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活發布之后, 司婳按照規定時間回到公司，恢復以前的工作，現在所有同事見到, 態度都大有轉變。

以前是同事之間浮于表面的來往于, 現在還有人私下向獻殷勤。

連Anni都說：“再過不久，那個位置也留不住你了。”

以司婳的能力, 不可能永遠屈于一個普通設計師的職位。

對于那些聲音, 司婳默默聽著，并沒有因此倨傲，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到盡善盡。

但在生活中，司婳偶爾也會鬧出笑話，比如突然地記憶斷層。

“言雋！”急急忙忙從房間里跑出來, 當著言雋的面舉起手指, “我的戒指，戒指不見了。”

求婚時的鉆戒平時戴著不方便工作, 于是跟言雋一起去定制了一雙簡約對戒, 兩人一直戴在手上。有時候做事取下來，也一定會好好存放，可剛才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戒指, 急得不行。

那可是獨一無二的定制款, 掉了得心疼死。

“別著急，想想剛才去過什麼地方, 我們慢慢找。”言雋放下手里的東西，攬著的背輕拍兩下，又耐心的陪在房間尋找，最后在洗手池的地上找到戒指。

“還好找到了。”司婳把戒指重新戴回指間，咕囔著, “我再也不取了。”

他輕笑，“那可不行。”

總不能一直帶著訂婚戒指。

一心關注尋回的戒指，司婳沒聽清他剛才站在后說的話，只聽到后面問的那句：“晚上想吃什麼？”

“都可以啊。”隨口回應。

“那好。”言雋便想去廚房看看剩下的食材能做什麼菜，剛踏進廚房門口，手機來電。

半分鐘后，言雋放下手機，告訴，“裴域我出去喝酒。”

“去唄，我又不攔著你。”言雋并不嗜酒，裴域請他喝酒，多半有事要談。

言雋認可的朋友都是真心付，而非酒朋友，裴域特意打電話過來，他也不會拒絕。

離開之前，言雋仍然耐心的做好的那份晚餐，司婳一個人食量不大，只做一菜一湯沒花多長時間。

“走了哦。”臨走前湊到耳邊，念出地址，“星零路的酒吧，跟我家寶貝報備一下。”

“去吧去吧，到時候我來接你。”知道言雋跟朋友喝酒不會來，也很放心。

大約晚上九點半，司婳把車子開到星零路，這家酒吧很正規，詢問信息后直接將帶到裴域開的包間。

房間里，言雋依然坐在沙發上，一雙大長疊著，手里端著紅酒杯，眼神微迷。

而裴域已經趴在桌邊，旁都是空酒瓶。

真是一場樸實無華的酒會呢……

聽到裴域里一直念著書謐的名字，言雋忽然湊到耳邊輕輕吹了口氣，“裴域，喜歡書謐。”

“看出來了。”

都是認識多年的裴域，書謐喜歡言雋，而裴域暗書謐，因為知道對方心里有人，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怕被拒絕后連朋友都沒得做。

裴域是那種一旦認準就不變的人，就像他明明知道自己暗的生喜歡言雋，他依然會拿言雋當哥們，真心信任。甚至向言雋請教，要怎樣才能追到孩子。

裴域苦惱的是，“家最近出了點事，好像心都不太好，我想安又笨，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開心。”

每個人的格不一樣，言雋打司婳的辦法也不一定適合裴域追求書謐，問題到這，無解。

于是裴域不停地喝悶酒，把自己灌醉。

司婳跟言雋商量著怎麼把裴域送回家，那人卻忽然抬起頭來，里一直嚷著，“我要找書謐。”

轉眼的功夫，裴域已經自己撥出電話打給書謐，等對方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裴域又只知道捧著手機傻樂。

坐在沙發上的言雋不聲，在看過去時，輕輕挑了下眉頭。

沒辦法，只能替裴域接，“我是司婳。”

“……”

聽見的聲音，對方沉默。

“裴域跟言雋在酒吧喝多了酒，他想給你打電話，這會兒有些意識不清，所以我替他接一下。”無論書謐對裴域是什麼心思，總得解釋清楚，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我們在星零路那家酒吧，你要是愿意來的話，我們等你過來。”司婳并不確定書謐這對事兒什麼態度，或者說不了解現在的書謐對裴域是什麼態度。

