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野了》第107章 全文完結
part 1.求“婚”
蘇邈邈大學畢業后的第二年,以一個a大課題小組為創業基礎的數據分析團隊wegod正式融資上市。wegod在短短四年創造業界崛起神話,被譽為it界20年代的最大黑馬,為海外it界聚焦熱點,其向新聞更是強勢霸占相關雜志報刊頭條數周,一時風頭無兩。
然而這樣的關注度下,wegod的幾位創始人卻始終保持著最初的神——任憑無數家拼盡心力地挖掘窺探,從頭到尾仍沒有出半點風聲,這也更彰顯了他們在數據行業的絕對強勢地位。
于是,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探知wegod背后的真正初創團隊,了無數家新聞的最高任務目標。
在這樣的形勢下,商彥加了海外市場的拓展,并逐步開始將公司事務由職業經理人安排。
年底,商彥終于結束一切事務回國。
在離開機場的路上,給商家父母打了視頻電話問好,確定兩位不在家,掛斷電話的第一秒,商彥就讓來接的司機調整了導航——把目的地改定到蘇家。
然而這一進門,卻撲了個空。
“邈邈不在?”商彥聽到領自己進門的蘇家管家的話,不由愣了好幾秒。“前天晚上我和通話,還說自己在家里?”
“那大概是怕二擔心吧。”
“……”
商彥聞言,步伐頓住,他皺起眉,“這話是什麼意思?”
管家猶豫了下,低聲開口:“小小姐前段時間不太舒服,被二夫人接回c城,聽說那邊有間國很有名氣的療養院,院長是二夫人的朋友——們現在在那邊。”
一聽見管家說蘇邈邈不舒服,商彥心里就咯噔一下。
——
他之前出國開拓海外市場,料定涉及數據領域會有多方阻撓,必然不太順利,這期間最擔心的就是蘇邈邈的——離開前他還對吳泓博幾人千叮嚀萬囑托,一定要他們把蘇邈邈的實時況告訴自己,結果……
商彥等不及,一邊準備上二樓問候蘇老太太,一邊給吳泓博打去了電話。
接到電話,吳泓博在對面驚喜又心虛:“彥爹,你……回國啦?”
“我走之前怎麼跟你說的?”
“……”
吳泓博頭大。
他就知道商彥一回來準要找他算賬。
商彥氣得冷笑。
“你們瞞我瞞得可以啊?做數據報的公司,結果總負責人連自己未婚妻在國的近況都不了解?我看不如我們直接就地解散?”
吳泓博聞言,苦地開口:“彥爹,咱們公司里什麼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走以后也不是我和欒文澤就說了算的,邈邈不讓告訴你,那我們就沒辦法啊。”
“跟我強調客觀理由。”商彥見離著蘇老太太的休息室越來越近,聲音也低了,“在我趕到c城前,把邈邈這一個月的近況報告發到我私人郵箱——有半點,明天你就給我去各大頭條上奔吧。”
吳泓博差點哭出聲:
“彥爹你不能這麼對我啊,明明欒文澤和葉淑晨也有參與哇,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要遭這樣不公平的待——”
他話沒說完,電話被進到蘇老太太休息室的商彥直接掛斷了。
商彥跟蘇老太太問了好。
“商彥來了啊。”
蘇老太太上了年紀,近些年愈發慈祥,再加上商彥原本就最得喜歡,一見到他回來,蘇老太太便忍不住眉開眼笑。
同時有點責怪地看向一側。
“小宴,怎麼也不跟你彥哥哥問聲好?”
“……”
房間里,坐在蘇老太太手邊,正拿著手機不知道捯飭什麼的蘇宴聞言,頭也不抬,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倆年齡又沒差多,我干嘛要問他好?”
蘇老太太拿自己這個孫子最沒辦法,聞言責怪道:“這什麼話?以后都是一家人。”
“誰跟他是一家人?”
蘇宴聽到這兒,直接扔開了手機,“追我姐的人能從家門口一直排到□□去,他這種一消失就兩個月、連我姐不舒服都不知道的,算是哪蔥?”
“小宴!”
蘇老太太難得冷了聲。
一直沉默的商彥卻在此時開口了,他沒有解釋自己被蘇邈邈授意和吳泓博幾人聯合瞞的緣由,只直言道:“老太太,小宴沒說錯什麼,這次是我的錯,他不認同或者責怪都是應該的。”
蘇宴原地炸,“你誰小宴呢??”
商彥一貫不與蘇宴置氣,聽見了也像沒聽見,他沖蘇老太太一點頭。
“那我先回c城了,之后再陪邈邈一起來看您。”
“嗯。”
老太太點頭。“小宴,你去送送你彥哥。”
蘇宴原本張口就想拒絕,只是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一臉不愿地站起來,跟在商彥后走了出去。
估著距離上,老太太聽不到兩人的聲音了,蘇宴冷颼颼地刮了商彥一眼。
“我告訴你,我已經在為我姐能對最好的人了,你已經在被淘汰的邊緣,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商彥手機上收到了郵件提醒,他拿出來一看發件人是吳泓博,料想是和蘇邈邈的狀況有關,便沒有理會蘇宴,直接打開郵箱查看起來。
往樓下走的蘇宴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回頭一看,差點氣歪了鼻子。
“我在跟你說話,你怎麼好像沒聽見一樣??我姐要被人搶走了你都不著急嗎??”
