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我》第16章

宋清漪一下子就醒了, 猛地坐起來,張地捂住自己的頭發。

“你做什麼!”

水眸氣惱又戒備地瞪向紀隨。

從手心過的,像一片羽撥在心尖兒, 轉瞬即逝。紀隨看了眼空的手, 泰然自若收回去。

“沒什麼,你頭發掃地上去了, 我幫你扶一下。”

扶一下……這詞用的!

宋清漪不怎麼信任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但見他手中空的, 總算也松了口氣, 對于這奇怪的詞接了一點。

將頭發到一側,抓起發尾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看倒是看不出臟了, 不過宋清漪還是干凈地問:“你有巾嗎?我要一下頭發。”

紀隨:“……”

“那我回去再洗個頭。”

紀隨:“……”

“你可以走了。”

宋清漪看他這態度,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忙解釋道:“我不是嫌棄你手臟,我……我只是誤以為你想要趁我睡著, 剪我的頭發。”

趁我睡著,剪我的頭發……

瘋了, 還不如嫌棄他手臟!

“不好意思,我沒有裝癖。”紀隨轉開頭, 不想再看到了。

宋清漪仰著小臉, 一本正經和他辯解:“這不是裝癖的問題,我的頭發能賣好多錢的。”

紀隨:“……”

呵呵。

“呃……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宋清漪無奈地呼出一口氣, 悶悶不樂道:“幾年前,有一次我走在街上,遇見一個Tony老師,他問我能不能把頭發賣給他,我不愿意, 結果他就趁我轉,直接拿剪刀把我頭發剪了。”

宋清漪無奈一笑:“我當場就被嚇哭了。”

紀隨眼中的冷意消退,低頭看向

“后來呢?”他溫聲問。

“就,道歉賠償啊……不過有什麼用呢,我頭發都被他剪掉了。”宋清漪扯了扯,“他還想加我微信,是打算等我頭發長出來,再給他剪一次麼!”

宋清漪說起這個真是又害怕又生氣,的兩頰微微鼓起。

紀隨無聲笑了。

“你笑什麼?”宋清漪眨了下眼睛。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我用我的不開心讓你開開心?

“沒什麼,”紀隨轉眸看著,“你的頭發很漂亮,這麼藏起來,可惜了。”

紀隨想了想,提議:“你可以買保險。”

“但是保險只能事后賠償,并不能保我當時不會被Tony老師剪掉頭發啊。”

紀隨角彎了彎:“說的也有道理。保險的確沒什麼用,你缺的是一個保鏢。”

宋清漪:“……”

“不,我缺的不是保鏢,是萬貫家財。”

紀隨笑了:“或許缺的是……”

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紀隨猛地停下,眼中的笑意也剎那間冷了下去,他淡淡轉開頭。

宋清漪一臉茫然地著他:“或許缺的是什麼?”

說完啊大哥。

“沒什麼。”紀隨看了眼外面,“雨停了,你可以走了。”

宋清漪:“……”

用不用趕兩次啊,弄得像是自己很愿意留下來似的!

明明是你自己害我被困在這里的好麼!

宋清漪站起來,負氣地回敬了一句:“紀先生,你平常看哪家天氣預報?紀氏天氣預報嗎?”

紀隨:“……”

宋清漪抬頭地走了。

然后盛難卻地被留了下來。

因為董永收儀下山的時候遇見大雷雨,一個著急從山上下來,摔破了。

孫阿姨說什麼也不肯讓宋清漪走:“天這麼晚了,又下了雨,你們兩個小姑娘怎麼帶個大男人下山?這里房間多,你們就安安心心住下。”

宋清漪想到自己回敬那一句“紀氏天氣預報”,赧然。

“不不,不用,我們就不在這里打擾紀先生了,我可以個滴滴上山來接的。”

“你個滴滴上來才會打擾到我。”

宋清漪轉頭看去,只見紀隨神淡漠走進。

視線落在宋清漪上,紀隨道:“住下吧。”

宋清漪覺得難以接這樣的……好意。

紀隨像是看穿了的想法:“不用覺得難以接,你以后只會接得更多。”

宋清漪:“……”

好吧,的項目失去了國家支持,后續幾百上千萬的支出可都指著這位金主了。

但……那也不是自己愿意接的啊!

