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我》第71章
宋清漪毫不猶豫甩開保鏢的手, 飛快往前跑去。
地面劇烈地搖晃著,周圍發出某種微弱而可怕的聲音,伴隨巨大的災難而來。宋清漪卻幾乎是條件反地往實驗室的方向跑。
保鏢追上去拉, 大聲喊道:“宋教授, 玻璃實驗室會塌的!不能再靠近了!”
宋清漪盯著那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實驗室,好巧不巧的, 就是在這里。
沒有時間多做解釋,用力地掙扎著, 甩開保鏢的手, 繼續飛快往前跑。
“你先走!”
“宋教授!”
保鏢不知道宋清漪要做什麼,也完全不理解。
那座玻璃實驗室是為了實驗方便建的, 最利于實驗,卻無法抗衡強烈的地震。宋清漪這個時候不離它遠遠的, 反而靠近它,一旦玻璃坍塌碎裂, 玻璃碎片砸下來,后果不堪設想。
想繼續上前去拉宋清漪, 可是宋清漪仿佛瘋了一般,本拉不住, 只能求助地轉頭去看布魯姆。
“布魯姆教授, 您快勸勸宋教授吧!”
哪知,布魯姆卻仿佛本沒有這個人, 他雙目發直地盯著前方,腳仿佛有個人意志一般,僵而篤定地往宋清漪一個方向走去,里喃喃地念著什麼,神比宋清漪更加瘋狂。
此時, 地面的搖晃加劇,那種伴隨著災難而生的聲音也在加劇,發出沉悶而張的聲波,沖擊著人的.和靈魂。
保鏢的在平地上劇烈地晃起來,用力穩住,往前看去,霎時,背脊發寒,頭皮發。
只見前方原本平坦的地面,仿佛到了什麼東西的,一分為二,一面在剎那之間往上隆起,一面下陷,而那一分為二之正好穿過實驗室所在的地基。
糟了!
這樣玻璃會被生生撕扯碎裂!
“宋教授快離開!”
要關頭,保鏢覺旁一陣猛烈帶著寒意的疾風刷地掠過,轉頭一看,只見一道黑影往前奔去。
玻璃實驗室的外面有兩個設備,一個定時往閉空間投放病毒,一個定時凈化排出空氣。宋清漪沒有時間思考,只是在意識到實驗室撐不住的一瞬間,條件反地沖去關閉病毒投放。
——實驗室可以坍塌,實驗也可以失敗,但這些帶著病毒的空氣絕對不能逸散到空氣中去!
先關閉了病毒投放設備,轉而往另一臺設備奔去,打算手開啟即時空氣凈化。這樣就算實驗室倒了,病毒也不會擴散到空氣中去,不會對此地的生態造威脅。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地覺到地面的搖晃不太對勁,幾乎站不穩。
低頭一看,霎時,瞳孔放大,只見自己所在的地面正在飛快地隆起。
——布魯姆模型的預測這一次對了!
此正是兩大板塊的相,而此時地球板塊之間正在發生。
此時!此刻!
宋清漪的僵了一瞬,也就是這一瞬之間,本分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
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分母命,除了比別人努力一些,在蕓蕓眾生之中斷不會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際遇。然而此刻,卻偏偏讓遇見了,偏偏就讓遇見了。
兩大地球板塊發生,這種幾百年難得一見的事,竟就發生在眼前,發生在的實驗室,發生在的腳底下。
然而災難之所以是災難,正是因為它猝不及防地發生,而它一旦發生,立刻就剝奪了人的時間、剝奪了人的選擇。
空氣凈化的設備剛好就在隆起的邊緣,儼然岌岌可危地立在懸崖邊上。宋清漪本沒有時間去做什麼決定,行先于指令,本能地沖過去。
摁下空氣即時凈化的一剎那,聽見“砰”的一聲,那是玻璃裂的聲音。堪堪在的耳邊,幾乎刺破的耳,猶如死亡近。
下意識地,循聲扭頭。而在這個過程中,腳下的地面一直在抬升,地面的忽然下陷和隆起讓站在了懸崖邊上,不意迅速抬起的地面到聲波的沖擊,土壤松,一腳踩空,就滾了下去。
“宋教授!”
“宋!”