“……噓。”
商彥被他吵得腦仁疼,皺著眉沒抬眼地讓他小聲。
蘇宴氣到失聲。
商彥這些年通讀無數跟先心病相關的資料和病例,在這方面的理論知識上幾乎已經是個專業的。
所以看到吳泓博發來的那些報告沒多久,他就確定蘇邈邈的并沒出什麼大的意外,之前一直吊在心里的那塊石頭,也終于跟著放了下來。
“你剛剛說什麼?”
收起手機時,商彥已經下到一樓,才想起來似的看向蘇宴。
蘇宴此時已經面無表地像個石頭人了。
“沒什麼。不關你事。你快滾蛋吧。”
商彥啞然失笑。
他的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正門外,下到臺階下,商彥剛準備上車,腳步便又停住了。
“我聽邈邈說,你這學期又掛了一科?”
“…………”
“別讓你姐和我心。”
“………………”
蘇宴差點氣岔了氣:“這關、關你什麼事兒!?”
商彥在司機拉開的車門前進了車,坐穩之后他才笑著向前方,都沒帶看一眼車外氣憤的年的。
“怎麼說,邈邈和我也是a大的榮譽校友。我是無所謂,但人看邈邈的笑話就不好了。”
“……!”
話聲一落,車門關合。
轎車揚長而去。
蘇宴氣極。
于是之后蘇老太太讓他提前打電話給蘇邈邈和母親通知一聲商彥要去的事,也被他自“忘記”了。
蘇邈邈和母親的住,就在c城療養院旁邊的一棟小別墅里。
商彥坐著最近一班的飛機趕到c城時,已經是晚上了。天漆黑,派來接他的轎車停到了別墅外。
只是樓上臥房里黑漆漆的,看起來里面的人已經睡下,商彥忍耐了許久,最終還是按捺下心里強烈而的思念。
“車放在這兒,你打車回去吧。”
商彥跟司機說。
那司機愣了下,“商總,您今晚不會是準備在車里睡吧?這天氣可不行,我還是送您到附近的酒店——”
“不用了。”
商彥了眉心,拒絕了。
司機沒敢再說什麼,下車離開。
而商彥靠進車座韌適宜的皮質座椅里,單手搭上車門,一邊隔著玻璃,指節起伏著輕敲視線里的二樓臥室,一邊忍不住在角勾起點笑意。
再忍一晚上,就能看見他家小孩兒了。真好。
……
凌晨五點多,如司機所言,坐在車里的商彥被凍醒了。
臨近年底的c城的天氣,是把車上提前準備的毯蓋在上也收效甚微的低溫。
尤其是夜間和凌晨。
好不容易捱到天大亮,商彥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
早上六點半了。
——
按蘇邈邈的習慣,一般都是這個時間起床的。
再過十分鐘,應該會洗漱完。扎起長發,走到窗邊……
商彥推門下車。
等了兩分鐘不到,二樓朝的小臥房里,窗簾被從里面緩緩拉開。
穿著白睡的孩兒的影了出來。
商彥并不急著讓孩兒發現自己。
正相反,他著落地窗那道小的影的目里,思念和的緒無法抑而近乎貪婪——他一丁點都不肯放過地看著孩兒的影,像是想把刻進腦海里一樣。
或許是商彥的目實在太過熾烈了。
他只盯了大約五秒,二樓的落地窗前的孩兒似乎就怔愣了下,有所察覺地把視線從平抬的高度下來,落到地面。
四目相接。
蘇邈邈一愣。
幾秒后,回過神,轉頭就要從窗邊調頭跑開。
而早有準備的商彥就在此時撥通了自己手里的電話。
蘇邈邈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震起來。
一怔,若有所地回頭看向窗外,便見站在早上熹微的里,男人拿著手機,笑著沖自己揮了揮手。
蘇邈邈也出笑,猶豫了下,還是按捺住想跑下樓的沖,先走過去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別跑。”
電話里的男聲帶著有點微倦的沙啞,但仍掩藏不住里面的溫和笑意。
“重要,慢慢走下來——我已經等了一晚上,不差這幾分幾秒。”
蘇邈邈被穿了那點迫不及待想要擁抱心的人的小心思,臉頰忍不住微微紅了下。
輕聲“嗯”了一聲,拿著手機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在幾乎已經走到別墅玄關時,一道聲音從后追來——
“邈邈?”
“……”
被逮個正著的蘇邈邈不知道怎麼有了點瞞著父母談的未年人的心虛覺,遲疑地轉回。
“媽。”
“你這一大早,是要準備去哪兒啊?”
母親江如詩不解地看著蘇邈邈,跟著目往下一落,更驚訝了。
“而且你還只穿著睡就要出去?”