說到底,還不是怪他破壞了的分母命……

紀隨說完又轉離開了,簡直不知道他做什麼來了。宋清漪可不會自作多地以為他是特意過來留的。

晚飯的時候也沒見到紀隨,孫阿姨似是怕宋清漪誤解,笑著解釋說紀隨一向是在自己院子里單獨用的。

于晴點頭表示理解,大明星嘛。不過大明星住得這麼遠離塵世還是見的。

問:“紀先生是一直都住這邊嗎?”

孫阿姨笑說:“不是,紀先生只有每年十一的時候會過來,這園子平常都是我在這邊幫忙打理著。”

于晴覺得很奇怪:“每年十一?那紀先生都從不出去玩嗎?”

宋清漪心頭一,忽然想起書房里,他獨自抄寫經書時,上化不去的寒意……

“吃飯叭。”宋清漪不輕不重提醒于晴。

于晴立刻意識到自己多,不再說話。

孫阿姨笑地看向宋清漪:“宋教授多吃些,尤其是這羊湯,里面加了當歸黃芪,是專門給你補氣的。”

宋清漪:“……”

好尷尬。

好在紀隨沒在,董永摔破了也沒在。

孫阿姨讓宋清漪二人慢吃,自己給紀隨送吃的去了。

……

門沒關,紀隨臨窗而立,目淡淡看著窗外。

這個院落在最深,也在最高,憑窗而眺,山下景盡收眼底。

燈火闌珊。

孫阿姨放下后離去,走了兩步,又停下,意味深長說:“今晚的羊湯里放了當歸黃芪,我怕會上火,就沒給您送來。”

紀隨聞言,徐徐轉看向,黑瞳沉黑莫測。

“不用對特別照顧。”

孫阿姨笑了笑:“您還是第一次帶姑娘回來,不特別一些,倒是怠慢了。”

紀隨:“……”

好像是自己走到這里來的吧。

“隨你。”紀隨淡淡轉過去。

孫阿姨著那道清冷寂靜的背影,心中忽地生出綿長的心疼。

默了默,走到紀隨后,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說了一句:“我老家那個遠房侄,說是準備要二胎了呢。”

紀隨看向

“也就23歲吧,和宋教授一樣的歲數。”

孫阿姨忽地一笑:“紀先生,不是每個姑娘到23歲都沒談過的,雖然現在普遍晚婚,但是啊,緣分這種東西真的說不準的,有人23歲一張白紙,有人23歲已經準備要二胎了。”

孫阿姨別有深意道:“當年那個小姑娘實在是不錯,那麼招人疼,長到現在就算沒有結婚,應該也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吧。”

紀隨靜靜看著孫阿姨。

孫阿姨笑了笑:“我話是不是多了些?可能是因為這麼多年太寂寞了,難得遇見個水靈靈的小姑娘,甜得像顆水桃一樣,心里忍不住就熱鬧了起來。”

“紀先生慢用,我先出去了。”

紀隨著孫阿姨的背影,臉上看不出緒。

孫阿姨這話暗示得實在太直白,甚至可以說是明示了。

翻譯過來就是——

您心里的白月怕是早已經結婚生二胎了,快別等了!這里有顆人間水桃,來來來,吃了

桃?

紀隨無聲揚了揚

……

第二天,董永在半山休養,宋清漪和于晴上山去繼續收集數據。

宋清漪想了想,還是決定今天加快進程,早些下山,把董永帶回農家樂去。

不然那樣在人家家里住著算什麼呢?

然而下山后,等待的就是滿目的——行李。

宋清漪:“……”

誰,這是誰做的!

宋清漪扭頭看向董永。

董永一臉懵:“不,不是您的意思嗎?”

宋清漪:“……”

什麼時候有這種意思了!

