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的忠犬宣言》第26章 終歲
房間裡,秦束正在爲太后娘娘鞋。他半蹲著把那雙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將鞋子在一旁擺好,一擡頭見太后娘娘著額頭很是疲累的樣子,便問道:“奴才給娘娘腳?”
“不用。”
“娘娘可要用些什麼吃食?奴才去張羅。”
“不用忙了,你也上來吧,休息一會兒。”柳清棠把榻上的那張小桌子推開,將腳放上去直,隨手錘了錘。
“奴才……”
“沒有商量,你看看你眼下的青多明顯,心讓我看著難?”柳清棠一挑眉,秦束就閉坐到了榻上。
“鞋,和我一樣把腳放上來,你幹坐在那裡作甚。”
秦束聽話的把鞋了,穿著白足的腳放到榻上。只不過那作輕的讓柳清棠覺得這榻稍稍用力踩上去就會斷。
再看看他說是在榻上,但是幾乎有半個子都是懸空的,給留出那麼一大塊的地方。
柳清棠撐著下靠在旁那張小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秦束。秦束被看的不自在極了,然後反應過來自己什麼作讓太后娘娘覺得不滿,趕向那邊移了移子。
太后娘娘依舊看著他不說話,秦束又往那邊靠了靠。幾乎快靠到上了,柳清棠這才眨了眨眼睛幽幽嘆了口氣。“要等你主靠過來躺下的話,我們今天就別想休息了。”
說完一把拉倒秦束,讓他把頭枕在的大上。又抖開毯子,連他的子和的一起蓋好。
一切只不過是幾息之間發生的事,當秦束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枕在太后娘娘的大上,挨著,上還蓋著溫暖的毯子。
秦束拽著上的毯呆了一呆,試探拉開一點的問道:“娘娘,不歇息一會兒?這樣靠坐著不好歇息,不如奴才起給你……”
“你好好睡著吧,我暫時還不想睡。”柳清棠直接給他把毯子掖回去,然後收回手一邊說一邊手將旁邊的窗子推開了一點隙,讓夜風吹進來拂在臉上。
帶著寒意的風吹得神一振,頭腦頓時清明瞭許多。確實覺得很累,可是思緒煩雜,一閉上眼睛就更是難,還不如這樣坐一會兒來的舒服。
柳清棠過窗子那一條隙,靜靜看著遠的燈火輝煌,手下無意識的隔著被子拍著秦束的手臂。
秦束枕在上本不能放鬆下來,注視著在燈下顯得越發朦朧如玉的側臉忍不住想,如果太后娘娘不想睡,那爲什麼要答應來這裡歇息?難道是因爲……他?腦子裡一出現這種離譜的想法,秦束又很快的驅散它。
“怎麼?睡不著嗎?”柳清棠注意到秦束的目,轉過頭來,一手了他的臉頰。“早就看到你眼下的烏青,站在那裡也是一副沒有神的樣子,不是想休息嗎?”
“好了,讓你睡就不要強撐著了,睡吧。”柳清棠說著,把手輕輕捂在秦束的眼睛上。
秦束閉著眼睛沉一片溫暖的黑暗裡,著眼瞼上覆蓋的溫度,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在這寂靜裡,他只聽得到太后娘娘那輕還帶著些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數到三十,你就睡著了,知道嗎。”這樣不容拒絕的說道,然後開始數數。
“一……二……三……”數的很慢,聲音又輕又,拖得長長的尾音像小刷子,勾的他心裡酸酸的很是奇怪。
秦束覺得太后娘娘的聲音彷彿帶著一奇異的力量,讓他漸漸的放鬆。安靜的聽著耳邊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聲漸漸重合,從激烈慢慢的歸於平和,從清晰變得遙遠而模糊。
“二十九……三十……”柳清棠數完,安靜的等了一會兒才把手放開。放開手後,發現秦束閉著眼睛,呼吸淺淺的睡著了。
柳清棠看著他的睡臉忍不住彎了彎眼睛,手指到他的臉頰,低低的笑道:“還真的睡著了,怎麼這麼傻呼呼的呢~”
託著臉看他,發現他睡起覺來很是規矩,許久都沒有一。自己就不一樣了,睡起覺來總翻,隔一會兒側向左邊,隔一會兒又側向右邊,睡夢中都無意識的翻。
柳清棠看看外面的景又看看秦束的睡臉,時常忍不住點他的鼻子,刷他的睫或是他的臉頰。等他覺得蹭了蹭毯子的時候,就收回手捂著笑。
