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婳算著國外時間差, 找個合適的時間打給司父，“爸，媽媽留給我的保險柜碼, 你知道嗎？”

“不知。”司父毫不猶豫掐斷心里那點盼頭,

司婳：“……”

親爹！

過了幾秒鐘，司父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媽媽的確不曾明確告訴我三組碼, 只是說，那是與你有關的重要日期。”

與一個人有關的重要日期，大部分都會想到出生年月日，但即便如此，也才想到一組。

媽媽去世的時候, 不過才十歲, 十歲之前能有什麼三個重要日期呢？司婳在房間來回徘徊，愣是沒有頭緒。

況且這麼多年過去, 直到今日才知曉保險柜的存在, 事發生太突然，一點邏輯都找不到。

三組碼，太難了。

司婳在房間待了整個上午, 下午才想去外面氣, 經過客廳恰巧撞見唐譽文在家中待客。

對方已經看見。

秉著禮貌原則，也該打聲招呼。

司婳開口喊了聲：“唐師兄。”

坐在唐譽文邊的金發男人目鎖定司婳, 用德語跟唐譽文流。

司婳對德語有些了解，并不練，聽得出他的語言，但對方語速太快、容太多，落進耳朵里就是一堆外星符號。

也沒打算探聽別人的, 打過招呼就準備離開。

司婳剛要轉，金發男人激得朝走來，用英文稱贊，“oh！太完了，你簡直是我見過最完的東方。”

被人贊，心中自然歡喜。

司婳保持著得的儀態朝那人頷首微笑，用練地英文道謝。

“我伯恩，是唐的朋友，麗的士，能否邀請你做我的模特？”伯恩見過不東方人，他喜歡用自己獨特的審方式去欣賞一個人的外表。

室恒溫，司婳穿著一條收腰長，材廓極其符合伯恩的審，特別是，完全符合他對東方標準印象中的鵝蛋臉、黛眉朱、青如墨，見到司婳的第一眼，簡直驚為天人。

司婳保持著角那笑容，向后看去，希唐譽文能給點提示。

能夠理解藝家邀請人的模特的心，但面對太過熱的人，一向是表面微笑，實際疏離，心或許還會略不適。

“伯恩也是畫家，不過他說追求的與我們略有不同……”唐譽文委婉的點明，比起壯麗的山水、綺麗的景，伯恩更喜歡畫人。

經過通，司婳這才知道，伯恩想邀請做模特——模。

不存在任何意義上的歧義，伯恩就是欣賞那種。

在畫家的眼里，好的是藝品，但司婳還沒有達到為藝“獻”的境地，亦或者說，的浪漫不會隨便付于別人。

“抱歉，伯恩先生，我并不適合這份工作。”

“麗的小姐，你先別著急拒絕，我可以支付你高昂的酬金。”

話已至此，再談下去毫無意義，盯著唐譽文，垂在旁的手開始比劃姿勢，唐譽文知道自己再不出場，小師妹就不會再顧及伯恩是他的朋友。

唐譽文懶懶散散走到兩人中間，拍了拍伯恩的肩膀，玩笑般道：“伯恩，可是我的小師妹。”

唐譽文親口承認的，唯一的小師妹，豈會被酬金打？

司婳尋了個借口離開，但是伯恩并沒有因此被勸退，反而熱高漲，向唐譽文索要聯系方式。

收到小師妹的警告，唐譽文沒給，但在伯恩走后，他也忍不住提醒司婳，“別低估了伯恩的耐心，他對藝很癡迷。”

司婳：“？”

很快就明白唐譽文那句話的意思。

伯恩借著拜訪朋友的名義往別墅跑，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知道，你們東方都比較含蓄，我們可以商量……”伯恩說，他可以棄掉原則為司婳退步，讓遮住重點部位。

“很抱歉，我不接這個提議，伯恩先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也有自己的原則，不會因為別人的執著而打。

司婳走遠了，伯恩還在后呼喊：“我可以讓你為畫中最的作品！”

大概兩人國界隔得太遠，跟伯恩有代！因為伯恩完全聽不進的拒絕。

好在，司婳只待兩天，在這里跟唐譽文安排的律師理完該走的流程就打算回國。

臨走前，司婳對伯恩的事仍然避之不及，還有殃及池魚的趨勢。

唐譽文在旁邊為自己辯解，“他其實沒有惡意，就是有點超乎常人的執著，小師妹你可千萬別賴我。”