遠傳來兩聲呼喊,在那一瞬間仿佛變得無限遙遠,宋清漪眼前一黑,腦子里在那一剎那只閃過一個聲音——你去睡一覺,醒來我就回來了。
上山以前對紀隨說的:“你去睡一覺,醒來我就回來了。”
可是怎麼辦?也許再也回不去了。
意外和明天,的確不知道哪一個先到。
宋清漪閉上眼睛,認命而悲痛地等待著摔下去。
但卻沒有,的手腕一,千鈞一發之際,被一只手抓住。
有力、溫熱、微微抖。
宋清漪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沉黑堅韌的眸子。
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紀隨……”
是一秒,還是比一秒還要短?無限的短。
宋清漪不知道,只知道,在要摔下去的瞬間,這個男人不知道從哪里從天而降,牢牢抓住了的手。
地震還在繼續,地面仍在抬升,他趴在上面,的懸空在下,僅靠他一只手支撐著。而他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旁邊就是岌岌可危的玻璃實驗室,此刻在地面的隆起和下陷撕扯中茍延殘地支撐著,不停地發出一陣一陣的裂聲,震耳聾。
“別怕,這是三層的鋼化玻璃,現在碎的是中間層,還能支撐一會兒。”紀隨溫聲安著,嗓音從容鎮定,同時向出另一只手,“那只手也給我。”
宋清漪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明明那麼狼狽地趴在那里,灰頭土臉,周圍一片兵荒馬。他的旁邊,那扭曲的空間里面無逃生的猴子發出死亡前的驚恐悲鳴,就像是他們兩人命運的征兆。說不定下一秒玻璃就徹底碎了,然后砸下來,將他們兩人的故事慘烈終結在這里。
可是他的聲音里一點都聽不出慌,他看的目溫得仿佛還是早晨的時候,歲月靜好,他甚至還能言簡意賅地向解釋為什麼玻璃一直在發出裂聲卻還沒有徹底碎裂。
宋清漪做不到他那麼臨危不,臉慘白,都在抖,甚至沒辦法說出完整的話來。
可是信賴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說什麼,都相信他。
手那樣聽他的話,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早已在他話落時遞給了他,毫不猶豫。
紀隨兩手握住宋清漪,一用力,便將拉了上去,而后逃離,一氣呵。
與此同時,那茍延殘的玻璃實驗室也終于再不起兩大地球板塊的,最后發出驚天地的“砰”的一聲,終于徹底碎裂片,坍塌落下。
紀隨拉著宋清漪還未及跑到安全距離,意識到來不及了,當機立斷地,他將撲倒在地,護在自己下。
……
Q市發生的重大地震,直到一月后仍舊熱度未消。因為發生在山里,所幸沒有造重大人員傷亡,可是兩大板塊造的地面隆起,短短20秒,地面抬高整整18米高,令人咋舌。不幸中的萬幸,這段視頻被完整地拍攝了下來,可以載教科書,載史冊。
而隨著板塊撞擊、地面隆起一起載史冊的還有宋清漪。
這是布魯姆拍攝的視頻,也由他公布,他的配文意味深長——
死生一刻,心系敗的科學家,比比皆是;死生一刻,心系地球的科學家,有幸遇見。
布魯姆終究沒有如紀隨一開始安排的那樣,為宋清漪的學能力背書,不過他的視頻將宋清漪永遠留在了科學史上,而讓宋清漪留在科學史的不是學能力,是更加難能可貴的品質——科學家的良心。
一個涉及科學倫理的標桿就這麼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出現,令人嘆為觀止的同時,又令人心悅誠服。
元宵節后,新學期開始了,A大不負眾為熱點,無數記者前赴后繼上門蹲點想要采訪宋清漪,但開學兩個星期,沒有一個人見過的人影。
宋清漪仿佛已經不在這個學校。
一日,【宋清漪離開A大】的話題終于毫無懸念地登上熱搜。
——拿命做實驗,結果卻換來潑天的污水,換我我也不回去。
——回去做什麼啊,難道等下一個謠言出來,說早知實驗會失敗,于是先以.了兩大地球板塊,讓兩大板塊相撞發生地震,替毀掉實驗室,好借此掩蓋科研無能、在A大養老的事實?
——這話說得過分了啊,A大不是已經連發三封聲明,為澄清了嗎?也對泄題的罪魁禍首朱宏展做了分。
——錦上添花的事兒我也會做,又不費力。
——要我說,H大對才是真,當初全shi盆子的時候站出來發聲明力,這對cp我能磕一輩子!
——說起cp,視頻里舍命救宋清漪的男人出來了沒?以我閱盡春的眼來看,那絕對是個盛世!
