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時風華正茂》第54章 ○-5-4

上線之初,問題周而復始。

SUN對注冊用戶審核嚴格,篩選特定領域的專家人士,保證了高質量的用戶群。這個過程艱難而漫長,需要長期的積累,加班是常事。難得遇上年假閑下來,史今拉著他倆去喝了幾杯。

酒吧里,池錚抿了幾口就不再

史今還要給他倒,池錚一手攔了過去。

“你才喝了多?”

池錚說:“夠了。”

史今看了眼陸懷,后者閑閑的正喝可樂,不樂意了,“我拉著你倆過來,就我一人喝有意思?”

陸懷立刻側:“別看我啊,我早戒了。”

史今無趣,一口悶咣當半瓶下肚。

“你也喝點兒,醉了自個兒可沒人抬你回去兒。”陸懷對史今道。

史今皺了皺眉頭。

“能別兒化音麼咱?”

陸懷:“……”

池錚笑著,低頭點了煙。史今喝了酒,話較平時更多了,“哥們過了這年26了,一個妹子都沒把著過。”

陸懷舉著可樂,“咱倆得干一個。”

倆貨了下杯。

史今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那張剛臉,“這不能怪哥們吧,出廠設置就這樣兒。”

陸懷:“你兒化音了。”

史今:“……”

池錚瞇著眼,目落在一,不時地一口煙,一直沒吭聲。史今拿起酒瓶往嚨里灌,胳膊撞了撞池錚,“你比哥們福氣,這有人的滋味就是不一樣。”

陸懷:“哎。”

倆貨又了下杯。

池錚抬眼看這倆貨,摁滅煙站起往外走。陸懷仰頭喊才幾點,史今一門心思在上,拉著陸懷說咱倆喝,邊邊嘆氣抬頭看,“趕賜哥們一個人吧,的也認了。”

陸懷搖頭,“你還在乎這個?”

“你不在乎?”

“那東西看著神圣,沒用。”陸懷攤手,拍了拍史今的肩膀,“不過也辛苦你了,這麼多年。”

史今打了個酒嗝,“你也是。”

酒吧外夜正濃,寒風凜凜。池錚拉上羽絨服的拉鏈正要打車,接了個電話拐道回了店鋪。孟盛楠沒一會兒就來了,一進店里暖和一大截。掉外套和圍巾,池錚遞了杯熱水。

“我還以為你們得喝到大半夜才消停。”

雙手握著杯子外壁取暖,坐到床邊,池錚洗了把臉正拿,話音隔在綿綢里。

“我提前走了。”

說完,他丟開巾走到面前。

“做什麼?”孟盛楠仰頭。

池錚將的水杯接過去放后桌子上,然后勾起的下,彎腰親了下來。屋子里暖氣岑岑,男秀干柴烈火,一點就著。燈還亮著,昏昏暗暗。他推到床上,俯耳側,聲音低啞

“做你。”

孟盛楠被他的渾,迷離著眼看他在上起起伏伏。男人的汗滴在上,順著脯往下流。燈下,他抵在的地方做著最親的事。

他屬于一個人。

“池錚。”

“嗯。”

男人還在賣力進,孟盛楠忍不住囈語出聲。

“我有件事兒一直想問你。”

“明天再說。”

他正癡迷于,孟盛楠聲音難得認真。

“就現在。”

池錚下還抵在里頭,雙手撐在兩側,低頭看。孟盛楠抱著他脖子的手下意識的在他腦后畫著圈,眼眸清亮,池錚,艱難的‘嗯’了聲。

“如果我不是舒遠,只是孟盛楠呢?”

聞言,池錚眉頭皺,他盯著緋紅的臉頰,呼吸重。孟盛楠等著他的答案,池錚的眉頭卻遲遲不見松開。人有一點心慌,池錚深吸了一口氣,“孟盛楠。”

“嗯。”

“我現在有點忍不了了。”

還沒細想他的話,下突然狠狠一撐,他的堅就鉆了進來。孟盛楠被他突如其來的沖撞折騰的說不出話來,連氣都沒了勁兒。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他趴在耳邊低說。

“都是你,我知道。”

白月灑下來,床鋪熠熠生輝。

江城年味濃,風俗幾百載。老人常談二十三灶王爺上天,盛典信這個,大中午的在廚房安頓灶神。戚喬過來串門,和小杭在客廳擺火車。孟盛楠早上起來陪池錚賴了會床,這時候剛到家。

回到房里,戚喬笑瞇瞇的跟了進來。

“回來這麼早啊?”

孟盛楠白了一眼過去,戚喬樂了,湊到跟前瞅,孟盛楠側躲開。

“干嘛?”

“找吻痕呀。”

孟盛楠:“……”

戚喬笑,“我說你們倆這都好了半年有了吧,想過結婚麼?”