伯恩畢生追求藝，哪怕被拒絕，依然堅持不懈。

“我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麼？”司婳笑了笑，并不在意，“走了，唐師兄再見。”

“OK，再見。”

要走的人留不住，唐譽文從不留客。

他親自把司婳送進機場，伯恩去別墅撲了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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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即將落地景城，司婳看著打開飛行模式的手機，現在，國應該在過平安夜。

雖是西方節日，現代人卻把圣誕節過得有滋有味，朋友之間互送蘋果，把這天當做約會佳節。

如果，圣誕節下雪的話，應當是極其妙的。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司婳偶爾會睡覺休息，但因為個人沒有安全，睡得很不舒服。

飛機落地，已經凌晨兩點。

言雋不能準時接機，因為這個時間，他還在另一架飛機上。但他已經提前安排好司機在機場外等候，司婳只需要下飛機后聯系即可。

專業的司機直接送到家樓下，時間太晚，有些疲憊，洗了澡之后坐在床上，眼睛實在睜不開。

大概沒法清醒的等著言雋回來。

凌晨四點，風塵仆仆的男人回到家中，行李箱都沒來得及擺放，率先進了司婳家門。

這個時間很早，但對他們一直在奔波的人來說，其實是很晚，無論還是神都很疲憊。

但他還是要看一眼才能放心。

言雋小心翼翼打開房門，作極輕，生怕驚擾到。

當他推門時才發現，臥室亮著燈，再一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靠在床頭垂著腦袋睡覺，子的被子都沒蓋好。

雙手攤開，手機擺在指間，言雋替拿起時，屏幕應發亮，司婳也因此迷糊的睜開眼。

屏幕識別自解鎖，言雋看到了消息頁面未發出的信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到，我好困，想等你……】

輸的信息都沒有發出去，這是有多困，還坐在床頭等他回來。

“言雋。”雖睜開眼，卻仍然一副昏昏睡的模樣。

“我回來了，乖乖睡覺。”言雋溫的了的腦袋，讓躺下去，替捻好被角。

悉的聲音在耳邊盤旋，這一次終于能夠安心進睡眠。

站在床邊的男人俯彎腰，在額頭落下輕輕一吻，眼底數不清的。

兩人一起調時差，接近中午才醒。

隨便弄了些食填肚子，重點還是要為下午出門做準備。

推遲多日的約會終于提上行程，司婳推開柜，站在門前猶豫。

里面掛著兩件同大，分為男款，款式更加修，細節設計花式更多一點。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裝。

前兩天伯恩進別墅，就跑出去逛街，路過一家專售款式的服裝店，一眼看中櫥窗里那套米大。不辭辛苦的帶回國，此刻正掛在柜里。

可要不要今天拿出來呢……

萬一言雋不喜歡穿裝怎麼辦？

“篤篤——”

“進。”

得到允許，言雋才手開門，走進臥室。

司婳打量他這居家的休閑裝扮，旁敲側擊，“你今天打算穿什麼的服？”

“嗯？都可以。”他對服并沒有特別喜好，不過司婳既然問出口，他就得留意，“怎麼？有要求嗎？”

“……那倒也不是。”知道言雋有不淺系服裝，倒不擔心對方不喜。

見言又止的表，言雋著實好奇，“怎麼了？你要是有什麼想法直接告訴我就好。”

抿著，眨了眨眼，把人拉到柜前，“你覺得這套服好看嗎？”

看到掛在一起的兩件大，言雋恍然大悟，眸中蓄起溫笑意，“婳婳的眼一直都很好。”

“那就送你一件吧！”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表，故作鎮定取下那款男士大塞進言雋懷中，把人推出去，“你快走吧，我要換服了。”

他剛被推出去，房門就被關上，看著手里的外套，男人角上揚，眼底笑意蔓延。

將要出門時，司婳舉著手機站在全鏡前拍了幾張，而言雋，悄悄地把一條紅繩手鏈揣進大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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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誕節一部甜寵歡樂喜劇上映，言雋買的正是這場票。

伴隨著劇的發展，電影廳里時不時出觀眾的笑聲，這次司婳看得津津有味，全程沒打瞌睡。

吸取上次經驗，言雋買了兩桶米花，司婳從電影開頭吃到結尾，進電影院時候買的茶已經被喝，干干的，全是米花的甜味兒，“有點膩了。”

“我這還有飲料。”米花放在兩人中間，他的飲料瓶在左側。

言雋擰了瓶蓋遞過去，司婳大致掂量了下剩余的飲料，沉甸甸的還剩大半瓶，于是安心喝掉余下的二分之一。

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吃了兩桶米花，喝完中杯茶，算不上多，但跟旁邊的男人比較起來，對比鮮明。

