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此即彼》第一章
凌晨下了場疾雨,外頭冷風凄凄,聲勢浩大。
寧雅定點去查房,看見病人床邊窗簾飄,窗戶開著小半,細細的雨澆進來,在窗臺上淋了一層。
嘆氣,快步走過去。
關窗的時候,當空一聲巨雷砸下,嚇得差點手。
回到護士站,寧雅抬手扭著脖子,忍不住打了聲哈欠,然后趴在臺子上寫記錄。
莎莎坐在對面敲著鍵盤,提醒說:“你剛離開那會,一直有消息進來。”
寧雅的手機在充電,因此沒帶上。
抬頭看走廊的上的電子時間,零點一刻了。
等手頭上的寫完,按了下筆帽收起:“拿給我看看。”
莎莎在對面桌下拔了手機,遞過來的時候戲謔說:“是不是男朋友睡不著想你了?”
寧雅抿笑,接過來一看,果真都是易鈞發來的。
“這幾天事比較多,等忙完了去見你。”
“今天是晚班?”
“沒帶手機?想你了。”
“我先睡了,你注意休息。”
閱完心底一暖,知道他今天也忙累了,之前發過去的消息都沒及時回,所幸彼此都惦記著對方,有這份牽掛就足夠。
寧雅看著那句“想你了”傻樂好一會,最后回了句:我也想你。
發過去以后又是盯了半刻,那邊沒有回復,想必已經睡著了。
轉往工作臺里走,到了莎莎旁邊坐下,舉著手機翻以前的聊天記錄看。
莎莎瞄了眼忍不住調侃道:“我說你倆天天甜的,干脆把好事趕了讓我們科室都吃糖,我都好久沒沾過喜氣了。”
寧雅臉一紅:“哪有那麼快,都沒見過家長呢。”
莎莎突然想到什麼,拍著說:“哎……我記得過幾天是你生日吧?要不你就趁這個機會把他領回家,就說你爸媽想看看,這事不就了一半嘛。”
寧雅臉皮薄,做不下這個主,又怕他誤會自己著急,搖搖頭說:“我倆認識也才幾個月呢,而且我覺得就這樣著不錯的,一切順其自然吧。”
莎莎點頭,忽又自嘲道:“算了,我瞎什麼心,我還是關心下自己,趕在今年之單,免得約會老被你們放鴿子。”
寧雅笑笑,收了手機干正事。
……
易鈞這幾天是真忙,大多時候聯絡不到,寧雅等他閑下來聯系自己,基本都在深更半夜那會。
而也連續上了幾天班,不是值前夜就是值后夜,偶爾還延時下班,跟他胡扯了點工作上的煩心事,繞了一大圈,最后試探問他:“明天有空嗎?”
兩人在通電話,那頭一直靜靜地聽著,停頓了會:“有空。”
寧雅沒提醒他明天是自己生日,只說了句:“我剛好休。”
他那邊很平靜,聽不出緒:“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下班。”
寧雅沉默半刻,猜測他究竟記不記得。
“還是平常下班的點?”他問。
寧雅應道:“嗯。”
他那邊了解了:“等天亮就能見到我。”
彎癡笑。
“想我嗎?”掛電話前他又問了一遍,似乎最近他總問。
對面剛好有病人家屬走來,凌晨時分又格外安靜,拿手捂住手機說:“比昨天還想你。”
寧雅后半夜幾乎沒合眼,做事做一會疲了,想著天亮能見到他,又起了干勁。
算了算日子,兩人快一星期沒見。
想到這,拿起臺子上的小鏡子,從里面照見青黑疲倦的眼底,都是這幾天熬夜熬出來的,這樣去見他準被嫌棄。
于是等到天微亮,接完后下班,寧雅快速去了趟更室,再是刷牙洗臉,主要是遮住那層濃重的黑眼圈,等瞧不出了才收拾好柜子出去。
邊往外走邊低頭看時間,拖了大概五分鐘。
正好有條消息進來,來自易鈞:我看到你了。
寧雅抬頭,已經走到了大廳,眼前人來人往,晨曦和的線從門口籠罩進來,灑下淡的溫度。
口附近的醫用手冊架邊立著一個男人,穿著白襯黑長,型立雙修長,他單手握著手機進兜,另一手掩在背后,人閑適地立著,臉上掛著從容淡定的微笑,像是站了一會。
寧雅看愣片刻,臉上不自覺笑出來,快步跑過去,到他面前站定,驚喜地上下打量:“什麼時候穿得這麼正式了?”
“不能這麼穿?”他眼中含著微微的笑意,同樣打量了幾眼,然后說,“好久沒見了。”
寧雅自然地牽過他的手臂,一塊朝外走,故意委屈地說:“是啊,好幾天沒見,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
“不會不要你。”走了沒幾步,他突然像變戲法似的,舉起一大束玫瑰花放眼前,“生日快樂!”