對方似乎嘆了口氣，最后還是說：“我過去。”

司婳把手機放回裴域旁，那人抓著已掛斷的電話嘟嘟囔囔，說話聽不太清，唯獨書謐的名字念了不下十遍。

等書謐過來見他這樣，心思怕是真藏不住。

司婳不再看他，轉回到言雋邊，挨著他坐下，仔細端詳他的臉，“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沒有。”他著司婳的手指，角掛著淺淺的笑。

“書謐說要過來，等來了，我們就回家。”到時候裴域自有人負責。

言雋忽然靠近拉攏距離，直勾勾的盯著的眼睛，似想將的心思看穿，小聲道：“你怎麼都不吃醋呢。”

明知道書謐曾經跟他告白過，如今談起來，像是一點都不介意。

男人的心思有時候也很別扭，喝醉酒的言先生更是。清醒的時候他能理智思考，更不會故意提起敏的話題，騙騙他喝了酒，還說自己沒醉。

“你又想糊弄我哄你是不是？”司婳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

言雋抬起的下，兩人幾乎快親到一起，對面桌邊的裴域忽然舉起酒瓶，揚聲道：“喝！”

激進的聲音瞬間拉回司婳的理智，跟言雋分開，“別啦，裴域還在呢。”

“哦，那可真是個討厭鬼。”言先生皺起眉頭，十分嫌棄的往裴域上掃了一眼，一副求不滿的模樣。

司婳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大約十幾分鐘后，包間門再次被打開，裴域日思夜想的暗對象終于出現。

書謐的視線最先還是落在言雋上，當看見他旁的司婳時，不著痕跡的挪開眼，走向趴在桌邊的裴域。

裴域已經喝醉，書謐喊了兩聲都沒答應，沉浸在自己的夢中。

按照剛才計劃的，書謐來，就打算帶言雋回家。

“司婳。”走之前，書謐忽然住，“能單獨跟你聊聊嗎？”

司婳有些詫異，回頭看了言雋一眼，最終還是點頭答應，“好。”

兩人找了個安靜角落，書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認識季櫻吧？”

司婳微微皺眉，沒有立即回答。

書謐向道歉，“不好意思，并不想窺探你的私事，只是派人去查季櫻的時候發現，你們有過集。”

“的確，我跟打過幾次道，但并不。”晦的說，倆都曾是賀延霄的友，這很好查，不需要特意瞞。

見承認，書謐松了口氣，雙手握于前，稍稍低了聲音，“我就想知道，當初你們到底是怎麼揭開的假面的？”

“我可以先問下書小姐現在跟有什麼關系嗎？”

“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初救了我哥的兒，我們全家人都謝，誰知道趁機爬上我哥的床，現在還懷了孕。”

大哥曾有過一位妻子，生下兒難產而亡，家里人對孩子很是溺寵。季櫻無意間救了孩子，并以此接近……

那個人太會裝，爬床之后讓大哥了再婚的心思，哪怕大哥知道曾經有過抄襲的陋習，也相信季櫻的說辭，只是一時犯糊涂。

如果對方是干凈的好孩，當然贊兩人追求幸福，可季櫻很虛偽，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怕大哥被蒙蔽，真讓那個人在家里站穩腳，恐怕一家人都不得安生。

司婳了然，又是一場豪門狗劇。

書謐并不完全知道跟季櫻的過去，只以為在事業和上，都打敗了季櫻。

但其實，事業是季櫻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毀掉的，而，并非勝了季櫻，而是因為賀延霄本就不堅定。

書謐討厭季櫻，卻又不得不因為肚子里的孩子護著對方，做不出害人的事兒，所以才拿季櫻沒辦法。

“既然你會查，不妨查查接過的那些人。”能提醒的也就這些了。

并不知道季櫻經歷過什麼，不會隨意造詆毀，但如果季櫻自己做過不好的事讓書謐抓住把柄，那也算是自食惡果。

就像當初，被退賽，被賀延霄徹底放棄。

“謝謝。”

書謐第一次真誠向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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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來臨，景城的天氣極速降溫，涼風瑟瑟，走在路上都吹得人直脖子。

