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雅第一次得到這個認知，尚且以為他在開玩笑。

“你沒騙我？”怔怔地看著他，進而仔細打量他的五眉眼，一淡淡的疑浮上心頭。

他眼含稍許愧疚：“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短時間沒法消化，只喃喃道：“你們長得好像。”

他手掌擱在的肩上，輕輕著：“怕認錯人了？”

搖頭，心神卻恍惚，某種無以名狀的念頭冒出來，心底的角落在悄然間失守。

“看我的眼睛。”他俯首盯住，湊近耳邊輕語，像極了催眠，“你只要記住，你喜歡的是我，是這樣的眼神，就夠了。”

寧雅進他漆黑的眼瞳里，那里像一潭化不開的濃墨，深深地將吸附進去，剩余的思維被剝奪，聽順著他的話語，默認點頭。

“說你我。”他拇指拂過的。

開闔：“我你。”

他滿意地笑了。

隔天下午，寧雅接到易母打來的電話。

對方問晚上有沒有時間，跟易鈞回趟家吃頓飯。

寧雅在電話里應下，這一回了，也提早有所準備，帶了點禮順道給他們送去。

易鈞準時來接，寧雅見他一直開著這款車，不由問了句：“你哥不用車了嗎？”

他似乎頓了下，才說：“這車給我開了。”

寧雅點點頭，上了路后找話道：“你跟你哥一塊兒長大，他平時對你肯定很好吧。”

他默默開車，似乎并不想多言。

卻有著愈盛的好奇：“你哥今天回家嗎？”

“不知道。”

奇怪：“你們不是在一個公司嗎？”

他臉漠然。

寧雅忽覺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心底有些莫名，難不他倆之間有矛盾？

到了易家，進門只見易父易母，以及做飯收拾的傭人，除外別無他人。

寧雅將自己帶去的禮雙手奉上，倆長輩微笑收下，也回了些財禮塞給。

寧雅推拒著沒敢收，倒是邊的男人提了句：“自己家的人，不用客氣。”這才為難地接下。

晚餐時間，四人圍桌而坐，寧雅安靜地吃著，聽著兩父子談論公司里的事，從份權職講到項目合作，起先順耳一聽并不多想，漸漸地覺出點不尋常，那就是不管公事私事，他們似乎都忘了一號人，易鈞的哥哥易霆。

照理說，盡管這哥哥不參與管理公司，在家里總也不可能沒有存在。

心底揣著疑，期間暗暗打量易母，只見對方默默吃著飯，也不在倆父子間話，毫不關心的樣子。倒是偶爾顧及寧雅的，抬頭見悶聲不吭，招呼夾菜多吃。

寧雅禮貌一笑，低頭飯。

邊的人談完一陣，側過頭見一直吃眼前的菜，便長手臂一樣樣夾給，里說：“多吃點，這幾天都沒好好吃。”

很快，碗中堆了座小山，沒好意思當著長輩的面夾回去，著頭皮繼續吃完。

飯后，倆父子去偏廳談話，寧雅自覺幫傭人收拾碗筷。

易母見手，知道在家也是做慣的，便住說：“別忙了，們會收拾的，不如你幫我泡茶吧。”

寧雅應下，跟著易母走到茶柜前，按照的指示挑了其中一罐，捻了幾片茶葉擱進杯，然后倒進滾燙的開水。

期間，瞧著氛圍安靜，找話問：“大哥今天不回來嗎？”

茶葉翻滾，浸潤至舒展泡開。

易母像是剛回神：“哦，他在外有事。”

寧雅聽著的口氣，更覺這個大哥跟家里關系微妙，怕是有過不好的回憶，否則怎麼會讓人覺在有意避而不談。

但若是真如所想，也大概是發生在來這個家之前，既然沒有參與過，就不瞎摻和詢問了。

心底想了一通，將茶水送至偏廳茶幾上，易母也跟過來，對易鈞說：“既然明天都休息，晚上你們倆就在這兒住下吧。”

他沒說話，目轉向寧雅。

寧雅什麼準備都沒帶，局促地回視，還是想聽他意見。

他接收到心想法，開口說：“跟媽上去吧，去我房間。”

寧雅點點頭，接著隨易母上樓。

二樓就兩個臥室，一左一右，估著就是兩兄弟的。

易母帶到了右邊那一間房，推門開燈說：“晚上就睡這兒。”

寧雅跟著進去，里面空間很大，半臥室半書房的格局，外加衛生間跟帽間，雖然他不常回來，但角角落落都被收拾得一塵不染。

易母隨口關心道：“平時在家都是你搞衛生的吧？”

寧雅笑笑：“他也會收拾，他以前還沒那麼勤快呢。”

“是啊。”易母點頭，里念叨，“一個勤快，一個懶。”

寧雅沒懂：“嗯？”

