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暖》第三章
看清面試的長相,余小暖一顆心真的要跳出來了!
睜著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對面的男人:“顧清時,怎麼是你?”
六年不曾遇到過,還真沒想過兩人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面,一時間竟說不出是激,還是尷尬,只得用話語來掩飾的張:
“我們有六年沒見面了吧,我剛剛差點兒沒認出來你。你是這公司的技總監?真巧啊,這麼大的S市竟然還能到老人,簡直太有緣份了!待會兒我請你吃飯怎麼樣?我知道有家大排檔,味道很不……”
“余小姐!”顧清時淡淡的嗓音打斷了余小暖喋喋不休的寒暄。
余小暖的臉瞬間怔愣在那里,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顧清時依舊一臉平靜:“余小姐,我想你今天了應該是為了面試,而不是認親友。”
“……”
顧清時的疏遠與淡漠,讓余小暖覺得好似猛地被潑了一盆冷水在頭上,瞬間激化為烏有,尷尬的紅了臉頰。
“對不起。”
顧清時淡淡看了一眼,示意坐下,然后起去飲水機邊接了熱水放在面前。
余小暖規規矩矩道了聲謝,抿著再不敢胡言語。心中卻暗自嘆息,時間果真是一把殺豬刀,當初那麼親無間,無話不談的兩個人,沒想到還有這麼淡漠疏離的一天。
只是,顧清時為何要這麼對?難道還在為當年的事惱他?可事后就已經道過歉了,有必要這麼抓著不放?
“好了,現在請做一下自我介紹。”顧清時代了一聲,低頭忙自己的去了。
余小暖咽了咽口水,兩手放在大間,攥著上的邊緣,開始背起了預先準備好的臺詞:
“你好面試,我余小暖,畢業于Y大電子商務專業,因在校期間選修過網站運營和網絡技方面的課程,對于網站的開發很有興趣,便跟著一位計算機專業的學長學了一些網站開發方面的知識,后來學校實習期間,我又找了一家外包公司做PHP開發工程師……”
“停!”顧清時打斷了余小暖的話,臉上喜怒難辨,一雙明亮的眼睛卻盯著余小暖,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表。
“你說是一位計算機專業的學長教你的網站開發知識,那麼請問,你和那位學長是怎麼認識的,你們平時又如何在一起討論學習。”
余小暖瞳孔驀然放大,心虛地看著他:“這個……也要知道嗎?”
“當然。”顧清時理所當然地說,“不問清楚,我又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可是……”余小暖有些慌了,原是從培訓機構里學的這些東西,因為市場的原因大多公司不招培訓出來的人,這才扯了慌說是跟著學長自學的,以此凸顯自己是真的對這個行業有興趣,也證明了自己的自學能力。
可事實上本沒這號學長在,又如何現場編一個出來?
“怎麼,余小姐該不會不記得這些了吧?”顧清時抿了一口茶,風輕云淡地問。
“怎麼會,我和那位學長是在……對,是在一個社團里認識的。”
“什麼社團?”
“是……羽球社團。”
余小暖腦子飛快旋轉,看到他后書柜里放著一副羽球拍,直接便答了出來。卻又立馬后悔了,恨不能當場給自己兩個子。
“羽球?”顧清時思索了一下,著下打量,“余小姐什麼時候喜歡打羽球了?”
余小暖訕訕笑了笑:“興趣這種東西是可以培養的嘛,我大學里見大家都在玩兒,一時興起學了兩日,漸漸便有了興趣。”
顧清時點頭:“看來余小姐的大學生涯過得不錯,連自己最不喜歡的羽球都能產生興趣。我記得余小姐說過,這是你的心里障礙,不知余小姐怎麼克服的?”
余小暖臉上一黑,卻故作鎮定:“這是我的私事,恕我無可奉告。”
顧清時挑了挑眉,最后點頭:“OK,那我們來說下一個問題,你的學長什麼名字,他的聯系電話又是多。”
他說著將自己最新版的iPhone遞了過去,示意余小暖將那人的號碼輸進去。
“啊?”余小暖一臉震驚,“私自泄別人的私,恐怕……不太好吧?”
“余小姐請放心,我現在只是打電話確認一下,不會給你那位學長帶來任何生活上的打擾。”
余小暖瞬間沉默。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顧清時抬頭。
余小暖急的在桌子下面不停著手指:“那個……我和那個學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所以我……”
“等等。”顧清時突然打斷的話,將臉湊過來些許:
“我不想聽到類似于你沒有那位學長手機號碼這樣的解釋,如果余小姐不想把號碼給我,麻煩給出一個合理的……謊言?”
“……”
見余小暖不答話了,顧清時將自己的電腦旋轉過來,一本正經:“這是前些日子我在招聘網上收到的關于余小姐投遞來的簡歷,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你一年前畢業與Y大電子商務專業,半年前去了IT培訓機構學習PHP語言,如今剛從培訓機構出來,沒有工作經驗。”
說完,他不顧余小暖張大的雙眼,又翻了一頁:“而就在今天早上,我又看到了余小姐最新的簡歷,大學期間自學PHP語言,實習期間在Z市一家外包公司實習一年多,如今已有將近一年半的工作經驗。那麼我請問余小姐,這兩份完全不同的簡歷,你又該怎麼解釋?”
