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清晨海島上的空氣帶著寒意，太還沒有升起來，清亮的晨裡，小島已經甦醒，大街小巷裡充斥著人生，車鈴聲，嘈嘈雜雜的流轉著人間煙火的氣息。

憾生漫步在回家的街頭，緩慢的腳步，疲憊的眼神，悶沉的心。走到高，應般的回頭，遠海平面上一鮮紅的日出正徐徐的升起，鮮紅的彩，濃墨重彩的拋灑下來，周圍的雲彩被鍍上了一層金邊，絢爛到極致的彩如某種發展到了極致的無宣洩的緒，紅豔豔的塗滿整個腔，終於耗盡半生的力，掏空了整個人生，把自己毀到了極致，然後也終於在那個男人的心裡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孤而立的憾生面朝著大海，朝，迎風而立，單薄的形，空曠無依的心，損害的太厲害，心裡除了蒼涼和疲憊不剩下什麼了，付出的太早太多已經被掏空了。

拖沓著腳步，憾生慢慢走回自己的房子，到了門口隔著點距離默默看著自己院牆片刻，靜默的面孔，暗沉的眼神。

憾生拿鑰匙開門，木門忽然從裡面猛的拉開。

「憾生。」葉權擔憂的語氣，焦躁的面孔，眼睛熬出的面孔忽然在憾生面前放大。

憾生隔著極近的距離和他短暫的對視後，從他邊低頭繞過走進門。

葉權心虛氣弱的跟在憾生後：「憾生，憾生。」他只會的名字，別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到憾生的房門口，一直走在前面默不吭聲的憾生忽然剎住腳，轉：「我一晚上沒睡，現在要補覺，不許來吵我，吵我者死知道嗎？」憾生瞪著眼睛，兇狠的警告。

「啊？啊。」葉權訥訥的應了兩聲，收聲了，憾生進門回關上房門再沒聲息。

在憾生的房門前僵立良久，葉權忽然猛的轉大踏步的走向葉臻的房間，他沒有敲門，用力一把對開面前的木門，房門撞擊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後又彈了回去。

葉權一手支著房門，瞪著剛從浴室裡走出來的葉臻沉的問：「你把憾生賣了什麼？」

在葉權推門的那一刻葉臻走的作有短暫的停頓，隨後他本無視葉權的憤怒，走到床邊，慢條斯理的解開睡袍準備換服：「國的很多行業，如能源和重點的建設項目，不是有資金就能進的，我需要有能幫我打通關係的人。」葉臻的語調的冷漠，沒有抬頭看葉權一眼。

葉權目複雜的看著他的哥哥，嘶啞著嗓子對他說：「哥，憾生很可憐。」

葉臻抬頭淡漠的掃了葉權一眼，什麼也沒說，低頭扣著襯衫的扣子。

葉權終於摔門而去，良久後葉臻發出一聲低微的嘆息，失的氣息。

憾生睡到下午，沒有真的睡著，蒙著被子在黑暗裡，有人推門進來，輕的腳步聲，床鋪塌陷下去一邊，頭上的被子被拉開，憾生抬眼看著上方的莎莎，清清明明的一雙眼。

莎莎靠過去，倚在床頭一手撥弄著憾生額前的頭髮：「你昨天干什麼去了？我們回去後就沒有看見你。打過你的電話但是一直沒有人接。」莎莎說話的語調輕輕的，憾生弓著著對面的牆壁，眼神空白。

憾生不說話，莎莎也不催促，一點點的撥弄著的頭髮，房間裡凝結著悶悶的寂靜，很久以後，憾生才沙啞著嗓子，用一種麻木糙的腔調說道：「昨晚見了一個以前認識的人，所以跟他走了。」

莎莎低低的笑出聲：「以前的人嗎？做了嗎？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慘烈的？」

憾生翻了個背對著莎莎不耐的口氣：「是啊，做了，下面流了，肚子疼的很。」

莎莎手要憾生後腦的手停在半空：「肚子疼？流了？」

憾生把臉悶在被子裡「嗯」了一聲。

片刻後莎莎站了起來說：「我去給你買藥去，你好好躺著不要起來。」憾生沒有應，莎莎走出去的腳步比來時的多了一份匆忙，直到關門聲響起憾生才抬起頭，默默的看著房門的方向，凝視良久。