這個詞讓孟盛楠愣了一下,搖頭。

“沒。”

戚喬無語,“你早出晚不歸的阿姨都不說你,擺明了是等著這事兒呢你不明白麼?”

“不明白。”

從小到大,作為母親,盛典從不干涉外出自由。

戚喬嘆氣,“果然,漂亮的姑娘都不聰明。”

孟盛楠:“謝謝你夸我漂亮。”

戚喬:“……”

人說著突然跳起來,跑下樓從自個包里翻出本雜志又跑上來,丟給懷里。孟盛楠看了眼封面,不明所以。

“你買的?”是人間百味。

戚喬‘啊’了下,“今早路過郵亭看見的,這周新版,順便給你買了。”

孟盛楠翻了幾下。

“姐善解人意吧?”

孟盛楠漫不經心的應聲,手指卡在其中一頁頓住。作者像是明世事一般,寫‘本就是匆匆過客,又何必耿耿于懷’。細細咀嚼了幾分,去看左上角,作者是江郎才盡。

已許久未見他發表文字。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周寧峙問他們有生之年想要什麼,張一延鼓著臉頰想了半天要功名就。后來就剩下他一個人沒開口,大伙問,這貨戲說:“寫一個故事,看哭所有人。”

肩膀被戚喬拍了下。

“想什麼呢你?”

孟盛楠口悶悶的,慢慢合上書,搖頭。

時間指向十一點,客廳里孟津的廣播在報時,盛典倆下樓吃飯。不知怎麼的,孟盛楠突然想給江縉打個電話。撥了兩次都是暫停服務,又給池錚撥,男人沉默了幾秒,說我試試。

一直到飯點過后,電話響了。

江縉在電話那邊笑,“還沒三十兒呢,就給哥拜年?”

孟盛楠靠在房間的書桌前,正看外邊。

“你換號了?”

“這兩天在外頭,臨時的。”

孟盛楠‘哦’了聲,“我在百味上看到你的文章了。”

“被哥的文采嚇著了?”

孟盛楠失笑,聊了幾句閑話,江縉提起池錚。

“那小子的網站你上去看了麼?”

“沒,怎麼了?”他的工作從不問。

江縉說:“最近有個帖子置頂三天了,有意思,閑了上去瞅瞅。”

孟盛楠說好,掛了電話。

照耀大地,天還是刺骨的冷。江縉背著手正沿著墓園往里走,影拉的很長很長。小路不時有人經過,面容凝重。男人往前慢走,后有人拍他。他轉頭,是剛剛門口賣墓地的跟了上來。

那人不舍得放棄一單生意。

“不是兄弟,你剛問了到底買不買?”

江縉想了下,“買。”

“爽快,多大平的要,給誰看呀,老爺子還是老太太?”

有一束突然投在男人上,江縉瞇著眼睛去找,風吹起地上的落葉。

“是我,我看。”他笑著說。

四散,落葉分離。

那天的云朵出奇的白,天像是洗過一樣的干凈。孟盛楠坐到電腦跟前上SUN,注冊。剛登陸進去就看見江縉說的那條帖子,樓主發問:“誰知道社平臺為什麼取名SUN?”

往下翻。

有一個回答獲贊無數:“太和舒遠。”

登錄名顯示大V號SUN創始人池錚。

孟盛楠看著看著,低頭笑了。樓下客廳盛典和戚喬在聊天,說說笑笑。合上電腦慢慢下樓,穿著厚厚的紅羽絨去院子里吹風。站了有好久,頭頂已飛過三架飛機,都拉起一條長長的線劃破天際。

門外的巷子里有人放歌。

“一開始,我以為,本來會很容易。所以沒有,經過允許,就把你放心底。直到后來有一天,我才發現,原來不是真心就可以。”

后戚喬腳步漸近,頭頂又一陣嗚嗚聲自遠方深轟隆而來。

“這歌什麼來著?”問。

戚喬說:“地。”

“好老了。”

戚喬說:“是啊,初中時候很流行。”

孟盛楠抬頭看天,藍的像海洋。風抖樹梢,吹起耳邊頭發。眨眨眼又看,眼睛酸酸的。二○○四年的驚鴻一瞥到現在,年華惦記著沒辜負時眨眨眼,笑。

歌聲走遠,飛機不見了。

幾天后,家里開始慢慢置辦年貨。池錚開車過來接,去了江城有名的古道十條街。倆人下了車,池錚拉著手往里走。街道邊一排排紅燈籠,兩邊滿人。孟盛楠指著前頭圍滿人的賣對聯的鋪子,拽他過去看。

店家寫的一手米芾,路人拍手好。

“我們過年也自己寫吧。”

池錚抬眼:“你寫?”

那語氣里充滿鄙視,孟盛楠瞪他。

“我寫。”

池錚笑了一聲。

孟盛楠不理他,又跑去別的鋪子湊熱鬧。倆人買了一堆東西,池錚提了兩手,孟盛楠想起什麼又‘啊’了聲。

“還沒買呢。”

池錚:“不是買了麼?”