蘇邈邈臉窘了下。
“我……就是……”本來就不是會說謊的格,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想到合適的理由,最后只得自暴自棄地實話實說:“商彥來了,就在外面,我出去見他。”
“商彥回國了?”
江如詩顯然也十分驚訝。
但是剛說完兩三秒,就微微冷下神,“你不太好的時候他在哪兒,現在想著回來了?”
“媽,”蘇邈邈無奈地聲喊了一句,“我之前不是跟您說過了嗎,是我特意讓吳泓博他們瞞著商彥的。這次的海外業務對公司很重要——wegod不止是商彥一個人的,也是我們的共同心力和果,我不能只因為我自己的一點小病,就耽誤了公司的大事。”
江如詩自然不是不通達理的人,但這事擱在蘇邈邈上,到底還是心里有疙瘩。
所以即便是再次聽了蘇邈邈的解釋后,臉還是沒緩和多,只稍松口。
“出去可以,先披上條羊圍巾——而且不準待超過五分鐘。你的還在恢復期,不準像大學創業那時候那麼折騰自己了,知道了嗎?”
“知道啦知道啦。”
得了準許,蘇邈邈眉開眼笑,拎起旁邊傭人阿姨送來的圍巾,披上便眉眼帶笑地走出去。
江如詩嘆了聲氣。
回過的傭人阿姨了然地笑著,“大不中留啊,夫人。”
江如詩聞言皺了下眉,有些復雜地瞥了玄關關上的門一眼。
“……就算不中留,某些人也別想太輕易給我‘’了去。”
知書達理了一輩子的江如詩,此時的話聲里難得出了點孩子氣。
傭人阿姨也忍不住笑了。
蘇邈邈一跑到別墅外,就被大步迎上來的男人抱了滿懷。
那力道大得讓有點慌,臉頰也通紅發燙的——
“你別抱這麼,”蘇邈邈有點不太好意思,“附近住著的都是家里舊的長輩,萬一被撞見了多不好……”
“我抱我家小孩兒,誰敢有意見?”
商彥低聲笑。
盡管這樣說,他還是依言慢慢松開孩兒。他低下頭,見懷里的孩兒臉頰微紅,上還圍著條羊圍巾、下面搭著圖案簡單稚的睡,商彥忍不住彎下,在孩兒上輕親了下,又啄了一口。
“小孩兒,你膽子是不是太了?”
蘇邈邈無辜地跟他眨眼,“我沒有啊。”
“那是誰讓吳泓博他們瞞著我的?”
“……”
蘇邈邈沉默兩秒,致艶麗的小臉兒微繃著,義正言辭一本正經。
“一定是吳泓博自己。”
說到尾聲,就忍不住,自己彎下眼角聲失笑。出手臂攏住商彥瘦的腰,在他懷里輕蹭了下。
“你別欺負吳泓博呀,他好慘的,每次都被你扔鍋。”
商彥被蹭的遭不住,手輕起孩兒的下頜,假意威脅:
“行了,小孩兒,我看出來了——你膽子果然長了,現在都敢當著我的面直接心疼別的男人了?”
蘇邈邈想了想,“吳泓博不算。”彎眼笑開。
兩人剛親昵了一會兒,別墅的正門就被推開。
江如詩挽著深系暗花紋的一條長圍巾走出來,站在臺階上,沒什麼表地垂眼著兩人。
“到時間了,回來吧邈邈。”
剛要打招呼的商彥一愣。
不用兩秒他就反應過來問題的出,不由心下無奈,趁最后一點時間在孩兒耳邊“威脅”,
“看你做的好事?”
“……”
蘇邈邈沖他一笑。
“邈邈。”
江如詩又催促了一遍。
蘇邈邈萬般無奈,只能不舍地從商彥那里收回了手指尖,輕輕跟他揮了揮,然后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上了別墅正門的臺階。
江如詩繃著臉,“快回去吃早餐。”
“……哦。”
蘇邈邈答應了聲,無奈地回了別墅。
正門外于是只剩下了商彥和江如詩兩人,一低一高地在臺階下上站著。
商彥乖乖問好:“江阿姨。”
“別我阿姨。”
江如詩沒好氣地瞥他。
“邈邈前兩天不舒服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怎麼也能回來看看——你可倒好,從頭到尾面都沒?”
商彥嘆氣。
他清楚這時候說什麼理由都沒用——江如詩和蘇毅清夫妻兩人,其實從最開始對他的印象就不夠好——也怪他當年年輕狂,野不馴的事傳得圈子里比比皆知。
可當年……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栽在蘇家的小小姐手里不是?
早知今日,當初第一次知道蘇荷和商驍聯姻結親,他就該恭恭敬敬地先給江如詩和蘇毅清夫妻倆磕個頭才對。
商彥在心里長足地嘆了一口氣。
面上他罕見低眉順目,把上那點不馴收斂得涓滴不剩。
“江阿姨,我知錯了。今后公司事已經可以全數由職業經理人打理,從今天起我會一直陪在邈邈邊的。我拿我的命跟您擔保,請您放心。”
“……”
江如詩眉眼間郁結不見松,聞言只挑了下眉。
“今后?”
