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野心

孟瑞珠亦步亦趨的跟隨在嫡姐後，看見明黃的華貴朝服,看見周圍羣結隊的僕傭,心裡被羨慕和嫉妒佔滿。

“還有一天就參加殿選了，你儘量待在儲秀宮裡,不要輕易結朋友，不要隨意們的東西,更不能吃們送來的食，小心著了道。本宮派了常貴去照顧你,你見過了嗎？”孟桑榆懷裡抱著沒打采的二寶,曼聲詢問。

常貴是常喜公公的接班人,大副總管，能指使得他，可見皇貴妃的權利有多大。孟瑞珠一邊點頭一邊思量,對宮中的繁花錦簇更加嚮往。若是自己能留下來，是不是有一天也能登上這樣的高位？不可遏制的想到。

“怎麼還抱著這畜牲！扔掉！”周武帝帶著常喜趕上，看見桑榆懷裡的二寶，臉立即黑了。佔別人便宜他可以當沒看見，佔了桑榆便宜，他非得將這小畜牲大卸八塊不可！

孟桑榆哂笑，忙把二寶遞給銀翠，主挽著他胳膊聲道，“皇上，您看二寶這蔫蔫的樣子多可憐？您給它找個媳婦吧？”

周武帝挑眉，“貓狗坊沒有可以匹配它的番狗，與其讓它備煎熬，不若徹底除了它的痛苦之源。”

閹了二寶？孟桑榆目睜圓，想也不想就掄起拳，在男人胳膊上捶了一下，喝道，“不行！我絕不同意！”

幾月來的刻意縱容頗效，桑榆在不知不覺中撤掉了厚厚的心防，常會做出些可的小作，也會忘了‘臣妾’的謙稱，那自然率真的模樣與阿寶的記憶融合，令周武帝心尖發燙。他將桑榆的小拳頭包進掌心，低笑道，“逗你玩兒呢，朕明日就去信高盧，他們再送幾隻番狗過來。最遲明年二寶就能娶上媳婦，今年且它忍一忍。”

“這還差不多。”孟桑榆啓脣，對男人囅然一笑。男人憐的挲臉頰，漆黑的眸子微微發亮。

見嫡姐竟捶打皇上，孟瑞珠先是一驚，又見皇上萬般寵溺的態度，心跳加速，急急垂下頭去掩飾臉上扭曲的嫉妒。天下至尊的寵多麼令人嚮往啊！很想很想要！怎麼辦？

走進碧霄宮正殿，孟桑榆和周武帝在主位落座，孟瑞珠坐在他們下手，拘謹的表褪去，出恬淡之態，襯上一湖藍素，倒似朵玉蘭花兒般雅緻。

察覺到了的轉變，孟桑榆瞥一眼，眉梢興味的上挑。

周武帝卻仿若未見，拿起茶杯啜飲，看見其上淡藍的花紋，皺眉道，“原來的彩茶杯與你本是一對兒，怎得換了？”話落，他瞥向桑榆手裡不套的茶杯，面不虞。

一個大男人也喜歡紅！孟桑榆角了，放下茶杯道，“那茶杯被臣妾不小心打碎了，皇上你先將就著。”

周武帝挑眉，語氣玩味，“是你打碎的還是二寶打碎的？”

孟桑榆咬了咬牙，堅定道，“回皇上，是臣妾打碎的！”

周武帝定定看了半晌，忽而湊近耳畔，低聲道，“那茶杯是朕的心之，既是桑榆打碎的，可要接朕的懲罰！”話落，他將桑榆和自己手裡不套的茶杯扔掉，對常喜吩咐道，“去，換一對兒新的過來。”

聽聞刻意加重了的‘一對兒’三字，常喜額角了，躬應諾。

新的茶杯很快就送上來，果然是雙對的，孟桑榆在手裡，橫了男人一眼，低聲問道，“皇上要如何罰臣妾？”

周武帝慢條斯理的喝茶，見桑榆眉梢輕挑，眼波流轉，說不出的嫵人，下腹一熱，近耳廓道，“你晚上就知道了。”見桑榆耳尖迅速充，溫度高的燙人，偏偏臉上還要擺出高貴冷豔的表，他不可遏制的低笑起來。小東西真會裝！太有趣了！

見男人越笑越大聲，孟桑榆有些掛不住，嗔的瞪他一眼，掄起拳一頓捶打，被男人順勢擒住手腕拉懷中，低頭朝臉頰咬去。

兩人玩鬧慣了，竟忘了還有旁人在場，常喜滿頭黑線，不得不高聲咳嗽。

孟桑榆立即推開男人坐定，臉上全無意，淡聲道，“讓妹妹見笑了，喝茶。碧霄宮的茶點不錯，你等會兒帶些回去吧。”

孟瑞珠欣然應諾，端起茶杯緩緩啜飲，低垂的眸子裡閃爍著。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有如此溫可親的一面，那深邃眼眸裡的濃意讓沉醉。若被摟懷中的人是自己……想到這裡，眼底不可遏制的流出一野。至尊帝王的寵，誰不想要！