秦束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聽到耳邊太后娘娘的聲音,說:“張。”然後他下意識的就照做了,結果一張就被塞進來了什麼東西。習慣的嚼了兩下,秦束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麼況。
他還枕在太后娘娘的上,上和太后娘娘蓋著同一牀毯子,而太后娘娘手裡拿著一塊缺了一角的糕點,正笑瞇瞇的俯視著他。
秦束裡含著那被嚼了兩口的糕點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他竟然真的枕在太后娘娘的上睡著了,而且還不知道這樣睡了多久。
“好了,別僵著了,起來給我,被你枕麻了。”柳清棠拍拍他的臉頰道。
秦束聞言霍的坐起來,手就給。柳清棠麻了的被這一,疼的嘶了一聲,秦束眼裡立刻就出現了自責,想都沒想的就說道:“奴才該死,奴……”
沒等他說完,柳清棠眼疾手快的將手上那塊缺了一角的糕點塞進他的里,“了的話這裡還有盤點心能墊墊肚子。”
秦束一句話被堵住說不下去了,只能默默的給,默默的嚼點心。
柳清棠見他騰不出手拿裡那塊糕點,還好心的給他拿著,湊到他邊喂他,一連餵了三塊才停手。
“主子,起了嗎?上面要開宴了。”綴在門外問道。
“馬上就好了。”柳清棠答了一句,讓秦束不用了,彎了彎坐到了榻沿。
秦束很快的套上自己的鞋子,然後蹲下.子給穿鞋。但是爲穿好鞋想站起來的時候卻被按住了肩膀,雖然不知道太后娘娘想做什麼,但他還是順著的意思繼續蹲著。
柳清棠湊近他,寬大的袖子拂過他的肩膀,接著給他扶了扶頭上的帽子。秦束這才知道自己的帽子歪了,並且剛纔一直頂著這樣歪斜的帽子給太后娘娘。
他明明想用自己最妥帖的樣子面對太后娘娘,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每次都會變這樣。一直跟著太后娘娘回到終歲閣頂層參加家宴的時候,秦束還是覺得沮喪,雖然他的表完全看不出來。
這場家宴比起前兩場安靜許多,梅宴那會兒後來還了先生去說書,講了幾齣有趣的故事;百宴上則是樂坊跳舞奏樂的沒有斷過,就算看的人也能熱鬧熱鬧。
但是家宴沒有那些,再加上只有這麼幾個人,圍坐了一桌,說話的人也很,場面就有些冷。
那三個公主都只在問到們的時候回答幾句;連太妃從頭到尾都在張著兒子,怕他做出什麼奇怪的事;蕭淮與一直看著虛空的地方面無表的發呆,被連太妃拉著都沒有靜。
然後便只剩下柳清棠和小皇帝蕭淮旭,們偶爾也說說話,只是們也不可能一直說,常常是忽然就安靜下來。
柳清棠想了想,乾脆和往年一樣樂坊裡的樂來演幾齣影戲。就是那種在特殊的屏風後被照著投出影子來演的戲,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民間流傳起來,樂坊那些人便也學了來演。開始是覺得有趣,但是年年如此沒有一點新意。再有趣的東西,看了這麼多年也會厭煩,柳清棠覺得自己現在看著都能睡著,但是就算不喜歡,好歹也比這樣相顧無言的尷尬場面來的好些。
叮叮咚咚唱了三出影戲,終於快到了午夜。當更樓上那座大銅鐘被敲響的時候,天空綻放出一朵朵璀璨的煙火,那是早早就在廣場前準備好了的太監們放的,足足有九十九個大的煙火和九十九個小的煙火,接二連三的從地上升騰而起,又在天上炸開。還有單獨組福壽字樣,各種花的煙花,一時間照的天空都明亮斑斕起來。
柳清棠和小皇帝幾人站在終歲閣最高層的窗邊,那煙花彷彿就在們邊炸開,讓幾人看的異常清楚。
除卻皇宮,宮外各府邸和街市上的人家都同時放起了煙花,沒有皇宮裡煙花那麼多的花樣,但是噼啪噼啪的接連在天上炸響也很是熱鬧。
還有竹,幾乎每家都在這時候放起了竹,靜比起煙花來大得多。和街市那邊隔著大半個皇宮的終歲閣上,都能將街上那轟隆的竹聲聽得清清楚楚。
竹聲響了許久許久都沒有止歇,在這震天的熱鬧裡,們迎來了元寧五年。迎來了這個和前世完全不一樣,對和秦束來說都是特別的元寧五年。
作者有話要說:妹子們想看的恐怕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我不想匆匆忙忙的那啥~順便一下地點不是在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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