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故事講得極慢，過去好幾天，妞妞才聽到姥姥說到的六歲。

不過這和妞妞總打岔也有關系。

當姥姥說到小時候的自己長得丑，妞妞看著姥姥的臉，非常認真地說：“活芋太過分啦，姥姥才不像鬼呢。”

何玉爸爸送的水彩筆被姜明珍弄壞，那一段把妞妞聽哭了。

趴在姥姥的上，紙巾完眼淚又擤鼻涕，小聲地說：“活芋好可憐，姥姥你做的不對。”

等姥姥把姜家的剪彩儀式說完，妞妞興地劇故事后面的容。

“我知道，你后來為廚師了，大酒店的廚師！姥姥煮的菜是全天下最好吃的，妞妞吃第一名！”

姥姥小姑娘惹人的小臉蛋，問：“妞妞了沒？姥姥給你做飯好嗎？”

妞妞當然說好。

等吃完了午飯，小孩迫不及待要聽下一段故事。

“姥姥，你是想讓活芋怎麼后悔啊？他后來后悔了嗎？”

姥姥笑瞇瞇地對說：“等姥姥有空了再給你講故事哦，你姥爺要吃飯了。”

姥爺吃飯得姥姥一口一口喂的。

他有一半不會，自己吃飯很困難。

妞妞意猶未盡地應了聲“哦”。

平日里，姥爺吃飯的時刻，會自己跑出去玩，今天卻不一樣。把臺的竹椅搬到姥爺的房間，對于姥姥姥爺好奇心旺盛的妞妞，坐在房間的角落，抱著椅背，觀察姥姥是怎麼喂飯的。

專用的墊子墊在姥爺后，把他墊高，怕湯水不小心灑出來，姥姥給姥爺準備一個圍兜。

那圍兜是天藍的，面料看上去很。

姥爺上的服子，全是深的，和姥爺不茍言笑的臉龐很搭。圍到他上的圍兜，瞬間破壞了那嚴肅，把姥爺變了一個小嬰兒。

妞妞看著圍兜，姥爺看著妞妞。

隨著孫新奇的目，他低頭瞅了瞅前的小圍兜。

這下姥爺不樂意系圍兜了。

“不會灑。”晃了晃，姥爺不配合姥姥的作。

“要圍的，你每天都圍著呢。”姥姥握兜兜兒追過去，利落地在他脖子后面綁上一個蝴蝶結，固定好圍兜。

姥爺的變得有一點點扁扁的凸凸的，是他在噘著，表達不高興。

姥姥最了解他，看向坐在他們后的小孫，問。

“怎麼，害臊啊？怕妞妞看？”

姥爺沒回答。

圍上圍兜以后的姥爺，了個老小孩，

這會兒鬧脾氣，更加像了。

“妞妞又不會笑話你。”

妞妞趕順著姥姥的話，沖姥爺點點頭。

圍兜是準備吃飯的第一步，姥姥一個人忙上忙下：在床上展開吃飯的小桌子，姥爺吃的菜從電飯鍋里端出來，再一樣樣地擺到小桌子上。

左手捧著個空碗，右手拿著勺子。姥姥舀起一勺稀飯，細心地吹涼后，喂到姥爺的邊。

他張開不大，但姥姥的技好。勺子送進他里，使了巧勁往上一提，配合姥爺的弧度，一口飯就喂進去了。

燉得爛的黃花魚被姥姥提前去了骨，仍舊擔心有刺，給姥爺吃之前，會再檢查一遍，順便幫他給魚沾點醬油。

全程妞妞都在一旁盯著看。

老小孩如坐針氈地吃下小半碗飯，開始不配合了。

“不吃了。”他跟姥姥說。

姥姥覺得奇怪：“不好吃啊？”

“吃飽了。”

手了他的肚子，平著呢。

“才吃幾口，怎麼飽啊？”

“我自己吃。”姥爺舉起能的那只手，想把裝著飯的碗撥到他的臂彎里。

那怎麼方便呢。

姥姥把碗從他的手上搶走。

“不準自己吃，”的語氣聽著兇的，聲音大得像吼，實則是在哄他：“我樂意喂你！你不讓我喂，我會生氣！”

一勺飯喂過來，讓姥爺張：“啊——”

姥爺只好跟著：“啊——”

“很乖，”他的頭：“至半碗飯要吃完，等下削水果給你吃。”

“姥姥。”

聯想到之前講的故事，小孫忽地問道：“是小時候的姜明珍難喂飯，還是姥爺難喂飯？”

“噗，”姥姥笑著，和姥爺對視一眼：“我想想啊。”

手上沒停，又給他喂進去幾口飯。

于是得出結論。

“姜明珍難，你姥爺比乖多了。”

“妞妞在說什麼？你小時候怎麼啦？”被連夸兩次乖的姥爺乖乖地發問。

趁他聽話，姥姥手里的飯碗喂得要見底了。

“我最近跟講我小時候的故事呢。”

姥爺一言不發地著。

“你也想聽嗎？”

姥爺立刻點頭。

“你也聽啊？”笑他：“你不是全部知道嗎，我跟妞妞講的，你湊什麼熱鬧。”

“姥爺姥爺，”妞妞從竹椅上跳下來，跑到姥爺床邊：“你也知道活芋嗎？姥姥說，嫁給你，是為了讓……”

哎呀，這個好像是不能講的。

妞妞趕忙捂住，瞥了眼姥姥，怕自己不小心泄了的。

“為了讓何玉后悔？”姥爺聰明地猜出妞妞沒說完的話。

“好了，最后一口吃完再聊天吧。”

滿滿一勺飯，沾著味的黃花魚醬油遞到姥爺眼前。

乖沒白夸，他的張得大大，果斷地吃掉它。

圍兜終于被拿掉了。

姥姥收拾起餐，出去洗碗，妞妞占了姥姥的位置，和姥爺講話。

“姥爺，何玉后來后悔了嗎？”

他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告訴：“據我所知，是完全沒有。”

“啊？”妞妞將嘆的語調拉得長長的，聽上去很失。

雖然故事里的姜明珍任、不討喜，但妞妞知道，是自己最喜歡的姥姥，所以希姜明珍能夠“復仇”功。

不滿足姥爺給出的回答，妞妞又去找姥姥了。

手里的碗還沒洗完，姥姥被小孫拽著角，要繼續講故事。

“馬上給你講，”滿手泡泡，勤快地洗洗刷刷：“你幫我去問問你姥爺，他想吃什麼水果？”

妞妞跑走了，不久又跑回來。

“姥爺說，不吃水果了。他問你下午想不想帶他出門，他給你買地瓜干。”

姥姥撲哧一笑。

窗外的很好，妞妞仰著頭，見到姥姥笑得特別好看。

姥姥的眸子里，也盛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