后來宋清漪才弄清楚,這誤會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原來,白天的時候,董永已經好了很多,就掙扎著自己去向紀隨道謝。也是想順便告辭,識點趣,不在人家這里大爺似的躺著。

結果去的時候,紀隨正在講電話。

那董永就自覺地站在外面沒進去。

不久,紀隨拿著手機出來:“走吧,拿行李。”

不容置喙,徑直往外走去。

董永一個學生,哪里招架得了這種氣場?

下意識就理解為那個電話是宋清漪打來的,紀隨是按宋清漪的意思去取行李上山,這就一瘸一拐跟著上了車。

退了房,搬了行李。

宋清漪聽完:“……”

我,看起來像是一通電話就能指揮得紀隨的人?

天,給換個學生吧!

這倒霉孩子太難帶了!

雖然不知道紀隨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態,但行李搬都搬來了,而且還是紀隨親自開車去的,宋清漪也不好太矯地再帶著行李走一次,這就不尷不尬住了下來。

好在這里地方大,紀隨平常并不太出他自己的院子,更何況宋清漪還要早出晚歸,兩人也不太能見上面。

反正一連兩天,連紀隨的影兒都沒見到。

倒是于晴,天天和在一起,竟然影響,提前來了姨媽。

宋清漪姨媽這次來得難,是因為頭天洗了冷水澡了涼,但并不是會難質,所以熱水澡一蒸就好了,后面幾天還能如常上山。

不過于晴不同。

于晴小的時候家里困難,為了勤工儉學,寒暑假都會去飯店里面幫工,經常半夜兩三點了還在洗碗洗菜。暑假還好,尤其是寒假,南方的冬天真的是冷到了骨子里,于晴一雙手泡在冷水里,常常一泡就是大半個晚上。

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覺得除了冷點兒沒別的,但等長大了就知道了厲害。

每次姨媽來時痛不生,連上課都要請假。

宋清漪自然不能再讓上山了。

于晴不放心,奄奄一息地要爬起來:“不行,董永師兄現在還爬不了山,您一個人上去太危險了。”

剛好那天是6號,實驗的最后一天。

宋清漪讓于晴好好休息,安說:“放心,最后一點了,我中午就能回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荒山野嶺的,宋清漪心里還是有點發虛。也只能不停告訴自己,沒事的,這里常年有科研人員過來做野調,除了董永運氣不好遇見雷雨天氣摔了,之前從沒聽說發生過任何意外。

這里雖然不如西山繁榮,但也不荒。

不慌,還是很安全的,嗯!

宋清漪作飛快,趕在11點以前就完了所有的調研環節。低頭記錄下最后一個數據,正準備收儀,一抬眼,卻發現不遠的TS PWTS便攜氣象站上站著一只藍羽灰喜鵲。

這幾天,常常看到這種鳥,不過一開始的實驗設計里并不包含它,也就沒在意。

但是此刻,宋清漪臨時決定,再多加一項參數。

迅速拉出一片實驗地,然后找了塊地方坐下,雙手托腮,仰頭天,數頭頂飛過的灰喜鵲。

山林清凈,鳥鳴啾啾,頗有野趣。

不過這番野趣沒能維持多久,它在后傳來腳步聲的一剎那,然無存。

宋清漪心里“咯噔”一跳。

腦子里剎那間,滿滿各種兇案案發現場,十八種主死法……

背脊僵地坐在原地,一

后的腳步聲沉而穩,大概率是個男人,正一步步往靠近。

宋清漪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手去拿邊的雨傘。

雨傘是那種長雨傘,孫阿姨給的,下雨時可以遮雨,不下雨時可以當拐杖拄著走路,最合適走上山這條崎嶇泥濘的路。

宋清漪握傘柄,在那人靠近時,一個飛快返,用力以傘最尖銳的一頭直刺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紀隨輕抬了下眼皮,微微一個側,準確無誤握住了的手腕。

他目如晦:“是我。”

“啪嗒”一聲,宋清漪手中的傘落到地上。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呆呆著他。

紀隨看了眼邊已經收好的材:“可以走了嗎?”