“是。”
“誰答應把邈邈的今后許給你了?”
“……”
饒是商彥素來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疏懶子,一聽這話也不由愣了神。
——
兩人訂婚都是兩三年前的事了,江如詩不可能是拿這個開玩笑。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真的有取消婚約的意思。
商彥難得慌了神。
他連忙抬頭看向臺階上的江如詩,卻見江如詩已經轉回了別墅,只剩話音留在后——
“既然上個月沒回來,那你也就不用回來了。今天就當是見最后一面,后續的事我跟你父母商談,你回去吧。”
“江阿姨——”
著商彥急抬的話聲,別墅的門被關上了。
商彥徹底懵了。
在之后連續三分鐘沒能敲開別墅的大門后,商彥確定:這次不是演習,江如詩是真的要他給個態度了。
商彥嘆了聲氣。
他拿出手機,調出聯系人列表。又順著他們公司開發的部小平臺,看了下列表里的幾人的狀態。
——
唯一已婚并且能給出指導的,好像就剩商嫻了。
商彥再次嘆氣,給商嫻撥去了一個電話。
那邊商嫻正跟薄屹在國外度月,接到電話時還吵吵鬧鬧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等聽商彥說完來龍去脈,商嫻一點沒跟他客氣,先大笑了十秒鐘。然后跟薄屹分了這份快樂。
最后,商嫻終于在商彥忍到極限后,給了他一個解決方案。
“苦計。”
“?”
“這種時候,就得打破常規啊我的傻弟弟。”
“…………”商彥深吸了口氣,忍了那個稱呼,“點。”
“嘖,你還要我怎麼?”
“到措施,別跟我說那些虛的。”
“哦,那一個詞。”
“嗯?”
“跪吧。”
“……”
“…………”
“商嫻。”
“拿這副威脅人的語氣跟我說話啊。我是在誠心給你建議——你和商驍就是太缺乏年,苦戲看得太了,建議有時間回去惡補一下瓊瑤阿姨的諸多著作——男人的苦戲絕對是對付人的最佳方案——不管是妻子還是妻子媽。多數人擺不了心這個特。”
“……”
沉默許久,商彥換了只手拿手機,無力地了眉心。
“你確定?”
商嫻在對面笑得很囂張。
“我就算不確定,你能怎麼辦?”
商彥:“……”
商彥:“信你一次。”
這次到商嫻在對面一默。
幾秒后,驚訝:“你真要試啊?”
“你說的——不然我還能怎麼辦?”
“我看你是想氣死咱爸。”
“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讓他知道的。”商彥一頓,“如果消息是從你這里出去的……你知道以wegod現在的業務平臺能力,我能把你和薄屹的私生活到哪一步吧?”
商嫻:“………………”
幾秒后,
商嫻恨恨磨牙,總結:
“活該你有今天啊。盼了二十年,我可總算是盼著個能把你吃得死死的人了。”
“……”
掛斷電話,商彥看了看別墅閉的正門。
他手抹了把臉。
須臾后,掌心下著的眼輕闔上,男人無聲地笑。
——
或許商嫻說得對。
他一路乖張跌撞,無法無天了這麼多年,終于還是遇到了自己的克星。
讓他曾千般不馴。
讓他只為一人妥協。
……
……
……
part 2.“婚紗”特輯
在“苦計”的幫助下,商彥最終還是功把他家小孩兒從他未來的岳父岳母那里撈了回來。
兩家趁熱打鐵,趕著年關,直接敲定了婚期。
大年一過,還未出正月,商彥知會過兩家長輩,便又帶著蘇邈邈回到了c城。
蘇邈邈起初自然不理解,商彥也不肯告訴,只含糊地說是要為了婚禮上播放的婚禮特輯拍一些照片和錄像。
蘇邈邈對這些沒什麼所謂,也就聽之任之。
直到正月十六那天,一大早,剛過六點,商彥就進了酒店套房的主臥,把還在被窩里睡懶覺的小姑娘給挖了出來。
蘇邈邈卷著睡和被子在大床上打了個滾,把自己窩一團,睡眼惺忪,微繃著的小臉兒滿寫著發自靈魂的抗拒。
“干嘛要這麼早……”
“拍照片和錄像啊,我們不是說好了?”商彥耐心地哄。看著孩兒難得這麼孩子氣的模樣,他心里都得有些泥濘了——如果不是時間確實不允許,那他一定忍不住抱著孩兒在這里躺一上午,就只看窩在自己懷里睡得安安靜靜的模樣,那也一定是最讓他覺幸福的時刻。
商彥想著,憾地嘆了聲。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只能再俯下,手輕勾著孩兒的下頜撓。“必須起來了,小懶貓,我跟那邊約好的時間了。”
“你讓他們……等等……”
“不行。”商彥被孩兒那睡夢里有氣無力的小聲音逗得發笑,幾乎忍不住要手給拍下來一起錄進視頻里,但想到這一幕實在不想讓別的任何生看到,他又只得放棄。
商彥微微清嗓子。
“那邊況特殊,不是什麼專業的攝影基地,所以不能單獨等我們。”
“…………”
蘇邈邈一張小臉上,艶麗漂亮的五都快皺到一起了。
腦袋昏沉地爬起來,剛想下床,就覺腰上一。
——
商彥把孩兒小貓崽似的拎進懷里,抱著往主臥套房里的洗漱室走。一邊走他一邊皺著眉,輕掂了掂孩兒的分量。
“你今年過年是不是又瘦了?”
