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時深》第87章 他站在時深86
“那就結婚吧。”
應如約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又一圈, 忍不住唉聲嘆氣地把自己埋得更深些。
就這麼答應了……
就這麼答應了!
沒有鮮花, 也沒有鉆戒……只是他提出求婚, 稍一考慮就答應了!
到底哪來的勇氣, 就這麼把自己給出去了?
藏在棉被里的呼吸炙熱又, 應如約不上氣來,手腳并用地掀開被子探出頭來, 目落在天花板上,蹬著深呼吸一口氣后又把自己埋進棉被里。
啊啊啊啊啊啊,要命了!
怎麼善后啊!
甄真真半夜被電話吵醒時,簡直生無可:“大小姐, 有什麼事非要挑深更半夜跟我說啊。我又不掃黃,不接凌晨的舉報電話。”
應如約失眠了大半宿, 聲音比甄真真還困頓:“我睡不著。”
甄真真閉著眼, 緩了幾秒鐘,手肘撐著床板坐起來,靠著邦邦的床頭,哼唧了一聲:“好好好, 你說, 我聽著。”
真要說?
應如約咬, 猶豫了片刻:“我好像要結婚了。”
甄真真:“……”電話里頓時死寂一片。
甄真真的呼嚕聲瞬間被嚇沒了, 睜開眼,胡地用手了那頭短發,整個人剎那間清醒了:“等等,好像?什麼好像?”
等應如約把來龍去脈都說一遍, 甄真真恍然大悟,嗤了一聲,酸溜溜:“也沒有很突然啊,你跟溫醫生都認識十年了,互相喜歡也有好幾年了吧。要不是你那倒霉的脾氣,你們兩早就孩子都滿地跑了……”
順手從床頭柜上開了瓶礦泉水,喝了幾口,道:“你自己不也說了嘛,復合以后,我溫醫生就沒和你暗示結婚這件事。我男神這麼有行力,你個當事人也答應了,至于為了這件事睡不著嘛!”
水有些涼,從嚨里過時,就像是吞了一塊冰。
甄真真冷得打了一個哆嗦,忽的靈一閃而過,裹纏著被子,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不是想反悔吧?”
反悔?
那倒沒有。
應如約一整晚翻來覆去,糾結這郁悶那的,但唯獨沒有想過反悔。
雖說答應結婚是一時沖,但冷靜下來,除了思考結婚會到的問題和麻煩以外,還真沒有這種念頭。
“過年要跟他回A市見他的家人。”應如約嘆氣:“你說他爺爺會怎麼看我?結婚不止是兩個人的事,沒得到溫家長輩首肯,就私自結婚,老爺子對我的印象肯定不好,說不定還會質疑我的家風和教養。”
甄真真“嘖”了聲,恨不得拿大錘敲醒:“你們證還沒領呢,你現在只是答應結婚,溫醫生雖然對他家的老爺子先斬后奏了,但應爺爺那關他想糊弄過去?沒門!”
“你現在別管溫家老爺子怎麼看你,你嫁的是溫景然,溫景然!有什麼事是我男神搞不定的?”甄真真掩打了個哈欠,嘟囔:“瞎心。”
一通電話打了半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把應如約哄去睡覺,甄真真盯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記錄好半天,翹著角笑起來:“笨蛋。”
回被子里,捂著被夜吹涼的肩膀哆哆嗦嗦地翻出溫景然的手機號碼,想說些什麼,刪寫了大半天,都覺得不太合適。
擰眉,盯著手機上短信編輯頁面老半天,惡狠狠地豎起眉,用手指著那串號碼,威脅道:“你要是敢對如約不好,小心我收拾你啊!”
溫景然氣場太足,要是站在他面前,甄真真連個屁都不敢放。
心滿意足地關掉手機屏幕,一片漆黑的夜里,彎著角,格外得好心。
這種好心一直持續到隔日上班。
小胖明目張膽地從甄真真的餐盒里夾走了兩個小籠包子,卻不見甄真真橫眉豎眼地摳他讓他把小籠包子吐出來,很不習慣又格外忐忑地主把自己的小籠包子還了兩個回去。
他覷著從早上開始就一直笑得合不攏的甄真真,小心翼翼地問:“甄姐,家有喜事啊?”
甄真真抿著豆漿,一雙眼睛都笑瞇了起來:“我好朋友和男神要結婚了算不算啊?”
小胖:“……”
等等,男神和好朋友結婚了,不應該悲傷逆流河嗎?
——
應如約一夜沒睡好,青黑著雙眼去上班。
沈靈芝在科室門口到,嚇了一跳:“怎麼了?小別雖然勝新婚……但也不用這麼不知節制吧?”
