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芳來到了家門口，敲了敲門，沒人，這個時間可能媽去買菜了，掀開了門口墊子從里面拿出了家里一直用的備用鑰匙。

開門進去，里面東西干干凈凈，是兩室的屋子，媽一個屋子，自己和哥哥一個屋子，中間掛了個簾子，讀書那會還特別生氣，覺得自己這麼大了還跟哥哥一個屋，寒暑假還因為這個不愿意回來，可是現在想想，跟哥哥隔著一個簾子聊天睡覺，是多麼的安心。

在家里的自己像個公主一樣，著媽媽和哥哥無條件的寵，有好的東西通通的給留著。

曲芳沒有帶多東西，就像平時上班一樣拎一個包就來了，反正就一天，第二天早上一定又會回到這一天，回到那個屋里，就是想也留不下。

走進廚房，想給自己倒杯水喝，家里雖然小，裝修也都是舊的，但是前前后后都打掃的很干凈，看見廚房里那個很黑卻還是的亮亮的油煙機，想起來小時候和媽媽還有哥哥去買它的場景。

媽媽和哥哥兩人一起在前面搬，曲芳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好威風的覺，那時候笑的眼睛都沒了，就覺得很高興，家里也買新的家電了。

那是爸爸離開后，家里買的第一件家電，曲芳的高興不僅僅是因為有家電，更多的是覺得家里踏實了，即使爸爸不在家里也能生活很好，只是那時候不明白這種覺，就是很開心。

“囡囡，你回來了！”曲芳看著黑亮的油煙機記憶回到了最初的時候，一個聲音把了回來。

曲芳轉，就看到一個提著一把菜的瘦干干的人，頭發也半白了，和自己在SPA館里見到的那些差不多大的太太完全不一樣，老了，不止眼角，額頭，脖子都有很多皺紋。

這一刻，面前這穿的灰撲撲的老太太，曲芳一點都不能把跟自己那漂亮的媽媽聯系起來，似乎在印象中，媽媽一直都是小時候看到的那個模樣，白白的胖胖的，很持家的樣子很溫。

“媽，你瘦了。”曲芳說了這一句，就再也忍不住淚水，沖過去抱著媽媽。

那溫暖的懷抱，曾經是的港灣，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抱著媽媽，媽媽很瘦小，很高大，卻沒有為媽媽的港灣。

“媽老了，瘦點好，不然病多，小芳你怎麼回來了。”除了第一句喊了囡囡，又回了小芳，因為想起來兒長大后就不喜歡自己喊囡囡了。

可是這時候曲芳是多麼依囡囡這個稱呼，像是媽媽的寶貝，那時候不懂，就覺得在周辰面前還被這樣稱呼太稚。

“媽！”曲芳用力的抱著媽媽，帶著濃濃的鼻音喊了一句，又說不出話來。

“傻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媽好給你準備準備，房間也沒有給你收拾，也沒有準備什麼好菜。”媽媽很激，可是更覺得忙碌，那種長輩等著孩子回來的高興和忙碌。

“媽，別忙了，我只是公司有點事過來，下午還要走的。”雖然剛剛看到媽媽，曲芳恨不得永遠留下來陪著，可是想到自己也到不了明天，如果自己這里呆著，第二天會發生什麼？媽媽突然看見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還是其他……

“你事先也不說，剛剛看到你的時候，嚇死媽了，還以為你跟周辰那孩子鬧別扭跑回來了，你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風風火火的，一點都不省心。”曲媽媽一點都沒有想過兒會撒謊。

“我再去買點菜，中午好好吃一頓，你哥哥也好幾年沒見你了，中午我打電話讓他回家。”曲媽媽著急的張羅著。

“媽，不忙，真的，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和哥，你別太忙碌了，哥哥現在上班的地方遠嗎？不然我去他。”曲芳安著母親說道。

“也不遠，就在你以前上學的小學背后，打個電話就行了，那邊工地在施工，很臟。”曲媽媽說著就要去打電話。

“媽，你歇著，我去哥哥，順便和他一起買點菜回來。”曲芳不由分說的把媽按回椅子。

曲媽媽想著兒來了，還要收拾一下屋子也就同意了。“對了，你跟你哥哥聊聊，他啊，都30了還不找朋友，讓我愁死了。”

曲芳出了門，順著兒時的小巷繞到了小學背后，就看見不遠果然有施工工地，哥哥在工地上班，也算是個小包工頭，但是包的小工程，很多事都要親歷親為，工作很辛苦。

“曲項，有人找。”正在架子上站著的曲項聽到有人喊他，很利索的直接從架子上跳下來，有半層樓高，遠遠的曲芳看著嚇一跳，現在心里患得患失的，總怕下一刻就連家人也失去了。

“哥。”曲芳看到迎面走來的哥哥，顧不上他一沾著泥漿和汗水的服，重重的撲了上去。

曲項看到妹妹很驚訝，到妹妹還像小時候一樣依賴自己很高興，上一次還跟妹夫吵架把惹生氣了，以為不理自己了，這麼久了也不打一個電話。

“臟，別抱了，這麼大還跟小孩一樣，你怎麼回來了？”曲項很開心很不舍的推開了妹妹，一臉笑容，額頭還掛著汗，下亮晶晶的。

“想你們了就回來了。”曲芳也笑道。

“周辰也來了吧，正好中午好好喝一杯。”曲項不太喜歡這個妹夫，但是妹妹喜歡，他也就屋及烏。

“沒，我是工作上的事過來的，下午就走，所以他沒有過來。哥我們一起去買點菜吧，我好久沒有吃媽媽做的紅燒了。”曲芳有些心虛的說道。

果然哥哥比較敏，他看著曲芳，低聲說道：“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你跟哥說實話，你是我妹妹，要是有人欺負你，哥哥一定幫你。”