從辦公樓出來 ，司婳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跟同事揮手說明天見。

言雋要出差幾天，這會兒人已經在機場，即將登機，趕不上送行，兩人只能打電話。

走到路邊，正好有一輛綠出租車停下，司婳招手，上了后座。報出地址，便靠在椅背上繼續跟言雋通話。

“我已經上車了，晚上去那邊。”

“那記得調好鬧鐘，小心上班遲到。”言家離公司有一個小時路程，去那邊就要早點起床，所以言雋提醒把鬧鐘時間提前。

“還說專門給我安排一個司機送我，我拒絕了，怕早晨堵車，地鐵會更方便些。”只要踏進地鐵，通時間幾乎是固定的，不用擔心臨時堵車況，更不容易遲到。

司婳坐在車上一直在跟人打電話，說話的時候語速不不慢，聲音也較輕，并不會吵到別人，只是車里太安靜，前面開車的人能夠清楚聽見里說出的每一個字。

大概是對方的話讓到愉快，時不時會發出輕笑。

“那你到那邊，也要記得按時吃飯，該休息休息。”叮囑完瑣碎的細節，又甜甜的補上一句：“記得想我哦~”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讓無意識的嗔，“我不跟你說了，再見。”

電話掛斷，司婳臉上一直掛著暖暖的笑容。

轉頭看向車外，車子正好開到一個標志的分岔路口，司婳靠在椅座上，卻發現，車子開往另一條道。

連忙開口，“師傅，走錯了！”

對方置若未聞。

司婳眉頭一皺，“師傅？”

司婳心生警惕，那人從后視鏡中看見的作，立即出聲，“是我。”

“賀延霄？”司婳抬頭，難以置信。

賀延霄知道司婳不會答應跟自己見面，所以為了這一場近距離相聚，他已經在司婳的公司樓下偽裝好幾天，終于讓他到司婳需要直接乘車的時候。

因為是出租車，司婳才沒有防備，當時跟言雋打電話，也沒去看司機長什麼模樣。

“賀延霄，停車！”

從這條道走，車子已經偏離要去的地方，司婳冷靜下來，問：“你想帶我去哪兒？”

“我只是想跟你見面，好好談一談。”賀延霄如實道出心中想法。

“我跟你之間并沒有什麼好談的。”當初該說的話都說了，翻來覆去都是爭吵，有什麼意思。

車子繞了十幾分鐘，才在一個車輛較的地方停下，賀延霄鎖上車門，司婳打不開。

他忽然從副駕駛上抱起一束花遞給司婳，司婳掃了一眼，沒接。

賀延霄看著這艷的花朵，“這不是你以前最喜歡的花嗎？”

司婳毫不猶豫否認，“不是。”

“你撒謊。”賀延霄似乎有些小得意，以為抓住的小心思，“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薔薇。”

司婳抬眸，反駁道：“當初的司婳喜歡薔薇并不是因為喜歡薔薇。”

只是因為當初的賀延霄喜歡，才會去喜歡這個東西。

“可你并沒有告訴我。”

“是啊，我也做錯了。”

也是后來才明白，中不能一味地附和對方的喜好，那并不能真正代表兩人心靈相通。

“既然你費盡心思想要見我，如今我也被你困在車上，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吧。”反正現在說“不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倒不如了了賀延霄這段心思。

“婳婳，這兩年……我很想你。”

曾經他認為難以啟齒的話，真到說出口那刻，忽然覺得沒有那麼難。

司婳垂眸，并不想回應他口中的思念。

“當時，我并沒有搖擺不定，我已經準備跟你好好過下去。”賀延霄繼續坦白。

“你所謂的好好過下去，就是一邊拿著昂貴的禮哄我，一邊照顧前友。”司婳毫不猶豫破他的虛偽。

“婳婳，你還恨我是不是？”

“最開始怨過，但現在……”輕輕搖頭，“我不會恨你。”

會慢慢忘記，將那段記憶淡化。

“賀延霄，其實你并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因為我先提出離開，又沒有按照你所想的那樣回頭，所以才會不甘心，誤認為自己喜歡我。”

“不是，我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你。”那三年，司婳已經在他邊留下痕跡，有些習慣到現在非但無法抹除，還越發深刻。

“在季櫻回頭之前，你不也懷念了五年嗎？”