應如約被打趣,連紅個臉的力氣也沒有,捧著在醫院門口買的咖啡小口抿著,嘀咕:“哪有什麼小別勝新婚……”
把紙杯一團,打起神:“我去手室準備手。”
第一臺手是兒外的,小兒疝氣,慢診手。
應如約前一天做的前訪視,小病人剛滿6歲,說起來和S大附屬醫院的淵源很深。病人當年早產,就出生在S大附屬醫院,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雖然年紀小,但格外懂事,無論是教養還是習慣,都讓人刮目相看。
病人的主治醫生是剛當爸爸不久的年輕醫生,父泛濫,整臺手都在大談育兒經和當新手爸爸的心路歷程。
醫護人員中不乏已經當父母了的,一聊起孩子滔滔不絕。
但話題不知怎麼的,忽然一轉:“我怎麼也沒想到周醫生當了爸爸以后會從高冷人設直接崩大啰嗦……你們是不知道,周醫生一有空就要拿出手機看看他家寶貝兒子,沒事就打電話問問寶寶怎麼樣了,在干什麼啊,喝了沒有啊……簡直了!”
有人笑起來,目忽然轉向應如約,打趣道:“說起反差,我們應醫生也是啊。我聽說應醫生是制服控啊,學醫是因為學生時期就喜歡醫生制服……應醫生看著這麼文靜溫和,沒看出來還有這癖好?”
應如約正記錄數據,聞言,手上作微微一頓,呼吸機工作的頻率聲里抬起頭來,目沉靜地看了眼剛才說話的護士。
眾人皆噤聲,面面相覷。
手臺上的氣氛忽的一凝,有些尷尬。
數秒后,還是周醫生笑起來,緩和氣氛道:“我也喜歡白大褂啊,你瞧瞧這手服,帽子是綠的。”
有人先笑起來,接著七八舌的,很快就把剛才的話題掩蓋下去。
應如約收回視線,目在記錄本上微微轉了轉,又留神看了眼垂眼立在周醫生側的那個護士,這才移開目,繼續忙自己的。
一整天,除了吃飯時間,幾乎都待在手室里。
從早上兒外科那臺小兒疝氣開始,一臺骨外慢診手,兩臺急診……等忙完,累得連說話力氣也沒有,和小邱完班,迅速沖了個戰斗澡,打卡下班。
溫景然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應如約生怕他久等,一路小跑,等坐上車,氣吁吁,半天緩不上勁來。
“是不是等了很久?”接過他擰開瓶蓋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氣息終于漸漸平穩。
“沒有。”溫景然輕著被凍得通紅的耳廓:“比起等你開竅,這點時間實在算不上什麼。”
他的指腹溫熱,幾下挲就把的耳廓得發熱。
耳那一,本就薄如蟬翼,那點溫度就像是火燒一般,得耳發。
應如約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牽在手里:“別我耳朵。”
話落,不止被他紅的耳,就連的臉側也開始漸漸漫開緋。應如約連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本正經地直視著車窗外,小聲嘟囔:“去哪吃飯?”
有正事要做,溫景然沒再和開玩笑,沉片刻道:“應家。”
應如約幾乎是立刻就領會了他的意圖,驚訝地轉頭看他:“你是打算……”
車匯主干道,淹沒在燈河里。
嘈雜匯的車流聲里,溫景然仍舊捕捉到了語氣里那幾不可查的猶豫和忐忑,車速微緩,他側目看,放緩了語速,低聲道:“有問題嗎?還是覺得今天不太合適?”
應如約搖頭,視線落在遠一片飄紅的尾燈上,咬著,沒說話。
——
到家時,夜微深。
知道溫景然和應如約要回來吃飯,華姨特意晚些下的廚房。等一盅湯煲完,正好聽到玄關的靜。
臨近過年,天氣越來越冷。
老爺子午時曬著太睡了整整一下午,傍晚醒來后,就一直裹著薄毯窩在客廳的沙發里看新聞。
聽到院子里的引擎聲后,才懶洋洋地迎出去。
可開門一看到溫景然牽著應如約,一手拎著上門禮時,腦子懵了好一會,才在華姨疑的“怎麼不進來”里,偏了偏子讓出路來。
華姨盛了湯端到餐廳,眼看著老爺子負手悶悶不樂地走進來,還有些奇怪:“怎麼看著不高興啊,是不是過頭了?”
老爺子覷了一眼,沒吭聲。
他盤算著把應如約嫁出去是一回事,可真的等到溫景然提了上門禮,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這種緒強烈到,連帶著平常看著格外順眼的溫景然都有些礙眼起來。
倒是華姨,在知道老爺子鬧什麼緒后,笑著推了推他的手臂,格外熱地把溫景然迎進來,邊支了應如約去廚房拿餐,邊附耳提點溫景然道:“吃飯時就什麼都不要和你老師說了,如約是他心尖,你得穩住了。”
溫景然來時早就考慮到了,頷首道過謝后,隨應如約去廚房拿餐。
應如約從剛才看到老爺子倏然變了臉后不安到現在,等看到溫景然走進來,忙低聲音問他:“華姨跟你說什麼了?”
