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通擁堵，四周喇叭不斷。

他的警告被淹沒在車流噪音里，寧雅卻聽得清清楚楚。

恰逢前方跳紅燈，車子自然慢速停了下來。

沒有再搭理他，徑自去開車門，幾下都推不，回頭強鎮靜地告訴他：“我要下車。”

他并沒有看，目直視前方，同樣冷定：“你覺得這是下車的地方嗎？”

右邊是隔離欄，過去是非機車道，數輛電車飛馳而過，但此刻沒管那麼多，只想快點下去先做點預防措施。

很顯然，他看出的用意，且不給這個機會。

心中漸慌，又想起他昨晚的強勢索要，后知后覺這是他早計劃好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幾時車窗被完全升上去，空間變得仄又難捱。

寧雅前起伏，實實在在的意難平。

不說話，他更不會開口，盡管沒有瞧過去，但也能猜到臉并不好，從早上起來就冷冰冰的，令人驟寒。

也是，這似乎才是他的本。

以前的易鈞不是這樣的，初識的他積極樂觀又充滿能量，那些閃點怎麼可能在短時間被磨滅掉。

可越是這樣想，心中更有萬劫不復的罪惡。

一路背負著這種覺，回到兩人的住所。

他將車停在地下，很顯然不會再出門。

寧雅推門下車，也不等他，徑直往電梯方向走。

走了沒幾步，就聽后有甩車門聲，他的腳步跟了上來。

到了電梯間，晚一步，正好被人用走，起碼得等一分鐘。

而這一分鐘，他已經追了上來。

寧雅余看見他過來，跟自己并肩站一起。

離得近了，覺得不過氣，稍稍往左退開一步。

這個細微作被他察覺，似乎引起不滿，長臂一撈將拽回來，神暗沉地看著：“躲什麼？”

下一刻他順勢摟住的肩，做出親昵的姿態。

寧雅不愿被強迫，更大步子地想要走開，正好這時門開了，被他拉拽了進去，直接抵在電梯壁上。

他單手快速按了鍵，門在后合上。

空間閉塞，他稍許退開，側過去，又冷眼睨著。

寧雅站在角落里，沉吸幾口氣，繃著臉抬眸看他，死死抿。

兩人冷冷對峙著，如同暴風雨前的平靜。

很快，等到門開，寧雅先沖了出去。

去按門鎖碼，快速拉開，鞋子也來不及下，直奔臥室。

床頭柜最底下屜，放著兩人前不久才領的結婚證，當初拿到手看過許多回，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如果這也能欺騙，不知道還能相信什麼。

重新拿出來，迫不及待地翻開看。

姓名，是對的。

出生日期，也是對的。

唯一的份證號，卻沒有可以認證的地方。

正當失措時，后有人說話：“看出什麼來了嗎？”

語氣平靜地似在看戲。

緩緩回過頭，他就站在門邊，瞧著手里的本子。

寧雅想起，卻覺雙發，心尖似乎有一個口子正被撕開，想要立刻得到明確的答案。

“你到底是誰？”氣息不勻地問。

他盯了半晌，沒有回答，抬腳走了過來，然后往面前遞過來一張卡。

那是張份證，一模一樣的面孔，名字卻寫著易霆，的心驟然涼下來，再去注意份證編號的后幾位，卻與結婚證上的差了一位數字。

回了力氣，拽那本結婚證，如同拽著最后一線希，扶著床巍巍起，盯著他的臉質問：“易鈞在哪里？”

“現在知道問了？”他反諷地看著。

寧雅一郁氣沖上頭頂，又顧忌他晴不定的緒，強忍著沒發作，雙拳握，重問一遍：“他在哪兒？”

“他死了。”

空氣驟然死寂。

“半個月前就死了。”他毫無緒地重申，“先天心臟病發，你上次看到的那份病例是他的。”

所有聲音都靜了下來，呼吸也一瞬間被走，睜大雙瞳，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慢慢目變得渙散，從他臉上移向別，變得呆滯而遲鈍，如遭重擊，雙無力地臥在地。

好一會兒，所有知漸漸歸位，膝蓋傳來麻木的痛，眼眶變得朦朧，沁潤的，才沉出一口氣來，接著是連續的，陣陣剮心的絞痛。

面前的男人蹲了下來，拿手去拭的臉，輕聲說：“不要在我面前哭，至別讓我看見。”