“…………”
蘇邈邈原本還微豎起細細的眉想要抗爭,然而被商彥那拎小貓崽似的一下掂得沒了脾氣,蔫得像只霜打的茄子,索自暴自棄聽之任之,被商彥輕輕松松地帶到了洗漱室里。
……
等洗漱完,蘇邈邈看著主臥床上擺著的那一套服,不由愣了下。
“這是哪來的?”
從來不記得自己有過這麼一套服。
“今天的拍攝專用服裝。”
商彥面不改地說。
“……哦。”蘇邈邈拿起來比量了下,“這服看起來好素,能用來做婚禮特輯嗎?”
這邊說這話,一回頭,就發現商彥已經換了服了。
——
簡簡單單的白襯衫和黑長,布料質地看起來都不是什麼上好的高端定制,但似乎和自己手里這一套有點裝的意思。
蘇邈邈對這方面并不是很挑剔,見商彥已經穿上,也就沒什麼異議,自己跑到更室里換上了。
之后吃過早餐,兩人坐上車。
車開往傳聞里的“婚禮特輯攝影地”。
只是車越往前開,蘇邈邈表越微妙。
等二十分鐘后。
看到黑轎車前漸漸放大的三中的校門,蘇邈邈的表終于停在了一種“果然如此”的分度上。
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的小黑和小白襯衫,然后又轉頭看了看商彥上的。
“這是三中的新校服?”
“嗯。”到了此時,商彥自然也不做瞞,疏懶笑著應下了。“喜歡嗎?”
“唔……”
蘇邈邈回憶了幾秒,“好像比我們那時候的好看了很多。”
商彥莞爾失笑。
蘇邈邈則轉向窗外,看到在前面開道的車被放進大門,蘇邈邈慨點點頭,“難為你還能說通學校——人家也確實不能等我們。”
“不是很難。”
商彥笑了笑。
“畢竟,我們也算是三中的榮譽校友?”
“你,理科狀元。”蘇邈邈出指尖了他,“我,中途‘輟學’。”
說完,那白的手指尖就要往回指。
只是剛收到一半兒的位置,商彥突然低下頭去,飛快地咬了下孩兒的指尖。并順勢把撲在了的座椅上。
“喊師父。”
他笑著逗。
蘇邈邈方才被這一撲驚得走了神,過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一抬視線,最先看見的就是后視鏡里司機驚呆的目。
一瞬間蘇邈邈覺自己像是被扔進個火爐子里了。
忍不住抬腳尖踢他,微微惱聲——
“商彥。”
“嘖。”
商彥手勾住了孩兒踢過來的小,“威脅”地撓了撓,“聽話,不然師父要‘清理門戶’了。”
蘇邈邈:“…………”
商彥往前。
黑眸微微狹起,深里漾著點危險的逐漸凝實的緒。
“——真不喊?”
“師……”
蘇邈邈只能妥協,聲音小的細如蚊蚋。
“師……師父。”
費了好半天勁,才終于把這簡簡單單兩個字出口。
“乖,小孩兒。”
商彥得逞,松了手直起,笑都不住。
蘇邈邈也快速坐起來。
臉頰撲撲的。又又惱地睖了商彥一眼。
“……稚。”
孩兒小聲嘀咕。
商彥毫不以為恥的樣子。
他側過,若有深意地一勾角——
“這還只是個開始,你今天得做好心理準備——記得昨天怎麼說的吧?”
蘇邈邈:“……”
“嗯?”
蘇邈邈心不甘不愿地小聲:“全、全力配合……”
“乖。”
商彥手孩兒的發頂。
過二十以后,蘇邈邈就再也沒讓他這樣過了。
而此時孩兒只能蔫在了座椅上,耷拉著小臉兒和細白的手腳,一副想炸又要努力忍住的委屈樣,眼神哀怨極了。
商彥再次忍俊不。
三中今年開學偏晚。
提前回來的只有即將戰高考的高三年級,故而學校里有三分之二的教室是空著的,也就為了蘇邈邈和商彥提供了不便利。
——
兩人甚至還功帶著攝影師,直接去了當初的高二一班。
六七年已經過去了。教室課桌椅凳早就換過一套,墻皮似乎也重新刷過,黑板和教學設備換了最新的,曾經常年在前后黑板上方的標語也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印著另一個年級數字的獎狀,還有兩塊嶄新的石英鐘。
在學校里安排的人幫忙拿鑰匙開了教室門后,走進來的蘇邈邈無意識地以目細細挲過教室的每一個角落,那些悉或者陌生的痕跡都已經淡去,唯一不忘的,卻是像此刻依舊歷歷在目的那些追逐打鬧過的虛影。
蘇邈邈心底突然涌起很復雜的緒來,酸脹得一顆心都發滿,讓忍不住回眸看向后的人。
——
目對接的第一瞬間,蘇邈邈才發現,商彥是一直在盯著看的。
在這樣的環境里,心態也像是回到了最初相識的那一年。以至于只是這樣對視著,蘇邈邈就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轉開眼。
“我們第一個場景要在這里拍嗎?”
