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權趕忙起一把過去攔腰抱住。

焉晗彎腰笑, “你給我放手，堂堂總裁還怕我告個狀嗎, 放手。”

席權把抱起來，還掙扎，晃著他折騰, 撒：“席權，你個混蛋，我是你老婆你還生了不養，你還是個人麼？不行我要去說！這麼好的機會, 收拾完席騫順便收拾你。”

席權把人抱放著坐到亭子里, 再倒一杯溫熱地茶給，然后屈膝在前，嘆氣, “我冤不冤？嗯？我就來吃個飯。”

焉晗笑倒, 喝一口茶, 過杯子上的寥寥煙霧看他。

男人涼涼和對視，“就那麼想要？”

焉晗臉驀然紅了一下，“唔，那個……就是覺得生個小小的小東西很好玩嘛。”

“那懷孕這段時間，你是留在這里, 還是去黎？去了, 我怎麼照顧你？”

“……”焉晗噎了噎，想了一會兒才說，“我, 我可以去，我找個人照顧我生活就行了。”

“是嗎？那種況下不需要你老公在邊？會不會夜里難過？”

嘟，“嗯……不會~”

“是嗎？那好，我可以安排幾個人照顧你，給你找好醫生日常看護保胎，我也定時去看你。不過，生了之后呢，是留在國，還是你帶去黎？”

“……”焉晗徹底噎住，呆呆看他。

席權：“懷孕的時候可以我不在，那生了之后，不能我不在了吧？一個人你怎麼照顧孩子？想找我說話都沒辦法。”

焉晗鼓起腮幫子，拿下水杯。

是真沒想過眼下這個況，是這樣的，真的好像生不了啊。

席權手的臉，湊近親了下，“順其自然好不好？要是像上次一樣，意外懷了，就生了。”

“那，就幾率很低嘛，基本不存在的。”以前經常見面就那啥，才有可能，他現在都很了好嗎，昨晚，還是流產后第一次呢。

席權道：“不會，上次我都那麼小心了，還懷，也許現在你已經懷了呢。”

“……”焉晗輕咳，惱地推他一下，“胡說什麼。”

“懷了我們就生，嗯？你要小心一點，察覺了就馬上告訴我。”

“那，那要是真懷了，怎麼辦？”

“真有了，”他拿過的杯子放在桌上，“就到時候再說，再做打算。”

焉晗鼓起腮幫子，小心翼翼問，“還是可以有的，是嗎？”

“你不許故意懷孕。”他正道。

“……”焉晗垂眸笑，捂住眼睛，“混蛋，還兇我，渣男，你不要我我不就故意不了了嗎。”

席權的臉，“我會忍住，不太你的。”

“……”

席權：“不過也不能真斷了不是？那我也不是圣人，妻在懷……”

“……”訓斥，“還妻，你這個渣男版霸道總裁。”

渣男版霸道總裁手指往下，輕著的下，聲低沉，渣得更徹底：“嗯？反正要是讓我知道你真故意懷孕了，按席騫之前那個方式理。”

“？？？”

焉晗起，“我要去告訴大人，嗚嗚嗚嗚這里有個地地道道的混賬，席家出了個敗壞門風的叛徒。”

席權笑著把攔住，自己坐在之前的凳子上，困著在懷里，“要造反是不是？嗯？反了你了。”

“混蛋！”

他咬一口的紅，“再罵，我今晚收拾得你下不了床，明兒就懷。”

“……”焉晗崩潰了，鉆他膛掐他。

席權滿心舒服，一點不疼，抱了須臾，把放下，“我去堆雪人。”

焉晗看他踩下樓梯，屈膝下去雪地里，繼續堆。

老宅的灰瓦片此刻已經全部被雪蓋住，偌大后院里除了樹木，就是一點雜都無的皚皚白雪中，席總那溫又帥氣的一抹黑。

看著看著，前院的傭人過來喊人，說可以吃飯了。

焉晗看著還沒好、但是距離不遠的雪人，跑下去到席總邊，“那我們吃完再來吧。”

席總抬頭跟傭人說：“讓他們先吃，我們待會兒去。”

傭人看著他手中的雪人，默了默，低咳一下點頭應好，就走了。

回到席家的餐廳，一眾人已經陸陸續續在前往大廳中的大桌子落座。

杭韻沒看到席權夫婦，就問，“席權兩人還沒來嗎？不會吧。”

早前領他們進來的阿姨在邊上說：“來了來了，十點多就到了，在后院呢。”看向那個去喊他們吃飯的傭人，說，“沒有去喊嗎？”

那傭人聞聲，微笑，“喊了，說大家先吃，他們一會兒就來。”

杭韻點頭，邊招呼大家落座邊問：“是在干嘛？席權是有工作嗎？”

傭人：“不是，他在給夫人堆雪人，不過快好了。”

眾人：“……”

