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為尊[穿書]》第26章 約

寶安進宮之時, 種種后宮務,大小事宜,不管實際上如何, 明面上自是由皇后手底下的人來負責。

那小翠雖然是個無辜的,卻的的確確是經皇后那邊的安排才進蓬萊宮的。

現在人證已死, 沒有其他證據可以證明是江皇后指使這樣做的, 此時只能不了了之。

可嘉帝心中懷疑的種子已然種下,帝后注定離心。

江皇后有苦難言, 枉費盡心思,極地下了手,卻被施貴妃察覺,以最拙劣的方式污蔑了回來。

難道要說——往餞里下毒實在太蠢了,不是所為?

不論辯解什麼,都只會更引人懷疑。萬一揪出了真正派去的人, 還有真正手的方式,則是坐實了罪名。

抵死不認,則被嘉帝懷疑;試圖開, 則會讓嘉帝繼續深究,江皇后進退兩難, 終究還是吃了這個啞虧。

施貴妃……江皇后咬牙,施貴妃怎會如此敏銳,不聲不響地就一把?定是背后有人指點。

, 施貴妃,還有那個小畜生柳離……敢跟作對的人,江麗蓉絕不會讓們有好下場!

皇后派去的宮小蝶亦是驚疑不已。

下手的明明是都還沒把事推給別人,小翠就主跑出來認了罪, 真是匪夷所思。

沒有人知道小翠死前在想什麼。

在小翠撞向侍衛長劍的那一刻,腦子里盤旋不斷的,是夜下,和此事毫無瓜葛的那位殿下清冷的聲音。

“你手里拿著什麼?”

花園的假山后,小翠見四下無人,便從約定好的地方挖出了一袋東西。剛想將其藏在懷中,迅速離開,便聞得不知從何傳來的這樣一聲,嚇了一跳。

“什麼人?”小翠壯著膽子回頭,環顧四周,這才看到了人。

一道長長的影子從嶙峋的石頭上映下來,那人背而坐,讓小翠幾乎看不清的面容。

直到抬起頭來,小翠方才認出這是九公主殿下,一下子放松了不

誰不知道這九殿下不,人微言輕,最近不過是跟淳寧郡主走得近了些,才了些白眼罷了。

小翠作為蓬萊宮的人,并不懼

“見過九殿下。”小翠漫不經心地行了個禮,敷衍道,“奴婢還有事在,就先告辭了。”

話音未落,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寧子笙是何時出手的,一斷樹枝便直直在了腳邊,著小翠的面龐劃過,在出一道深深的痕。

小翠下意識用手去臉,驚恐地后退:“你……”

“手里的東西。”

寧子笙微微抬眸,輕聲重復了一遍。

小翠有些慌,難不九殿下知道手里拿著的,是用來害淳寧郡主的東西?

這東西是楚國公府二小姐指使拿的。

小翠缺錢,又在寶安郡主邊做事,也不知怎的,就被柳茹韻找上了,收了幾兩銀子,供驅使。

淳寧郡主常來寶安這里,偶爾也會在蓬萊宮用膳;而二小姐柳茹韻讓小翠做的,正是在淳寧郡主的膳食里下藥!

這藥不是什麼毒藥,而是給豬催的猛藥,無無味,卻能迅速使豬發胖。

更別提人了。

小翠慌了心神,也不知這寧子笙到底知幾分,自己既然錢都拿了,自然是要一條道走到黑。

剛想狡辯,便聽寧子笙出了宮前的本名,聲音淡漠:“王喜翠。”

小翠愣了。

“父是西京本地人,母從嶺南來,在茶樓做工為生。”

每說一句,小翠的臉便白一分。

這、這無權無勢的九殿下怎會有能力調查

寧子笙的目移到小翠手里握著的東西上:“意圖下藥謀害當朝郡主。”

小翠被一語道破,登時結結:“奴婢、奴婢……”

將那猛藥捂得更些,警戒地看著九殿下。

“想留個全尸嗎?你有條路可走。”

明明九殿下長得還算面善,小翠卻仿佛看到了看到了洪水猛,避之不及。

什麼、什麼留個全尸?九殿下這是想讓自己去死?

