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2》第5章

一周后。

事件平息,盧茵請了長假,一直窩在住了五年的出租屋里。

憔悴不堪,日以淚洗面,不出門,不洗漱,偶爾恍惚,仍然不能接現實。

專一,和劉澤這些年,沒有轟轟烈烈、海枯石爛,卻平淡中充滿溫馨,以為會互相陪伴,就這樣終老,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背叛

盧茵仍然不敢回想那天怎樣收場的。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怒火中燒,被個有兩面之緣的男人熄滅,被打回原形,落荒而逃,不得已把車開回酒店停車場。

某種程度講,盧茵承認膽小怕事,憤世嫉俗只敢擱心里憤憤不平,和人吵架又有點欺和人紅臉,即使打人這也是頭一次。盧茵是個普通的小人,不是圣人,沾染太多凡間的世俗氣息,好面子怕丟人,在乎外人對看法,更介意別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握著方向盤,渾發抖,終于冷靜下來,已顧不上傷心,只擔憂這場鬧劇怎樣收場。

那時典禮尚未開始,賓客不多,只有雙方親屬和數服裝廠的同事。

停車場里到一直等的好友葉梵,帶了服換上,并未面,只由好友代勞,通知婚禮取消。

在葉梵走后的一段時間,車靜的可怕,后視鏡里映出一張蒼白無力的臉,妝容凌,原本艷的在臉側暈開。

拿出紙巾拭,那些紅印頑固難消,像這匆匆七年,想拭去,太難了。盧茵跟自己較勁,手上力道及重,口紅印記漸漸變淡,卻因為用力過大,細刮出一道道紅痕。

看著鏡中的臉,不免悲從中來。

待人走盡,回到新房,里面滿劉家親戚,第三者已被劉澤勸走,他垂著頭,頹然靠在沙發里。

發生的突然,他雖有錯在先,其母卻暗暗埋怨盧茵不計后果,擅自離開。盧茵舅媽嚷著索要神損失,舅舅只管悶頭坐著,沒人顧忌盧茵。葉梵不樂意,指著劉家破口大罵。

一時間,屋里鬧得不可開

劉澤騰地站起來,拉住盧茵往外走。

盧茵掙了下,力量不及,被他拉上走廊。

他還穿著典禮的黑西裝,剪裁規整,面料上,把一副好材襯的越發修長。領帶松著,歪在一側,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

他低頭沒看,也沒說話。

昨晚還睡一張床上,短短一夜,盧茵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格外陌生。

好一會兒,劉澤終于開口,“茵茵,婚禮非要取消嗎?”

“你想我怎麼樣?”

劉澤不敢看眼睛,盯著角,“我和,我們只是逢場作戲,只是不小心……”他頓了頓,覺得難以啟齒,“發現的太晚,再想把孩子打掉,可能對有危險……所以就搞今天的局面。”

盧茵攥拳,他的每句話都像割在心口上。

他繼續,“我們在一起六七年,我你,你應該能覺到,這件事真的只是一時糊涂……”他手足無措,扶了下額,“希你能原諒我。”

“那們呢?”

劉澤說,“我保證,們以后不會打擾到我們的生活。”

“我們并存?”盧茵啼笑皆非:“從前沒發現,你這麼貪婪。”

劉澤無地自容,轉移話題說:“茵茵,以后我不會強迫你生孩子。我們家九代單傳,現在有了那孩子,我媽再也沒什麼好說的,以后就我們倆……好好過日子。”

盧茵無力:“孩子我自己會生。”

口:“可你生不出來……”

在一起六年,同居五年,后面的一年從沒特意避孕,卻沒懷過他的孩子。

走廊頓時靜了,盧茵心的厲害。

大雨滂沱,轉向窗外,這一刻,才明白,兩人看似堅固的,在現實面前那麼不堪一擊。盧茵終于意識到,真心付出六年的,終于到了頭兒……

房間鈴聲大作,盧茵躺床上,很困難才從回憶中撈過電話,看了眼,是劉澤

盧茵盯著屏幕,那邊自掛斷,直到復又響起,才反應過來。

電話舉到耳邊,電流里混雜他的氣息。

盧茵嗓子是啞的,“什麼事?”

那邊說:“茵茵,你在做什麼?”