宋清漪這才回過神來,震驚猶存地問:“你,你剛剛……是怎麼躲開的?”

剛剛就只來得及看到一個影子在眼前晃過而已啊!就,就這麼翩若驚鴻躲開了的攻擊!

好歹……狼狽搏斗一番啊!

紀隨扯了扯:“原來你知道害怕啊。”

宋清漪:“……”

這滿滿的譏誚意味。

“你忽然不聲不響地出現在我后,我當然會害怕啊……”

“那還一個人上山?”

語氣嚴肅,眼神清冽。

宋清漪仰頭著他,忽然間想到什麼,眼眸乍亮:“所以你是擔心我,特意來接我的嗎?”

紀隨眸微斂,淡道:“快下雨了,我是來提醒你快點。”

他低頭看著,面容清雋。

宋清漪一怔,旋即,偏頭一笑,俏反問:“你看的哪家天氣預報?還是紀氏天氣預報嗎?”

紀隨:“……”

“走吧。”紀隨抬步去拿儀

“誒,等等!”宋清漪連忙手去拉他,不經大腦地就握住了他的手。

,手底下是溫熱有力的

那是一雙男人的手。

掌心干燥溫熱,骨節平展有力。

紀隨轉頭看著,黑瞳幽黑。

剎那間,宋清漪只覺,似有一只小兔子猝不及防地闖,在那里歡地重重蹦了一下。

呼吸霎時了一拍,飛快地收回了手。

別開目,宋清漪慌道:“等,等一下。還有一個參數。”

紀隨靜靜看著,沒出聲。

宋清漪以為他這是在表示懷疑,畢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坐在這里一

連忙指了指天上飛過的一只灰喜鵲,道:“數鳥兒。”

紀隨:“……”

宋清漪給紀隨找了塊棉布鋪在地上,還仔細地用手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請紀隨坐下。

“請坐。”

紀隨站在一邊,對這樣的周到顯然不怎麼領

他淡淡轉開頭。

宋清漪:“……”

隨便了,他站著就站著吧。

宋清漪扭過頭,繼續雙手托腮,仰頭天,數鳥兒。

天上每飛過一只鳥兒,就在紙上畫一筆。

紀隨站在一旁,在畫了三筆以后,終于出聲:“你數的什麼鳥?”

“灰喜鵲。”宋清漪著天上。

紀隨挑了下眉:“灰喜鵲是什麼?就是剛剛飛過那只藍的鳥嗎?”

宋清漪點點頭:“嗯吶!灰喜鵲和喜鵲一樣,是一種被視為祥瑞的鳥呢。不過灰喜鵲上的層次更富些,從前額到后頸是黑的,背部是灰的,翅膀和尾上是漸變的藍,不是很艷麗的藍,但是特別的漂亮,就是現在很流行的霧霾藍。”

紀隨角勾了勾:“祥瑞?哪種祥瑞?給你帶來好運的那種?”

宋清漪:“……”

好好的十一長假,一個人坐在這荒山野嶺數小鳥……還好運?

這個人,絕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宋清漪扭頭看著他,扯了扯:“對啊,你看我才剛數到10,你就出現了呢。”

紀隨眸微暗。

宋清漪猛地一窒,恨不得狠狠拍自己一掌。

在說什麼?那不就是說……紀隨是的好運嗎?!

天!母胎單了23年,今,今天竟然主了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紀隨!

宋清漪艱難地轉開頭去,繼續天,以尷尬的沉默彌補更加尷尬的錯誤。

“多長時間?”片刻后,紀隨主開口。

宋清漪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實驗時間。

“1個小時,到12點。”

這個參數本來就是個彩蛋,并不在原本的實驗設計里,不是重點,時間自然不用太長。

紀隨點了下頭,終于坐到宋清漪邊。

男人的氣場太強大,隨著他的靠近,宋清漪連呼吸都被他不容抗拒地霸占了。

呼氣吸氣間,全是他清冽的味道。

宋清漪覺得這種氣氛扛不住,尤其兩人還沉默著。

連忙故作輕松,沒話找話地和他閑聊了一句:“你十一怎麼不出去玩?”