挨的近,去外后,上沐浴后的香氣似有若無地飄進他的鼻端。
溫景然不聲地回頭看了眼,握住的小臂拉近,修長的指尖點在的眉心。
他的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指尖剛點在的眉心,蹙的眉頭便倏地舒展開。此時才發覺,維持這幅表已經很久了,久到眉心都皺得作痛。
抿了抿,有些抱歉:“我……有點擔心。”
“我知道。”他曲指輕刮了刮的鼻尖,低聲音,用僅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今晚月好,等會帶你去看海。”
他一句話,輕而易舉平了心底彎彎繞繞,不可言說的諸多緒。
應如約的心忽然靜下來,點點頭,“嗯”了聲。
本該熱熱鬧鬧的一頓晚飯,老爺子吃的心事重重,七分飽就放了筷子。
華姨見老爺子有話要說,正要避開,話剛開了個頭就被應老爺子打斷:“你就坐在這。”
華姨端起了碗,復又放下。
“你照顧如約這麼多年,早算我們自家人了,這種時候何必見外?”老爺子目落在溫景然上,微微停頓了一瞬:“我想你是有話要跟我說。”
溫景然頷首,他的目清澈,仍舊如同年時那樣,滿懷初心:“我要娶。”
眼前一白襯衫的人,音容都和十年前他初識的那個溫景然重疊起來。
十年前,應榮臻在郵箱里收到一封溫景然的郵件,他想選擇他為導師,在復試之前,先發了一封附著他個人簡歷的郵件和他認識。
應老爺子對這位學生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對任何事都仿佛很有把握,勢在必得。事實也的確如此,他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從不存在什麼能夠難倒他的問題。
從溫景然第一次他老師起,他就知道,他的這個學生,會是他這一生最得意的徽章。
這往事啊……
應老爺子低頭呷了口茶,不不慢地轉頭把問題拋給了應如約:“你呢,怎麼想?”
應如約被問了個猝不及防,目在老爺子和溫景然上來回轉悠了兩圈,漲紅了臉,語速飛快:“我已經答應了。”
老爺子拿起茶杯的作一頓,目微深,頗有深意地瞪了溫景然幾眼,語氣加重:“他沒你嚇唬你吧?”
應如約:“……”
“咳。”輕咳了一聲,頭也不敢抬,總覺得往常這麼嚴肅板正的老爺子和談論這個話題讓格外害。
搖搖頭,那張臉又紅了紅,在潤澤的燈下,猶如煮的蝦球,含糊地否認:“沒……我心甘愿想嫁給他。”
最后半句話,的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后一個字落下,幾乎是從齒中出來的,幾不可聞。
溫景然卻一字一句聽得格外清晰。
他忍不住勾,無聲地笑起來,毫不覺得自己有多囂張。
應老爺子覺得心口一痛,翳合了半天,仍舊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一口一口地喝著茶,茶水味苦他仿佛也毫不覺,這不作聲的沉默姿態看的應如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斟酌著,試圖想再說些什麼,畢竟老爺子連續兩個提問看著都對溫景然頗有偏見……
“爺爺。”
老爺子的茶水飲盡,他垂眸看著杯中在杯底的碧綠茶葉,遞給:“去,給我再倒一杯水。”
應如約“哦”了聲,滿腹腹稿被老爺子一句話輕而易舉打了回來。
也知道老爺子是有話要單獨跟溫景然說,乖乖地接過杯子,去廚房煮茶。
餐廳和廚房離得不遠,若是往常安靜的時候,就是打個哈欠也能聽到。但煮了水,水壺咕嚕作響的聲音里,餐廳里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聽得并不清晰。
等燒好水,再給老爺子泡好茶端回餐廳時。氣氛已經和剛才離開那會,完全不一樣了。
著擺坐下,無聲的用眼神向溫景然詢問。
不料,后者眉眼慵懶,噙著笑意,起牽起的手,就要告辭離開。
等等,事就這麼談完了?
應如約猶豫著回頭去看老爺子,應老爺子正吹著茶水熱氣,揮揮手,眉目慈祥:“去吧,早點回來。”
華姨也跟著笑道:“華姨等會給你做點糕點放你房間,回來吃。”
應如約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溫景然一路牽到玄關換鞋,倚著鞋架,看他從鞋柜上替取了保暖靴,借著拉住他臂彎的作拉起他:“溫景然……”
溫景然順著牽拉的力量站起,低頭蹭著的鼻尖吻上來,那溫的,瞬間就磨平了全部的脾氣,手臂,搭著他的手彎,開口時哪還有半分剛才開口他的兇煞氣勢,綿綿的倒像是在撒:“到底……什麼況?”