易母側過頭看了一眼：“噢，我是說他們兄弟倆，以前都懶，現在哥哥勤快。”

寧雅仍是沒懂，輕笑問道：“是易霆比較勤快嗎？”

易母似乎沒繞過彎來，懵了一會才道：“瞧我，倆兄弟長得太像，我有時候話也會說錯，反了反了，是弟弟比較勤快。”

寧雅失笑一聲，在書桌邊了圈，問道：“有他們兄弟倆的相冊嗎？我想看看能不能分辨出來。”

易母翻屜去找，一時似乎忘了在哪，沒找著。

倒是寧雅放眼一，瞥見書柜櫥窗有一本厚厚的集冊，看似是相冊，走過去拿下，翻開一看果然是。

欣喜道：“我找到了。”

易母走過來看了眼，說道：“是這個。”

寧雅在書桌前坐下，饒有興致地一頁頁翻看，從兩兄弟還是嬰孩的時候看起，一邊詢問易母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

起先不易區分，到了中學時期，其中一方留了稍長的發型，看上去稍微張揚惹眼。

寧雅猜測：“這個是易霆吧。”

易母說：“這個是易鈞。”

“哦。”寧雅想錯了，以為易鈞是屬于沉穩斂型的，沒想到他年時期還有非主流的一面。

兩兄弟長得一樣高，從這方面瞧不出特點，但年上的氣質慢慢蛻變后，逐漸有了顯微的對比，一個臉上常笑容洋溢，另一個則比較淡定冷肅。

翻到最后，年歲相對接近當前，按前面的確認來推理，表匱乏的那個應該是易霆，可照心的想法對號座，第一覺是易鈞。

這個每天都跟自己同床而眠的男人，不管舉手投足還是眼波神態，在這一刻難道還會認錯嗎？

但答案終究是相反的，那是一張獲獎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明確寫著“TING YI”。

寧雅眨了眨眼，確認沒看錯。

一瞬間所有既定的想法被推翻，像是依照可靠前提已經離正確答案非常相近，結果卻被打了一悶告知錯誤，毫無道理可言。

合上相冊后寧雅去洗澡，熱水淋在上暢通無比，滿腦思緒仍停留在剛才那事上，突然間逐漸想明白，最初跟易鈞往那段時間，他的確是比較外向的，喜歡騎車慢跑，也會主逗聊天，整個人運風十足。也不知什麼時候起，話不似以前那麼多，著也偏向于正式西裝，也不談論運上的事，更多的是于而言枯燥的報告。

這一切說突兀也不顯然，但若是自然形的，又讓覺得無法解釋，似乎自己一直以來相的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甚至在看過照片后這種想法更有說服力，以至于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突然間產生了不確定的恐慌。

浴室里面太悶，寧雅覺得不過氣，快速關了水，裹了浴袍走出，系帶的手有些微微抖。

在洗手臺邊站了會兒，雙手撐住邊沿，看著鏡中的自己，面慘白，目怔怔地對視，莫種想法在倏然間強烈擴張。

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剛巧見易鈞回房，他看似有些疲憊，手上還攥著一些文件，見已經洗完澡，勾了勾：“這麼快？”

寧雅看著他的臉，點了點頭。

他將文件扔書桌上，回過便摟住了，低頭汲取上的沐浴完的清香味，沉醉著道：“好香。”

寧雅稍稍掙了掙，說：“你也快去洗吧。”

他放開了，拉到前一點距離，目含笑看，然后一只手提到領間了，沒什麼靜，指示說：“幫我解開。”

寧雅舉起雙手，替他解第一個扣子，不知道是太還是手抖，好一會兒都沒功。

他笑笑，握住的手放下，自己去解，輕而易舉。

第一粒扣子松了，他又拾起的手，抬下示意接下去。

全程被他注視著，沒敢回視，專心解扣子，腦子早已一團漿。

終于解完最后一粒，他獎勵似的吻額頭：“床上等我。”

寧雅形未，看著他走向后的浴室，還未進去里邊，又折回走到書桌前，忘了什麼事似的，將文件放屜。

浴室傳出模糊的水聲，寧雅躺在床上，上還穿著浴袍，在這兒沒有，只能暫先這樣將就。

目著某發怔，已經持續好久了，心底有個念頭，想要上去確認，卻又怕一再顛覆那個堅持的答案。

進退維谷間，隔壁的水聲停了，心也似了一拍。

時間來不及，仿若初醒，猛地從床上跳下，赤腳奔到桌前，拉出那個被定視許久的屜，里面是一份剛被放的文件。

房間安靜得很，衛生間尚還流淌著水漬聲，里面的人應該在。

寧雅雙手微抖，快速起那份文件翻到最后一頁，視線盯牢最后一排，簽名已有一個黑字跡存在——

易霆。

而就在這一刻，衛生間的門被打開，剛洗完澡的男人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催更，我就更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