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著你》第二十七章

紀羨北邊換服邊打夏沐的電話,撥了三遍才打通,他聲音急促又帶著張:“夏沐,你在哪?”

夏沐語氣平靜:“在北京。”又問他:“你忙完了?”

紀羨北呼口氣,聲音都是沙啞的:“在哪家醫院?”

夏沐沉默幾秒才說了醫院的名字,“紀羨北,別生氣。”

紀羨北不由握手機,顧不上這個,問:“現在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有氣無力道:“洗過胃,不疼了。”

紀羨北心里又是一陣牽扯的疼,他本不想在這個時候質問,可最終還是沒忍住:“夏沐,這件事明明還有別的解決方式,你怎麼就選擇了自殺式的拼酒?你嫌自己活的時間長了是不是!?”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說做錯了,他也不能這麼兇

夏沐說:“是的,嫌自己活時間長了。”

紀羨北抑著自己的緒:“我在心平氣和的跟你說這件事。”

夏沐緒不免激:“你這心平氣和?”

紀羨北克制著自己沒說話,這已經是他最大容忍度里的心平氣和。

對自己這種喝酒方式無所謂,可他不行,是想想他心里就疼的難

他把自己的火氣往下,盡量平靜:“這樣的工作,大不了不要,用得著這麼委屈自己?”

好半晌夏沐才說話:“你不是也經常帶著你的書助理參加應酬?你以為們真愿意去?可是不去又能怎麼辦?這個位置不缺的是有人想進來,們不去,有人爭前恐后想去,們換了另一個公司,依舊避免不了要陪著領導去應酬,這是換工作就能解決的嗎?”

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吼出來的:“你們男人就特麼的變態,就喜歡陪酒助興,要不是你們這些惡趣味,你問問哪個人想喝酒!”

沒給紀羨北話的機會,夏沐接著道:“我沒有資本隨心所,想要安穩工作,不是順從就是想法子應對。”

紀羨北用力攥著手機,實在沒法忍了:“想法子應對沒有錯,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吃了多辣椒喝了多酒?!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放心,死不了的。”

“夏沐!”紀羨北氣急,那句話還是沒憋住吼了出來,“你當我這個男朋友是死人是不是?!”

“你兇什麼!”夏沐直接掛了電話。

紀羨北:“……”

看著被摁斷的通話,他心里堵的不行。

到了樓下,司機和保鏢還沒到。

紀羨北面無表的盯著手機看了半晌,心里的那火氣直往上躥。

七月的夜晚空氣又悶又,都快不上氣,他把襯衫的紐扣松了好幾粒,還是不管用,心口發悶。

氣了幾分鐘,紀羨北又撥了夏沐的手機,響鈴結束,還是沒接。

汽車來了,紀羨北坐上去,司機問先去醫院還是會所。

紀羨北:“先去醫院一趟。”

司機點頭,驅車離開。

紀羨北繼續撥夏沐電話。

還是沒接。

直到第五遍,夏沐這回接聽了,也不說話。

紀羨北又忍不住質問:“明明該生氣該發火的人是我,你哪兒來的那麼大脾氣?”

回嗆:“辣椒吃多了,不行?”

紀羨北:“…”

靜默片刻,“如果你之前打電話時跟我說你被別人為難,吃辣椒喝酒了,”他說:“夏沐,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會直接去找你。”

他心里又疼又悶,緩了幾秒:“你打電話給我時我沒聽出你異常是我的錯,就算包間太吵了,也是我沒細心,可是…”

他氣的是:“你怎麼就不能多說一句?你格要強我理解,可這都是要出人命的事,你還是一個人擔著,是不是在你那里,我這個男朋友真的有等于沒有?”

夏沐一直沉默。

“夏沐?”

“嗯?”

紀羨北不想再跟吵,吵了他心里更難,他低聲音:“你休息一會兒,我十幾分鐘后就到。”

夏沐掛了電話,把手機丟到床頭。

剛才是被紀羨北的電話吵醒的,睜眼房間里空的,四面都是白墻,還以為自己到了地獄。

意識回籠后才想起這是醫院。

太累了,夏沐瞇上眼又睡過去。

任彥東買東西回到病房,鹽水袋里的藥水已經快見底,他來護士換藥水。

去洗手間給擰了條巾,站在床邊半晌才彎腰給臉,作很輕,怕吵醒

這是他第一次伺候別人。

任彥東給好臉,坐在床邊,盯著看了好久,想用棉簽給,最終還是作罷。

這個人啊,把自己活了男人。

突然病房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任彥東回頭,房門被推開,正好跟紀羨北焦急的目撞上。

兩人都愣怔。

氣氛沉默又抑,房間里像彌漫了無形的硝煙。

勢均力敵的兩人沒想到在場又狹路相逢了。

無聲對峙幾秒后,紀羨北的視線落在任彥東挽起的襯衫袖上,他手腕上有很深的抓痕,手里還拿著巾。

“你來了正好,況還不穩定。”任彥東把巾擱在床頭柜子上,站起來準備離開。

紀羨北一時沒弄明白到底什麼狀況,但面如常的說了句:“謝謝,麻煩你了。”