司婳悄悄睨了一眼，歪著腦袋小聲問，“我是不是……吃的有點多？”

“是我買了。”言雋握著的手，指腹在的手背上輕輕挲。

電影接近尾聲，司婳聚會神盯著大屏幕上，是個完的結局。

影廳燈亮起，觀眾陸續離場，言雋握著的手遲遲不。

“差不多了，我們可以走了。”見其他人幾乎走，言雋還沒有要起的意思。

電影播放到最后一幕，忽然有一只手覆在眼前，替擋住線，“乖乖閉上眼睛。”

四周線突然全部熄滅，前面的大屏幕上緩緩出現文字和照片，看不見，但聽到前方響起滾的聲音，能到忽然點亮的線。

心跳持續加快，似乎已經猜測到——有驚喜？

溫熱氣息過頸窩，言雋在耳邊輕聲道：“跟我來。”

司婳小心翼翼跟著站起，那人一只手遮住的眼睛，另一只手扶著的腰，讓能夠放心往前走。

“我要放手了哦？”

他提前預告，遮擋在眼前的手移開，同時在腰間的手也放松。

失去力量的支撐，司婳心口一跳，下意識張開手指，弧度極小的索四周。

過了一會兒，再次聽見他的聲音，“可以睜眼了。”

緩緩睜開眼睛，星空投影籠罩四周，腳邊閃爍的暖燈串連一條會發的銀河，幕布拉開，一彎月照亮整片場地。

那人手捧玫瑰，一步一步向走來，芒追隨在他后，為最耀眼的存在，“請問，麗的司婳小姐，你愿意為言雋先生的朋友嗎？”

偌大的影廳，唯有那道悉的聲音環繞耳畔，雙手半遮著臉，心頭輕飄飄的，驚喜到發不出聲音。

“快答應，快答應。”藏在幕布背后的言曦舉著相機，心激不已，恨不得跳出去按著未來嫂嫂點頭。

言雋維持著最完的笑容，捧著鮮花的手指微微抖，旁人無法察覺，只有他自己知曉，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婳婳。”

在他親昵喊到名字的瞬間，司婳手接過鮮花，笑逐開，“我愿意啊。”

如此費心的表白跟回答，讓人有種見證求婚現場的錯覺，麗的主角含含笑，紅玫瑰也無法與之爭艷。

捧著充滿意的鮮花，司婳心口熱得發燙，支支吾吾的說：“明明是我先告白的。”

幕后的言曦收獲獨家新消息，驚訝不已。

居然，是嫂嫂先跟哥哥表白？

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賣個好價錢！

“裴域你聽見沒？是我嫂嫂先告白。”言曦隨手抓住旁邊人的胳膊搖搖晃晃，裴域被得咬牙切齒，“ 聽到了！你能不能先松開我！”

只見言曦兩只眼睛盯著前方一眨不眨，本聽不到旁人的聲音。

裴域：“言！小！曦！”

言曦：“噓，安靜。”

兩人不在同一頻道上，無法通，言曦越興，手上的力道就越重，裴域表凝固。

三秒鐘后——

彎月前的兩人意正濃，言曦跟裴域兩個人忽然從幕布后滾了出來。

聽到靜，司婳跟言雋同時去，只見言曦別扭的側躺在地上，手里舉著相機，臉上堆起尷尬不失禮貌的笑，“嘿，嘿嘿，走錯了，你們繼續。”

“……”

繼續是不可能繼續了。

看眼神就知道，剛才言雋想親。

以言先生的習慣，再有如此浪漫唯的環境特效加持，估計，至三分鐘起步。

當眾表演熱吻？那怎麼可以！

害扯起言雋敞開的外套，小臉埋進去，不讓人看見自己滿臉通紅的模樣。

的言先生安著，眼神掃過那兩顆閃亮的燈泡。

裴域溜得快，留下言曦拱手求饒。

因為的出場費還沒結！

幾分鐘后，司婳被言雋帶離電影院。

鮮花和禮暫時給“后勤妹妹”保管，他們需要二人世界，單獨空間。

“出去走走吧。”室雖然溫暖，來往人流量大，悶得慌。

乘坐電梯下樓，距離商場大門越近，能到外面的寒冷。踏出旋轉門之前，言雋拉站在旁邊，為戴上暖和的圍巾，細心捋起長發，調整佩戴時的觀度。

這才重新牽起的手，十指相扣。

路旁隨可見圣誕主題裝飾，兩道影相依，漫步街頭。

一輛黑轎車臨時停靠路邊。

秦續抱著手機來回切換賬號回復消息，余掃到旁邊的男人，搖頭又嘆氣，“我說，賀總，圣誕節這麼好的日子，你不去找個人約會，非在這大街上瞎溜達。”

