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大海，有歌聲，還有一條人魚。

很明，上半是人，下半是魚尾的人魚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在唱歌，歌聲歡快而妙，讓人的心也忍不住跟著輕快起來，

直到第二天醒過來，越溪的心都是很好的，臉上不自覺的帶著幾分笑。

韓旭見，便問：“師父心很好？”

越溪道：“昨晚做了一個夢，我夢到了一條人魚，有著金的魚尾，在海里唱歌……雖然沒看見的模樣，但是那一定是個大人。最主要的是，唱歌真的很好聽。說起來，我們昨天在貝殼里聽到的聲音倒是有點像的……”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白天的時候越溪你聽到了貝殼里的歌聲，所以晚上才會做夢的，我也好想夢到人魚啊。”趙璐覺得很羨慕，就算是做夢，也想知道人魚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和電視里一個樣子。

韓旭開口道：“人魚就是鮫人，傳說中鮫人擁有著天生的好嗓子，而且們的歌聲擁有著迷人心的能力，這也是們捕捉獵的一種手段。也就是說，聽到了鮫人的歌聲，那可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是們在捕獵。”

幾個人討論了一下有關鮫人的事，吃過飯又在附近逛了起來，然后他們走到了村子的最中心，那里有一個相比其他建筑而顯得有些致的祠堂，只是里邊放的不是人魚村的祖先的牌位，而是供奉著他們信奉的神——一條人魚。

人魚的神像看上去并不算致，但是卻有一種十分特別的味道，很震撼人心。人魚尾，閉著眼，下是翻涌的波浪，整個人乘著波浪而起，莊嚴而神圣。

越溪他們看見村民們上前去祭拜，神虔誠尊敬，可是在尊敬底下，他們似乎也在害怕，他們害怕著他們正在祭拜的神。

可是既然害怕，為什麼又要祭拜？

“看來這個人魚村，還藏著一些啊。”韓旭笑，似乎覺有幾分有趣。

而這些，或許就和他們祭拜的這尊神像有關。

越溪抬眼，看著那個神像，皺了皺眉——發現這個人魚神像，和昨晚做夢夢到的那條人魚有些像，當然不是外貌像，而是某些地方，給很悉的覺。

村子里的人靠著捕魚為生，他們擁有著一條大漁船，越溪他們也可以跟著漁船去海上，驗一下捕魚的樂趣。

站在海邊看大海遼闊，一無際，十分壯觀，可是等到了海上，那種覺就更加強烈了，尤其是環顧四周，皆是茫茫的一片大海，讓人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種自己很渺小的覺。

越溪他們買了幾魚竿，坐在船尾釣魚，不過好多人沒啥耐心，釣了一會兒就覺得枯燥，去找其他的玩了。相較之下，越溪和韓旭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格格不了。

其他的同學最近相下來，也忍不住有些嘀咕起來。

“你們不覺得韓旭和越溪有點像嗎？不是面貌，而是那種氣質，神神的，和我們看起來本不像一路人。”

“說實話，我有點怕他們兩個，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也是啊，和他們兩個在一起，總覺得很有力……就像遇到教導主任一樣。”

同學們私下里議論著幾句，竟然相同，明明這兩個人也不難相啊，可是他們就是對他們兩有種畏懼。漁船上剛下的網撈起來，只撈到了寥寥的幾條魚，在船板上打著尾。

韓旭指著不遠的一片海域道：“我看那邊魚群比這邊多，漁船為什麼不去那邊撈魚？”

聞言，船上的人的表立刻就變了，人魚村的村民立刻道：“那片海域不能去！”

“為什麼不能去？”有人疑，忍不住問。

人魚村的人神神的回答道：“……那，那片海域很危險的，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那里邊，有東西。”

那人語氣森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現在看那片海域似乎也多了幾分森的味道。

越溪多看了那片海域一眼，那里怨氣竟然這麼重，灰的怨氣形了一個漩渦，所以其他人看著才會覺得那片海域十分森。

“咦，這是要下雨了？”

一顆雨珠滴在手上，越溪抬頭，發現天空中不知何時聚集了大量的烏云。

海上的天氣千變萬化，剛才還是晴空萬里，可是下一秒，就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眼看傾盆大雨就要落了下來。

“喀嚓！”