“沒什麼麻煩的。”任彥東想了下,還是簡單解釋道:“跟沈凌在飯店樓下遇到,就直接送了過來。”

他拿上手機離開。

紀羨北盯著合上的大門若有所思,收回視線,大步走到夏沐床前。

看到,紀羨北的心像被剜了一刀。

頭發也被咬破了,還有干涸的紫紅跡。

他彎腰,雙手墊在腦后,在上親了又親。

夏沐被親醒了,有些煩躁,想推開他卻被紀羨北抱的更悉的懷抱悉的味道,夏沐沒再掙扎,又安穩睡去。

紀羨北又親了親,留下一個保鏢在病房外,他離開去了會所。

坐上車,他用力著眉心,頭疼裂,心里撕心裂肺的疼著。

手機響了,以為是夏沐,他趕拿起來。

結果是唐文錫。

“哥,你現在在哪?”

“怎麼了?”

“沒怎麼,怕你一時失控把人打殘。”唐文錫氣吁吁的,跑到了會所。

紀羨北說:“我還沒到。”

唐文錫松口氣,直接靠在墻上,“哥,你冷靜點。”

紀羨北:“我已經夠冷靜了。”

他說:“你要想廢話勸我,還是省省,我現在不是什麼公司的總裁,也不是什麼知名企業家,我就是一個人的男人,再普通不過的一個男人,有喜怒哀樂,沒那麼多理智冷靜,也不想跟誰去講理。”

沒給唐文錫說話的機會,他直接掛了電話。

十多分鐘后,汽車在會所門口停下。

幾個保鏢跟在紀羨北后面匆匆上樓,在樓梯口遇到唐文錫。

紀羨北眉心微蹙,“你怎麼在這里?”

“等你啊。”唐文錫瞅了兩眼他后的保鏢,平日里他很讓保鏢跟著,只有去中東一些國家才讓他們一起。

今天這架勢,是鐵定了要出氣的。

“哥,你的人就別用了,用我的,一會兒要打出事,我爸不會不管我,你要是鬧出什麼負面新聞,會影響中宸的價。”

紀羨北睇他一眼:“終于像個男人了。”

“喔日…”唐文錫怒不敢言。

紀羨北說:“打人太便宜他了。”

唐文錫:“……”

他不理解紀羨北的腦回路,也沒時間多問,大步跟在紀羨北后面進了包間。

包間里正玩的熱鬧,紀羨北跟他們不是一個圈子,很出現在這家會所。

他們心里不免嘀咕,特別是看到還帶來那麼多人。

紀羨北吩咐保鏢:“把所有燈都打開。”

包間瞬間亮堂起來。

黃總正跟一撥人喝酒,這才看到紀羨北,熱打招呼。

紀羨北坐過來,面沉,對黃總的寒暄聽而不聞。

周圍的人唏噓不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紀總今晚大駕臨,有何指教?”黃總似笑非笑說著,他也覺到氣氛不對,只是還沒想到跟夏沐的事有關。

直到紀羨北讓保鏢把東西拿上來。

兩瓶六十多度的二鍋頭。

紀羨北這才開口說話,“聽說黃總冒生病了。”

冒?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冒了。

黃總不的看著紀羨北。

紀羨北朝保鏢手,保鏢遞給他幾管東西。

他瞅著黃總,面無表道:“都說芥末治冒效果非常好。”

黃總心里咯噔一下,終于知道今晚紀羨北為何事而來了,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夏沐。

夏沐是紀羨北的人?

這次玩人玩大了,玩到了紀羨北頭上。

他笑笑,故作不知,“謝謝紀老弟的關心,冒好的差不多了。”

紀羨北聊起襯衫袖,開始擰芥末瓶蓋,他一字一頓:“好得差不多了也要鞏固一下,免得復發。”

黃總一言不發的盯著紀羨北。

紀羨北拿了五個高腳杯,全部滿上酒,他看一眼老黃:“這是市面上最純的綠芥,配上白酒,治冒效果最佳。”

邊說邊往酒杯里芥末。

兩管芥末分在了四個酒杯里,紀羨北把芥末用力攪勻。

他看向保鏢:“辣椒給我。”

保鏢給了他兩個辣椒。

“紀總,今晚是好興致。”黃總知道他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吃辣椒喝酒能喝死人,可是白酒里攙芥末,喝不死人,也不太傷胃,可是喝下去卻比辣椒刺激,會讓人生不如死。

紀羨北淡淡一笑,笑不達眼底:“我也是今晚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刺激的喝酒法子,聽說黃總也喜歡刺激,獨樂不如眾樂。”

他把兩個辣椒一起吃下去,眉頭都沒皺一下,端起那杯沒加芥末的白酒,“黃總,我先干為敬。”仰起頭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白酒跟辣椒在胃里匯合,如火中燒。