話出口,再次恨不得扇自己一

這個問題,真是糟糕了頂……

紀隨卻像是毫無所覺,淡淡道:“10月1日是家母的忌日。”

宋清漪心中一沉,雖約約早已有所知,但親口聽到這個答案,還是像被什麼東西狠狠了一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清漪低低道。

紀隨轉頭看了一眼:“沒關系,已經過去十六年了,是我自己放不下。”

此時,天上不合時宜地飛來一對灰喜鵲,宋清漪并沒有拿起筆,只是默默在心里記下。

反倒是紀隨提醒:“怎麼不記下來?”

宋清漪這才在紙上又畫了兩筆。

方才窒的尷尬也因此緩解不,宋清漪心中沒有繃得那麼了,開口問紀隨:“所以,你就每年來這里,獨自一人為阿姨抄經祈福?”

紀隨譏誚地笑了一聲:“與其說是為抄經祈福,不如說是為了我自己。”

他看向宋清漪:“為我自己,緩解心中的悔恨和執念。”

悔恨?宋清漪不解。

是自殺。”

宋清漪一震。

紀隨自此不再說話,宋清漪也不敢多問。

好在時間及時到了,宋清漪收起本子站起來,紀隨主拿起儀,兩人下山。

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回到園子。

宋清漪微微側過頭,看著男人清冷的線條,周的寂寥,心中緩緩生出一種難言的心酸和……疼痛。

寂寥,會將悲傷無限放大和延長。

如果不這麼放任自己寂寞,他是不是會好一些?

鬼使神差的,宋清漪忽然開口:“你書房里的古琴,你常彈嗎?”

紀隨黑瞳看向:“我不會彈琴,我母親也不會,那是我外公的琴。”

宋清漪眉眼一彎:“我會呢。”

紀隨沒說話。

宋清漪以為他是不相信,忍不住驕傲地抬了抬下:“不然你以為我清漪是白的嗎?”

紀隨挑眉:“清漪?”

這兩個字自他齒間而過,帶出低沉醇厚的聲線,宋清漪心尖兒莫名

“有什麼關系?”

宋清漪忍不住撅了下:“我這麼古典的名字,如果不擺一擺古典的花架子,那不是名不副實了嗎?”

紀隨笑了。

宋清漪被他這個笑容晃了眼,立刻自告勇道:“你下次抄經的時候,我可以替你彈琴啊。”

怕紀隨誤會什麼,又立刻解釋說:“我有一次去西山的寺廟,廟里正好有高僧在彈琴。清香繚繞、琴音淡遠,那樣的覺真的很好。”

“我雖然還達不到高僧的造詣——”

話沒來得及說完,宋清漪便見紀隨眼神驀地凌厲,周氣息頓冷。

宋清漪下意識以為紀隨是不愿意讓他家的東西,頓時有點傷,默默噤了聲。

不料,腰肢陡然一

下一刻,便被一力道帶去,猝不及防撞了一個溫熱的膛。

男人的繃有力,長臂不容抗拒地環過的腰肢。另一只手,掌心溫熱,穩穩護在的后腦勺。

的臉被他按在他的膛里,皮挨著他質地良的黑襯衫。

只要想到,這片薄薄的布料底下是他的……

宋清漪的腦子從此開始,徹底停擺,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直到腳邊,儀自己沒站穩,終于“噼啪”一聲倒在地上。

宋清漪回過神來,就要抬手推開紀隨。

后腦上,大掌更加用力。

“別出來。”

宋清漪:“……?”

出來?從哪里出來?從你懷里?

宋清漪:“……!”

“有拍。”

紀隨微微俯,溫熱的氣息拂在耳邊。

宋清漪子徹底

后來發生了什麼,就不太清楚了。

總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進了園子。

紀隨放開,眉間微皺。

垂眸,懷中的小姑娘兩頰微紅,水眸瀲滟。

他輕咳一聲:“抱歉。”

宋清漪終于回過神來,連忙后退了一步,不自在避著他的目,磕磕絆絆問:“剛,剛剛怎麼了?是狗仔嗎?”