“如果我回到你邊，結果只會跟你和季櫻一樣。”耗盡愧疚與憐惜，被厭棄，然后漸行漸遠。

“不！你跟季櫻不一樣，我當初誤以為自己放不下，沒能盡早看清自己的心，直到季櫻回來才發現真正不能放手的是你！”賀延霄迫切的想要想表明自己的心意。

說不通。

司婳嘆氣搖頭。

有些人困在局里，沒到事發聲那刻就怎麼也不會相信。

但這件事，已經永遠無法驗證，不想再跟賀延霄產生任何瓜葛。

“賀延霄，你放我下去吧，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完了。”已經足夠幸福，所以對很多事更加寬容。

他偏就不肯。

賀延霄再次踩下油門，車子發，速度很快，這次司婳的心是真的懸起來。

“賀延霄！”

“賀延霄你冷靜點，你要談我們繼續談。”

這車速是不要命了嗎？

“賀延霄，我還，還有話跟你說，你先停車。”真怕了，開始附和賀延霄的話。

然后賀延霄一直沒停，直到一道前關卡被攔下。過車窗，司婳看見悉的車輛，終于安下心。

“賀延霄，打開車門吧，趁你還沒犯罪之前。”如果賀延霄執意困住，說是蓄意綁架都沒錯。

“你不能讓一時沖回了你自己吧？想想你賀家，你還有家人。”

賀延霄上背負著責任，這是他必須考慮的問題。

終于，車門打開，司婳毫不猶豫朝那人奔跑過去，帶著滿心的依和信賴。

“言雋。”

在司機變換路道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向言雋求助，他果然在第一時間找到。

“別怕，我來了。”言雋抱著哄，看向前方的眼神閃過一冷厲。

賀延霄從車上走下來，手里抱著那束鮮艷的花，臉上出一抹苦，“婳婳 ，現在你都開始這麼防備我了嗎？不過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

言雋眼睛微瞇，抬手擋住眼睛司婳的眼睛，“婳婳，你先上車。”

很聽話，乖乖坐進自家的車。

言雋替關上車門，就在那瞬間，直接沖上去給了賀延霄一拳，將他堵在車邊，聲音過耳畔，“賀延霄，連這麼卑鄙的手段都用，你若還敢覬覦，我一定讓你一輩子后悔今日的行為！”

堂堂賀氏總裁偽裝出租車司機帶走前友，這種行為簡直變態。

他從不輕易怒，但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是認真的。他可以做溫和知禮的謙謙君子，也能為保護心的人揮出暴戾的拳。

賀延霄猝不及防的被按在車門邊，大力咳嗽起來。

“言雋。”

聽到司婳的聲音，言雋才松開手，轉離開。

賀延霄牽了牽自己的外套領，臉蒼白，把掉落地上的花重新撿起。

有些花瓣已經凋謝，他一點一點的，把每一片都拾起來。伴隨著咳嗽聲，曾經那個高冷孤傲的男人，終究還是紅了眼。

司婳過車窗看著外面，“這次可以不報警嗎？”

“婳婳。”言雋眉頭微蹙。

司婳抬手平他的眉頭，親了親他的下，“我只是，再也不想跟他產生任何關聯了。”

“好。”言雋終究還是不忍拒絕。

車子發前，車窗緩緩打開，里面傳來司婳的聲音，“賀延霄，我已經放下過去，希你也能正視新的生活。”

其實，是在賀延霄主打開出門那刻，決定放他這一次。

賀延霄蹲在地上，拾起最后一朵花瓣，轉回到車。

車上除了司婳曾對他說過喜歡的花，還有兩年前沒能送出去的那份禮。他把那兩份禮放在一起，發車離開。

路上，腦海中一直回響著司婳最后留給他的那句話。

“放下……”

司婳瀟灑的走出了那段，卻還要要求他一起放下。

狹窄的馬路，前方駛來一輛大車，賀延霄神恍惚，為避開前方來車，急速打方向盤。

一輛綠出租車沖出欄桿。

第65章 敗給溫

燈籠高掛, 火樹銀花，除夕夜的言家燈火通明。

言老太太指揮李嫂張羅著新年事宜，對第一次來到言家的司父格外熱忱。

按理說他們隔著一輩, 但老太太不計較那些虛的, 只曉得自己孫媳婦兒家里就剩這麼一位緣父親，所以對司家父格外的照顧。

上回慈善活, 雙方家長借此見過面商量兒親事, 得到祝福的兩人已經在除夕前領證結婚。

冬季寒冷，兩人決定將婚禮推遲 ，等到合適的時間再辦。

司父只在言家留宿一夜，堅持要回鄉下，“我答應來, 本就是想看看你在這邊的生活, 如今親眼看見，心事就了了。”