——是,可惜紅薄命[點蠟][點蠟]
——盼人點兒好吧,這種專的絕世好男人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話說回來,如果他還活著,宋教授為什麼不嫁給他?這種為了連命都不要的男人,換我我就原地嫁給他!但我同學就在A大,并沒有聽說宋教授結婚了╮(╯_╰)╭
——不嫁未必就是因為他紅薄命啊,也可能因為他是宋教授養的小狗,談錢不談[狗頭][狗頭]
——強勢科學家x深小狗,我可以!
……
我不可以……
宋清漪坐在床上,一言難盡地盯著筆記本屏幕。
自從地震的視頻流出以后,網上再無對半字損毀之言,一開始的半個月,只要上網,看到的就是對的溢之詞,簡直快將捧了拯救地球的超級英雄,以至于好幾次都想注冊個小號上去科普一下,雖然玻璃實驗室的空氣經過了病毒理,但那些病毒就算逸散到空氣中,也只是會比較麻煩而已,不會像火星撞地球一樣分分鐘將地球毀滅、人類滅絕。
再后來,網上的言論走向越來越沙雕,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沙雕謠言,其中最多的就是關于某個神男人的份猜測。
宋清漪最初看到的是說神男人只有背影殺,臉長得比較一言難盡,一時得不到宋教授的歡心,只能默默守護在宋教授邊,在遇見危險的時候舍相護。
上次看到說神男人是宋教授的青梅竹馬,但因為從小學習績不好,宋教授不愿意他拉低了自己孩子的智商,所以一直沒有接,神男人知道這輩子是得不到宋教授的心了,只能犧牲生命換宋教授記得他一輩子。
今天就變了神男人是宋教授養的小狼狗了……
宋清漪覺得,就網上這些人的腦回路,再發展下去,能給和紀隨腦補出個十世來。
但可不想要什麼……想了想,宋清漪拿起手機,剛準備打電話,就聽見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一驚,連忙將筆記本合上放回床頭,手機扔在一邊,飛快躺回被子里,閉上眼睛裝昏睡。
紀隨推開房門,習慣地往床上看了一眼,而后目緩緩掃過床頭的筆記本和掉到地毯上的手機。之后才不疾不徐走到床邊,俯親了親。
床上的人一不,睡得很沉的樣子。黑發鋪散在枕頭上,襯得小臉雪白安靜,溫好。
他忍不住親了又親。
宋清漪覺到他都了上來,并且大有繼續發展的打算,實在裝不下去了,緩緩睜開眼睛,做出一臉剛醒、弱不堪摧殘的樣子。
“醒了?”男人抬頭看向,目似笑非笑,語氣意味深長,“剛好。”
“……”宋清漪忍不住提醒他,“我冒了啊,你也下得去手?”
紀隨黑瞳深深注視著:“清漪,你是不是已經忘記我們來這里做什麼了?”
宋清漪輕聲嘟囔:“這怎麼可能會忘記……”
“那我們來做什麼?”
宋清漪臉一紅,避開他直勾勾的目,輕道:“月。”
是的,半個月前,宋清漪就已經為了一名已婚婦。
說起來,當初紀隨為了救,危急關頭將護在自己下,最終宋清漪什麼事兒都沒有,紀隨卻滿的被抬進醫院。宋清漪哭得肝腸寸斷,用宋清澤的話說,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都被嚇壞了,生怕宋清漪等不到紀隨出手室就要跟著殉。
不過萬幸都是皮外傷,再加上紀隨比一般人都要強健,更懂得生死關頭避開要害,最終沒有大礙。不過這樣宋清漪還是心疼得不行,白天夜晚,伺候不在話下。
其實倒也不用這樣,有錢人生個病也遠比尋常人過個節舒服,有錢人的病房甩普通人的婚房幾條街。紀隨的病房豪華寬敞不說,還臨湖,湖邊的柳樹逢春正是細的時候,微風拂過湖面,碧波漾,風萬種。
紀隨閑時會坐在臺上,將宋清漪抱在懷里,安靜地看湖柳。
一日,紀隨忽然問:“看到月亮了嗎?”
宋清漪愣了下,這才四點的景,哪兒來的月亮啊?
沒想循著紀隨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樹柳梢旁竟果真有一皎潔淺淡的明月,隔著太遠了,不那麼容易發現,仔細一看,還真是月亮。
宋清漪驚訝又驚喜:“怎麼這麼早就有月亮了?”
紀隨說:“A市這個季節,月亮總是出來很早。”
宋清漪忍不住慨自己在A市這麼多年,竟然從來沒發現。
紀隨忽然說:“念句詩來聽聽吧。”
宋清漪:“?”