“……嗯。”
商彥從孩兒上移開目,角輕勾起來。
“雖然不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地方,不過應該是我們在這里待在一起最久的地方——所以就從這里開始。”
蘇邈邈猶豫了下,“可是又沒有人可以配合,教室里空,這怎麼拍?”
商彥莞爾。
“又不是要拍別人——只是拍我和你。”
“?”
“小孩兒,跟我過來。”
商彥沖蘇邈邈出手,同時示意攝影師可以準備開始錄制了。
蘇邈邈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攝影師一眼,輕聲咕噥,“說好了不在外人面前這樣喊的。”
“今天不一樣。”
商彥拉起孩兒的指尖,把人牽到了教室的最前排,靠近窗邊的第一張桌前。
還是當初兩人的位置。
商彥依然如初地走進最里面,拉開椅子坐下來。
然后他側過,仰起視線,在窗外下,側被影勾勒出凌厲清雋的棱角。他仰頭著,面上帶著讓蘇邈邈最悉的笑意,疏懶散漫。
“不坐麼。”
“……!”
蘇邈邈驀地回神。
——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幾乎真的要以為自己已經穿越時間,回到了七年前。
蘇邈邈突然無比懷商彥的這個決定。
想好好配合,一定要錄好這次錄像。因為這會是值得一輩子一直拿出來反反復復地去看和懷念的東西。
——
這個想法一直延續到商彥從隨的攝像工盒里拿出一支包裝都還沒拆的筆之前。
商彥把那支沒拆封的中筆拆開,然后將那支筆遞到了蘇邈邈的眼皮子底下。
“喏。”
“……”盯了那支中筆三秒,確定上面沒有什麼特殊的標志,蘇邈邈茫然地抬頭看向商彥,“?給我這個做什麼?”
商彥莞爾失笑。
“做你高中時最喜歡做的事啊。”
蘇邈邈:“?”
商彥微笑。
“你不是最喜歡咬筆頭了嗎?”
蘇邈邈:“……”
“記得因為這個,我給你沒收了多支筆嗎?”
蘇邈邈:“………………”
當然記得。
因為就在不久前,還從他那里又翻出到那個寫著“敵們”的、裝滿了被沒收掉的那些中筆的盒子。
蘇邈邈一張艶麗的小臉上逐漸失去表。
停頓兩秒,繃著眼神瞥一眼那支筆,扭開頭。
“……不要。”
“聽話。”
“不。”
“乖。”
“……”
“昨天我們說好什麼了?”
“…………”
蘇邈邈眼神十分哀怨并且“屈辱”地轉了回來——細白的手出來,不不愿地抓住了那支中筆。
商彥的準備顯然十分充足。
蘇邈邈剛拿過筆去,他就從背包里又取出了一本書。
高二年級上學期數學必修課本。
——
蘇邈邈當初最討厭的課本,之一。
孩兒一張小臉頓時更加苦地皺了起來。
商彥忍住笑意,幫翻開到其中一頁,鋪平了放到面前。然后他又從背包里取出了一張有點泛黃的試卷。
看見那張試卷時,商彥的手驀地頓了一下。
幾秒后。他慢慢把它拿出來,展開,折出其中用紅筆批了叉的一道大題。商彥把這張試卷放到孩兒面前的書旁,許久后他角微勾,出一點笑意。
商彥手,指了指課本上翻開的那一頁,又點了下批紅的那道大題。
“前天我不是剛給你講了這道題,你怎麼還是做錯了?”
“……”
蘇邈邈一愣。
看見書和試卷時,原本只以為這是商彥充分做戲的準備,然而直到聽見這句話、聽出那輕和的每一個字后都像是練習和重復了無數遍的復雜緒,突然像是猜到了什麼。
蘇邈邈手拿起那張試卷。
翻到最開頭的姓名和時間欄。然后的作停住了。
——
那是高二上學期,離開前做的最后一份試卷。
在試卷上去還沒有發下來的那一天,就已經去了國外。
這張試卷,這句話。
商彥在心底重復了兩年。
然后找回了那個做錯題的孩兒,又等了五年,他終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前天我不是剛給你講了這道題,你怎麼還是做錯了?】
那是七年前的“前天”。
蘇邈邈鼻尖突然有點發酸。
慢慢低下視線,過了幾秒才輕聲,“以后不會再錯了。”
商彥從頭到尾,目都和未變。
“再錯怎麼辦?”