整個餐廳里一二十號人，聞言全部定在那里，須臾，笑聲開始蔓延開來，早前被席騫那件事整得有點郁郁的氣氛瞬間扭轉。

大笑完，長輩就悉數落座。

大伯父搖頭說：“還是席權省心啊，沒事就工作，閑了給夫人堆個雪人玩，愜意，聽說這幾天還一直在焉家那邊住，他老丈人不適，和焉晗一直在那邊陪著。真是什麼都安排得很妥帖，小日子過得很舒服。”

說著睨向那個早上差點被家法伺候的兒子，哼笑一下，“不像有些人，大哥沒有大哥的樣。”

眾人又笑，完了席開巖笑著拍了拍心傷無比的席騫肩膀，示意吃飯吃飯，事解決就好了。

后院那邊，焉晗手給席總幫忙，怕那邊等太久不好意思，畢竟不是尋常宴，是生日宴啊。

邊忙邊道：“要不，我們先走吧。”

“沒事，不急，自家人。”

席總慢條斯理給的雪人收尾，還在雪人背后寫了幾個字：晗晗專屬。

焉晗起初不知道，看到的時候直接捂住眼睛跪倒在雪地里，笑得臉紅起來，艷明，隨后仰頭看他時，好像大雪天里曬進他心底的一束。

席權是這麼認為的，滿頭雪花朝他笑的時候，莫名有種當初舉著酒杯朝他說結婚時的迷人婀娜，但是比那會兒還要肆意張揚，特別人心魄。

焉晗盯著那幾個字，然后他在邊上慢條斯理地穿起大，真的有種超級超級滿足的覺，最后最后，還是忍不住說，“嗚嗚嗚席總好棒！”

席權回了句：“夫人好。”

焉晗在雪中捂臉，啊啊啊啊啊今日份席總太人了吧。出手機，連拍了幾張照片，臨了了還讓席權給合影一張。

攝像機的對焦圈就那麼大，席權猶豫一秒，還是對焦了那張漂亮的臉孔。

起去吃飯的時候，焉晗還邊走還邊回頭。

真是太可了！席總的雪人！吃完再來玩……

兩人邊走，雪花邊掩蓋地上的腳印，直到進了前院大廳，腳印漸漸在雪里被淹沒。

——其實啊，雪人嘛，也就千篇一律，不過就是心里那個他堆的，就終歸是不一樣的。

兩人到餐廳的時候，大家伙在那兒聊天呢，還特意等他們幾分鐘。

一進來，就惹得一群笑聲，焉晗估大家是知道了，害地藏到席總后，啊啊啊啊，可是不后悔。

席權倒是很淡定，陪老婆玩有什麼奇怪的，就牽著人自然不已地去落座。

邊上的姑姑含笑調侃：“還以為不來吃了呢，好甜，玩得都不知道要吃飯。”

大伯母說：“我待會兒要去觀觀，我多年沒見過雪人了，這些孩子小時候也都不堆的，男孩子不喜歡這些。”

姑姑道：“長大了就喜歡了，就給老婆堆了嘛。”

一群人笑。

焉晗臉紅心跳，隨著眾人拿了酒杯敬了一杯，就埋頭準備吃了，這時候，席總給夾了點菜。

焉晗呆住，因為瞬間收到了一桌子人的目，然后又看看席權。

席總垂眸吃飯，都沒看他們一眼，自在非常。

隨后大家都又笑起來，接著目還都移向那個今日份很慘的席騫那兒。

席騫在那邊放下酒杯，嘆氣，“還吃什麼吃，席權你今天能不能克制點，非要置我于死地是不是？”

眾人大笑，然后他就被他母親收拾，“說什麼話，今兒什麼日子不知道啊，你就繼續混你的日子吧，不像樣。”

罵完，大伯母看席權，“席權覺就是個會很疼老婆的主了，什麼時候生個小晗晗，就可能工作都是顧不上了。”

眾人挑眉，表示都有道理。

然后就笑看他們，“你們倆是有打算的吧？上次晗晗不小心……沒事，養好子再說，不急于這一時，過好你們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焉晗微笑點頭。

席總看來，和目輕飄飄地近距離接了一秒，兩人都心照不宣。

那會兒，不是真心想要的，是意外有的，而且，他們還因此要離婚，狀況是于最差的時候，還間歇導致了他的車禍。

而且，前幾天，兩人險些又出狀況，當時如果沒理好，可能也是一發不可收拾，今兒一定就不會這樣你儂我儂在這吃飯。

其實目前看上去平平靜靜羨煞旁人的恩，知道是很夢幻，很不容易的。

然后席總的眼神，顯然是也知道的。

因為他在桌子下過了的手，輕輕溫挲。

焉晗眼底泛過甜笑，抬頭吃飯。

大家看他們倆的眼神就覺得人，笑笑就沒再逗了，不過今日份很慘的席騫一直在喝酒。

姑姑席禾雲不小心見了，就道：“席騫，你是真打算留下孩子了？”

這一問，把一桌人的目都移到了他那兒。

他看了姑姑一眼，扯一笑，沒說話。

席禾雲給他夾了點菜，道：“說實話，我其實不太贊你這樣。”