定了定神，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詢問，“姐姐，不知殿選可有什麼忌諱？”

“妝容儘量素雅，穿戴切勿過於奢華，越本真越好。即便張出錯了也沒有關係，臉上的笑容要保持住，莫失了儀態。”孟桑榆簡單提點。雖不會給庶妹留牌，但殿選過後會替相看一戶合適的人家，皇上賜婚。這也是父母親的意思，父親呈的奏摺早就擺在皇上的案頭了，只不過文姨娘和孟瑞珠都還不知道。

孟瑞珠點頭，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視線莫往皇上那邊瞟。周武帝閒閒把玩手裡的茶杯，微笑傾聽。

孟桑榆一邊回憶一邊述說，大都是經驗之談，孟瑞珠暗中記下，待話落，故作憂慮的開口，“殿選還要展示才藝，妹妹想要彈琴，可心裡有些沒底兒，姐姐幫妹妹看看吧。”眼角餘悄悄朝俊無儔的帝王探去。

孟桑榆意味深長的睨一眼，對眉頭皺的馮嬤嬤道，“嬤嬤，給瑞珠搬一張琴過來。”有人娛樂自己，從不會拒絕。

孟瑞珠暗喜，待琴放好，儀態萬千的跪到殿中，素手輕揚，撥出一串聽的音符，然後微微擡眸朝座上男子看去。

周武帝看似盯著，實則眼神放空，極力回憶當初殿選時桑榆表演了什麼才藝，如何穿戴，可有張怯。當時才十四歲，正是孟瑞珠這般年紀，沒人提點幫襯，心中必定很倉皇無措，而自己卻連一一毫的印象也沒有。

想到這裡，他轉頭看向桑榆，低聲問道，“桑榆殿選時可曾張？展示的是什麼才藝？”

孟桑榆眸沉沉的睇他一眼，漠然開口，“皇上都忘了，臣妾更加記不得了。”當時怎麼會張？早就知道，不管自己表現的多糟糕，這個男人都會留下。他看見的不是的人，而是背後的孟國公府。在他眼裡，不過是顆棋子而已。

覺到桑榆周冷凝的氣息，周武帝呼吸微窒，舌尖泛出一陣陣苦意，他好像又說錯話了。摟住人單薄的肩膀輕輕拍，他聲道，“以前的事已過往雲煙，無需銘記，我們還有很漫長的將來要一起走過。”

是啊，還有很漫長的將來，不過卻並非與你一起，我一個人就可以！孟桑榆淺笑，不予迴應。

那笑容淡漠飄渺，仿若一縷雲煙，忽遠忽近，永遠無法得到。周武帝眸晦暗，心臟又開始作痛。桑榆還是沒有真正的接自己啊，該怎麼辦？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心灰意冷，可瞥向桑榆的肚子，他又再次振起來。沒關係，只要有了孩子，還怕拴不住桑榆的心麼？

兩人各懷心思，可卻親暱的靠在一起，對殿中悠揚的琴音仿若未聞，可憐孟瑞珠的眼都拋給了瞎子看，越到曲末越是急躁，一連彈錯了好幾個音。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殿中，緩緩收手，躬致意，臉蒼白一片。

孟桑榆很給面子的鼓掌，周武帝只皺眉，道了聲‘尚可’。

孟瑞珠的臉更加難看，略坐了片刻就匆匆告辭。

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在外人面前須給撐起孟家的臉面，孟桑榆直將送到宮門口才迴轉。孟瑞珠卻忽然拉住袖，聲問道，“姐姐，不知你以前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什麼話？”孟桑榆挑眉。

“若瑞珠肯喝下絕子湯，你就將瑞珠留在宮裡。”孟瑞珠咬牙，最終下定了決心。只要能留在皇上邊，不能生孩子有什麼關係？不是還可以抱養嗎？

孟桑榆掩而笑，略微上揚的語氣著惡趣，“傻孩子，那是逗你玩兒呢！本宮可不做引狼室，養虎爲患的蠢事。你還是安心等著嫁人吧，本宮會替你尋一戶好人家。”話落，轉便走，徒留下孟瑞珠傻子一般站在原地。

走進大殿，見男人慵懶的斜倚在窗邊，手裡捧著一本書，金黃的灑落在他深邃立的五上，俊宛若神祗，孟桑榆心中騰地燃起一邪火，走過去不不的開口，“皇上好福氣，不知有多人願意爲了皇上生死。”

周武帝詫異的挑眉，隨即扔掉手裡的書，哈哈大笑著將桑榆撈進懷裡，細細的親吻臉頰和頸窩，欣喜道，“桑榆吃醋了？好大一酸味！”剛纔的心痛落寞都被桑榆此舉給治癒了，渾都充滿了力量。

“你才吃醋！”孟桑榆用指尖狠男人的膛。

“好，朕吃醋！朕爲你生死！”抓住桑榆調皮的指尖親吻，他嗓音低沉-，更著一宣誓般的嚴肅認真，孟桑榆耳尖充，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