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南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看著床邊白花花的，懵了一會兒。

趙敘正在換服，看他睜開眼，笑道:“醒了啊，起來洗漱吃飯吧。”

楊南予瞪大眼睛，徹底清醒了。

他先故作鎮定地“嗯”了聲，接著悄悄掀開被子，看全條條的只剩條，他咽了口唾沫。

他搜腸刮肚地回憶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死活也想不起來。

他瞟了眼趙敘的腰，問道:“你那兒怎麼淤青了，你昨天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趙敘“哈”地輕笑了聲，邊穿服邊說:“你怎麼不說是你要對我做什麼，我殊死反抗留下了傷痕啊。”

“別吧，我哪兒干得你。再說了，我相信我的最強雷達，”他撥了兩下耳朵，像大耳朵圖圖，“肯定是你又故意我耳朵，被我條件反地踹了。”

其實他猜對了。

趙敘微微一笑，一口咬定:“不，是你給我嘬的。”

“滾！”

趙敘給他找了幾套自己的服，讓他穿上。他穿上后，咳了聲:“謝謝你啊老趙，還幫我洗服。”

“我沒洗。”

他愣了下，道:“哦哦，那放在哪兒的，我把你床單一起拿回家，順道都洗了吧，有酒味了。”

趙敘用下示意服在外邊，楊南予出了臥室，驚了一下。

從門口到客廳，再到上二樓的梯子，地上全是甩的，依稀可見昨天某人是如何的嚷著熱，耍瘋地表演舞，趙敘費勁才保住他的景。

楊南予打了個激靈，連忙尷尬地撿起地上的秋秋。后又想著不對，趙敘早就起來了，明擺著是任這服扔地上，好等他醒來埋汰他。

趙敘正好湊過來，似笑非笑道:“土豆力氣大的，屁也翹的。”

楊南予紅著臉吼道:“閉！”

然后覺得自己態度不對，又夾著屁扭地說道:“那什麼，謝謝啊，昨天喝多了，居然串門走錯了。”

“沒事啊，歡迎串門，暖氣二十四小時供應，下次服我就不攔你了。”趙敘笑瞇了眼睛。

“…我特麼！”

在桌上吃早飯的時候，趙敘忽然說道:“我現在放假了，準備出去玩兒，明天早上的飛機。”

楊南予“啊”了聲，問道:“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

“玩夠了就回。”

楊南予覺里的菜頓時沒了味，他沉默一會兒，了聲“敘哥”。

趙敘應了一聲。

楊南予其實心里一直裝著那件事，可一看到趙敘，那話就問不出來了，就只顧著跟他科打諢，轉移話題。

然而趙敘明天就要離開，他憋在心里實在不痛快。

雖然最多兩三個月不見，但他就突然腦殘地生出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惶恐。

“你想說什麼？”趙敘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眼神里是察一切的笑意。

楊南予終于鼓起勇氣，問道:“你咋沒有朋友？”

趙敘笑了聲，道:“我喜歡男孩兒。”

“…………………”楊南予驚了，他沒想到趙敘這麼直接！！！

“怎麼了？你不是不歧視gay嗎？覺得我惡心？”趙敘問。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沒有！”楊南予差點咬了舌頭，他訕訕道，“只是沒想到，所以有點驚訝。”

趙敘點點頭:“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要跟我絕了呢。”

楊南予干笑兩聲:“怎麼可能呢…”

“那你呢？”

他

的神僵了下，出去的筷子差點

進趙敘的碗里。

“什麼？我暫時沒想找朋友，我還早著呢……”

趙敘笑而不語，給他夾了塊紅燒，放進碗里。

楊南予盯著那塊，深呼吸一口氣，半天才說道:“好吧，我也是。”

趙敘邊的笑意開，笑了一朵燦爛的花，“好的，我們也算坦誠相待了。”

楊南予揪起眉頭:“你早就知道了？？你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我偽裝得很功啊。”

趙敘學他的作，撥了兩下耳朵:“我有最強gay雷達。”

他撓了撓頭，了幾筷子，顧左右而言他一會兒，便要抱著一大袋子服回家。

趙敘看他慌里慌張的背影，喊道:“土豆。”

楊南予轉過頭來:“啊？”

“我買了兩張票，”他著寬松的家居口袋，踱了過來，眼睛亮得有些迷人，他的嗓音很低沉，“有你一張。”

“我希你來。”