言家人的細節, 不是隨便能裝出來的, 他相信兒在這會得到很好的照顧。

臨走前，司父將一封保存十幾年未拆的信給兒，“這是你媽媽走之前留給你的信。”

“媽媽留給我的？”司婳詫異。

司父點頭, “代過, 這個東西在你結婚時給你。”

司婳驚訝，媽媽到底給留下多東西？一定要達到不同年齡階段才能拿到？

言雋親自開車送父親去機場, 回程路上，司婳坐在旁邊，忍不住拆開信件。

【我親的兒，當你打開這封信時，應該已經找到值得終托付的伴, 媽媽祝福你。

寫下這封信的時候，你正躺在我旁安然睡，不回想起你出生時，的一團靠在媽媽懷里，我曾幻想過你年時亭亭玉立的模樣，可惜媽媽等不到那天。

……

我躺在病房里度過的時間越來越久，聽著你講述學校發生的趣事，看到你臉上的笑容，就是支撐媽媽與病魔抗爭的勇氣。

熬過寒冬迎來萬復蘇的春天，今天你站在窗邊，拉著我的手說：“媽媽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放風箏。”

媽媽很抱歉不能完你的小心愿。

兒，你的人生路還有很長，原諒媽媽不能陪伴你長大。媽媽祝愿你像那天空自由的風箏，越飛越高，去完你常在我耳邊述說的夢想。】

后來的字跡已經變得有些凌，但依然看得清楚，字字句句都是一個母親離開前對兒的眷念與不舍。

那個溫的人在信里寫到兒是自己與病魔抗爭的力量，在信里記錄著兒期盼與母親共同完的每一件事，然后跟兒一一道歉，無法給予快樂完整的年。

看到最后，司婳的雙眼已經被淚水模糊。

鼻子酸酸地，心里發脹。

無力地往后翻看，最后一頁只有小小一段。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不知你是否已經解開留下的三組碼，保柜里的東西是媽媽留給你最后的祝福，希它能為你困境時的底牌，順境時的陪襯。媽媽親眼見證你的降生，卻無法陪伴你年，只能以最擅長的本領留住你此刻的模樣。】

三組碼？

這會兒緒上頭，司婳的腦子有些混，不太想去思考。

不斷抬手拭眼角的淚痕，甚至不知車子什麼時候已經停在路邊。言雋解開安全系帶，拿起紙巾溫的替拭淚水，把人攬進懷中安。

那是Susan留給兒的信，是母親留給兒的司婳不說，他也不會主詢問容。只需要在傷心的時候給一個溫暖的懷抱，讓知道，還有一個很的人一直陪在邊。

到家后，司婳說想靜靜一個人坐在臺上，言雋沒去打擾。

剛飛回國的言夫人聽聞此事，放下行李就過來，見兒子跟兒媳一個坐在臺，一個站在屋，相隔不過幾米遠。

言夫人放輕腳步走過去，手指輕敲落地玻璃窗。

聽到靜，司婳緩緩回頭，見言夫人站在后，下意識喊了聲阿姨。跟言雋領證后還沒來得及當面改口喊一聲媽，一時間也沒適應改變。

眼角微紅，明顯哭過，手里一直抓著母親留下的信件。

在外雷厲風行的言夫人也不了心，走過去，像母親一樣了孩子的腦袋，“以后你也是我的兒了。”

不說以后我就是你媽媽，因為每個孩子的親生媽媽都是獨一無二的，但會將司婳當做親生兒般疼，讓再擁有一份屬于母親的。

司婳手抱住了言夫人，回憶起母親的模樣，低喃喚了聲：“媽媽。”

言夫人改變自己平日的語氣，盡量學著溫的模樣喊著兒的名字，“婳婳。”

那瞬間，司婳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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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不僅言夫人完某科研項目回家，連離家許久的大哥言敘，也終于面。