“那怎麼能一樣。”孟盛楠歪頭看他,“你不知道麼?”

“什麼?”

“二十六燉鍋,二十七殺只。”

兩邊吵吵嚷嚷,他們被推在人群里。孟盛楠穿著白羽絨,扎著馬尾,潔的額頭,眼睛亮晶晶的。池錚看著的眼睛,只聽得到說話。

“還有呢?”

孟盛楠掰著手指細數。

“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道友,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街上走。”

池錚笑,“搞文學的就是懂得多。”

孟盛楠斜了他一眼。

“小學語文書上就背過的,你不知道麼?”

池錚:“……”

孟盛楠笑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池錚目落在的背影上,看了一會兒笑著跟上前去。那條街一道連著一道,好像走不完似的。轉回到車前的時候,孟盛楠累的直

“去年和我媽轉沒這麼累呀。”

池錚將東西全塞到后備箱,悠悠開口。

“今年肯定不一樣。”

孟盛楠看他:“為什麼?”

“我又不是你媽。”

孟盛楠:“……”

后來倆人回了他家吃晚飯,陳思神好的不得了,飯后拉著倆人打牌,幾乎把把都贏。贏得沒了意思,又拉孟盛楠聊閑天。池錚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臺換一個臺。

聊到天黑月起,陳思才回房。

孟盛楠掃了一眼客廳,池錚不知什麼時候已不見人。往院子里看了看,又跑去樓上他房里。燈亮著,沒人。正要轉,余落到桌上一角,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翻開看扉頁。

那句‘愿你笑時,風華正茂’和‘舒遠’這個名字直晃眼睛。不覺得,已近十年。后腳步很輕,池錚慢慢靠近,孟盛楠回頭看他,笑著搖了搖書。

“知道我為什麼送你沉思錄麼?”

池錚搖頭。

孟盛楠笑,“老師有次講張學友,說和丈夫的定就是這本書。不過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就是陳老師的兒子,現在想起來真湊巧。”

池錚笑了下。

“還有件事兒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

孟盛楠呼吸了下,說:“我辭職了。”

“改新聞?”

“嗯。”孟盛楠點頭,“年后打算考江城電視臺。”

池錚沉了下,“準了。”

孟盛楠無聲彎,偏頭笑。只是這笑還未及三秒,突然胃里翻滾,一陣干嘔。池錚皺眉以為是胃病又犯,去樓下拿陳思的胃藥。折騰了好一會兒,才舒服了。

說起來倒也奇怪,那種不適一直持續到二十九。

孟盛楠莫名的意識到什麼,下午一個人去了藥店。一路上憂心忡忡,回到家立刻去了衛生間。那天前腳剛進門,池錚后腳就跟了來。盛典說在二樓,他找人不見。

隔壁衛生間傳來響

池錚皺眉,正要敲門,一轉念直接握上門把手推開。他突然出現,孟盛楠嚇了一跳,手上的東西直直的掉在地上。彎腰去撿,池錚先了一步。

驗孕棒兩條紅線。

孟盛楠不知所措,眼眶紅了。池錚盯著手里的件看了半響,拇指挲著,募得低聲笑了。

“你還笑?”

池錚笑的更大,“這回我真做老子了。”

外頭突然雪花飄落。

孟盛楠沒指有多轟轟烈烈的求婚,就是現在這樣平平淡淡的在大年三十兒領個證已足夠圓滿。兩家老人笑開了懷,說年后再去醫院細查。不管怎麼講,這無疑是二○一三新年里最雙喜臨門的事了。

那晚,春節晚會舉國歡騰。

兩家人都待在孟家過新年,陳思和盛典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嘮。雪花粘了一窗戶,屋里暖的像春天。孟杭問孟津電視里那首歌什麼,孟津說難忘今宵。

小房間里,點著茉莉香。

趴在他懷里,池錚小心翼翼的將手覆在肚子上,男人聲音疑,“怎麼什麼靜都沒有?”

孟盛楠笑,“剛有哪來的靜啊。”

池錚皺眉。

“再說了,萬一驗孕棒不準怎麼辦?”

池錚‘嗯’了聲,又欠欠的笑。

“那沒事兒,反正已經結婚了。”

孟盛楠無聲笑。

過了會兒,雪花漸大,香氣滿屋。孟盛楠仰頭看他,男人微抿著,脖頸耿直,眼里溫像是有

“我想寫本書,名字都起好了。”

池錚垂眼問什麼。

“全家福。”慢慢笑說。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微博私信我已統計,幾日后回西安寄給大家。

——

這個故事寫這兒就完了,自我覺得差不多了。想看番外小劇場的微博有,至于完結番外暫時還沒想到,以后有靈了直接就發微博里。

——

人節快樂,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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