立的早,畢竟沒有吃過什麼苦,相對於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們來說,生活的水平可以說是差的太遠,可是知道,司機說的是實話。
“當司機的,腰都難免有點病,現在這個腰,的和石頭一樣。”司機苦笑道:“還不是常年坐的,可是這些我們都能忍,再忍個幾年,退休了,也就不用再這樣吃苦,平常的曰子過的都是的,就怕有個什麼疾病,小病自己吃兩片藥也就行了,可是要是到什麼大病,說句實話,家裡的錢都是給兒子攢著上學的,那是不能的,怎麼都不能耽誤兒子,借錢嗎?什麼時候能還,不借,難道等死?”
“對不起,我剛才說的不對,請你原諒。”百裡冰低聲的道歉道。
司機笑了起來,林逸飛過倒後鏡,卻看到他眼中晶瑩的淚花,“大妹子,我也這位老哥一樣稱呼你,希你不要見怪,我一點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這種人真的很見,我為這位大兄弟到高興呀,我雖然是個男人,可是沒有什麼本事,苦點累點其實沒啥,像你說的花心,我可從來沒有過,當然可能很多男人都有,可是咱是有家的人,有點那閑錢,給兒子攢起來不好嗎?我並不奢過多,只是希回到家裡,兒子能聲爸,婆娘能給兩句熱乎話,這要求不高吧?”
“不高,不高!”油老鼠迭聲說道。
“可是,”司機歎息了一聲,“就是這點要求,也難呀,每次回家,我聽到的都是哪家的男人又多麼的出息,賺了多,相比之下自己是多麼的沒用,我其實真的想去死,可是我死了,爸媽怎麼辦,兒子怎麼辦,老婆雖然兇,可以後怎麼辦?人活著,還得顧著家人,還得承擔很多責任,不然那爺們麼,是不是,大兄弟?”
林逸飛著那張雖然久經磨難,卻又仍然不屈不撓的臉龐,半晌才道:“你說的對,如果下次我還能到這裡,希能請你,還有你家人,喝上一杯。”
司機嘿嘿的笑了起來,不再多話,發泄了一通牢搔,明顯心愉快了很多,打起神向機場的方向開去,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曰子,終究還是要一天天過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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