男人五朗，一深灰大，穿著皮靴出現，自帶強大氣場。

如果，忽略掉他懷里那個的團子的話……

他親手抱回一個孩子，言又喜又氣，喜的是日思夜盼的重孫就只面前，氣的是言敘瞞這麼久，孩子都快兩歲才帶回來。

可惜孩子的親生母親已經去世，在為見到重孫歡喜的同時，也不免為那可憐的母親到惋惜。

司婳并不知道言敘有著怎樣的過去，但他給兒取名為“念”，不知是否藏思念之意。

小念念長得十分可，一雙圓溜溜的葡萄眼靈氣人，不吵不鬧，逗時，還會沖人笑。

升級為姑姑的言曦幾乎整日都圍著小念念打轉，時不時發出幾句：“天吶，太可了！”

“念念怎麼這麼可 ，我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我是小姑姑，念念你什麼時候才會喊我呢。”

念念的語言發育有些遲緩，到現在還不會人，但這完全不影響一家人對的疼。

今天是司婳第一次跟大哥見面，且已經跟言雋能為法律上的夫妻，言敘為大哥怎麼也得表示表示。于是，他大方的擺出一排車鑰匙，看司婳一眼，言簡意賅的道：“選。”

司婳：“……”

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還記得拿到結婚證那天，言拉著去看一排房產證，也是這樣豪氣的讓隨便挑。

這一家人還真是……傳得好。

家人全部團聚后，司婳發現，言家兄妹三人的格簡直天差地別。

單獨跟言雋相時，忍不住打趣，“我之前就特別好奇媽媽跟大哥到底是怎麼樣的人，親眼見過之后發現你跟他們的格好像差別很大。”

言雋的格在整個言家都是獨特的。

肯定不是隨母親。

聽言說，大哥言敘的格像極了當年的言父，那就說明言雋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他到底是怎麼變現在這種模樣的？

“其實我跟大哥也不是從小就懂得和睦相的。”言雋放下手中的牛，坐過來。

“咦？那是怎麼樣？”司婳突然來了興趣，從床上爬起來坐著，一臉期待的模樣。

聽言雋講過關于自己長時期許多有趣的故事，每次都津津有味，覺得他青春時期的生活富多彩，令人羨慕不已。但似乎，還沒認真聽言雋說過自己小時候的事。

“想知道我小時候的故事啊？”言雋一眼就看妻子的心思，抬手在鼻尖輕刮。

拉過言雋的手，在他手心輕輕撓，有些迫不及待，“你快說給我聽聽。”

“小時候都不太懂事……”言雋瞥眸，看向對面純白的墻，眼前浮現出一個小男孩的影子。

他跟言敘同父異母，總會產生矛盾，那時候言敘同齡的孩子也不接他的存在，故意排。

最開始小孩的心思很簡單，也有天生傲骨，對方不喜歡他，他也不搭理那些人。

直到后來妹妹出生。

當他發現那些頑皮的哥哥悄悄把妹妹弄哭的時候，他開始反抗。

都是悉的孩子，犯錯了教訓一番，管不了多久。

從前那個有個的小男孩開始向周圍的人示好，并不是放低姿態去示弱，而是想辦法讓那些人慢慢的“喜歡”跟自己相，便不會再排，欺負他的妹妹。

為了變那些人認可的模樣，他學會偽裝，時刻注意細節，在最合適的時機向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出手，讓人覺得他溫好接。他把溫和縱容把控在一個合適的度，既能讓人放下戒備心，又不會弱可欺。

“曾經帶著目的讓自己變他人眼中‘完’的模樣，后來也就真的養了習慣。”久而久之，他長為現在的言雋，所有的溫與習慣并非天生，而是后天強迫自己養的。

第一次把自己心思深沉的一面刨開給司婳看，言雋還有些不習慣，卻見小妻的盯著他，滿眼都是心疼，“小時候的你，過得很不開心嗎？”

“倒也沒有，生活質各方面都很不錯。”只是言敘比他更早來到世上，起初周圍的人向著言敘罷了。

“現在看你跟大哥的關系還不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團圓宴，看著讓人欣。

言雋輕笑道：“人長大了，自然不會像小那時候那樣。”

等他們逐漸時，就會發現親人并不只是一種名義上的關系，日久見人心，撇去偏見之后，自然而然會拉近關系。

“我還有點好奇你最開始是什麼模樣。”歪著腦袋聯想，搖了搖頭，“想象不出來，要不你現場給我演示一下？”