“有話直說。”

頓了頓,劉澤道:“既然婚禮沒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新房怎麼分配。”

***

黃昏將近,橙紅的余暉落滿整個房間,紗簾鼓,有微風吹進來。

床上凌,舊書服落了滿地,桌上攤著吃完的泡面盒,劉澤兩天前搬走,這里幾乎不剩他的東西。

接完那通電話,許久后,盧茵終于從床上坐起來。攏好發,抹一把臉,眼中有了幾神采,他的絕終于打醒,盧茵驀然頓悟,苛待自己是多麼蠢鈍和可笑。

開始收拾房間,雜七雜八又翻出他不東西,一些論文紙、實驗報告、舊書和文獻雜志。

稍晚一點兒,盧茵出門,盡量收拾自己,穿一件字母白T和短,兩條俏生生下,蹬一雙布鞋。

頭發半干,披在腦后,除面容有些憔悴外,像未畢業的學生。

先去飯館點了幾道菜,這些天蹲在房間幾乎沒出門,沒吃過正經飯菜,只吃餅干泡面也沒覺得。之后去了超市,床單、枕套、茶杯、碗筷和牙杯牙刷全部換了新的。

從超市出來,已華燈初上。

盧茵提了滿滿三大袋,實在拎不了輛的士。

行至小區,大門閉。

司機按了兩聲喇叭,里面毫無反應。

盧茵從車窗探出頭。在路燈下,發落下來,被微風吹拂。隔著鏤空的鐵門,崗亭里黑漆漆的,并沒開燈,但約能聽見那臺老舊收音機正發聲。

沖里面喊了聲,“李師傅,您在嗎?”

里面沒靜。

片刻,又說:“麻煩開一下大門,我東西太多,提不了。”

崗亭同樣寂靜,等了片刻,盧茵想下車查看,將的一瞬,門口晃出個人影。

那人并不是老李,看外形比他高大許多。他兜站在影里,容貌模糊,只能分辨大致廓。材魁梧,一純黑裝束,修長,管一條垂著,一條向上卷起半圈兒,沒穿保安外套,黑衫的下擺扎進腰,帶了頂帽子。

盧茵瞇起眼,這人沒見過,但莫名有種

那人似乎看過來,頓了片刻,上前把大門拉開。

車子開進來,盧茵張了張,一句謝謝沒說全,已而過。

回到家又一通忙碌,個把小時后,房間已煥然一新,床上換了床單,只留一個枕頭一床被;客廳干凈清爽,不見扔的報紙雜志;衛生間鏡子亮,前頭擺一套新牙,旁邊掛著藍巾……

一切都是新的,本找不到其他人住過的痕跡。

盧茵渾是汗,攤在沙發上,一眼空的房間,頓覺荒涼落寞,一疼痛又從心底涌上來。呼了口氣,命令自己不去想,目落在門口那堆廢紙上。

盧茵咬了下,拿起火機和那堆舊,上了天臺。

夜風徐徐,洗去白天的燥熱。

月亮被云遮住,只余一點朦朧月

站在天臺上往下看,幾盞孤落的路燈本照不見前路,夜靜極了,仿佛已陷沉睡。

盧茵席地而坐,拿起手邊一疊紙,是劉澤的論文。月很淡,本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但他的字跡就像刻進腦海里,不去不滅。

火機‘’的一聲,黑暗里一道微小火燃起,逐漸變大,空氣里充斥一煙灰味兒。

盧茵把手里的紙投進火里,火照亮的臉,黑煙伴著塵埃飛舞在半空中,一切終將像它們一樣,離遠去。

這堆廢紙燒了好一會兒,火滅了,夜風吹走浮灰。

再次陷黑暗,盧茵坐了片刻才站起來,回的瞬間,失聲尖

通往樓下的鐵門邊,斜倚了道影,穿著背心短,禿腦瓢。里叼煙,自在悠閑,不知看了多久。

盧茵驚魂未定,往后連退了數步。

那人站直,低聲說,“別,再退一步沒人救你。”

盧茵后腦一麻,渾都豎起來,對方開口那一刻,已經聽出來。

見過他兩次,一次在小商河,一次在大雨滂沱的十字路口。

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幾個數字,0852。

盧茵著聲,“你怎麼在這里?”

陸強嘬了口煙,勾角:“你認識我?”

盧茵咬住,“不認識。”

陸強沒吭聲,往前走了兩步。

慌了,著墻邊往后撤,夜很黑,但依稀可以看見他亮的頭頂,香煙在間明滅,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臉,和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盧茵慌張開口:“你想怎麼樣?”

他停住,笑說:“又沒對你干什麼。”

盧茵說:“你走開,我要保安了。”

“我就是。”

陸強走到火堆旁,用腳碾死未滅的火星,“新來的。”

盧茵愣怔。

他說:“居民投訴,說樓頂有人放火。”

盧茵半天才回過神,“我沒放火,只燒一些東西。”

“哦。”他說,“我看見了。”他不知在背后站了多久。

盧茵不想多說,想繞過他先下去。

天太黑,本看不見路,忽然被雜絆倒,悶哼了聲,腳腕兒一尖銳的疼。

現在的脆弱到不堪一擊,一點疼痛,足夠出幾滴眼淚。

好一會兒,腰側徒然多了道力量。

他傾要抱,頭頂一道聲音,“住幾樓,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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