打掉他的手，側過避開，聲音哽咽咬牙帶恨：“你這個騙子！”

他并沒否認：“除了騙子，也是你法律上的男人。”

寧雅冷笑一聲：“法律？你真以為我們有夫妻之名了？”揚揚手中的結婚證提醒他，“跟我結婚的是易鈞，不是你。”

堅定的語氣似乎激怒了他，而后他譏諷地說了一句話，將最后一信念徹底擊垮。

“是嗎？你應該再好好看一眼，你手上那本結婚證究竟是真是假。”

腦子轟然炸開，寧雅認為他在開玩笑，本子就在手上怎麼可能有假，但又難免心虛起來，再次翻開來看了一遍，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則已站起，也不給任何提示，轉走出了臥室。

寧雅頭腦發懵，被他的一句話給束縛得找不到出口，想要找理反駁，快速起跟到了書房。

他正站在一排書柜邊，不知剛從哪兒索下來，手上多了兩個紅本，與寧雅手中的類似，通紅的彩刺到的眼。

緩緩走近，直盯著他手中的本子，啞口無言。

“你要實在看不出，不如參考一下真的是什麼樣的。”他說完，殘酷無地翻開其中一本，在眼前攤開。

寧雅眨了下眼，世界像是顛倒了過來，一切都如同幻覺般。

他手上那本持證人是易霆，婚照毋庸置疑也是當初一起的，除了份證號因人而異有出外，最有爭議的便是結婚證字號了。

捫心自問，只登記過一次，怎麼可能跟不同的人領過兩次結婚證。

只能說明，其中一本是假的。

真假難辨，找公證機構一查便能知曉。

但到了這一刻，沒法再堅持己見，他明晃晃的自信擺在眼前，而顯然早已被套了他設下的陷阱。

以為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了，結果卻被相同的一張臉給徹底蒙騙，憤難當：“你騙婚，我可以告你！”

他臉上沒有毫畏懼之，甚至微揚起一邊角：“告我之前，你可以先想一想措辭，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寧雅怔住，沒了聲。

“你跟我才是法律上的夫妻，卻又和我弟弟領了假證，你覺得這本子往法院上一拍，誰才更有立場告，誰的說法更有客觀，你嗎？還是我？”

寧雅沒想到他還有這般詭辯的說辭，也是這一刻徹底看清他的面目，他怎麼可能會是易鈞呢，之前是瞎了眼才會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止被他欺騙，還有他的家人，以及他刻意偽裝瞞的各種細節，只不過真相終會浮面，賴在發現得太晚，這一刻已經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無法反駁。

回想起當初跟他去領證，那天一切都很順利，中間環節也沒出過什麼紕，且這張婚照完全真實，到此刻仍沒想，舉起自己手中的問他：“這個從哪來的？”

他沒正面回答，語氣強：“不管從哪兒來，都是哄你開心罷了，現在你知道是假的，就給我忘掉他。從領證那天起，你就是我易霆的妻子，我希你認清事實，別再惦記已經不存在的人。”

寧雅譏笑：“哄我開心？你分明就是提前準備好來騙我，民政局那兒有你的人，所以才里應外合一塊兒蒙我，是不是這樣？”

“不管是不是，你現在還有補救的余地嗎？”

說著，他奪過手中的結婚證，兩本攤平疊放，抬眸看：“我還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所以從這一刻起，這東西不應該再出現在我們之間。”

話落，他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寧雅沒來得及回味清楚，就見那兩本印有易鈞和署名的結婚證在他手中被撕兩半、四份……

直至為一堆碎紙。

覺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剎被撕碎片，連同那幾片紙被一道扔進了垃圾桶。

那本曾被珍視的結婚證，此刻卻被棄如敝履。

明亮的線從窗外灑進室，沒有一風，暖傾斜照著，卻讓覺得格外寒冷。

許久，站在書房原地，黯然失，啞聲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不能嫁給別人。”他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別忘了這是篇小短文哈，調劑著看就好，日更太快就沒得消磨了。

來一波劇，后期有反轉。

下一更，可能明天？后天？

狗頭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