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茵閉著眼，朦朧中聽見一句他想殺人，不管殺誰，都沒有力氣問。

陸強久久不退出來，還翹在兩邊，酸抖，像釘在砧板上的，任他宰割。

外面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噼啪砸在玻璃上，走時留著隙換氣，本沒來得及關。冷風吹起紗簾，夾雜著冰涼的一滴落在手上。盧茵指尖一，從床沿下把手臂回來，輕輕推他：“不過氣。”

陸強著太，用拇指挲的額頭和發，“到了？”

“……你太重。”

陸強親了親，“讓我再待會兒。”

“我冷。”

他瞟向旁邊，漆黑房間里，只看見紗簾鼓起飄落，窗戶被風吹的大敞四開，雨滴染上路燈的，一晃一晃，落在窗臺和附近地板上。陸強看一眼下的人，低垂著眸，睫輕輕。

他手下去，扶著套子，翻過來，手臂橫在頭頂，大刺刺的平躺。

盧茵一空，心也沒來由空了一下，瞬時蜷起自己，背對著他。腳趾勾了勾，夾被子的力氣都沒有。

陸強從下面拽過被子，把從頭到尾裹起來，怕風吹著，抹凈盧茵額頭的汗，側過往懷里攏，兩人線條切合想，他嚨的位置剛好嵌進后腦。

陸強拿反復蹭著頭頂，心里被什麼填滿：“……茵茵。”

盧茵輕輕的“嗯。”

“剛才弄疼你了？”

咬，低低罵他：“禽。”

他笑了：“不也爽嗎？”

盧茵不吭聲。

“幾次？”他問。

腦袋不靈：“……什麼幾次？”

陸強耳朵說了兩個字，盧茵臉又燒起來，曲肘打他，可那點兒小力氣，本也沒起什麼作用。

他手點點小腹的位置：“又小又，一開頭兒差點就代了。”

“你是什麼做的，嗯？”最后一個尾音兒從結震出來，低低啞啞，不抖了下。他手又緩緩往上攀，隔著被子：“哪哪都，得勁兒死老子了。”

“我呢……還滿意嗎？茵茵。”

盧茵恨恨的：“你閉，別說話。”

他就真不說話了，閉上眼，在背后抱著。誰都沒起來關窗戶，任由冷風把紗簾高高刮起，看閃電劃過天際，霎時亮如白晝，烏云滾滾，遮天閉月。一時間，屋里靜下來，只能聽見雨滴砸在窗戶上的聲音。

——答答，答答，答答答……

聽著雨聲，陸強想起小時候。

他一直喜歡雨天，五六歲左右，鄉下時常干旱，一場大雨夠村民們樂幾天，他還不懂事，卻和大人同樣期盼下雨，因為等到河水上漲，老爹會帶他去魚，十幾年前，老爹還年輕，水深剛到他膝蓋，卻已經沒過陸強的腰。

雨后的河魚格外，有時是鯽魚，有時是白條，最多時候是鯉魚，每條都有一尺來長，逮上來，夠三口人吃兩頓。那時在他心里，雨天比過年還要興。后來到了漳州，他幾年沒回去，嘗過無數珍奇味，卻再也沒吃過那麼新鮮的河魚。

出獄那天，下了場大雨，眼前不再是那片方圓寸地，外頭的世界異彩紛呈，他看著陌生的街道和面孔，有茫然有無措，眼前清明卻失去方向。子把車停穩，一個雪白影子倏忽出現在車窗外，淋著雨面相狼狽，一雙烏黑的眸子卻格外純粹清澈。皮白皙，婚紗純白，即使是雨天，他也在頭頂看見大片。

今天同樣下雨，他懷里躺的姑娘，也終于為了他的姑娘……

…… ……

房間里安靜的不正常，后男人呼吸沉穩，似乎睡著了。

盧茵頭轉回來些，“睡著了？”

好一會兒：“嗯。”

“你不冷嗎？”

陸強清清嚨：“全是汗，涼快涼快。”

盧茵慢慢轉過，把被子開一道隙：“進來。”

陸強在黑暗里看一眼，順從的鉆進被窩里，吹了幾分鐘的冷風，他其實已經冰涼，一挨著盧茵，不由抖了下，陸強往后挪了挪，等回暖，才把重新摟進懷里。

窗外風雨搖曳，他們在被子下坦誠相依，像一個小小的避風港，無比溫暖，無比安心。

盧茵著他膛，懶懶問：“幾點了？”

他越過，從地上兜里掏手機，“六點多。”

盧茵一驚：“這麼遲了，你不去換李師傅的班？”

“再躺會兒。”

“他該有意見了。”

“沒事，改天給他兩條煙。”他手臂撐在兩邊兒翻手機，盧茵抬頭看了眼：“剛才電話是李師傅打的？”

“嗯。”

盧茵咬了咬：“……那待會兒你怎麼說？”

“實話實說。”

“你敢。”盧茵不經意往他腰上掐了把，陸強卻一抖，瞬間僵，像有千百只螞蟻在皮上爬。

盧茵馬上意識到做錯事，討巧說：“對不起。”

