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離和寧子笙都沒想到寶安是這幅反應，對視一眼，有些驚訝。莫非這含元后殿有什麼忌，為何柳離不能來？

寶安起得猛，沒順過氣，劇烈地咳了起來，柳離連忙過去給拍背：“阿娘，我就是來看看您……”

“快走！”寶安一向是溫溫的，從未這樣和柳離講過話，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快……”

話音未落，只聽一陣腳步聲從外頭傳來，在空曠的過道里很是明顯。

寶安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柳離和寧子笙往反方向一推：“九殿下，離兒，快藏起來！”

這屋子里有個紅木大柜，跟門框相襯，好看得，寶安正是急之下，想讓們躲進那里面去。

柳離不明所以，但寶安肯定不會害，此時只得照做。方才的系統面板還沒關，正想收起來，眼前卻驟然閃爍了兩下。

怎麼回事？

下一秒，柳離陷了一整片的黑暗之中，竟然什麼也看不到了，就連那些浮著的系統數字，也紛紛消失不見。

寧子笙打開柜門，卻見柳離沒有作，抬眸：“怎麼了？”

柳離失去了視覺，如同盲人一般，自是害怕不已，磕磕道：“殿下，我、我看不見了。”

話一出口，便看到了一行字。

“【系統提示】親親，系統出現故障，正在努力維護中，請您稍作等待哦，啾咪。”

柳離此刻的心難以言喻，唯有一句國罵得以形容。

“什麼？”寧子笙一怔，從未聽柳離說過自己有眼疾，這是怎麼回事？

寶安費勁地躺了回去，拼命示意兩人作快些。

腳步聲已近門口，不知道來人是誰的況下，見寶安如臨大敵，寧子笙也不敢冒險，輕聲道了一句：“唐突了。”

隨即，柳離便被一雙纖細卻不失力量的手臂抱住了。

寧子笙略略蹲下了些，圈著柳離的大將抬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輕巧地進了柜里。

抬眸便見失神的雙眼，茫然無措，下意識地抓住了寧子笙的肩膀，仿佛溺水的人握住了僅有的浮木。

柜不算大，容納兩個材纖細的剛剛好，所以兩人靠得很近。

寧子笙將柜門關上的那一刻，恰聞門口小瑞等人大聲行禮：“見過圣上。”

來人是嘉帝？！

柳離仍是看不見的，不過想來柜里亦是黑乎乎的，看不看得見也沒什麼分別。

柜里悶，下意識吸了口氣，而后便被一只手繞過肩頭，輕輕捂住了。

“噓。”寧子笙說。

柳離聽話地大氣都不敢出，鼻腔里滿是寧子笙手上淡淡的藥香味。

真奇怪，一介公主，手上怎麼會有藥香味呢？

柳離想了一下才回憶起來，這明明是自己隨香囊的味道，里面放了幾味草藥，說是多聞聞對好。

艷兒怕柳離嫌不好聞，特意弄了些香料放進去，所以中和了一藥香味。

想是方才寧子笙抱的時候到了香囊，這才沾上了。只不過，這味道好像和寧子笙還搭的。

柳離看不見，所以不知道此時兩人近在咫尺，近到寧子笙需要控制自己的鼻息，好讓它不挨到柳離的耳畔。

也不知道，捂住自己的那只手，很想去試著描摹那不斷著指腹的，的。

寧子笙只覺自己心跳得很快，另一只手輕輕在柳離右手上寫了幾個字。

“現在看得見？”

柳離回寫：“不行。”

所以也不知道，寧子笙曾在這個夜晚，低下頭，深深嗅了一口的發頂，將那怎麼聞也聞不夠的碧桃花香，嗅了個夠。

嘉帝進了屋。他帶了姚公公，卻讓人守在外面，獨自進來探寶安。

寶安閉眼裝睡，一不。

寧子笙從柜門里看到，嘉帝在榻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寶安的肩膀：“。”

寶安郡主姓寧名。

誰也沒想到一向不茍言笑的嘉帝會如此親昵地喚寶安郡主的名，都說兩人姐弟深，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寶安沒有反應，嘉帝再次很有耐心地喚道：“，醒醒。”

寧子笙見嘉帝的次數不多，僅有的幾次，也只在他眼里看到了不耐和冷漠，沒想到他也能溫似水，心頭不由得劃過一嘲諷。

他喚了好幾聲，寶安沒法裝作聽不見，只得疲憊地睜眼，道：“圣上來了，有失遠迎……”

嘉帝面不改，依舊噙著抹笑：“，你何必如此生疏。”

寶安翻了個，似是不想說話：“圣上，寧乏了。”

嘉帝嘆道：“你還是這個倔脾氣。”

柳離聽在耳里，疑在心里，這倆人是吵架了嗎？嘉帝惹寶安生氣了？

恰在此時，只見一行小字閃過：“【系統提示】系統已修復完畢。”

柳離便恢復了視力，定了定神，通過那條窄窄的門，恰好將嘉帝和寶安看得一清二楚。

隨后，便聽嘉帝輕飄飄地扔下一句：

“可朕偏就喜歡你這臭脾氣。”

眼前的這一幕讓寧子笙下意識蹙眉。

嘉帝笑容如常，可一雙眼中，赫然是滿滿對寶安的念，如同一只狠的兇盯上了它的獵，滿心盤算著怎麼將其吃到中。

柳離更是被閃過的這行字震驚得說不出話。

“【寧豫】對【寧】目前好度：999（執迷不悟）。”

這嘉帝對自己的義姐竟然抱著這種心思！可寶安郡主早已嫁人生子，他怎麼敢——！

“圣上自重！”寶安已然帶了哭腔，想到這一切被自己的兒盡數聽到，憤得不能自已，“寧是圣上的義姐，早就嫁作他人婦！”

嘉帝似乎很樂于看到痛苦的模樣，玩味道：“那又如何？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誰便要誰。”

這是在干什麼啊？！

若柳離是在讀文小說的時候看到這樣的節，頂多罵兩句男主完事，可當親眼見證這一切發生時，險些氣炸。

看著寶安被嘉帝如此辱，柳離恨不得現在出去暴打他一頓。

這事在原著里沒有出現，想來是一條藏的劇線。沒想到這嘉帝這麼人渣，背地里欺負一個不好的弱子算什麼本事！

寧子笙自然能理解的，沉默地拍了拍的手背，示意不要輕舉妄。

嘉帝湊近寶安，滿意地看著驚恐得瞳孔一，曖昧低語：“朕不你，是憐惜你子弱。你若是不聽話……”

寶安抖得像篩糠一樣。

嘉帝勾：“你兒倒是和你年時有幾分像，拿來解饞，倒也不錯。”

寶安的肋唯有兒，又氣又急：“我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離兒！”

“哦？”嘉帝顯然沒把這威脅放在心上，笑道，“那你試試，能不能阻止得了朕。”

嘉帝提及柳離，寧子笙的眼神逐漸變得晦暗不明，又想著柳離，在肩頭寫了一個字——

忍。

他是皇帝，至高無上。他說納柳離，顯然不是一句戲言。

否則寶安郡主何須那麼怕柳離見到嘉帝？

柳離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安地握了一下寧子笙的手，示意別擔心，自己不生氣。

隨后查看了下嘉帝的氣運值。

作為一朝之君，雖然氣運也還算不錯，但和天命之寧子笙相比，本不夠看。

就這？柳離暗暗冷笑，狗皇帝，敢口嗨就要付出代價。雖然現在奈何不了你，但是你看我弄不弄死你就完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