莎莎回來的很快，手裡提了一袋子口服的婦科消炎藥和栓劑，憾生被催促著乖乖的到浴室裡上了藥，出來又被喂下去幾顆藥丸，等折騰完了又窩回了床上，懶懶的看著莎莎不想說話。

莎莎收拾完也回到床上，還像剛才一樣坐在憾生的邊，用輕緩的口氣問道：「你有很嚴重的婦科病，為什麼不去醫院看看。」

憾生似乎很逃避這個問題，又翻過去，明擺著不想回答莎莎的問題。

莎莎的話語中沒有譴責的味道，帶著淡淡的憂傷：「憾生，怎麼這麼不惜自己，憾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母親在這裡，會是什麼心嗎？」

耳邊傳來一聲莎莎的嘆息，憾生盯著前方的牆壁不自覺的想著：如果媽真的在這裡是會對默然不理吶，還是會暴怒的著去醫院。恍恍惚惚的想像不出個的畫面，翻了個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呆呆出神，莎莎什麼時候出去的沒有注意。

憾生在床上養了一天，第二天下地出門，對於那一晚的失蹤，沒有提，葉權兩兄弟也沉默，日子還是如常的繼續，只是從那天起憾生伺候葉氏兩兄弟不在那麼上心，接下來的三天裡，憾生每日的三餐憑的心有一頓沒一頓的做著，而葉權也在躲著，他吃了飯就躲回房間裡，中午的曬太午休，晚上的散步他也再不張羅了。

第三天的中午，憾生在房門口曬太，看小說，葉權吃了中飯就躲回了房間，憾生著他的房門寂寞的笑了笑，一把扯過胖狗抱在懷裡把眼睛埋進了小說裡。

晚上憾生又沒有做晚飯，葉臻葉權兩兄弟下樓來找不到飯吃，憾生也正好一覺睡醒下了樓，三人聚在樓下的走廊裡頗有大眼瞪小眼的意思。這是個有點怪異的場面，憾生的本質來說不是個厲害的人，只是隨，忽然就對照顧葉家兩兄弟的生活起居失去了興趣，但讓人家沒飯吃，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而葉臻是個有脾氣的人，他被人伺候慣了，但憾生不是他家的傭人，他也無從表現出自己的不滿意。

三人僵在那裡，最後還是葉臻這個場面人自己放下架子圓了場，他看看廚房又轉頭看著憾生隨意的說：「要不就出去吃吧。」

憾生晶亮的眼睛向葉臻：「出去吃？」

葉臻回著：「是啊，出去吃，不走遠，前街的小飯店就有吃的。」

兩人的眼神在一問一答之間換著信息，最後憾生微微笑了下：「行啊，那就走吧。」無所謂的眼神和姿態。

三人前後走著來到前街的小飯店，這家飯店很小，但口味很好在這裡已經做出口碑來了，他們來的時候，裡面已經滿，飯店的老闆在外面人行道旁又支了幾張桌子，三人也沒講究很多，隨便選了一張桌子坐下。

等上菜的功夫，他們這桌又加進了一個人，來的人是莎莎，莎莎的到來憾生和葉權沒覺得多驚訝，他們在路上就聽見葉臻打電話了。

莎莎的加讓他們之間沉悶的氣氛稍稍活躍了一些，正值夏天，臨近夜晚，炎熱溫度已經消退不，微微的海風吹著，其實是很愜意的環境。

莎莎陪著葉臻吃著東西喝啤酒，聊著閒話，依然是親的態度但各自保持著姿態，莎莎微笑時眼角有著淺淺的皺紋，的坐姿永遠是腰筆直前傾，歲月沉澱的風更是麗。葉臻靠在椅背裡，隨意的坐姿，散發著不一般的氣勢，微微側著頭，聽著莎莎的低語，偶爾也適當的回上幾句，角虛浮的掛著一個淺淺的笑容，這是兩個彩的人，他們坐在那裡就是一個故事，憾生毫無坐像的在椅子裡歪頭看著他們。

他們都沒有怎麼吃東西，愜意的海風和這種散漫隨意的氣氛到了他們的主要目的，後來天黑下來的時候，路燈亮起，暈黃的燈灑在他們的周圍，更讓人心裡生出了幾分慵懶，憾生轉頭去看葉權，發現他正拿著一瓶啤酒，獨自喝著，目投向遠的大海，出著神，眼神有幾分悠遠。