紀羨北用拇指角,咬繃,著高腳杯倒過來,最后一滴酒滴在茶幾上,晶瑩剔,折著所有人的張不安。

他眼神冷,一瞬不瞬的盯著黃總看。

空氣里彌漫著硝煙的味道,一即發。

黃總之前還鎮定自如,現在心里不由煩躁,他松開襯衫的紐扣,還是覺脖子里像是被人用什麼勒住一樣。

呼吸困難。

紀羨北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都已經把辣椒吃下,白酒喝了。

他要是不喝桌上這四杯加芥末的酒,今晚是走不出這個包間的。

以后他的生意,紀羨北也肯定會使絆子。

這是著他當眾出丑。

他今晚讓夏沐以一對四拼酒,所以紀羨北就讓他喝四杯加了芥末的白酒。

黃總抬頭,跟紀羨北的目相撞,兩人僵持了大半分鐘。

誰都不說話。

包間里所有人都收著呼吸,直覺跟今晚老黃找那個記者喝酒有關。

當時他們圍觀看視頻時覺得有意思刺激,可要攤自己頭上,就沒這麼好笑了。

是個男人都沒法忍自己的人被另一個男人覬覦,喝酒就算了,還被拍了視頻到傳。

他們原先還想替老黃拉拉彎子,說句好話,可這形,誰還敢吱聲。

僵持不下,黃總心一橫,端起一杯酒,隔空:“謝謝紀老弟關心我的健康。”

瞇著眼把酒悶下。

一杯下肚,瞬間像進了煉獄。

眼淚鼻涕一把,臉搐的像朵花。

黃總第一次什麼痛不生,生不如死。

被芥末辣頂的不了,他拿頭直撞茶幾。

緩了十幾分鐘,黃總被芥末嗆出來的眼淚,雙手合十告饒:“紀老弟,謝謝關心,一杯足以,激不盡。”

紀羨北不為所,眼神冷淡,開始給自己倒酒,“黃總,我再敬您一杯。”

黃總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紀羨北要是再喝一杯,他就得喝八杯加芥末的酒,會要了他的老命。

他又端起另一杯,著鼻子灌了下去。

剩下的幾杯全部喝完后,眼睛模糊,所有都失去了知覺。

這輩子他都沒過這樣的折磨。

狼狽失態,面無存。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紀羨北沒再多說一句話,紙巾手,起離開。

離開包間,他去了洗手間。

胃里開始不舒服,還在能忍的范圍。

那種疼,只有自己經歷了,才能知一二。

他沒法想象夏沐喝了那麼多酒喝了那麼多辣椒,是怎麼忍過來的。

擰開水龍頭,他抄水用力拍在臉上。

從洗手間出來,唐文錫還沒離開,遞了支煙給他。

紀羨北接過來含在里,“我這有火。”唐文錫替他點上煙。

兩人抬步下樓。

“哥,你還要繼續對付老黃?”唐文錫側臉看他。

煙霧從鼻孔緩緩噴出,他說:“看夏沐的意思吧。”

唐文錫點點頭,沒再多問。

到了樓下,唐文錫本忍了又忍,可還是沒管住自己。

“哥,我覺得吧,我必須得說兩句,不然我非得憋死不可。”

紀羨北倚在車門上煙,看他一眼:“憋死了正好,還省糧食。”

唐文錫:“……哥,沒跟你開玩笑。”

“說。”紀羨北看了眼時間:“只給你兩分鐘,我要趕去醫院。”

“一開始我跟幾個人在酒吧玩,看到視頻時我們都圍著看熱鬧起哄,后來看著看著吧,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了。”

唐文錫用力吸口煙,又緩緩吐出。

他呼口氣,接著說:“從夏沐上我們都看到了自己,你說在中國,有幾個男人沒那樣討過生活?在家人在老婆孩子面前人五人六的,可是應酬時求人辦事時,還不是得裝孫子,喝的連娘都不認識了還得繼續喝。”

紀羨北用力著煙,彈彈煙灰。

沒吱聲。

唐文錫把煙頭掐滅,又點上一支:“夏沐這一喝,本來還對有什麼想法的人,現在只剩同佩服了,沒什麼不好的。”

他看向紀羨北:“我們那幫人里有好幾個想追夏沐。”特意強調:“是追,不是抱著玩玩的心態,這樣漂亮的人娶回家也不用擔心會為了錢出軌。”

紀羨北剜他一眼:“你廢話好像多了。”

唐文錫笑:“不是我說的,是他們自己說要追的。”

紀羨北扔掉煙頭,“我去醫院了,明天去香港出差,你一個人去吧。”

唐文錫點頭:“沒問題。”

回到醫院,點滴打完,紀羨北用熱巾給夏沐,后背手臂全部了一遍,他放下巾,去給子。

夏沐睡的迷迷糊糊的,還知道配合紀羨北,下來,滿的掐痕,目驚心,紀羨北的呼吸都停滯。

每一下,像掐在了他自己上。

夏沐不時眉心促,腸胃還是不太舒服。

紀羨北哄著,親角,的眉心,慢慢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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