“嗯。”

紀隨斂目應了一聲。

宋清漪沒有多想,只是點點頭,表示理解。

雖然狗仔、拍什麼的離很遙遠,但想想現在住在頂流的家里,這種事就不可避免了。

見紀隨的神還要沉冷,宋清漪反過來安他:“沒事,就當是提前實習了。”

紀隨:“?”

宋清漪無奈而自嘲地笑了笑:“畢竟我也是即將拍電影的人了,如果托您的福,我紅了,以后這種拍應該就是家常便飯了。”

話中并無埋怨,畢竟是自己到的紀隨,愿賭服輸。

紀隨凝著,卻沉默了下去。

……

后來還是孫阿姨去門外撿回的儀,宋清漪立刻小心翼翼地去檢查有沒有摔壞。

好在沒有摔壞。

于晴睡了一上午已經好很多了,還在那邊說風涼話:“摔壞也沒關系,反正現在老師您也是有金主的人了。”

宋清漪:“……”

金主,是這樣用的嗎?

對于門口遭遇拍一事,宋清漪原本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于晴,還躺在床上就津津有味地捧著手機,等著屏。

“這可是我隨第一次遭遇拍呢!”

宋清漪:“……你就不擔心你老師跟著一起上熱搜嗎?”

于晴一臉天真:“您不是說您沒被拍到臉嗎?”

怎麼沒被拍到臉,宋清漪當然沒說出來,于晴自然也沒多想,自理解為神機靈,甚至,可能還順道想象了下手敏捷,在快門按下的一剎那飛躲開,像一個俠。

對此,宋清漪:“……”

真是有苦說不出。

除去上次紀隨抱上樓實屬無奈,勢所迫,這次才是正正經經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

結果還被人拍了下來,這就要上熱搜了。

一言難盡。

然而熱搜卻終究沒有出來。

于晴空等守了一個下午,失溢于言表。不過也安自己:“紀先生這麼有錢,理這種事一定易如反掌。”

聽了于晴的話,宋清漪真是激死紀先生這麼有錢了。

……

同一時間,書房里,有錢的紀先生接到了武程的電話。

“沒有,紀先生。”武程道,“我們派人守在各大網站論壇,沒有一張照片流出,也沒有人找上門。”

紀隨挑了下眉。

那邊既沒有人找上,顯然,對方的目標在這里。

紀隨來孫阿姨:“別讓宋清漪出去。”

孫阿姨點頭,又問:“那兩個學生呢?”

“隨意。”

孫阿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點頭離去。

紀隨看到了孫阿姨那個笑,也多多猜到了心里都在想些什麼,但萬萬沒料到,孫阿姨竟然直接去向宋清漪轉達了自己的話。

當宋清漪氣鼓鼓出現在書房里時,紀隨覺得頭疼。

“紀先生,我不能出去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于晴和董永可以離開,我不可以?”

宋清漪咬了咬,覺得有些委屈。

難道他恩惠,就連自由都沒有了嗎?

紀隨:“……”

,正要盡量耐心地解釋,監控屏幕上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紀隨雙眸微瞇。

來人腰細長,氣質干練,粟的大波浪卷發隨著腳步,迎風一的,風萬種。

后跟著一個著正裝的男人,手上提著公文包。

“是?”

宋清漪循著紀隨的目看到監控屏幕。

紀隨轉頭看向:“你認識?”

“不認識。”宋清漪指了指屏幕,“但是那天你的見面會,就是這個小姐姐放我進去的。”

小姐姐?

呵。

宋清漪見紀隨神就知道他誤會了,但人滴水之恩,當然要清楚站隊,立刻表示:“以為我是你的私生飯才放我進去的。”

紀隨聞言,眸中帶笑:“私生飯?那倒是個中翹楚了。”

宋清漪:“……”

他現在……是在和開玩笑嗎?