憾生沉默的看了葉權一會忽然劈手奪過他手裡的啤酒瓶，就著瓶口大大的喝了一口，葉權轉頭愣愣的看著，憾生抹了一把角流下的酒問他：「你為什麼不理我？」

葉權躲避著憾生的目，他垂下頭看著腳下的地面悶悶的說：「沒有。」

憾生看著葉權忽然就笑了，從很早以前就知道葉權在本質上其實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有著高傲的格卻有著一顆赤子般的善良的心，其實沒有和他計較，但他卻彆扭著，憾生又灌了一口酒，嘟囔著小聲說：「笨蛋，葉權。」

葉權抬頭憾生撅著笑他，故意做出的憨的表，葉權的臉忽然紅了一下，他好像第一次發現憾生其實張的好看的。

葉權忽然有點不好意思的驚慌，他掩飾一般的急慌慌的手到桌子上去夠啤酒，帶翻了一旁的另外一隻酒瓶，一陣嘩啦的杯盤撞擊之聲，他的作隨之慌，莽撞的像個愣頭的年，憾生在一旁「哈哈」的大笑出聲。

葉權窘迫的回頭，惱怒的低吼：「笑屁啊。」憾生更是笑得大聲，兩人之間的那份隔閡算是過去了。

後來憾生和葉權喝了不啤酒，最後尿急起來去上廁所，從飯店的衛生間出來，穿過熱鬧的前廳，出了大門，一個人直的堵在憾生的面前，把的前路擋嚴嚴實實。

路燈下的佟夜輝額頭上著一塊紗布，臉是一種病態虛弱的蒼白，看見佟夜輝出現在面前憾生沒覺得一點意外，目平靜的看著他，佟夜輝似乎張要說什麼，在那之前憾生阻止了他，把一隻手到佟夜輝的手裡握住他說：「跟我來。」

憾生把佟夜輝帶到馬路邊的路燈下，和飯店外面的食客離開了一段距離，兩人站定後，憾生轉淡淡的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佟夜輝覺得在憾生面前他什麼都沒有了，自尊，驕傲，鎮定，氣魄他全都拿不出來在面前，他在面前永遠失去了揮灑自如讓他驕傲的口才。

佟夜輝難堪的沉默著，憾生靜靜的看著他，不帶著什麼緒，耐心的等他開口。

良久後佟夜輝終於囁嚅著說：「憾生，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以為你死了，一年前你本來要坐的那般要飛往加拿大的飛機在海上失事了，我以為，以為你死了，我，我親手給你立了一個冠墓，把你關在了一個空墳裡，我真的以為你死了，你死了。」他磕磕的近乎語無倫次的解釋著，說道最後他的語調艱難，不斷的重複著你死了這幾個字，眼角泛著淚，沒人知道他在這一年裡失去了什麼改變了什麼，也沒人知道他有了死意卻要麻木的活著的痛苦，他的世界在曾經知道憾生死亡的那一刻被顛覆了，如果不要自尊，驕傲能讓他靠近面前的人的話，他可以什麼都不要。

憾生沉默的看著面前的男人，靜靜的聽著，從頭至尾的目冷漠，等佟夜輝住口以後，輕飄飄的問了一句：「那又怎麼樣吶？我死著活著跟你有什麼關係？」

佟夜輝忽然之間就覺得自己要老了，一種力量迫的他要彎下腰去，他的脊樑再也不直了，憾生冷漠的眼神，淡漠的口氣說：「我死我活跟你有什麼關係。」

佟夜輝在再遇憾生後一直堅定的認為是還著他的，他曾經有多怕就有多瞭解，即使是冷漠的憾生，他也能覺到裡那一生只為他流淌的，但是這一刻他第一次正視了這樣一個問題：憾生能不能再回到他的生活裡，他們還能不能在一起，其實和憾生還不著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他把事做得太絕了，他把一個人損害的太厲害了，即使還著但也不想要了。

憾生不要他了，佟夜輝有著一種恐懼的緒，急切想挽回一點什麼，他往前一步，離著憾生近了一點，帶著滿腔的表白，表達著他挖心搗肺能說出來的最真心的話：「憾生，我不求別的了，只求你能讓我看見你，隨時能照顧你就好了，我只求這點安心了行嗎？」