紀隨:“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麼文化,所以眼前景固然賞心悅目,但我一時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還是宋教授來吧。”
那個時候網上正傳神男人沒文化,宋教授嫌棄他會拉低孩子智商……宋清漪看紀隨這麼戲,真是哭笑不得。
彼時,紀隨坐在臺的沙發上,宋清漪依偎在他懷中,微風徐來,眼前是碧湖、藍天、柳、還有即將圓滿的月,心中一片,忍不住抬頭,親了親他的臉頰,聲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紀隨轉頭凝著,問:“喜不喜歡?”
宋清漪用力點頭:“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這麼好的景,這麼好的人。這麼喜歡,他也這麼喜歡。
紀隨親了親的頭發,聲問:“清漪,知不知道這句詩說的什麼節日?”
“考我?”宋清漪笑,“不就是元夜時咯,上元節,元宵節。”
紀隨又問:“那你喜歡上元節嗎?”
宋清漪想了想,老實答:“本來是沒什麼特別的覺,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很浪漫,喜歡的。我想以后我再過元宵節,都能想起今天月亮出來得這麼早,想起這段日子,我們一起坐在這里看黃昏柳,歲月靜好。”
紀隨含笑:“那就好。”
紀隨一句“那就好”讓宋清漪愣了下,不過很快拋之腦后,直到兩天后上元節,紀隨非要提前出院,不容抗拒地拉著去民政局,才領會到了“那就好”三個字的深意。
果然,紀隨這個人,還真是從不浪費一個字眼。
言下之意,你喜歡這天,那就好,可以領證了。
就這樣,一切如紀隨安排的,上元節那天,他們領了證。
接著,兩人出發來海邊度月。
可惜的是,因為是提前出院,新婚第一夜,還沒進正題,某人背上的傷口就裂開了。可恨男人一旦那啥上腦,渾然未覺,還得很,是宋清漪到了,先清醒過來,滿心旖旎然無存。
那之后就不敢讓他胡來了,一心只想讓他先養好傷。
可憐某人,當前,看得見得著,偏偏不能稱心如意,真真是苦不堪言。宋清漪與他斗智斗勇,最后實在招架不住,只好聲稱冒了,以杜絕他的歪心思。
但裝病畢竟不是真病,宋清漪覺得,紀隨應該早看出來了,只是懶得拆穿而已。
“我們出來這麼久,你一點都不想出去玩?”紀隨在耳邊輕聲哄著,“你早點好起來,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宋清漪抱著他,手指輕輕著他的背,心想:我倒是想出去玩,但我更想你早點好啊。
隔著薄薄的襯,宋清漪都能覺到紀隨背上的傷疤,心疼不已。
“我讓你買的藥,都買好了嗎?”
“嗯。”
宋清漪一聽就開心地坐了起來,紀隨就這麼被推開,無奈地笑了笑,手拿過一旁的袋子遞給。宋清漪從里面找到一盒祛疤膏,是翻遍知乎豆瓣小紅書后挑細選出來的王者產品,聽說很難買的。
果然紀隨一出手,就沒有辦不的事。
宋清漪立刻開開心心地看起說明。
紀隨看了一眼:“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也需要用祛疤膏了。”
宋清漪理智氣壯:“順便給你買的……服。”
紀隨挑了下眉。
宋清漪著藥膏,一臉堅定而純潔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紀隨直勾勾回視著,半晌,他緩緩抬起修長的手指,從上到下,一顆顆解開了服的扣子……
……
紀隨的藥終是沒有上,倒是宋清漪覺得,自己某個地方可能需要上點藥。
渾無力地癱在床上,一言難盡地抬手捂住臉,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堅守了這麼久,竟然還是沒抵擋住的,也不知道他的傷口裂開了沒有。
不太想搭理他,這個人就是很過分,明知道自己的臉和有多人,還偏要拿來,那怎麼可能招架得住?
他們兩人之間,有定力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啊捂臉。
宋清漪自己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一手撐起子,想要越過他去查看他的傷口。
手卻被他牢牢握住,他不無暗示地看著:“想再來一次?”
宋清漪臉紅,嗔道:“誰,誰想了!你別胡說!”
男人輕笑一聲,手微微一用力,宋清漪便跌回了他懷中。他溫地親著的頭發、眉眼、……心滿意足:“那就別招我,我諒你第一次,本來就諒得不是很心甘愿,這個時候意志力尤其薄弱,不信你試試?”