寧雅立時頓住腳步,也不管是在路邊,目全被這通紅的花束吸引,松開他手去接,捧過來都幾乎遮臉了,愣了好一會才嘆道:“好漂亮啊!”
“喜歡就好。”他腦袋,將拉進懷里,勾著肩膀繼續走。
等出了醫院,寧雅終于從花上面移開眼,抬頭欣喜地問:“你記得我生日啊?”
他勾:“做男朋友的能不知道這點嗎?”
聽了心底滿足,角抑制不住地上揚,也不管周圍人多,直接摟過他腰,又說:“你這幾天都忙累了吧?覺瘦了不。”
他點點頭:“是有些事要理,不過今天能陪你了,想去哪兒?”
寧雅心中打著小算盤,一時沒決定好。
他又說:“整晚沒睡吧,要不去我那邊補個覺?”
寧雅想了想:“也好。”
說著已經走到車邊,寧雅看了眼車牌,說:“這好像不是你的車。”
他笑了笑:“我哥出國了,正好借給我開。”
車門打開,寧雅被他護著頭頂坐進去,不由笑道:“我又撞不到腦袋。”
他關上門,轉從另一邊上去,然后驅車駛上路面。
清晨,稀薄,早高峰的街道車水馬龍。
寧雅迎著晨,倦怠地瞇了會眼,忽然覺手上被握。
扭頭睜眼,聽見他猶豫地說:“其實有件事,還沒提前跟你打招呼。”
寧雅困:“什麼事?”
“待會兒去我家。”
笑:“是去你家啊,上回不是還去過……”
“我說的是回我爸媽家。”他猝不及防地打斷道,“帶你去見見他們。”
寧雅眼瞳睜大:“什麼?”
……
三分鐘后,兩人尋到一家路邊的水果店停了車。
一下去,寧雅就輕聲抱怨:“你怎麼不早說,我什麼都沒準備好。”
他跟在后面:“你不用準備,只要跟著我出面就行。”
“那也不能空雙手啊。”寧雅急躁地抓抓頭,一進門就往進口水果區走,但一看那價格又不免痛,都快抵上一個月的工資了。
他卻二話不說,直接搬了幾大箱往收銀區走,快步跟上,里小聲:“那個……我沒帶那麼多錢……”
他沖一笑:“見面禮,先欠著,等下回見你父母了再還。”
微愣:“啊?”
他臉:“怎麼?心里還有考量?”
紅了臉:“不是。”
心底卻想,莎莎這個大,居然說中了。
……
寧雅原本以為易家只是比一般人富裕些,沒想住的地段卻是在寸金寸土的高檔別墅區。
車開進去圍著中心噴泉繞了半圈,富麗豪華的歐式風格別墅莊嚴又氣派。
寧雅是欣賞一圈,心底就不由發憷,想到跟自家條件一對比,自己明顯是高攀了。
他見不說話,安說:“我爸媽都隨和,就當跟他們打個照面,你放松著來就行了。”
寧雅著自己的手指,忐忑不安地問:“你跟他們聊起過我嗎?”
“聊過,聊得他們都迫不及待想見你。”
寧雅噗嗤一笑:“那要是見了以后不喜歡怎麼辦?”
他篤定道:“只要我喜歡,他們沒意見。”
樂了:“你這麼有把握啊。”
他說:“我不做沒把握的事。”
令寧雅沒想到的是,見了易家父母第一面,的確讓張的心輕松不,兩長輩看著都很和善,一直笑瞇瞇地打量著,似乎已經期盼許久。
寧雅卻不敢松懈,局促地端坐著,時而被他們打量審視,禮貌地微笑回視。
傭人送來早茶,一杯杯端下。
“寧小姐是剛下班?”易母微笑問。
寧雅點頭:“阿姨,您跟易鈞一樣我小雅就行了。”
易母微愣,又笑:“小雅,這名字好聽的。”
寧雅溫溫一笑。
“聽……”易母眼神轉了轉,又看向問,“聽說你爸媽都是退休教師?”
寧雅認真點頭,回答:“以前都在第一中學教書,我媽去年退休,我爸今年退休。不過他們在家也閑著,平時就翻翻報紙養花養鳥。”
易父看似威嚴,一張臉跟易鈞極像,看向的時候倒也是溫和的:“那小雅父母什麼時候有空,出來大家一塊見個面吃頓飯。”
寧雅萬萬沒想到還沒說上幾句,對方竟這麼直接,張愣了半刻,才發出聲音:“好的,叔叔,我回去跟我爸媽商量下。”
說完便抿起,心里面想了很多,該怎麼告訴爸媽,回頭又去看邊的人,他卻淡定地喝著茶,像是早已有竹。
余瞄見在看他,他繼續悠悠喝著,直至茶水下間,角溢出一極淡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需要重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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