那豈止是個中翹楚啊,能混到豆家里來住著的私生飯,在飯圈中封神應該都夠了。

……

高琪再次登門了,在被紀隨拒絕七八次以后,仍舊不死心地繼續做著不速之客,百折不撓想要簽下紀隨代言他們最新系列的跑車。

不過這一次有籌碼在手,高琪終于是被堂堂正正請進去的了。

孫阿姨開的門,將人帶到書房。

“去另一個房間,別讓看到你。”紀隨對宋清漪道。

宋清漪點了點頭,不過在高琪三人進了書房以后,還是好奇地站到了廊下。

雖然聽有點令人不齒,但聽紀隨話里的意思,剛才拍他們的人就是高琪。

你既然先拍了我,那就別怪我聽你了。

宋教授心寬地覺得既然是禮尚往來,那就完全不存在道德上的問題了。

高琪自走進這座園子,眼中的震驚可以說是層層遞進。直到進這間書房,看到連最簡單的一個筆洗都是宋代汝窯,終于達到了巔峰。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紀先生一直看不上我們的代言了。”高琪由衷嘆道,“我家要是這麼的價值連城,我也沒興趣做什麼代言。”

紀隨淡淡看著,沒出聲。

高琪話鋒一轉:“不過,再好、再價值連城,那也是別人的,不是您的。俗話說,錢要自有,兒要親生,紀先生,您說是不是呢?”

門外的宋清漪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怎麼就不是紀隨的了?

難道,檸檬的極致境界就是否認自己親眼所見?

高琪笑了一聲:“坊間一直有傳言,紀先生后有人,我原本還不信。但今日一眼,眼見為實,倒是不得不信了。”

高琪微微側頭,看向后的助理。

的助理立刻意會,上前,雙手向紀隨遞上一張照片。

紀隨接過。

照片拍得不錯,,山清水秀。

古意的園林門口,拔有力的男人將一個姑娘抱在懷里,他一手霸道地橫過不盈一握的腰肢,將桎梏在自己懷中,一手守護意味十足地護著的后腦。

的整張臉都埋在了他的膛里,白皙的小手無措地揪著他的擺。挽起的黑發間,一支綠松石的發簪出,更像是他一清冷的點綴,畫龍點睛,恰到好

紀隨抬了下眉

高琪習慣的長發,微微一笑:“紀先生,您說,如果這張照片放到網上,是不是會讓很多人嚇一跳?”

宋清漪惱怒地咬

卻聽高琪接了道:“瞧著這背影就是個人兒了,裊裊背影,水蛇腰肢,纖纖素手……誰能想到,人們私下眾說紛紜的神富婆,原來竟是這樣一位我見猶憐的小人兒呢?”

宋清漪眉眼一展。

這個小姐姐,人品雖然不怎麼樣,話倒是很會說呢。

書房里,紀隨顯然與英雄所見略同。

他似笑非笑看向高琪:“你語用得不錯。”

高琪一笑:“我這點語功底不算什麼的,紀先生想不想見識下,如果照片發到網上,網友們的語功底?”

宋清漪臉微變。

紀隨不疾不徐反問:“是語功底還是想象力?”

高琪笑容散去,抿了抿

紀隨淡淡將照片往書桌上一放:“一張連正臉都沒有拍到的照片,比起文字功底,我認為,對想象力的挑戰更高。”

宋清漪默默給紀隨點了個贊。

高琪沉默片刻,終于自嘲一笑:“紀先生就一定要這麼為難我嗎?”

“我也只是個打工的,老板給我下達了任務,我除了盡力完,難道還能反駁不?”

“紀先生如果賣我一個人,我愿意答應您任何要求。”

宋清漪:“……”

這個話……是不是有點曖昧了?

畫風換得太快。

紀隨眸淡淡:“恐怕不行,會吃醋。”

高琪愣了下:“……?”

紀隨長指輕點照片,修長指尖正正落在他懷中的上。

作者有話要說: 宋清漪:不,我缺的不是保鏢,是家財萬貫。

紀隨:或許缺的是……

宋清漪:缺的是什麼?

紀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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