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離恍惚回憶起原著中寧子笙是如何心機深沉，不聲地干掉所有擋路的人，最終當上帝的場景。

再看看面板上負數的好度，笑不出來。

尤其是系統發來的信息，不僅冷冰冰的，還怪氣，像極了現代某寶的客服。

“【系統提示】親親，本世界的天命之對您的好度功達到-100，恭喜您功獲得【必死】就呢，請再接再厲哦！”

……柳離想，你干脆現在就鯊了我吧。

闖了禍的侍兒一回來，便自來領罰。

不是個壞心眼的，只是年紀小，再加上一向跟著原主在宮橫行霸道慣了，仗著圣寵，對外趾高氣揚，肆無忌憚。

很顯然，原主管教無方，讓侍也沒大沒小，居然連公主也敢推下水！

兒整張臉通紅，想是方才在池子里凍著了，在柳離面前恭敬地跪下，毫不敢失了禮數：“奴婢知錯。”

柳離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

兒忙又磕了個頭：“請郡主重重責罰。”

兒在一旁候著，沒敢出聲。不過知道，郡主雖然子縱，卻一向對們最是親厚，肯定舍不得罰兒，頂多斥責一頓了事。

卻沒料到，柳離頷首，手指輕木椅上的鏤空雕花，冷聲道：“好，那我便重重罰你。”

又扭頭去問兒：“兒謀害當朝公主未遂，按律當如何？”

這條罪名可就大了，饒是此事無關兒，也把嚇得臉發白：“按律當……車裂。”

“念你平日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車裂就免了。”柳離說，“來人！”

柳離如今住在宮里，雖是郡主，因著圣上特別關照，日子卻過得比公主還滋潤。除了艷滴四名侍，還有灑掃宮和外殿侍衛若干。

門外的侍衛立即低頭進來，抱拳跪下：“郡主請吩咐。”

柳離寒聲道：“把兒拉下去，杖責一百。”

兒已是癱在地上，腳發，整個人都嚇傻了。杖責一百，那無異于杖斃！全然沒想到郡主居然要殺了。

兩名侍衛隨即領命而去。一名制住兒，另一名尋了紅木長凳和紅木杖。

頃刻之間，兒就被按在木凳上，彈不得，哭道：“郡主饒命！”

圣上賜淳寧郡主住煙蘿殿，是整座皇宮中的黃金地段，時常有宮人來來往往，辦事途中路過這里。柳離正是瞄準了這點，才特意讓侍衛在殿門口進行杖責。

“手。”

柳離一聲令下，侍衛們毫不留地揮杖。

兒細皮，沒過這等皮之苦，幾杖下去便哭爹喊娘，翻來覆去地“饒命”，侍衛們只聽郡主號令，自然不為所。

兒在旁，看得揪心不已，開口便想為兒求。

怎奈柳離鐵了心要打死兒似的，在剛張時便揚手：“若是求，連你一塊兒打。”

兒只得閉。

門外過路的宮和侍們聽了兒的痛呼，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雖然好奇，但也不敢了淳寧郡主的霉頭，只敢竊竊私語。

“那是淳寧郡主的侍吧？不知犯了什麼事，被這樣罰。”

“這位郡主還真是不好伺候呢……”

兒喊的聲音逐漸虛弱，儼然有暈過去的趨勢，侍衛卻才數到四十。

柳離心里有數，算著再打下去人真沒了，便道：“停，把帶進來。”

侍衛聽話地收手，一左一右地拎著兒的胳膊，將帶殿，讓跪在柳離的前。

“郡主，郡主……”

兒眼前發黑，匍匐在柳離腳下，十二歲的小姑娘從沒見過這等陣仗。剛以為郡主真要殺了，卻又在暈過去前侍衛停了手。

柳離給侍衛使了個眼：“你們先下去吧。”

隨后彎下，握住兒的手，也不嫌棄上面沾了塵土，一雙俏的杏眼中滿是憐惜：“疼吧？”

兒哽咽道：“郡主，郡主……”

“我這樣做，你一定很詫異。”柳離嘆了口氣，替兒將了的發髻別好，“你們四個自小伴我邊，如同親姐妹一般，我怎會舍得你們苦。”

兒淚眼迷蒙：“那……”

柳離語重心長：“也怪我沒教好你，平日里任些就罷了，怎可對公主做那樣的事？多虧九公主仁厚，不予追究，否則整個楚國公府都被你牽連了！”

