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野》第18章 寶貝別跑(下)
許尋笙忽然覺得耳朵里像是有弦輕輕彈了一下,擰開水瓶喝了一口,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也許劇院里暖氣太熱,又不通風,想。
一支小調,居然也令朝暮越唱越嗨,幾個男孩開始滿場跳了起來。講真這還是許尋笙第一次看到岑野在舞臺上真正像個大男孩的樣子,唱得很快樂,跳得也很快樂。雖然他們都不是專業舞者,作也都隨意,卻偏偏有種染人的魅力。
果然,全場都被染,開始跟著他們的節奏“啦啦啦——”大合唱起來,連前排評委,都一起隨著旋律,一下下點著頭,子輕輕搖擺著。也許許尋笙是全場最鎮定的一個了,靠在椅子里,那一瞬莫名的心跳不安一閃而逝,仔細聽著,品評著。想,雖然還有不足,但應該……晉級沒問題了。
一曲終了,大夢方醒。
岑野停下搖擺的步子,停下吉他,將話筒放回支架上,嗓音低沉:“我們是……朝暮樂隊。”
臺下響起驚天地般的歡呼,男孩們全笑了,岑野也壞壞一笑,于是引來前排更尖銳的一陣歡呼。導致評委們必須向觀眾揮手致意,現場才平息下來。
幾個人在臺上站直了,評委開始點評。
一個說:“我聽過朝暮樂隊在海選時的歌曲,很勁,很搖滾,沒想到還能唱這種民謠流行風格的曲子,說明了這是一支可以駕馭不同風格的樂隊,我很驚喜。”觀眾一片鼓掌。
另一個說:“完!我看好你們,我希你們在湘城區奪冠,進全國決賽!”
哪怕是岑野幾個也出驚喜的笑容,觀眾的掌聲更熱烈。
第三個清了清嗓子,卻說:“確實表現很好,不過仔細聽,整支樂隊還是有些不和諧的地方……”他還沒說完,岑野已點了點頭,其他幾人都收了笑,許尋笙想,顯然他們自己也都明白。
評委看向張海:“鍵盤手,有幾個復雜旋律,節奏明顯快了,而后貝斯手差點也被帶快了。好在主唱沒有,吉他也沒有,鼓手表現中規中矩,所以整支樂隊的表現沒有被帶。你們本來可以有更好的表現。希下一,你們能拿出最好的狀態!不過我依然要說,今天看到這里,你們的表現依然是最好的,甚至很可能是今晚最好的,加油。”
臺下安靜了一會兒,這時才又是一陣歡呼。男孩們全都認真點了點頭,謝了評委,下場。
許尋笙把后面的樂隊大概聽了個七七八八,的確如評委所說,盡管朝暮有瑕疵,但是今天這場復賽,不會有比他們整表現更出的了。臨近尾聲,許尋笙去上了個洗手間,便懶得再坐回去,走出劇場。
劇場臨近學校南門,此時燈火通明,停了不人。大多是退場的樂隊,還有他們的樂迷在等。許尋笙下意識往人群中了幾眼,恐怕不容易找到朝暮樂隊,也無法及時跟他們道賀,于是作罷。
剛往公站走了幾步,忽然聽到遠有人喊:“許尋笙。”
回過頭,車來車往的喧囂聲中,看到一個人影從人群中走出來,不是岑野是誰?兩人隔了大概有一二十米遠,他的西裝已了,穿了件黑羽絨服,帽子戴著,出張白生生的臉,似乎在著笑。
許尋笙也微微笑了,站定不,想等他過來說話。哪知旁邊忽然有發現了他,喊道:“小野!小野!”幾個舉著燈牌的孩一下子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把他給圍住了。許尋笙瞧見他似乎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幾個孩拉著他拍照。
站在他旁的兩個孩,神明顯很激,旁邊還有不人,也笑著圍觀。兩個孩一下子挽住了他的胳膊,頭也靠到他的肩上去,毫不矜持。
許尋笙瞧見他的臉淡淡的,居然直接把手了出來,還往后退了一小步,兩個孩靠不到了。也不知道他說了句什麼,孩們一愣,全都低聲臉紅了起來,好像也沒有被他的舉得罪,反而被到了。
而后他這時似乎忽然朝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閃燈亮起,又隔得遠,許尋笙看不清他的眼神。不過馬上又有別的圍了上去,都看不到他了。
許尋笙笑笑,這時等的公車也到了,出公卡,不疾不徐上車。這時忽然有個人影,跟著飛快竄上車。許尋笙沒想到是張天遙,他則一手撈住車頂欄桿,著,笑得很深,眼睛很亮。
許尋笙:“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張天遙跟著一直走到座位前:“我送你回家啊。”
許尋笙不吭聲,兀自坐下。他則一屁坐在后的位子,手搭在椅子靠背上,著。許尋笙到底還是轉頭說道:“今天,恭喜。”
“還得謝謝你把那麼好的樂借給我們。”他說。
許尋笙不置可否地笑笑,轉過頭去,說:“我不用人送。”
張天遙自然早料到這樣的反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太晚了,我不放心,送你到家門口就走。否則你遇到壞人怎麼辦?”
許尋笙便不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又小聲說:“喂,你聽到評委說沒有,就數我和小野表現最穩最牛B啊。”
許尋笙著窗外的夜流,也不知怎麼的,笑了,答:“嗯,是啊。”
朝暮樂隊這一的表現,非常符合許尋笙的預期,總積分排名第二,殺大區十強。
這已是非常了不起的績。
以至于隔日下午,他們來訓練室練習時,個個看起來都意氣風發,眉目帶。許尋笙整個人還是淡淡的,彈著琴,看著書,聽他們吹牛,給他們泡茶喝。
跟岑野和好了,自然不會再給他臉看。岑野從手里拿走一杯茶時,笑容暖而淡:“喂,聽到我寫的歌詞沒有?”
許尋笙:“唔。”
“多謝你跟我冷戰,給了我靈。”他懶洋洋地低聲說,沒有別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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