司婳見慣他溫和從容禮貌待人，實在想象不到小時候答不理的言雋是什麼樣？應該很可加點小傲？

“我怎麼可能對你答不理。”言雋順手的臉，有點想欺負。

“等會兒！”司婳揮開他的手，翻跑去桌邊，從屜里取出母親留下那封信，翻到最后一頁。

“我在想媽媽留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確信那句話暗指著三組碼。

降生、年、此刻的模樣？

“我猜，其中兩組碼分別是我出生日期和年日期，還有就是最后這句，本以為是寫下這封信的時間，結果連落款日期都沒寫。”把這封信從頭到尾仔細看了幾遍都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時間的數字。

兩人對視一眼，腦子里同時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最擅長的本領……”

“是畫。”

言雋拿出上次司婳在老家送給他那份禮，也就是Susan為兒留下的最后一幅畫。畫卷的右下角，有一排清晰的日期數字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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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過后，言雋陪司婳親自去了趟瑞士，順利打開Susan留下的保柜。

同年春季，司婳邀參加春季時裝秀，模特穿著設計的禮服贏得一片贊賞。

次月，言雋跟司婳共同商議放棄原先設定的豪華婚禮，改為浪漫自由的旅行結婚。

若是在景城舉辦婚禮，又要被大肆傳播，一整天面對許多不悉的賓客，把婚禮變他人社的場合，反倒勞累，所以他們決定出去過二人世界。

爾蘭雖然已經廢除不允許離婚制度，在曾經很長一段歷史被牢記，在大眾印象中，仍然是那個“不能離婚的爾蘭”，人們賦予它神圣的意義，相的人都希來這里定下白首之約。

飛機落地后，車子直達預定的酒店。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放下工作，敞開去玩。

他們去了都柏林，這里的房屋建設十分有特俗，彩紅墻在街頭可見，充滿文學氣息。街頭的音樂人坐在椅子上彈奏電吉他，在這浪漫的城市，兩人一邊逛街一邊拍照，打卡附近好吃的食，值極高。

當言雋第六次給司婳送上點心時，替掉角殘留的油，“寶寶，你今天的胃口似乎特別好。”

“你是在委婉的說我吃得多嗎？”此刻手里還托著一份小蛋糕。

“沒有呢。”他怎麼敢。

“路走多了，消耗力。”司婳一本正經的找到理由，繼續安心食。

逛到附近的公園，兩人暫時停下，坐在路旁的長椅上歇息。

四周綠植清新，公園里大片草坪，白鴿扇翅膀，站立時，淺灰翅尖往后束起，看起來像灰尾。

它們似乎不怕生，離人群很近，旁邊有人投喂食，群的鴿子都被吸引過去。

“想喂？”言雋見的眼神跟著鴿子移，便知興趣。

周圍沒見到售賣飼料的地方，言雋走到正捧著一大袋鴿糧的中年人邊，不知兩人怎麼談，只見那人笑著把剩下的袋子一并遞給言雋，不斷沖他擺手，隨后離開。

言雋拿著小半袋鴿糧回來，司婳十分好奇，“你們說了什麼？”

“我告訴，跟新婚的妻子到這里旅游，我的妻子也很想嘗試一下喂鴿子的快樂，能不能買下手中的鴿糧。”

對方拒絕他提出的易模式，大方的把剩余的鴿糧贈送給他，并祝福他跟妻子新婚快樂。

“你好棒呀。”

言雋一出馬，分分鐘都能替解決掉問題，司婳墊腳在他臉頰親了一口，抱著剩余的小半袋鴿糧向地上的鴿子撒喂，很快，周圍陸續有其他的鴿子飛來。

夕灑下余暉，為整座城市鍍上一層金輝，站在鴿群中央，言雋在前方單膝蹲下，尋到最合適的角度為拍下最麗的照片。

傍晚，兩人攜手走過長橋，天邊彩的云霞得像畫。路過的人看見這一幕都不由得回頭，仿佛看見最好的模樣。

第三天，他們去了都柏林的海邊看日出。這里依山傍海，溫度適宜，等到太出來，抬頭就能看見藍天白云。

“這里的空氣真好。”以前住在繁華的城市，好久沒見過這麼純澈的藍天和云彩。

兩人背靠著背坐在海邊，看群的鴿子在空中飛舞，整座城市都被賦予浪漫的調，都柏林的海面之，足夠吸引人坐在欣賞一整天。

晚上回到酒店，言雋告訴，“婳婳，接下來兩天可以好好休息。”