宋清漪:“……”
這個流氓。
“隨你,傷口反復裂開,以后留疤可別怪我。”
紀隨云淡風輕地笑了笑,不以為意。
宋清漪見他一副留不留疤都無所謂的表,就知道他本不在意這些,他太過理所當然了,以至于宋清漪都忍不住反思自己,難道是太在意皮囊這種東西了?
但孩子本來就會更加在意這些啊,而且他作為娛樂圈頂流,就算出于職業道德也應該在意吧。
忍不住提醒他:“你要是留疤,以后可沒辦法拍戲了。”
紀隨一笑:“我本來也沒過。以前沒過,以后……我只要你喜歡就好。”
宋清漪的臉刷地又熱了,垂眸,害地躲進他懷中,不說話。
紀隨卻仿佛偏要親口回答,他低頭問:“喜歡嗎?”
宋清漪“嚶”了一聲,覺得這個人可真是個流氓,不過還是如他所愿,在他懷中低聲回答了他。
“喜歡。”
這個人,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也許最開始是被他的迷,現在也會因為他的把持不住,但宋清漪知道,的喜歡不僅于此,這個男人,從到心,哪兒哪兒都喜歡得不得了。
……
第二天,【宋清漪離開A大】的熱搜就下去了,因為有多名A大學生接連發了截圖出來,在教務的選課系統里,宋清漪的課可以選了,開課時間是第10周。
雖然開課有些遲,但宋清漪會回來,謠言不攻自破。
不過有人卻是覺得早了。
“還以為你可以休息一學期。”
宋清漪真是哭笑不得:“什麼假能休一學期啊!”
紀隨目若有所思拂過的小腹,一臉理所應當:“產假。”
宋清漪:“……”
這,這個男人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
他們昨天才……在一起的好麼!
宋清漪搖搖頭,準備換了泳去水里玩。說起來,這片海域還是紀隨私有的,現在他們結婚了,屬于夫妻共有財產,也有的一部分了!來這里這麼久卻忙著裝病了,都還沒機會去好好私有財產,想想也覺得可惜。
好在現在不用裝了。
所以剩下的問題就只是……不會游泳了。
是的,宋清漪除了不會騎自行車,還不會游泳。
本來是可以辛苦老公教教的,不過他上的傷口雖然結痂了,但還沒有完全落,宋清漪可不會讓他去游泳。
換了服出來,見紀隨正坐在沙發上,一不地看著。
宋清漪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又暗暗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在外面裹了一層巾,該遮的都遮好了,就算此刻男人的目過于直白,也不妨礙抬頭理直氣壯。
走到他面前,他手握住的手,笑問:“你都不會,怎麼游?”
宋清漪一臉迷之自信:“我有游泳圈啊,我可以隨便撲騰兩下,畢竟來海邊玩又不是參加游泳錦標賽。”
紀隨想了想,說:“還是我教你吧。”
宋清漪立刻搖頭:“不好,你現在還不能水。”
“沒事。”
宋清漪以為紀隨的意思是“沒事,我在岸上指點你”,不想,他話剛落,手上一用力,人就被他扯進了懷里,坐在他上。
紀隨勾一笑:“我可以在這里教你。”
宋清漪微微睜大眼睛,不理解在這里要怎麼教,難道像謝耳朵一樣在客廳地板上游泳嗎?
那太沙雕了,不是紀隨你的為人啊!
事實證明,那確實不是紀隨的為人,沙雕只是宋清漪一個人的屬而已。
在滿滿一腦袋自己在地板上撲騰的畫面時,男人的猝不及防地了上來,接著,上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巾被強勢地扯開,扔到地上。
“我教你別的,好不好?”
……
一個月后,宋清漪和紀隨回國,A市已是春暖花開。
環境科學院樓前的白玉蘭和二月堇早已經謝了,垂海棠開得正好。
朱宏展因故意泄題一事被革職,環境科學院又換了新的院長。
紀隨將車開到院辦樓下,宋清漪剛下車,就被后一道聲音住:“同學,能請你幫忙拍個照嗎?”