“為什麼？”他挑眉不解，“這已經是我能做的最大的退步了，能負的最大的責任了。”他是肯定不會娶進來的，即使娶進來……他也做不到像席權那樣，恩有加，對方也沒有那個品德能得到他這樣的尊重。

席權家的是什麼人，是北市走哪兒都名聲絕好的焉家大小姐；他那位，雖然也家不低，背景還可以，但是人和人還是有區別的。

姑姑嘆氣：“你不要想著負了該負的責任，就大事搞定，你還是要考慮清楚的，你是搞定了，和朋友也功各走各的了，但孩子以后怎麼辦？”

眾人都再次看他。

當事人偏著頭看著碗中的菜，無言。

姑姑開口：“嗯？你以為養個孩子容易麼？你是不差錢，當然也能找人幫你帶，但是你肯定不會去疼，去關心，那你忍心放他一個人孤零零長大？雖然你不是真心想要他的，但既然生了，那也是你的孩子，你呢，你算是他唯一的親人。”

桌上徹底沉默了，只有他父親對他嗤之以鼻的不屑聲。

他母親搖頭道：“玩吧，繼續玩，好好的無心談，非要玩，玩出問題來了又太晚了。”

席騫靜默在那里，沒說話，須臾才手吃起來，“再說吧，我再考慮考慮。”

焉晗覺得略略同，他這樣的真的是生了吧，不疼不是，疼也不是，就很別扭。

之前流產的時候，騙著自己也好的時候，就是在想，生下來，席權也不疼，也不喜歡，那一個沒有父親疼的孩子，多可憐啊~

席騫這個孩子的母親，還是利用他來換取名利的，可能也是不會去疼的。

那就和孤兒沒區別了。

垂垂眸，嘆氣。

席權看看，幾秒后，給盛湯，湊近低語：“吃飯，別聽八卦。”

笑，瞥他細聲道，“一點兄弟都沒有。”

大家見他們倆各種親，都笑笑，斜對面的席騫見了，心里則略酸。

不過他看著焉晗，看著看著，忽然腦子略略轉。

飯后，席權在大廳和幾個長輩聊工作，焉晗一個人在雪飄飄灑灑的后院里，拿手機和周檸聊。

周檸聽完，道：【這事我聽說了。想生，無非是想著母憑子貴，即使不結婚，孩子只要歸，那后半生就有源源不斷的生活保障了，席家大公子給的養費，足夠以后揮金如土了。但如果席家大公子表示，孩子歸他所有，絕對反悔不生的。】

焉晗：【你確定？】

周檸：【確一百個定，因為孩子歸席家，那就不用養了嘛，那除了眼下一筆賠償金，往后就撈不到一點東西了嘛，那干嘛還要懷胎十月那麼辛苦給別人生孩子，孩子以后還未必會一聲媽。】

焉晗：【可是，不生的補償金，和生下來的補償金，肯定不一樣。】

周檸：【那只要再作妖一段時間，席家大公子肯定會把生完的那筆補償金，一腦給了，就不用生也能拿到那麼多錢。】

焉晗恍然。

那就太簡單了，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轉道回復席騫，把和周檸的聊天記錄截給他看。

正在大廳和眾人說工作的席騫看完，瞇了瞇眼，【好，我知道了。謝謝你，焉晗。】

焉晗想，其實席騫也不差錢，跟了他一年多的人，他應該開的價錢也不會低才對，即使不生，悄悄問，【你是打算給多錢呀？】

席騫：【生了？】

焉晗：【之前的。】

席大公子：【兩個億。】

焉晗：【……】兩個億還搞不定這個故意懷的孩子麼，我的天。

這是以為生的是太子，繼承皇位嗎？那要是生了，得給多啊。

問完，席騫道，【五倍。】

？？？

席家的子孫這麼值錢？？……難怪一定要生，生完以后還源源不斷供給。

焉晗沉浸在這場現實版狗豪門劇里不可自拔時，手機響了。

席權在電話里問：【你在干什麼，在哪兒？】

【在忙一件大事，不過忙完了。干嘛呢？】

【我有事跟你說。】他走往后院。

【什麼事，好事嗎？】

【嗯，對你來說，是吧。】他低笑，【過來吧，大廳。】

【okok，】焉晗起，【不過私嗎可以在大廳說嗎？】

【那算了，我過去吧。】他看著后院里遠約約的影子。

焉晗笑：【你知道我在哪兒嗎真是的。】優雅踩下亭子鋪滿雪的臺階。

下一秒耳朵里傳來一句：【大概是在我心里。】

大概是雪鋪得太厚了……焉晗一腳下去沒踩到臺階，轉眼和著一淺藍大撲通跪在雪地里。

然后，不遠后院門口，家老公剎停在那里，靜靜看著。

焉晗：“……”

須臾，他含著笑走近，溫把抱住。

焉晗惱，忽然躺倒在滿院白雪里，“渣男，你要是說的事沒讓我開心，我就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