一道紫雷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劈下，似乎要將天空撕裂一道口子出來，那子狠勁，嚇得人忍不住一個哆嗦。漁船上的同學們都嚇壞了，被人魚村的人推進船艙里。

突然，有人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唱歌？”

眾人一愣，聽他這麼一說，忍不住豎著耳朵，果然在狂風暴雨的喧囂聲中聽到了一點歌聲。那歌聲你沒聽到的時候不覺得什麼，但是一旦知到了，就覺得越來越清楚，歌聲十分悅耳，也充滿了悲傷。

“這聲音真好聽，可是怎麼聽不懂在唱什麼啊？”

“而且聽起來好悲傷啊，就像是在說著什麼悲傷的故事一樣。”

孩子們向來對緒知要敏一些，有的姑娘聽到這個聲音，臉上已經出了悲傷的表來，似乎都忘了外邊的狂風驟雨了。

有人道：“等等，我們可是在大海上啊，海上怎麼會傳來歌聲？”

聞言，大家相視一眼，心理陡然生出一種恐懼來。

越溪走出船艙，漁船隨著狂風瘋狂的顛簸搖晃著，站在上邊卻是如履平地，毫不影響。四周已經暗了下來，就像到了黑夜一樣，雷電轟隆隆的響，可是那道歌聲卻能很清晰的傳到大家的耳中。

人魚村的人跪在了地上，越溪看見魚舟還有其他人，他們拿著刀把手腕割開，鮮紅的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大海里。

“師父，你看前面。”韓旭站在后，突然開口道。

越溪依言抬頭，看見在詭譎的波濤上，坐著一條鮫人，有著金的魚尾，妙的歌聲就是從上傳來的，在唱歌。而隨著的歌聲，海浪在喧囂，雷電在肆。

“只是一道怨念……”越溪喃喃道。

仔細看去，那條鮫人的形看上去若若現的，帶著幾分明，很明顯不是正常的生。當然，按照不迷信的說法，這條鮫人的出現就不正常。

人魚村的人的滴在大海里，瘋狂的海浪慢慢的就平靜了下來，那條坐在海浪上的人魚對著船上的人出一個嘲諷而瘋狂的笑容。落在的上，的影慢慢的淡去。

人魚村的人出劫后余生的表來，他們的臉十分蒼白，在臉上似乎出現了某種亮晶晶的東西。

那是什麼？

眼里多了一點亮，越溪微微瞇眼，似乎在魚舟他們的上看見了——魚鱗？

可是等細看，他們上卻又什麼都沒有，什麼魚鱗，本不存在。

越溪覺得有些奇怪，不覺得，剛才看到的是自己所產生的幻覺。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的雨過天晴，天空如洗，白的海鷗在天空中劃過，這一切看上去麗也平靜極了，你完全想象不到這里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大暴雨。

經歷過這番傾盆大雨，漁船很快的回到了漁村，同學們從驚懼中回過神了，開始興致的討論著剛才的暴風雨還有那時候所聽到的歌聲。

“我看了一眼，我看見了有人魚坐在海浪上，有著金的尾，非常漂亮。”有人開口道，當時他的出來看了一眼，所以看到了那一幕。

可是，其他人卻不相信他的話，道：“怎麼可能有人魚嘛，肯定是你產生幻覺了，這世界上哪里可能會有人魚啊！”

“我真的看到了，我發誓！”那人努力為自己辯解，心里十分不服氣，他說的明明是真的。

其他人懶得搭理他，嘰嘰喳喳的討論起其他的事來。

韓旭低聲道：“師父，你聞到了嗎，空氣里的魚腥味，變重了。”

挾著海腥味的，是濃郁的魚腥味，就像是魚落在了陸地上，經過了太的曝曬，所散發出特有的氣味。

接下來的兩天，越溪他們一直沒看見魚舟，趙璐忍不住問楊大娘：“大娘，怎麼不見魚大哥，他去哪了？”

楊大娘道：“他啊，他有事出去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趙璐點了點頭，道：“是這樣啊，怪不得這兩天都沒見到他。”

越溪目了一下，似乎有些好奇，問：“魚大哥這麼聰明，怎麼沒有去城里發展？那天聽他說，想要賺錢供養你和魚大叔，相較于村子里，如果要賺大錢，還是大城市里的機會比較多一些。而且，環境也比這里好很多。”