陸強扔掉手機，把翻了個，瓣被打的啪啪響：“不長記？”

盧茵手臂背過去推他，可憐兮兮：“我忘了，真的對不起。”

“晚了。”

陸強把的小腰起來，只讓部騰空，順便抵上去。他很緩慢，功的聽到一聲悶哼，頓了頓，細細的吻落在后背和脖頸，含混說："這回讓你他媽永遠記住。"

上放狠話，相反作格外溫，方方面面都照顧著，仿佛和上次是兩個人。

盧茵又有另一番驗，心里和被填滿，有一瞬支撐不住，牙齒咬住枕頭，汗如雨下，手指都在栗。

發辮松散，凌歪在一側，陸強輕輕拉下的皮筋， 在枕頭上梳順：”你相信我？”

盧茵愣了半刻，才知道他問晚上那場鬧劇，"你說自己有很多錢。"

"所以我不稀罕？"

"…嗯。"

"要是騙你呢？"

盧茵想都沒想："我相信你不…會…"

最后一個字被撞散，上下不得，揪床單，緩了緩："不過...說你手腳。”

陸強作停了，"你相信？"

盧茵咬，緩緩的搖了搖頭。

陸強親親耳垂，著說："小沒良心的，你要敢點頭，老子今晚非得干死你。"他把盧茵翻過來，再次 貫進去，在黑暗里看著彼此眼睛，聲說："現在我這兒就能擱下你一個人。"

他語調溫，嗓音低沉的可怕。盧茵心，腔里升騰一氣流，緩緩沖上來，鼻端酸。抬起上半，手臂環住他的脖頸，主親吻他的。

陸強一激，所有理智在一瞬間崩塌，潛伏的野狼蘇醒過來，雙眼幽乍亮，作兇猛，兩人合的間 傳出嗚咽，陸強卻不肯放過。

許久，他跪起，發起最后一進攻，盧茵沒支撐多久，小腹一一抖，上弓起，又永久的跌下去……

陸強著：“明天得把床換了。”

好一會兒，盧茵緩過氣：“為什麼？”

“太。”

想起什麼：“……你沒用那個。”

“我沒弄里邊兒。”他從床頭柜上紙巾，給了小腹。

盧茵“嘁”了聲：“心眼兒真小。”

“我看你膽兒夠，敢說我了。”

盧茵瞥了瞥，還想頂他一句，房門咚咚響起來，看看他：“這麼晚了，會是誰？”

陸強把塞回被窩，“躺好，我去看。”

他跳下床，直接套上長去開門，老李敲了個空，看面前人著膀子，渾上下油亮亮淌著汗，一時愣怔，忘了要說什麼。

陸強邊系扣：“怎麼找來了？”

老李視線從他子上收回來，咳了兩聲。他穿一件黑雨，擺滴水，已經，陸強堵在門口，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老李口氣不太好：“你看這都幾點了？我替你快倆小時，下雨天，老伴兒一直催我回去。”

“對不住，”陸強說：“改天請你喝酒，下周夜班我替你。”

老李這才緩了緩：“打你電話不接，晚上那事兒鬧的不愉快，怕你們再有什麼事，想來想去，還是過來看看。”

陸強說：“謝了。”

老李眼睛往里瞟了眼，房間漆黑：“沒事兒？”

“沒，”陸強說：“再替我盯會兒，這就過去。”

送走老李，陸強開了臥室的燈，盧茵用被子遮住眼睛，他關了窗，窗簾拉嚴，拿拖布把地板簡單了下。往床上看了眼，盧茵還躲在被單下，他拉了拉，沒有拉。

陸強隔著被子：“別洗澡了，直接睡，我得過去，”頭頂：“自己行嗎？”

片刻，盧茵點了點頭。

“早點睡。”

他穿好鞋，從地上撿起T恤套上，準備穿外套。

“門口鞋柜里有雨傘。”小小的聲音。

他回，盧茵不知何時鉆出來，兩只大眼在被子外，一眨一眨，雙手搭在臉旁，像只乖巧的小懶貓。

陸強俯，親眼睛，又了額頭，“走了。”

盧茵鼻子一酸，輕輕“嗯”了聲。

陸強說：“晚點兒我回來睡。”

“鑰匙在走廊的地上。”

“看見了。”陸強親：“快睡。”

走前關了所有燈，片刻間，房間恢復安靜，這次卻只剩一個人，盧茵側過，攏被子，心里既荒涼又害怕，害怕依賴，害怕相信，更害怕上。

和劉澤分開的半年里，以為孤獨才是生活的常態，迫自己適應和忘，也慶幸慢慢走出來。不愿輕易再掉進陷阱，百般避讓和躲閃，卻還是不自跌下來，而這回，陷阱深不深，是否能活下來，都在那人掌中，萬事已不由控制。

盧茵胡思想，極其困乏，很快就睡著。

再次醒來，已是清晨。

朗空白云，普照，房檐的喜鵲喳喳，有狗鳴，有孩子哭鬧……一個生機的早晨。

盧茵定定看著窗外……腰間沉重，后，呼吸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