面前的男人皺著眉，五充滿痛苦的哀求，憾生心裡充滿了蒼涼之，他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憾生倒退了兩步，抬眼著佟夜輝很平靜的說了一段話，說：「夜輝，你好好的聽我說，我真不知道你以為我是什麼？打不死砸不爛的金剛不壞之嗎？我從十幾歲上的時候就知道你不喜歡我，那時候可真的天真，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我真是有愚蠢的勇氣啊，那時的我認為你雖然不喜歡我但至是需要我的，我知道你在騙我但我甘心的被你利用，只是奢著能從你那裡得到一點稀薄的，因為從小就只有你一個人在我遞給你一塊糖的時候沒有拒絕我，只有你一個人，在我拿東西討好你的時候會搭理我，可你最後一腳把我踢到監獄裡去了，我才知道我真的完了，我最後的那點利用價值為你貢獻完了，坐牢的那幾年我開始恨你，後來又幻想著，你能後悔，你對我幹了那麼多缺德事，我幻想著你能最起碼有愧疚的一天，哪怕是來看我一眼，我也算值了，我日日盼，天天守著心裡的那點念想。你知道絕的滋味嗎？我就是在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等候中守出絕的滋味的，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是空的，知道空是什麼覺嗎？就是把一個人扔在一個沒有一亮，聲音的地方，那種地方沒人能待上兩天出來不瘋的，有一段時間，我真的覺得我要不正常了，可我沒瘋，知道為什麼嗎？」

憾生站的直的子，雙手在影裡抖，本來想控制著不要激， 本來也沒有什麼激的心，但不能回憶，不能翻撿那些破破爛爛的傷口，每說一句就疼痛一分，極力控制著的抖但控制不住自己逐漸提高的音量，冷冷的看著佟夜輝不間斷的說：「因為後來我終於有一天明白了，愧疚這個詞就不是為你這樣有野心的人造的，你所有的心思被野心，慾，金錢，地位佔滿了，意那玩意在你心裡稀薄的就像是一張紙一樣的東西。」

最後的話語憾生幾乎是在嘶吼，憤怒讓的往上湧，眼前一陣陣發黑，其實已經不想在繼續往下說了，但未完的話語由不得不讓繼續，稍微調整了一下氣息，語氣稍稍又平穩了一些繼續說道：「坐了五年牢出來，本來我已經沒有什麼念想了，可我出獄的時候你又來招惹我，你我趕我走，給我下跪，你騙我，最後又捅了我一刀，那時候我是真疼啊，我想朝你吼，別捅了，太疼了，可我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你也一點都沒手，該捅 的還是照樣捅進去，我疼的快要瘋了，四跑，要不是最後到了這座島上說不定就真的瘋了，我來了這裡後，稍稍清明了一些，然後我就跟自己說，既然老天要為難我，那我就乾脆閉上眼睛吧，我什麼都放棄了，什麼都不想了，我死心了，你明白嗎？夜輝，我死心了。」

憾生疲憊的蹲□去，耗費了心力說了這一段話，眼前已經出現了黑斑，怕自己暈過去，只有蹲□，弓著背看著地面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繼續把最後的一點話說完：「我死心了，夜輝，這被你糟踐死了，沒有你了，也再也裝不下別人了，我認命了，你明白嗎？就打算這麼過一輩子了。」

最後的最後憾生搖著頭無奈的說：「可你還來招惹我，你這些日子對我幹的那些事，讓我噁心，知道嗎？我噁心你！我不待見你！不想見到你，你懂嗎？」

佟夜輝不知道是怎麼熬過憾生的那一長段話的，很久以來他一直拒絕去真正明白憾生遭遇過什麼，因為他害怕承不了那種良心被折磨的痛苦，但這一刻，短暫的幾分鐘裡，憾生把它都翻撿了出來，赤ii的把它攤在他面前，於是他終於知道他一直逃避，懼怕的覺是什麼了，那是凌遲一般的疼痛，憾生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一樣一刀一刀的凌遲著他。

憾生蹲在地上兩隻胳膊長了搭載膝蓋上，放棄，疲憊的姿態，大段的語言讓發洩，也讓筋疲力盡，佟夜輝站在原地，眼裡是憾生一個突著蝴蝶骨的後背，他在清涼的海風裡大汗淋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驚慌失措的想要把憾生擁進懷裡，他怕不見了，他怕不要他了，而他也真的蹲□，從後面把憾生的抱住，帶著絕的力量，他把頭埋進憾生的脖子裡眼淚順著憾生的脖子滴到地面上。