蘇邈邈輕聲咕噥,“再錯……打斷。”
商彥一怔。
幾秒后,他眼睛微深,眸里像是掠過點潤的緒。只是很快就消散不見。
商彥回眸,啞聲笑起來。
“好,你說的,不準反悔。”
“不反悔,”蘇邈邈認真地說,“我現在就解出它來。”
說完,孩兒還真拿過課本,比對著上面那道例題,開始給試卷上那道錯了的大題改答案。
商彥笑著垂眼看。
旁邊攝影師目瞪口呆。
——
這絕對是婚禮特輯攝影的一對清流,沒有之一,難怪聽說是a大畢業。
拍婚禮特輯的時候都不忘解題——這樣的小夫妻年輕時如果不上a大,那絕對是沒天理。
正這樣想著,攝影師就發現,鏡頭里孩兒顯然真的是投到這道題里了——
那種中筆的筆頭晃了晃,又晃了晃……在晃到第三次的時候,它被孩兒無意識地叼進了里。
提前得過商彥的知會,攝影師當然知道這就是商彥要的鏡頭,連忙定睛拍攝起來。
而鏡頭的另一位主人公顯然也注意到孩兒再次相的小習慣,跟著有了作——
他向前一手,笑著從孩兒手里拿掉了筆。
“沒收了。”
“……?”
十分認真解題的蘇邈邈一懵。
有些茫然而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商彥,漂亮的杏眼睜得微微發圓,像是只深自己了欺騙的小。
商彥看得心頭極了。
他眼神一深,終于忍不住向前俯,在孩兒亮晶晶的上吻住,然后輕啄了下的瓣。
在這個繾|綣的吻里,商彥啞聲低笑——
“你不知道,邈邈。每一次……”
“每一次看見你咬筆頭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想這樣做——所以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個習慣了。”
吻完,商彥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筆。
看著孩兒緋紅的臉頰,他莞爾一笑。
“這支還是沒收。”
商彥想了想,又補充。
“敵17號。”
蘇邈邈:“…………”
17支中筆都能被當敵。
禽|。
教室里的“咬筆頭”事件拍攝完后,攝影師又跟著商彥和蘇邈邈去到了學校圖書館的自習室。
高三學生的自習基本就是以教室為主了,所以三人并沒有遇到什麼障礙,就結束了拍攝。
在再次見識了“鎖骨上的咬痕刺青”事件后,連攝影師都忍不住笑著慨——
“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可真是一對比一對會玩。”
剛配合完的蘇邈邈臉頰通紅,覺到了攝影師調侃的眼神,都忍不住抬想踢商彥了。
商彥及時“自救”。
“主要場景就這兩個了。”他笑著牽住蘇邈邈,“其余就是一些零碎的校園取景,不用錄像,只拍攝一部分照片,能用來做簡單的照片墻就好。”
“好,那我們繼續。”
“……”
照片拍攝確實遠比錄像簡單,用了于之前一半的時間,他們就完了后面的零碎取景拍攝。
只是在準備收工前,蘇邈邈卻突然拉住了商彥。
“有一個場景,我想拍。”
“嗯?”商彥難得一怔,繼而失笑,“我還以為你想趕結束這次拍攝呢?”
蘇邈邈惱然地睖他,“還不是因為你總是出那些稀奇古怪的場景?”
“怪嗎?”
商彥莞爾。
“那你說,你想拍的是哪一個?”
“……”
蘇邈邈目閃了閃,“我們先過去再說。”
“好。那下面都聽你的。”
攝影師跟著蘇邈邈和商彥往回折返。
對于三中這里,攝影師是第一次來,蘇邈邈和商彥卻都已經算的上悉了。
所以在看到蘇邈邈的行進方向后,攝影師一臉茫然,商彥卻慢慢有所察覺,他目復雜地看向蘇邈邈。
“你確定?”
“……”蘇邈邈沒說話,扭過頭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帶著干凈的。
商彥無奈。“我不太喜歡那里。”
“為什麼?”
“……”商彥沉默幾秒,坦言,“你知道,來路上我一帆風順,幾乎從來沒有過挫敗。”他一頓,意味深長地看向蘇邈邈,“好像每一次都是因為你。而那一次……”
商彥眼神微沉了下。
“那就是第一次——我從來沒有過哪次像那天一樣,覺所有事全部離控制,而且事的走向得我想發瘋、想撕碎什麼毀掉什麼才能平息憤怒。”
蘇邈邈聽得怔然。
“那我們不去了吧。”
商彥一頓,搖頭,“但我對它的不喜歡,只是因為你。如果你想要去、你不介意那件事,那我就不會再討厭它了。”
“……”
蘇邈邈眉眼一彎。
“我當然不會討厭它。”
商彥有點意外,“為什麼?”
蘇邈邈沉默兩秒,也坦然:“因為在我心里,那是我們真正認識的開始。”
“……”
“坦誠相對,不再遮掩。”
說完之后,蘇邈邈輕笑起來。
“而且,你應該不知道,在那天之前,你和其他人在我眼里其實是沒有太多差別的。”
商彥:“嗯?”