溫景然沒有直接回答,他彎腰,替換好鞋,邊開門出去邊問:“戶口本放哪你知不知道?”
應如約認真地想了想:“書房吧……”
反正家里重要的東西都是由老爺子保管的,不是在書房就是在他的臥室里。
他打開副駕的車門,微抬了抬下示意上車:“一些呢?”
一些?
應如約搖頭:“我一般需要的時候都直接跟爺爺拿……還真不知道他放在哪。”
溫景然繞過車頭坐上車,等車從院子里駛出去,他低低笑起來,說:“保險柜。”
“他擔心你會被哪個臭小子哄騙,了戶口本出去登記領證,你十八歲以后,戶口本就一直放在保險柜里。”
應如約懵了懵,隨即想明白,“噗嗤”一聲笑起來:“真的?”
溫景然卻忽然低了嗓音,回答得格外認真:“嗯,真的。”
他的聲音低沉時,分外有質,平又磁。
應如約笑著笑著,忍不住了耳朵,捧住臉,目落在他的側上,一雙眼,似落滿了星輝,閃閃發亮:“所以,我們真的要結婚了?”
——
夜晚的海邊,出乎意料的熱鬧。
S市的海灣并不算正經意義上的旅游地,架了座還在施工中的海大橋,只有堤壩開放。
堤壩口停著幾輛越野,后車廂大開,其中一輛后備箱里放著一臺音響,正低低哼著夜半小樂曲。而車旁,組了七八個人,在石地上燃了篝火,架了烤架,正在燒烤。
火把堤壩映得如同白晝。
溫景然沒做停留,他驅車,駛過凹凸不平的泥路,進堤壩后,水泥地面平坦,已能聽到呼嘯的海風和正在漲的海浪聲。
長長的堤壩像是沒有盡頭,車一路向前,沒有燈的黑暗道路里,前方永遠像是下一刻就遇絕路。
但隨著車的前進,筆直的車燈下,依舊是平坦卻不算太寬闊的水泥路面。
一路直到第二個堤壩,溫景然停下車。
海面一片漆黑,只遠遠看得到還在施工的海大橋的燈河,纏綿著,蜿蜒著,連一道線。
溫景然先下車,去后座拎了薄毯。
應如約跟著他下車,站在堤壩前,耳就是一一翻涌近的海浪。冬夜的海邊,寒冷瑟涼,海風如同割面。
挽起長發,扎在腦后。
今晚月的確很好,月亮剛從海面彼端的山頭上升起,澄黃的一片,月就灑在海面上,把那一灣海面映照得如同江南春水,波粼粼。
溫景然替披上薄毯,把抱上堤壩坐著,隨即,他一手撐在側的水泥地上,翻越上來,就坐在的旁。
海水已經漲了不,月下,能看見近岸的礁石被海浪拍打沖刷,出那一片沿海的白礁石,在夜下,像孤獨的島嶼。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看過星空,看過大海了,生活節奏里永遠是醫院和家里,再裝不下別的。
記不起有多久沒有逛街買服,也記不起有多久沒有為了一部很想看的電視劇熬夜至天明,唯一能記得的,是無數個夜晚值夜結束后的疲憊和孤獨。
遠是月,大海,在滿海面呼嘯的海風聲中,撥開拂至鼻尖的發,低笑著說:“從很早以前,我就一直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
結果遇見你。
“我都做好準備了,從A市回來,會開始承爺爺和華姨催婚的力。我甚至想好了對策,結果一個也沒用上……”
溫景然低頭看:“你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憾。”
他微帶了笑意,眼角眉梢都格外的放松,顯然是心很好。
應如約從堤壩上跪坐起,忽然一,嚇得溫景然眉心一跳,趕手扶住:“別,下面就是海面了。”
應如約偎進他懷里,雙手環住他的腰,鼻尖抵著他的頸側,低聲嘟囔:“溫先生。”
本是想學著最近流行的那種稱呼方式稱呼他,話一出口,卻發現這類其實適用在陌生人初次見面的稱呼其實也能繾綣又溫。
今晚不對勁……
很不對勁。
任何一件事從心底經過,好像都會變得格外。
的呼吸平緩又溫熱,一下下吹拂在他的頸邊,微微發。
溫景然被的呼吸得心不在焉,他低頭,輕咬了一口的耳廓,問:“那句話再說給我聽一遍。”
應如約“嗯?”了聲,疑地抬起頭看他:“哪句?”
“那晚……”他漸漸低了聲音:“我好喜歡他。”
生怕回憶不起來,他故意咬字:“真的,真的,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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