余小暖整個人越發尷尬了,臉上憋得通紅,只默默低頭等著顧清時下逐客令。心中暗暗腹誹,這個陳菁,非要幫改什麼簡歷,這下可好,全餡兒了!
這時,外面一個穿著干凈得的員工敲門進來:“顧總,下班時間到了。”
余小暖聞聲一看手表,果真已經18點了,心中對這位進來的員工千恩萬謝,正愁接下不知該如何面對顧清時,如今下班了,總算可以舒一口氣。
然而顧清時的回答,卻讓有些失:“你們大家先回去吧,我這里還需要一點時間,不用等我了。”
那人應聲出去了,余小暖卻有些抓狂,顧清時這是沒打算結束這場面試?他都知道做假簡歷了,如今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現在可不敢再自的以為顧清時是來找共訴意外重逢之喜的。
顧清時卻好似沒有看到的焦躁一般,繼續認真看的簡歷:“為什麼選擇這一行?你選的是電子商務專業,雖說可文可理,但總還是更偏重文史類的,怎麼不去做銷售?或者……往管理方面發展。”
“因為喜歡唄。”
余小暖已經丟人丟大發了,此時也懶得理他,心中想著待會兒出去天怕是已經黑了,一個孩子還要坐兩個小時的地鐵,更是提不起神來。
顧清時卻突然笑了:“能把羅輯思維題答這樣,還敢說自己喜歡網站開發?”
這樣的笑讓余小暖不自覺地想起了六年前高中時期的顧清時。
——“余小暖,你能把理卷子答這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學理科的料?”
余小暖一個機靈回過神來,顧清時臉上的笑已經不見了。他默默看著桌上的簡歷,不經意間翻到背面,只見上面寫著兩行小字,他抬頭看了余小暖一眼,再次低頭細看。
余小暖離得遠看不清楚,便長了脖子去瞧。
這簡歷是陳菁的,下午因為急,又趕上樓下的打印店關門了,所以便拿了陳菁的簡歷用膠帶粘掉的名字換了自己的。
因而,并不知道這簡歷的背面寫了什麼。
誰知顧清時倒是看著念出了聲:“嫁人就嫁程序員,安全,心細,腦子好;錢多,話,死得早!”
念完,他面上怪異地搐了一下,抬頭看向對面的余小暖,勾一笑:“原來,余小姐這一行,是為了找老公的。『錢多,話,死的早』,看來余小姐還想將來好繼承家產走的無影無蹤?這還真像是你的風格。”
最后一句,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意有所指地盯著余小暖。
余小暖被他那意味難辨的笑搞得渾不自在起來,急急解釋:“這不是我寫的,那不是我的字,你應該能看出來的,這是……”
“余小姐憑什麼覺得我會認識你的字?”顧清時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目盯著那張清瘦的臉頰。
辦公室里的氣氛好似一下子冷了許多。
余小暖的腦子有些發蒙,只覺得今天的顧清時有些不太正常,讓想要盡快遠離。
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想,通過今日的面試貴公司應該不會用我了,既然如此,今天的面試便到此結束吧,我該回去了。”
“我當然不會用你!”
顧清時說著一拍桌子站起來,上前傾,眼睛直直盯著余小暖,似要噴出火來:“一個不守信用,說消失便會消失六年音訊全無的人,我們公司當然用不起!”
余小暖子了一下,想到當初的事也有些愧疚。可因為這件事一直寫信向他道歉,足足寫了一年半,他卻連一個字都沒有回過。
若說絕,他顧清時就不絕嗎?
余小暖眼中漸漸有了淚花,怎麼也沒想到今日的面試會變現在這副模樣,一時也不想再與顧清時說什麼,拿起一旁的手提包迅速轉跑了出去。
~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早些,出了久天大廈,外面天已經黑了,街上燈閃爍,霓虹曼舞。
抬頭仰天空,狠狠吸了吸鼻子,努力將快要掉落的眼淚重新回去,這才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此離地鐵站還有十五分鐘的距離,獨自走在路邊的人行道上,想到今天戲劇的一幕,心中百種滋味縈繞。
和顧清時六年未見,曾幻想過無數個兩人重遇的場景,或激擁抱,或相視一笑,又或者形同陌路,肩而過。
可是,任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會是今天這樣,被他居高臨下的奚落嘲諷,無罵。
一瞬間,好似曾經那好的高中時都了泡沫,過眼云煙。
落寞地走在孤寂的道路上,整顆心因為剛剛的相遇而搞得凌不堪。
突然,后驀然傳來一聲呼喚:“余小暖!”
聞聲回頭,卻見顧清時從一輛嶄新的奧迪Q5 35 TFSI上走下來,一黑風,脖子上系著一條黑白菱形格子圍巾,材修長高大,氣宇軒昂。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要跑出來招惹!
作者有話要說: 比較喜歡久別重逢這個梗,繼續求收藏啦,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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