聞言，楊大娘的表頓時有些復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嘆道：“大城市啊……我們這里的人也想出去，可是都出不去，我們不能離開村子的。”

出不去？

越溪注意到說的是不能離開，為什麼不能離開，難道是村子里有什麼限制著他們，讓他們只能留在村子里？

在這個小漁村待得越久，你就會發現這個村子有很多怪異的地方。這里的孩子不去學校上學，每天在村子里的閑玩，不管是年還是青年，都待在村里，整個村子似乎和外邊的時代完全節了。

這晚。

越溪的門被人拍響，打開門，徐薇沖進了的懷里，的抱著，哆嗦著聲音道：“越溪，越溪……我看見，我看見魚大哥，他變一條魚了……”

聞言，越溪一愣。

把燈打開，這才看見徐薇一臉冷汗，顯然被嚇得不行。

“你先冷靜一下，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越溪倒了杯水給，讓平復一下心。

徐薇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剛才想喝水，屋里燒的水沒了，我就想著下樓去喝水，然后我聽見有人在……”

這麼晚了，那麼一聲慘聲，當時嚇了一跳。然后看見樓下有間屋子的燈亮著，發現聲音就是從那間屋里出來的。當時猶豫了一下，又怕是不是有人出了什麼事，所以走過去看了一下。

“然后我看見……我看見魚舟大哥上長滿了鱗片，就是那種魚鱗你懂嗎，他整個上都長滿了那種鱗片。”

說到這，徐薇的表有些激，顯然當時看到的那一幕對所造的沖擊很大。

“而且，他還手將上的魚鱗扯下來……”回想起那一幕，徐薇有種想嘔吐的覺，當時也不敢多看，急忙沖上來找越溪，待在邊終于才覺到了一點安全。

越溪微微皺眉，出思考的表來，那天看見魚舟他們那些人上出現魚鱗，就有所懷疑，如今徐薇所說的話不過是證實了那天所看見的。不僅僅是魚舟，那天在海上的人魚村的村民們，應該都發生了這樣的況。

會變魚什麼的，怪不得最近村子里的魚腥味這麼重，他們大概是忘記除腥了！

“你在這呆著，我去樓下看看。”越溪了徐薇的頭，開口道。

徐薇拉住的手，驚慌失措道：“你就這麼下去，要是，要是他們是什麼妖怪，那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對你做什麼啊？”

越溪：“……”

看起來就這麼弱？

“……要是你走了，他們來找我怎麼辦？”徐薇又可憐的道。

看來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越溪道：“放心吧，你在屋里呆著，只要不出去，他們進不來的。我去樓下看看，他們傷不了我。”

又安了徐薇幾句，這才轉打開門下了樓。

樓下一片黑暗，連一燈都沒有，腳踩在木制的樓梯上，發出嘎吱的聲響來。空氣里充滿了魚腥味，而里邊又夾雜了很濃郁的腥氣，魚腥與腥的氣味融合在一起，聞著就好像是在殺魚一樣。

“越小姐，你在這里做什麼？”

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越溪轉過來，看見楊大娘站在后，臉上的表看上去似乎有些森。

越溪哦了一聲，道：“我睡覺的時候聞到了一魚腥味，有些睡不著……楊大娘，你們這大晚上的，是不是還在殺魚啊，這味道有點濃啊。”

“要不，您多抹點姜什麼的，去腥的。”越溪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楊大娘：“……”

第二日，趙璐他們聽徐薇說了才知道這件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是說，那個魚舟上長了魚鱗？那，那他們……難道是妖怪？還是魚妖？所以上才會長出魚鱗來。”趙璐瞪大眼睛問。

越溪搖頭，道：“他們上沒有任何妖氣，的確是人。我想，他們上會有這樣的變化，應該和他們供奉的那尊神像有關，也就是那條鮫人。村民們既然祭拜，信奉，那就應該是對無比尊敬的，可是我在村民們眼里所看見的，是恐懼！”

他們在害怕著他們的神！

“那天在海上看見的那條鮫人，我覺到了上濃濃的怨氣……從踏進人魚村的時候我就覺到了一點不對，村民們的上帶著怨氣，可是這些怨氣對他們的沒有什麼傷害。而見到了那條鮫人，我發現了，村民們上的怨氣，和鮫人上的怨氣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村民們和那條鮫人一定是有某些方面的聯系的。