蘇邈邈想了想,笑。
“就好像,你是‘不討厭我的路人商’,他們是討厭我或者不討厭我的路人甲乙丙丁……”
商彥也跟著失笑。
“那那天之后呢?”
“…………”
孩兒突然沉默下來。
直到兩人一齊停,站在那片悉而陌生的假山噴泉池前。
記起那一天。
記起走過來的那道形。
記起回憶里被影割碎而此刻終于一一拼齊的復雜心。
蘇邈邈垂眼,莞爾輕笑。
“那天之后,你是商彥。”
“你是我的世界里第一個有名字的人。”
“…………”
商彥形僵住,眼神微震。
過了很久之后,他才近乎有些狼狽地垂下眼,低聲笑起來。
——
“還好那時候你沒說過。”
“嗯?”蘇邈邈不解地看他。
商彥嘆聲,啞然失笑。
“不然,我可不確保之后會不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
“……”
從這話里聽出點似是而非的味道,蘇邈邈臉頰微紅。
抬腳尖想踢他。
“你那天還讓我喊你師父呢。”
商彥一本正經地回答。
“那就是我在人底線上的最后掙扎啊。”
蘇邈邈:“………………”
呸。
禽|。
只不過有所作前,商彥還是猶豫了下。
“這可是冬天,不是夏天。”
蘇邈邈指了指沒結冰的水。
“是活水,一直在更換,溫度不會低于4度。”
商彥啞然,幾秒后他忍不住笑起來。
“為了特輯,這麼拼?”
蘇邈邈搖頭。
“不是為了特輯,是為了記住。”
“……好。”商彥終于還是松了口,他似乎有點無奈,“如果被江阿姨知道我允許你這樣做,那我可能又得在你家門外多跪一天了。”
蘇邈邈笑了起來。
“你進不進?”
“……”
商彥嘆聲,轉回頭,對攝影師招了招手。
旁邊的攝影師,從停到這噴泉池前就開始進一臉懵和持續懷疑人生狀態。
看見商彥招手后,他著心肝走過去,出個笑。
“商先生,你們這是打算……?”
幾秒時間,商彥已經了上的長款羽絨外套。
里面自然是只有一件薄襯衫和長。
他把服遞給目瞪口呆的攝影師,隨即笑了。
“服放到一邊,別弄——后面這段,還是錄像。”
“啊?……哦,好……”
攝影師從雷劈狀態里茫然地接過服,然后一低頭,就看見商彥從他自己那件長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個小方盒。
攝影師一愣,低聲音。
“在這里?”
商彥點頭,玩笑。
“這隨機應變?”
“……”
攝影師看了看他上單薄的衫,忍不住心敬佩地給他豎起了拇指。
“拿命應變啊?……我拍了這麼多對新人,總算是見到一對能讓我相信真的了。”
商彥低笑。
他攥了手里的小方盒,趁轉塞進了袋里。
蘇邈邈似乎也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到他沖到旁邊時才注意他了外套,不由愣住。
“你……”
話沒出口,自己反應過來,輕皺眉。
“那我也要掉。”
孩兒剛要作,就被商彥按住了手。
“這個不行。”
“可你……”
“今天聽我的,不準異議。”
商彥難得強地說完,跟著便垂眼低笑。
“好了,哪怕是為了讓我點冷……進吧?”
蘇邈邈一頓,點頭。
輕咬住牙齒,心一橫,先一步進了水池里。
——
噴泉池水確實是恒溫活水。
但畢竟正月,那水溫還是讓僵了下。
而隨后,商彥也進池水里。
水花濺開。
在下,是一樣似曾相識,明又晃眼的亮度。
蘇邈邈心里一。
剛要繼續作,跟著就突然發現面前這人離了“劇本”。
——
商彥拿出袋里的小方盒,將它打開。
然后商彥屈膝,直接單膝跪進了讓人發冷的水里。
他牽住孩兒的手,仰頭。
“你愿意嫁給我嗎,邈邈?”
“……!”
蘇邈邈完全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商彥。
商彥卻并不急促。
他只那樣平靜地看著,然后溫低緩地重復了一遍。
“你愿意嫁給我嗎,邈邈?”
這一次,蘇邈邈終于回神。
“我當然愿意——你快起來!”
商彥面上笑意終于綻開。
他定不,取出戒指,小心地給孩兒戴上。
保持著那個姿勢,他輕合上眼。
虔誠而深切地,商彥吻上鉆戒和蘇邈邈的指尖——
“我這一生歸你。”
“至死不渝。”
【the end.】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到此,正式完結。
代彥哥&蘇喵,謝你們的一路陪伴。
小豆芽兒番外,之后(時間會發微博通知)會在微博以私信形式放出,作為對正版讀者的回饋。
文章最后,向大家懇請一個評分:全文訂閱的讀者可以在app的本文文案界面下對本文進行評分,這個分數對文章十分重要,希喜歡文的寶貝們能給個五星,再次謝。
新文《吻痣》,商驍&蘇荷的故事,預計6月開,謝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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