“你家有一弟,今垂髫之年。”

寧子笙見緒還是很抵,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手上不知何時又多了截樹枝,正把玩著,忽地兩手指輕一用力,竟生生將那樹枝一分為二,折斷了。

小翠癱在地上。

下的九殿下櫻輕啟,三言兩語地將小翠可走的那條死路講了個明白。

明明尚是未出閣的,卻宛若地獄修羅,言及生死時,甚至微微勾起了角,似是笑了。

小翠心知若不從命,只怕一家人都如那樹枝一樣,斷在九殿下手里。

“……好。”

終是聲應了。

橫死蓬萊殿一事不是,很快就口口相傳,傳到了趙小瑞耳朵里。

回到碧玉殿后,有些沉重地叩響了寧子笙的房門,喚道:“殿下。”

“嗯?”

寧子笙剛沐浴完,臉頰還有些泛紅。

小瑞一如既往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低聲道:“蓬萊殿死了宮自己主撞上了侍衛的劍。”

寧子笙“哦”了一聲,似乎并不興趣:“是麼?”

“我知道是殿下做的。”小瑞說。

替寧子笙打聽到了柳茹韻打算暗害柳離一事,此時聞得小翠死了,皇后和圣上還因此鬧得不可開,如何還能不知是誰的手筆。

殿下才十二歲,卻能面不改地做出這樣的事。即便對寧子笙的子了解頗深,也不由得心中一驚。

“嗯。”寧子笙隨意地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小瑞似是有些不解,又有些悵然若失:“殿下,事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嗎?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怎就……”

“是。”

寧子笙聲音如常,可說出的話卻淡漠至極。

“可的命,又與我何干。”

小瑞被這明晃晃的冷漠震得抿不語,半晌方道:“殿下……”

“小瑞。”寧子笙說,“我們把別人的命看得重,又有誰把我們的命當命。”

小瑞不說話了。

想到了宮時不懂事,沖撞了李婕妤,被打了一百大板,模糊地扔了出來,任自生自滅。

唯有楚采救了

又想到楚采病得極重的那時候,沒有太醫肯來看,生怕過了病氣。

和寧子笙跪在各宮門口求了個遍,得到的卻只有嘲笑和譏諷。最后楚采能撐得過來,完全是個奇跡。

小瑞忽有些懂了為什麼寧子笙會這麼想,,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夜里,柳離翻來覆去好久都沒睡著,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小蝶……小翠……江皇后……施貴妃……念叨這幾個名字的同時,似乎有什麼真相呼之出,只是柳離還是不得要領。

這一手玩得漂亮極了,嘉帝為了沒有直接證據的事而遷怒江皇后,已經氣得好幾日沒有踏足后宮;江皇后又鬧得他不得安寧,可以算是兩敗俱傷。

這個結果,除了能讓柳離開心,再無他用。是誰有能力,又有心思去謀劃這種事?

柳離猛然坐起,突然想到了一種恐怖的可能

不會誤打誤撞地,讓寧子笙提前開始搞宮斗了吧?

柳離一直記掛到天亮,不得立即就去國子學和寧子笙問個清楚。

好不容易捱到了時辰,卻又發現寧子笙今日告了假,說是不適。

柳離只得又地等了一上午,下了學便直奔碧玉殿,想看看寧子笙生什麼病了。

寧子笙確實不適,只不過卻不是病了。

十二歲的,第一次來了葵水。

小瑞還沒來過事,也不知該如何理。楚采趁著今日神還不錯,教了二人月事帶的用法。

寧子笙初次經歷這事,只覺小腹墜得慌,有些許的疼痛,雖不算太難,到底還是有些不適的。

楚采好好休息,遣小瑞去告了假。

午膳自然也是在碧玉殿用的,寧子笙一邊吃著,一邊卻有些心不在焉。

以往這個時候,都是和淳寧郡主在涼亭吃的……

“九兒。”楚燕忽然喚道,打斷了的思緒。

“阿娘。”

楚燕一聲,卻又半晌不語,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知母莫若,寧子笙見這表,大概也能猜到在想些什麼,垂眸道:“阿娘知道了。”

楚燕見這副模樣,竟是默認了。猜到,和寧子笙承認,是兩回事,登時有些不敢置信:“蓬萊宮宮自戕一事,果真是你做的?”