他們無聲的擁抱，的留不下一空間，只是他們朝著的不是彼此的方向，遠遠看去像兩個走到了絕路，迷茫的絕的孩子。

離著他們不遠葉臻，葉權，莎莎一直看著他們，他們靜默著，悲傷的氣息似乎也傳到了他們這邊，看著他們忽然靜止了下來，葉臻拿過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遙遙著絕相擁的兩個人，帶著一種複雜的心說道：「他們兩個一個是深不壽，一個是惠及而傷，一個看似多實則寡，一個看似寡實則專。」葉臻轉頭看葉權：「葉權，你懂了嗎？他們這種深刻的糾纏你一生能見到幾人？又怎能不去全，不幫他們把糾纏的線理清？」

葉權沒有回答，他站起默默的走了出去，沉重的腳步，落寂的背影慢慢走遠一直消失在黑暗裡。

莎莎著那個方向也忽然說：「憾生是多麼的有勇敢，為了一個人，把自己毀滅的這麼徹底需要多大的勇氣和狠心。」

兩個在塵世中翻滾了數十年，智慧的男，著同一個方向臉上的神相似，唏噓中帶著回憶的失落，滿滿的惆悵，無言說的憾。

憾生帶著疲憊放棄的心，無於衷的任由佟夜輝抱著，很久以後緩過勁來了，無力的對佟夜輝說：「佟夜輝，我累的很，我們算了吧，你饒了我吧。我這沒力氣了，是真沒力氣了，我的現在不好了，佟夜輝實話跟你說，我在監獄裡為你打過一個孩子，剛獄的時候懷上的，沒檢查的出來，那時候我胖，自己沒發現，別人也沒看出來，懷了已經六個月了我有一天肚子疼的不了去檢查才被查出來的，當時檢查出來就已經是死胎了，發現的時候孩子已經在我肚子裡死了快一天了，我是干生的，熬了一晚上流了半桶。出院後，在監獄裡沒有調養這一說，從那以後就落下的病，我現在是真的折騰不起了。」

憾生如在說著別人的事一般，慘烈的遭遇被用一種平和冷靜的語氣表達出來，但這樣比歇斯底里的控訴更能染人，佟夜輝覺得憾生終於最後在他的心臟捅進去了一把刀，然後把它攪的稀爛。

就在佟夜輝疼的冷汗淋漓的時候，憾生手推開了他，站起來，慢慢的走了出去。

憾生走的很慢，機械的邁著腳步，腳下步履虛浮，路燈把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單薄而孤獨，走出去了一段距離佟夜輝才忽然緩過神來，踉蹌著腳步跟了上去，佟夜輝終於意識到憾生是真的不要他了，巨大的悲傷攢著他的心臟，疼痛中他從嗓子裡出帶著哽咽的腔調對前方的憾生喊著：「憾生，對不起，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走的太遠了，想回頭找你可找不到了，你不等我了，你別不要我。」佟夜輝的是真正的哭了，眼淚鼻涕都留了出來，他此生最狼狽最真實的樣貌就在這時，憾生始終沒有回頭，他最後終於知道追上去也無，絕的靠在一盞路燈下，嗚咽出聲。

憾生沒有停下腳步的往前走著，佟夜輝看不見的正面，臉上爬滿了淚水，那聲「憾生，對不起」聽見的瞬間淚水奪眶而出，太多的緒噴湧而出，付出了整個青春，經歷了五年的牢獄之災，終於這個男人跟說了一聲：「對不起。」

憾生的眼淚流的洶湧，抑著聲音無聲的哭泣著，最後越走越遠，渾搐著，兩隻手臂在劇烈的抖，就在以為要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崩潰的時候，前面的道路出現了一個轉彎，轉過彎道，路燈下葉權默默的站在那裡，靜靜的守候著從那個轉角走出來。

憾生扭曲著面孔一臉涕淚加，攤著兩隻手臂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走到葉權面前，葉權默默的守著走進，然後什麼也沒說輕輕的把帶進懷裡。憾生終於放聲大哭出來。

憾生很想對葉權說：「葉權，葉權你聽見了嗎？他跟我說對不起了。」可的聲帶被哭聲霸佔住，說不出來。

葉權也很想說：「憾生，憾生，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能如此真實的覺到憾生那充斥著整個的委屈，悲哀，他也是同樣的失去了語言。

作者有話要說：七千多字的更新，本可以分兩張的但我想保持這一章的完整，所以一次更了出來，所以這星期跟新沒有了，大家不要催我了。

這章熬夜寫完，沒有力改錯字了，先發了明天再來改，大家看見錯字和前言不搭後語的地方請見諒，如果您有時間給我指正出來，更是不勝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