“沒，真的沒有。”曲芳看著大自己兩歲的曲項，一的泥漿，一臉認真，堅定的說沒有，不想讓家里擔心。

“那就好，我妹妹這麼好，是個男人都舍不得辜負。”曲項想像以前一樣曲芳的腦袋，妹妹居然沒有躲避，倒是他發現自己的手很臟，又回去在上了。

“哥，你有朋友了沒，媽媽還讓我催你呢。”兄妹倆一起朝小區附近的菜市場走去，路上曲芳問道。

“沒，不急，你不是不知道現在孩多現實，有車有房是基本要求，哥不想找那樣的姑娘。男人四十還一枝花呢，你別心哥。對了，芳子哥要告訴你個好消息，等我這批工程做完存了一筆錢，就可以去京都，到時候我接咱媽一起去，這樣我們就能在一個城市了，媽要是想你了，隨時可以去看你。”曲項很高興的說道。

曲芳沒有想到自己在那個城市嫁人過日子，從來都沒有想過哥哥和媽媽，可是哥哥卻一直惦記著自己。

“哥，媽知道這事嗎？”曲芳問道。

“沒，我還沒有跟媽說，想等工程結束拿到錢了再說，老人家一定會很開心，你不知道每天沒事就跟我念叨你，說你那麼氣的一個孩嫁那麼遠，也沒有人照顧不放心。”哥哥憨厚的說道。

曲芳再也忍不住了，控制不住眼淚大哭起來：“哥，別說了，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曲項一看妹妹哭了，慌了，兄妹兩從小幾乎是相依為命，長兄如父，雖然只比曲芳大兩歲，可是曲項一直照顧著妹妹。小時候兩人被罵沒爹的孩子，就是他一直站在妹妹跟前，長大后幾乎沒有見妹妹再哭，冷不丁的見回來這麼一哭，把曲項的心都哭了。

“芳子，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周辰那王八蛋欺負你了，你別哭，哥今天就跟你去京都。”曲項是個急脾氣的人，本來就在工地上班，火氣也大。

“不是，哥，我只是太想你們了，真的。”曲芳見哥哥這副模樣和小時候的樣子真是一點沒有變，破涕為笑。

兩兄妹這樣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曲芳也不嫌棄哥哥的手臟，小手牽著的大手，很糙，很溫。

買了菜回家，曲媽媽已經收拾了屋子，而且也換了一大花的服，看起來喜氣許多。

哥哥也迅速了沖了個澡，穿上襯衫長，帥的一小伙子。

曲芳想去廚房幫忙，被媽趕出來了，媽從小就心疼，說兒要養，哪怕家里條件不好也不能苦了孩子。

多久沒有回家，曲芳都忘記了，自己曾經原來也是一個氣的小姑娘，而不是整天圍著廚房轉的老人。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哥哥和媽一直給曲芳夾菜，面前的菜都堆小山了，還嫌不夠。

“多吃點，囡囡太瘦了。”曲媽媽總是改不了口，說出來見兒沒有高興，心底還是很開心，了一輩子的，想了一輩子的囡囡，哪怕長大了，嫁人了還是的囡囡。

“是啊，芳子，別學電視上的人減什麼的，孩子要胖點好看。”哥哥一邊說也一邊給夾菜。

曲芳頭都埋在碗里，淚水也滴在菜里，可是覺得真的很好吃，很久就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吃完飯，哥哥攔著曲芳去把碗洗了。

“說好了，一人煮飯一人洗碗，總不能讓我啥都不做吧。”曲項笑瞇瞇的帶上圍去廚房收拾去了。

曲芳記起來自己以前總和哥哥推兩人誰洗碗的事，猜拳還有抓鬮，各種比拼，最后哥哥總會不小心輸了，乖乖進廚房。

而自己結婚后，那個說要給自己幸福生活照顧自己一輩子的男人，一次也沒有進過廚房，更別說洗碗了。

曲芳看著媽忙碌的給自己洗水果的影，看著哥哥收碗的模樣，下定了決心，要努力，一定能回到第二天，要讓哥哥娶個很漂亮的新娘，讓媽媽過上幸福的生活。

“哥哥，媽，你們別忙了，我公司還有事，下午還要走的，答應我，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曲芳很眷這樣一家三口的生活，可是還是要離開，在心里默念：“等我，明天我來接你們。”

曲媽媽看兒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就掉淚了，一個兒幾年沒有見，吃一個午飯就走，而且兒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這些年到底了多苦。

曲項看著妹妹離開，知道妹妹的子，看著子，可是一件事要是下定決心比誰都倔，長大了，自己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站在跟前了。

他拍了拍媽媽瘦小的背，沒有說話，心里下定決心，過一段時間就帶著媽媽一起去京都。

飛機上，曲芳閉著眼睛，沒有再流淚，今天流的眼淚太多了，的眼淚流完了，以后不哭，不會為一個不珍惜自己的男人哭，也不會為一份不存在的哭，要堅強，會一直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