寧子笙沒說話。

“你……”楚燕險些背過氣,“九兒,你怎能如此妄為,草菅人命?阿娘從前是怎麼教你的?”

的九兒明明是個聰穎善良的好孩子,究竟是什麼時候變了這樣?

楚燕說的話和小瑞那日講的幾乎一模一樣。面對母親的這番斥責,寧子笙并不惱怒,只是默默聽著。

“九兒。”楚燕也并不忍心責罵兒,只是擔憂地看著,“答應阿娘,別再這樣做了,好嗎?”

同時,楚燕心里恨極了自己的無能。

的九兒本該是天之驕,若不是被拖累了,怎會沾染上這種事?!

寧子笙沒答話。

忽而窗外傳來一聲響,是樹枝斷裂的聲音。寧子笙敏銳地抬頭看去,卻只看到繡蛟的邊一角。

是誰,不言而喻。

柳離驟然在窗邊聽到了這樣的對話,一時間沒注意,踩斷了一樹枝,發出了不小的響

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只得無聲地消化著這個消息。

……小翠于蓬萊殿自戕一事,果真是寧子笙所為。

可這事對寧子笙來說半分好都沒有,莫非,是在幫出氣嗎?

沒過多久,殿門開了,出一雙漠然的眼睛,淡淡往柳離腳下看了一眼。

“……殿下。”柳離心復雜地了一聲。

“你聽到了。”

不是問詢,而是肯定。

柳離沒否認,輕輕點了下頭,只是又抱著些許是自己聽錯了的希,明知故問地道了句:“真是殿下做的?”

“是。”

寧子笙面無表地看著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月事所帶來的酸脹忽然更加強烈,或多或影響到了此時的緒。

來自楚燕和小瑞的質疑,對來說好像并不算什麼。寧子笙早就料到們知曉的那一刻會是怎樣的反應,也知道們不會認同。

可若是換面前的淳寧郡主,卻好像不一樣。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寧子笙也說不上來。

自己在其他皇子皇面前,是構不任何威脅的九公主;在母親和小瑞面前,是悉的九兒。

唯獨在柳離面前,是十二歲的寧子笙。

和柳離在一起時,平時的故作老好像也可以輕易舍棄;就算發生再稚的對話,事后也只覺得可極了。

寧子笙不是沒有想象過柳離知道這件事之后的反應,只怕,的想法和小瑞還有母親沒什麼不同。

或震驚,或認為草菅人命,或厭惡,或決定和一刀兩斷?無外乎如此。

寧子笙本就是習慣了一個人的,想到這些可能時,本以為自己對此并不在意。可現在真正讓柳離知道了這件事時,卻發覺自己好像并非那麼灑

甚至不敢去仔細辨別眼前柳離的目中,到底是何種意思。

柳離在原地愣了半晌沒說話,寧子笙見此,只心道果然如此,抬眼極慢地,深深看了柳離一眼。

“郡主……”

“請回”二字還未說出口,卻見面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忽然走上前,用兩只小手,將的手輕輕握住。

秋日本來就不暖和,寧子笙又來了事,手幾乎冰涼得沒有知覺,此時驟然接到柳離溫熱的掌心,只覺得如同抱了個暖手爐,很是舒服。

“殿下。”面前的小聲道,“一個人默默做了這麼多事,一定很辛苦吧。”

這下寧子笙終于看清了的眸,沒有半點厭惡,而是滿滿的疼惜。

淳寧方才說了什麼?寧子笙有些恍惚,辛苦?是在說嗎?

“但是沒關系,以后殿下都不會是一個人了。”

柳離眼睛亮亮地笑了,淺淺的酒窩像個小月亮。

“因為我會陪你一起。”

寧子笙盯了好半天,方道了一句:“你再說一次。”

柳離依言照做。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寧子笙聽見自己干地,毫無來由地說了番顛三倒四的話,“你若是毀約……”

“嗯,我不會毀約。”柳離卻并未嘲笑此時的狀,仍是笑瞇瞇的,“殿下不信的話,我和你拉鉤?”

兩手小指相鉤,于大拇指上輕輕印下。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畢,告別短小,希大家喜歡TvT

明天還是老樣子,中午12點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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