秦家最近跟賀家聯系，他被家里人勒令跟著賀延霄學習，隨賀延霄一起到景城出差。原以為圣誕節之前能趕回去跟自己那群紅知己談說，哪知賀延霄不走，開著車在這座城市溜達了一下午。

賀延霄停車點燃一煙，風一吹，打火機上的火苗自熄滅，煙頭夾在指間，火花零星點點。

秦續意外發現車窗邊蒙上一層水珠，“咦，好像下雪了。”

榕城幾乎不下雪，除非特意去雪山，很難見到自然下雪的場景。他拿起手機錄制視頻，心想這也算個浪漫素材，拿回去哄哄那群紅知己還不錯。

手機調到錄像模式，視角放大，鏡頭里出現一張悉的側臉，秦續眼皮子一跳，拉大畫面，那個人的影已經被另一個男人擋住，消失在鏡頭中。

秦續回頭看了一眼賀延霄，他靠在車窗邊，神冷漠沉郁。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賀延霄比之曾經的冷，多了抹郁。

秦續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

他好像見到了司婳。

但應該不可能。

認識司婳那麼久，知道個斂含蓄，即便當初那麼喜歡賀延霄，也從未見在人前跟賀延霄多麼親近，又怎麼會在大街上……

秦續催眠自己。

今天是圣誕節，見到在街角親也不奇怪，許是長得相似，或者是他看錯了。

只是可憐了他這兄弟。

曾經利用每一分每一秒工作賺取利益的男人，如今在一座陌生的城市，漫無目的游走，尋覓那千分之一的幾率。

走在路上，司婳還惦記著剛才那場充滿儀式的告白，對比之下，又覺得自己不夠用心，“我上次跑去機場跟你說那些話，是不是太敷衍了？”

“怎麼會？你不知道我當時心里多高興。”甚至說，高興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當時的心。

“我沒想到今天會收獲這麼大的驚喜。”在相的前提下，沒有孩不喜歡對方賦予自己儀式，沒有想過的事，言雋都為做到了。

他垂眸，目溫，“總覺得，必須要向喜歡的孩認真告白才行。”

司婳捂著角笑得樂不可支。

忽然間，覺有什麼東西落在頭頂。

抬起頭，驚喜的發現……

“下雪了！”

輕薄的雪花落在指尖，隨即融化，一起看雪的愿，在他告白的這天，達了。

手去，不向前邁出腳步，腰間忽然來一只手將拉進屋檐下。

“欸？”司婳猝不及防的回頭。

暖橙燈下，言雋托起的手腕，將一條編織整齊的手繩套進纖細的腕間，收到合適尺寸，手繩中間，是一顆赤紅豆。

“好漂亮。”纖長的睫在燈下眨，頓時眉開眼笑，的指腹按住那顆的紅豆，不釋手。

“喜歡嗎？”低頭就能看清孩紅潤的臉上洋溢著歡喜，男人目溫和，濃濃意在眼底暈染開。

“嗯嗯！”扯起言雋的袖，“我們拍照，拍照好不好？”

言雋順著的意思，拿出手機調換鏡頭，舉在前方。他的手臂長，這個距離用來自拍也剛好。

背景是棵掛著橘藤條燈和紅鈴鐺的圣誕樹，兩人都是非常上鏡的五，隨手一拍都能出圖。

他一只手搭在司婳肩頭，司婳歪著腦袋，還特意稚的比出一個剪刀手。

不為別的，只因為抬起胳膊時，剛好出腕間那條紅豆手鏈。

言雋盯著屏幕，他看見鏡頭里的孩靈的表。

有時候司婳的頭頂會蹭到他的下，有時候會故意轉撲進他懷中，小臉埋在膛前，讓他拍意境。

司婳在他面前越來越放松，越來越自然，作多變，唯一不變的是臉頰飛揚的笑容。

甜到要命。

紛揚白雪飄進發間，面對鏡頭的男人忽然側，手臂勾著孩的細腰往前一帶，低頭在耳邊呢喃，磁的嗓音，溫繾綣。

“寶寶，我們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