宋清漪回頭,是前來參觀的學生和學生家長,一時怔在那里,只覺同樣的對話,恍然如昨。
“我來幫你們拍吧。”
這時,一道聲音從遠傳來。
宋清漪轉頭,只見一名中年男人提著公文包,正從大樓走出。
宋清漪彎一笑:“陳院長。”
陳院長正是周離任后,幫助宋清漪在A市這邊進行實驗的陳站長,朱宏展下臺后,他升任院長。他也曾是是周的學生,算起來,說得上是宋清漪的師兄。
他走到宋清漪近前,含笑說:“清漪,好久不見。快上去吧,記者已經到了。”
說著,主接過學生家長遞來的手機。
這位學生家長一聽宋清漪喊“陳院長”,驚喜莫名,仿佛彩票中了大獎一般,連連熱寒暄。
陳院長客氣而禮貌地應了幾聲,忽然轉頭,住宋清漪。
宋清漪停下腳步,陳院長走到近前,低聲說:“我已經和記者打過招呼了,還是怕不懂事,一會兒如果問些七八糟的東西,你就終止采訪,我另外給你安排個懂事的。”
陳院長這話讓宋清漪有些不著頭腦:“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陳院長點了下頭:“劉奕你還記得吧?”
宋清漪扯了扯:“怎麼會不記得。”
想不記得都難。
陳院長說:“被退學了。”
宋清漪驚:“怎麼會?不是出國了嗎?”
“不出國還沒這事兒。”陳院長皺眉道,“出去C大,了男朋友,兩個,雙管齊下代寫sci論文,結果兩邊發現了對方的存在,撕起來,就翻船了。這事兒鬧回咱們學校,把本科的論文也查了,現在不僅碩士被退學,學士學位也被撤了。”
宋清漪聽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
所以說,人千萬別做壞事兒,說不定哪天報應就來了。
陳院長作為周的學生,知道周院長一事的所有,自然和宋清漪一樣厭惡劉奕,簡單代后言歸正傳:“這事兒一開始就沒兜住,鬧得大,劉奕讀了這麼多年書現在學位也丟了,狗急跳墻,正瘋了一樣在網上攀扯撕咬。本來是波及不到你,但我怕這些博眼球,說話。如果真是這樣,你直接保安,不用給面子,我給你撐腰。”
宋清漪笑瞇瞇道:“謝謝師兄!”
其實陳院長是過于謹慎了。
今天的記者還是去年九月采訪宋清漪的那一位,對于宋清漪在這麼多家中指名接的采訪,激得很,一個字不該問的都沒問,完全按照宋清漪的意思來的。
而宋清漪的意思是,對于除夕前夕的地震,和當時做出的決定,確實是需要一次公開而科學的解釋說明,不至于讓網民們盲目將當了拯救地球的英雄。
雖然事后的確也很佩服自己當時的勇敢,但確實也沒有拯救地球那麼偉大。
記者聽完宋清漪的解釋,笑著說:“布魯姆教授接采訪時可不是這麼說的呢,他將您稱為‘有幸遇見的人’,是科學家里的良心。能讓布魯姆稱之為有幸遇見的人,放眼學界可也沒有幾人。”
記者這時眼尖地瞥見宋清漪無名指上的鉆戒,微微一驚,看了看宋清漪的神,試探地問:“可以問個題外話嗎?”
宋清漪含笑點頭。
記者:“上次采訪您的時候您手上還沒有這顆婚戒。”
宋清漪:“是的,那時我還是單。”
記者:“現在不是了嗎?”
宋清漪笑瞇瞇地舉起左手,將無名指上璀璨奪目的鉆戒大方出來:“現在,我有了兩個份,我除了是宋清漪,還是另一個人的妻子。”
記者:“恭喜恭喜!八卦一句,您的丈夫是視頻里那個生死一刻,舍救您的男人嗎?”
宋清漪含笑點頭:“是的,我今天愿意接這個采訪,其實還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就是他,我知道網上對他的猜測很多,但不論哪一種,對他都不太友好,我看著都替他覺得委屈。我只是想說,不是那樣的。他很好,非常好,是我此生有幸遇見的男人。”
宋清漪頓了頓,繼續道:“至于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為我上次接您的采訪時,回答您的問題,答錯了一題,我想我有責任糾正一下。”
記者微驚,連忙笑著打圓場:“怎麼會?觀看我們節目的不乏學界科學家,如果您說錯了,上次我們的節目播出后,早就有人發現提出質疑了。”
宋清漪卻堅定地搖頭:“確實有一個問題,我答錯了。”
面向鏡頭,眸溫而篤定:“上次我說,我是分母命,我錯了。我最近才發現,我其實不是分母命,我從前那些運氣,它們一直都在,只是蟄伏了起來,集聚在一起,只為等待著在某一天,好讓我遇見一個人。”
遇見我的丈夫,紀隨。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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