“那條鮫人憎恨著人魚村的人，那道影只是由無數怨氣與恨意而組的一道幻影……人魚村村民的能平息的怒火，而人魚村的人恐懼、害怕，卻又不得不把當神來祭祀！”韓旭笑，看起來十分愉快，輕聲道：“這可真是有趣。”

大概是懷疑越溪他們是否發現了什麼，楊大娘他們對他們的態度有了些微的改變，看著他們的目始終帶著幾分警惕和探究。

就在一個晚上，整個村子里突然傳來一聲尖，瞬間將無數人驚醒過來。

在漁村中的一戶人家里，兩個學生神倉惶的從屋里跑出來，其中一個孩子穿著一雙拖鞋，在跑的時候撞到地上的一顆石頭，整個人啪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膝蓋在地上，鮮瞬間就流了出來。

在后，一個人跟著沖了出來，在月下，這個人影出了模樣。說他是人，可是看上去卻更像是一條魚，上遍布著銀的鱗片，就連臉頰上也都長滿了那種魚鱗，麻麻的，一雙眼慘白慘白的。

此時這個怪聞到了空氣里飄出來的味，眼里出了幾分貪婪，一雙像是死魚眼睛的目盯著那兩個姑娘看。

“不，別過來！”兩個孩相互攙扶著，嚇得面如土。

人影朝著們撲過來，可是撲到一半，一條繩子勒住他的腰，死死的把他往后邊扯。

“快，快拿繩子把他捆起來！”在后邊，這戶人家的男主人急忙吩咐自己的兒，拿著繩子就要把這人不人，魚不魚的怪捆起來。

里發出嗬嗬嗬的聲音，這怪力氣很大，使勁一掙，竟然直接把上的繩索給掙了開去，然后再次朝著那個傷的孩撲過去。

“錚！”

輕輕的一聲，怪前撲的勢頭猛的停了下來，就像是撞到了什麼堅的東西，撞得他七暈八素的，

——一個一元錢的幣直接落在了地上。

一只手過來把幣撿起來，兩個孩看到來人，雙眼一亮，道：“越溪！”

倒也不是們對越溪有多信任，只是此時在這危急時刻看到對方，心里免不了有一種依賴的覺。

越溪將幣放到了口袋里，上什麼都沒帶，剛才急之下，還好在口袋里翻到了一塊錢的幣，不然可就麻煩了。

“……上都是魚鱗，看起來像魚一樣，可是又是人，這是不是也能被稱為人魚？”越溪看到那怪的全貌，仔細看過之后，若有所思的道。

其他人：“……”

不，他們拒絕人魚長這樣。

那怪回過神來，憤怒的朝著越溪發出低吼聲，臉上的鱗片有些扭曲，朝著撲了過來。

越溪回過神來，直接一腳就踢了過去。

這東西和鬼怪不一樣，驅邪的符篆對他沒什麼效果，但是比起人類來說，力量這些都增強了許多。而且他上的怨氣比起其他人來說要濃郁得多，上一大魚腥味。

“縛！”

指尖點在對方額頭，越溪輕聲吐出一個字來，然后就見剛才還不斷掙扎的怪立刻不能彈了。

村子里被驚醒的其他人這個時候都圍了過來，越溪的同學們看到地上的怪都驚呼了一聲，道：“這是什麼東西？”

腳上傷的孩哭道：“我也不知道，我半夜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站在我床邊，我當時嚇得心跳都停了。”

其他人想想那一幕，忍不住對對方報以同的目。

半夜醒過來看見一個人站在自己床邊，換個膽子小的，怕是要給嚇死了。

“上長的是魚鱗嗎？看起來有點惡心啊。”

“這是什麼怪，看起來像是人，可是人上怎麼會長魚鱗啊？難道是什麼魚妖？”

“我看是生了怪病吧……”

其他人議論紛紛，而人魚村的人卻是面凝重。

韓旭學著越溪的樣子，蹲下子來看了看這怪的樣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突然笑道：“我曾經看過一個故事，傳說中，只要是吃了鮫人的，就能夠長生不老，永生不死了。可是，貪婪的人類不知道，吃了鮫人，就會到鮫人的詛咒，他們上會長出魚鱗，會慢慢的失去自己的理智……”

他站起來，頗為不屑的看著地上的怪一眼，慢吞吞的道：“到最后，他們會變真正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