楊南予不知道是怎麼出的公寓樓，只覺得耳子燙得嚇人。他剛剛沒答應也沒拒絕，里也不知道含糊說的什麼，跟踩著云朵上似的，就這麼飄了出來。

回到家時，經紀人打了個電話，說趙敘托他買了張機票，明天早上八點，飛

a國度假圣地的。

又問楊南予什麼時候跟趙敘那麼，買機票怎麼不自己跟他說。

楊南予瞎扯幾句就掛了。

他“咚”地躺在床上，腦子時而一團麻，時而一片空白，就這樣翻來覆去烙了一個小時的餅，竟皺著眉睡了過去。

趙敘收拾好碗筷后，才打開微信，迎面接林遠的狂轟炸。

究其緣故是昨天他給楊南予開門時不小心按到的語音，發出去后，他也沒顧得著撤回，就這樣任林遠浮想聯翩。

他點開語音聽了幾遍“趙敘，我給你送來了”

，才笑著給林遠回復:剛剛說了。

林遠估計從昨天晚上開始，心里一直揣著這八卦，所以也起了個一大早，他秒回道:？？說什麼？你們昨天到底干啥了？？送什麼？？送個個什麼勁兒？？

嗯嗯？？從實招來！！

趙敘:屁，他是在打嗝。

林遠:哦

林遠:所以你對他出柜了？？他說了啥？

趙敘:沒說什麼。

他不不慢地嘬了口茶，接著打字:不過我還張的。

林遠:……嗯我看出來了，隔著屏幕都能到你的忐忑

趙敘:你不懂，我越張越面無表。

林遠:我知道，我姐告訴過我，你上學那會兒，檢的時候到個帥炸天的醫生，你僵著臉，酷得一匹。一測，心跳一百八，

差點被留院觀察了，牛啊老趙啊哈哈哈哈哈哈

！！！！

趙敘不聲地找到了他姐林大的微信號。

加黑名單，確定。

他放下手機，站到落地窗前，隔空看向楊南予家的臺。

你在想什麼呢土豆。

第二天一早，趙敘拖著收拾好的行李，拿走桌上兩張機票，打開門，卻見一人守著行李，正蹲在門邊兒等他。

見他出來，楊南予了下鼻子，眼神飛，就是不跟他對視。又走他手里的機票，神不自然地故意埋怨道:“讓你訂那麼早，害我四點就起來東搞西搞……”

趙敘神一怔，忽然一把抱住了他，抱得很用力，但很快又放開了，笑著說:“早上好。”

“…好個屁！”他圍上厚重的圍巾，擋住自己翹起的角，兇道，“笑什麼笑，再笑牙打掉！”

他們進電梯后，楊南予問道:“我怎麼看你一點兒都不擔心呢？你就不怕我不跟你一起去，把機票浪費了嗎？”

“還行吧，剛剛準備去你家強搶民的。”趙敘答得一臉輕松，只有他知道自己心的慌張和糾結。

他擔心昨天的時機不夠好，會把楊南予嚇跑，他已經開始想善后措施了，結果楊南予自己跑來了。

趙敘十分想獎勵他一個親親。

上車之后，趙敘問楊南予要不要吃早餐，楊南予道:“啊？吃啥？”

趙敘指了下自己的角，楊南予立馬怒道:“流氓！”

趙敘頓時笑得不行，手去他角的牙膏漬，“走那麼急干嘛？”

楊南予有赧然，使勁抹了一把，“還不賴你，開車去機場得一個小時，我還不是怕誤機嗎。”

趙敘從后座拿了個保溫袋，里面是個便當。

“航班哪兒有你重要，吃吧，這是我的心便當。”

他笑著說。

楊南予一時不敢接，“心，便當？”他的五漸漸皺在一起，仿佛有苦惱，他沉默了會兒，忽然問道，“趙敘，你告訴我，我們現在到底啥關系？”

趙敘的指尖敲著飯盒，一派漫不經心下是含的張。

“嗯？你覺得呢？土豆。”

楊南予看著車前迎風招展的樹，沉著臉靜默片刻，咬牙切齒道:“那就試試！”

他拿走趙敘手里的便當，一打開，直眉楞眼地道:“你騙我，哪兒來的心？”

趙敘一把扭過他的下，在上輕輕印了下，“到了嗎？我的我的心。”

“…麻死了！開車開車！”楊南予惡狠狠地道，漲紅的臉埋進了便當里，吃得三心二意，七上八下，十分開心。

趙敘的揚起，不斷從后視鏡里捕捉楊南予瞄的視線。開了一路，他總覺車里的暖氣好像太足了，暖到有點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