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車前子昏睡了也不知道多久，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是醫院的病房了。自己在一輛商務車上麵，有人給自己穿了一套稅務人員的製服。小道士迷迷糊糊的了上口袋，在裡麵找到了一張當時稅務局的工作證件。

車裡麵隻有車前子一個人，車窗外麵漆黑一片，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地方，更不清楚現在幾點了？看外麵漆黑的天，推測也就是淩晨三點來鐘......道士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到車上來的。他最後一段記憶是在醫院裡，好像被孫德勝坑了一把，然後又出現了一個老楊的白髮男人。他的記憶到這裡便消失了......

這時候，商務車外麵終於出現了亮。過車窗看到有幾個人推著小車，開始在街道兩邊擺攤子賣貨。這些攤子越來越多，開始隻有四五家，冇過多久變了十幾家，幾十家，最後整條街道兩邊都擺了幾百家的小攤位。

每個攤口前都擺放著一盞油燈，除非有人親眼看到，否則很難相信這個電氣化已經普及的年代，還會有地方出現這麼集的油燈。不止是擺攤子的擺放油燈，來買東西的也是人手一盞油燈。

除了幾百盞油燈之外，這些小攤子還有個共同的特點，冇有人大聲說話。如果有人在這裡發現了自己需要的東西，買賣雙方便會聚在一起頭接耳，用兩個人剛剛能聽到的聲音開始討價還價。這麼大的一個市場，安靜的有些嚇人......

這些攤子售賣的貨多種多樣，有不知道舊傢俱、舊電和舊服。還有小孩子玩的玩，家裡用的鍋碗瓢盆和菜刀、餐之類的，甚至還有人擺攤子賣吃食。有個賣餛飩的小攤子就在商務車旁邊，一陣一陣餛飩的香氣飄了過來。讓不知道多久冇吃過東西的車前子，頓時腸轆轆了起來。

車前子已經顧不上自己有冇有錢了，他直接拉開車門跳了下去。到攤子前麵找了個長條凳子坐下，隨後對著餛飩攤老闆說道：“先來一碗餛飩，有冇有燒餅？油條也行......隻有鍋盔啊，也行，來倆鍋盔。再來倆茶葉蛋......鹹菜？要，還有醬牛啊，要......找馬上就能吃的，一樣先來一份......”

餛飩攤老闆是個駝背，聽到車前子的嗓門越來越大，他急忙將手指放在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湊在了小道士的耳邊，低聲說道：“噓.....小老弟你是外地人吧？咱們九河早市的規矩，天亮之前不能大聲說話......我都聽到了，你先坐......一碗菜大餛飩，兩個鍋盔和茶葉蛋。再來一盤子醬牛和鹹菜.....”

老闆的手腳也麻利，十分鐘不到，已經將餛飩和其他的吃食都擺在了車前子的麵前。看著狼吞虎嚥的小道士，餛飩攤的老闆又給車前子煎了個蛋。隨後說道：“小老弟你慢點吃，我這餛飩有的是。不夠我再給你下......”

就著倆鍋盔和蛋、牛，車前子喝了一碗餛飩。心頭的火這才被了下去，隻是還冇有吃飽，隨後又要了一碗餛飩。這時候發現上還有個錢包，打開看到裡麵有三百多塊錢，他這才鬆了口氣，不至於吃霸王餐了。

趁著第二碗餛飩還冇有，車前子開始對餛飩攤老闆打聽這是什麼地方：“老闆，這黑燈瞎火的什麼地方？聽你的口音不是北京人吧？”

“小老弟你玩笑吧？人都在我們九河了，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在九河當然是九河人了。”老闆低了聲音說了一句，不過看到麵前的年輕人不像是開玩笑，他便繼續小聲說道：“昨晚喝了大酒吧？把自己喝斷片了......這是九河市的早市，老弟你是來征稅的吧？我們場位費的時候過人頭稅了。”

九河——早市......車前子想起來在病房裡，那個老楊的人對孫德勝說的話，裡麵好像提到了九河鬼市。當時自己雖然不了，可是聽地真真的，不僅可能聽錯。

此時，第二碗餛飩已經了，車前子從老闆手裡接過了餛飩碗。客氣了一句之後，他再次說道：“老闆，聽說過九河鬼市嗎？鬼市在什麼地方？”

“鬼市？這裡不就是鬼市嗎？”餛飩攤老闆了手，隨後繼續說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早市淩晨兩三點就要支上，一直到中午十二點收攤。加上每個攤位前麵都要擺一盞油燈，說話還不能大聲，不知道的路過能被嚇一跳。外地人不明白我們的規矩，就管我們的早市鬼市。早市、鬼市都是一個地方。”

說話的時候，老闆指著街道兩頭，繼續低聲說道：“看到了嗎？可著這條大街都是早市，看著好像是賣破爛的，裡麵真有好東西。大大前年，有人收過一個正經仿青花瓷的罐子。彆看是仿的，也值一萬多.....”

這時候，車前子第二碗餛飩已經下肚。吃了東西之後，子也跟著緩和了起來。當下給了飯錢之後，他準備回到商務車上，等著看是誰大老遠把自己從北京弄到九河來的。等到他回頭準備上車的時候，才發現那輛商務車已經消失不見。喝了兩碗餛飩的功夫，這車已經開走了？

看著車前子原地轉了幾圈，餛飩攤老闆會錯了意，說道：“忘帶油燈了吧？彆著急，你這樣的人天天都有，我們擺攤子的都會多準備幾盞。拿著，逛完還給我就行。”說話的時候，老闆取出來一盞滿是油垢的油燈給了車前子。

就這樣，昏頭昏腦的車前子舉著油燈，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中走來走去。裡麵賣的東西他一點興趣都冇有，隻想要揭開一個疑問，是誰把自己弄到這裡來的。

走過了十幾個攤子，車前子來到了一箇舊書攤前。他倒不是有雅興蒐羅舊書，隻是逛的無聊，看到攤子當中擺放著幾本小人書，準備翻看翻看消磨時間。

可能是看準了車前子隻看不買，攤子老闆湊了過來，在小道士的耳邊有些不客氣的說了一句：“看兩眼行了，買不買？不買換一家逛逛。”這人說話的聲音

聽到舊書攤老闆的話，車前子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這個覺太悉了，之前跟著老登兒出門做買賣，那些‘大仙’們就是這麼說話的。

‘

當下，車前子舉起來的油燈，藉著這點微弱的亮，看到了一張四十多歲男人的臉。二人四目相對的時候，舊書攤主突然哆嗦了起來。他也不要攤子了，轉便向著後跑去，一邊跑一邊張發出一陣尖利的聲。

原本悄無聲息的鬼市，突然響起來這一陣聲，周圍一些攤主都顧不上做生意了，紛紛仰頭向這裡張。看到了車前子的相貌之後，幾個攤子也跟著一起向後跑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一座高樓頂層，孫德勝站在一個高倍的紅外線遠鏡旁邊，笑著對邊的人說道：“都看清楚了嗎？幾個人？”

正在用遠鏡監視早市的人，頭也不抬的回答道：“五個人，我們的人已經上去了，不過孫句，這樣管用嗎？”

“當然不管用了，記住了，哥們兒我退下來了，以後大聖就好，咱們論哥們兒。”孫德勝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我這打草驚蛇，賣寶貝的人著急手，現在不敢了吧？等著哥們兒我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