“休息兩天嗎？然后去哪兒呢？”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只管好好。”

非常信任言雋，一點不需要心。

第二天早晨起來，司婳了額頭，覺得有些頭暈，到頭躺在床上睡覺，臨近下午兩點才醒。

“不舒服嗎？”言雋雙手撐在床邊。

“可能是有點累，沒事。”反正接下來休息兩天，也足夠。

躺在酒店的時候，言曦打來電話，“嫂嫂，這兩天玩得怎麼樣啊？”

“這邊很好玩。”

正聊著，聽見糯的兒聲音，“念念也在？”

念念的心臟手很功，但言敘目前還在國外發展，一直把念念帶在邊。

言曦這個小姑姑非常稱職，經常往那邊送禮，看到兒的玩、小孩漂亮的都要買下來寄過去，還總嚷著要去看。不知現在是言敘回國，還是言曦去了國外。

“嫂嫂，你什麼時候也跟哥哥生個小baby，我發現好多有趣的玩和漂亮的服，念念都穿不過來了。”而且，念念是孩子，有些男孩子的東西不合適。

那段時間言曦正發愁呢，就在旁邊提示，“催你二哥去啊。”

這不說催就催上了麼。

“小曦，這生孩子的事兒吧，得隨緣。”實在不想打擊某位小姑姑的熱。

“噢，隨緣，說不定小baby已經在嫂嫂肚子里了。”

“噗……沒有這麼快的啊。”

小姑姑只愿挑自己喜歡的話聽，“我這就給未來侄子買玩去。”

電話忘掛，言曦又舉起來跟說再見，“嫂嫂，明天見。”

“明天？”

對方已經掛了。

第二天并沒有見到言曦，想來是那丫頭掛電話說順口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晚上言雋早早就讓放下手機，“早點睡，明天我們要早起哦。”

“噢，好，晚安哦。”司婳躺下后，自然地靠近他懷里，閉上眼睛睫微，沒過多久，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晚安。”

互道的晚安后，提醒早睡的男人卻遲遲未能眠。

趁著昏暗的燈，他睜開眼，即便看不清，也能描繪出人悉的容。

“做個好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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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照進窗臺，言雋已經起床。

司婳被喚醒的時候，連眼睛都睜不開，“不可以晚點嗎？”

“今天不行哦。”言雋用溫的語氣將強制喚醒。

洗漱之后，卻發現房間里多出幾位陌生人，而客廳最中央，掛著一件華麗的婚紗。

司婳驚訝地掩起角，回想這幾日，忽然明白言雋說過的最大驚喜。

“不是說……不辦嗎？”

“一生一次的婚禮，怎麼可能不給你。”孩子怎麼可能不期盼一場完的婚禮呢。

不是不辦，只是想打破傳統，為創造一場畢生難忘的浪漫。

香車寶馬，十里繁華，將最麗的新娘送華麗的中世紀城堡。

往日悉的親朋好友悉數出現在眼前，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司婳張的牽著子，手指在發抖。

這一刻，跟任何時候都不一樣，比國際大賽上面對無數觀眾還要張。

父親來到面前，胳膊輕抬。司婳心領神會，手捧著鮮花，挽住父親的手，尋到安定人心的力量，“爸爸……”

“去吧，你會幸福的。”

他守了一輩子，知道那個男人能夠讓自己的兒幸福，即便再不舍，也要親自把兒送到即將陪伴一生的男人邊。

言雋早已經準備好一切，只為等待唯一的新娘。

司儀神圣的禱告聲中，真心相的人互相換戒指，立下永恒不變的誓約。

在親人朋友的見證下，言雋帶著最真摯的意親吻妻子的額頭，“我會永遠你，守護你。”

“你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恩賜。”司婳主墊腳，在無數的祝福中，一對新人親接吻。

“你覺得，是什麼？”

“月。”

“欸？我只聽過一句歌詞寫的是，像太，溫暖明亮。”

“我不一樣。”

我對你的不是炙熱的太，而是像月，溫墜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