這話說得嚴重至極，連帶著兒也一同跪下，不敢抬頭。

“圣上疼母親和我，難免使人嫉妒。”柳離慢慢道，“你是我的侍，牽連我也就罷了。我爹楚國公在朝為，兢兢業業，即使微不足道的事，也可能引得小人參他一本，更何況……意圖謀害圣上脈呢？若是九公主有個萬一，全府上上下下全都得死！”

兒被柳離說得一愣一愣的，心下立即愧疚極了，本沒想到自己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強撐著磕了幾個響頭，惶恐道：“是奴婢一時失了智，奴婢愧對郡主，愧對國公府！郡主，您殺了奴婢吧！”

此刻，是真的一心求死。

“好了。”柳離扶起，“我養你這些年，不是讓你為自己的愚蠢送命的。打你一頓，是讓你長記。宮里不比國公府，我們要謹言慎行。以后再這麼莽撞，我也保不下你。”

兒激涕零，溢于言表：“郡主……郡主仁慈，奴婢激不盡。”

“兒。”柳離使了個眼，“你帶兒下去上藥。兒近些日子就不必出門了，好生歇著養養吧。”

兒領命，心想公主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看來真是得遇機緣，大徹大悟了。

只有柳離一個人能看到的系統面板上，顯示出了這樣的信息：

“【兒、兒】對您的好度+50。”

其實方才那些全是柳離瞎說的。什麼牽連國公府，全都得死……純屬胡扯。

首先，寧子笙是天命之，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狗帶？原著里那麼多boss都沒能弄死，兒一個小侍也沒那氣運。

其次，以寧子笙不寵的程度，圣上記不記得有這麼個兒都不一定，絕無可能為了而責怪柳離。

最后，寧子笙年時期韜養晦，羽翼未，現下本不備扳倒國公府的能力。

但系統已經告訴了，天命之的負好度會導致淳寧郡主【必死】，所以柳離必須要做些什麼來挽救這個局面。

兒犯了錯就得罰，畢竟下人惹了事，是柳離背鍋，所以這種事絕不能出現第二次了。

可兒是原主朝夕相的侍，若是真直接杖斃了，只怕會寒了其他侍的心。

而且柳離在現代也是個正常的守法公民，哪有那麼心狠，一上來就要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死。

所以，打一掌再給個甜棗，恩威并施，不僅能讓兒和其他侍知道事的嚴重，還能顯得柳離作為主子，大度寬容。

柳離之所以故意在宮門口罰兒，就是為了讓煙蘿殿的這件事為宮人們的八卦談資。想必不用過多久，就可以傳到寧子笙的耳中。

打的算盤就是，讓寧子笙預先知道的態度，好為上門道歉做個鋪墊。

一箭雙雕，倒也算是步好棋。

碧玉殿，寧子笙跪于榻前，將錦被往上拉了拉，讓榻上的人能更暖和一些。

可即便如此，殿仍是寒冷徹骨的。不僅窗戶風，每個宮妃和皇子都應有的暖爐和炭盆，在這里都無可尋。

“九兒。”榻上的人掙扎起，正是寧子笙的母親，名楚燕，“你頭發怎的了？快去干，免得著涼了。”

“不礙事。”寧子笙輕聲道，“母親本就有舊疾，小心凍著。”

“這披風是誰的？”楚燕發覺不對勁，手一，寧子笙里面的服都了，大驚失，“這是怎麼回事？你落水了？”

寧子笙攥住披風的角，沒有說話。

楚燕也是通的人，知道一定是了委屈，苦笑道：“是我這當娘的拖累你了。”

“別這樣說。”寧子笙扶著重新躺下，“我去更。”

碧玉殿的宮人都跑了，只有一個曾經過楚燕恩的小宮留了下來，名小瑞，和寧子笙差不多大，生單純，一直忠心耿耿。

小瑞剛去務府領了下月的份例，仍舊是得可憐，聽楚燕說寧子笙可能落水了，趕忙進了間去看。

“殿下？”

寧子笙剛下服：“嗯？”

“殿下。”小瑞在門口沒進去，“我給您燒水洗個澡。”

“好。”

小瑞作很快，沒過一會兒就把沐浴桶推進了寧子笙的閨房——寧子笙一向不喜別人侍候，所以就站在門口，跟寧子笙說話。

“殿下，您怎麼落水了？”

寧子笙淡淡道：“腳。”

早已習慣了宮的欺怕，如今自己境艱難，自然要忍下來。若是過多提起，倒會徒增煩惱。

只是那淳寧郡主對自己的態度，思來想去，著實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